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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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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正德满脸通红,青筋直冒,那一向书生气十足的俊美脸庞扭曲狰狞,鉴定书已经被他愤怒的手攥的皱成了一团,

    “你居然还敢这么称呼妮妮,沈正然你还是人吗!你就是个畜生……”

    说着沈正德再次举起了拳头向沈正然冲去,可他刚走了一步就被人拉住了。

    “正德哥,正德哥,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现在你就算是打死正然也解决不了问题!”

    沈正德止住了动作,回头定睛一看,拉住他的人正是在病房里照顾沈母的表弟楚怀瑾,

    “怀……怀瑾,你怎么在这儿!你来了多久了?”

    楚怀瑾紧紧拉着沈正德的胳膊,回答道:“有一会了,本来看你一天都没来看姑姑,你早晨手机掉在地上,院长室的电话又打不通,想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手术了,眼看着天黑了,姑姑就叫我来看看你,让我提醒你注意身体,别太累着了,顺便我还打算将手机还给你,哪知道刚走到电梯门口就看到……,唉!虽然我没有听全,但正德哥,就算是正然做了再大的错事,你也要冷静啊,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打死正然,而是怎么去弥补正然所犯下的错误!”

    沈正德听了楚怀瑾的话,放下了拳头,却没有回应他的话语,只是摇了摇头,他身上的愤怒没有了,留下的只是深深的悲戚。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林小艺明明是林大山的女儿,为什么会变成妮妮?明明当年妮妮已经被林大山害死了,为什么他的女儿会变成妮妮?”沈正然一身狼狈的靠着墙壁,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大声的问出了堵在了他心口的问题。

    楚怀瑾无奈的看了一眼明显不想理会沈正然的沈正德,然后将沈母在病房里和他们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语重心长的对着已经呆了的沈正然说道:“正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可林小艺母子和姑姑、妮妮其实一样都是受害者,而且说起来林小艺母子对沈家是有恩的!”

    原来当初沈家母女以及李亦深的父亲被绑架至郊区一人迹罕见的废弃房屋内,由于环境恶劣,年幼的林小艺和沈正妍先后都生了病,高烧不退,而利欲熏心的林大山因为怕消息走漏,不允许妻子带着女儿离开废屋去看医生,最终先生病的林小艺高烧而亡。

    说起这林大山的妻子也是个可怜人,她和林大山都出生在内陆某山区内的村落里,那里交通堵塞,人文封闭,女人在那里就只是生孩子的工具,毫无地位可言,什么娃娃亲,换亲,童养媳之类的恶劣习俗,在那里都是理所当然的事,而林大山的妻子就是被林家所养的童养媳,在家是动辄打骂,养成了她逆来顺受的个性,林大山父母死了之后,林大山决定走出大山打工,由于妻子有几分姿色,单独将她留在家中林大山不放心,最终林大山也将她也带了出去。

    林大山的妻子本性善良,虽然觉得林大山的所作所为迟早要遭报应,可却畏惧林大山的拳头,不敢坑一声,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乘林大山他们不注意偷偷的送点食物给沈母他们,自从女儿死后,她伤心欲绝,对林大山彻底绝望,也产生了怨恨,所以当沈母求她带着病的快不行了的沈正妍逃走时,她一口就答应了,并且忍痛将将心爱女儿的尸体换上了沈正妍的衣物,留在沈母的身边麻痹林大山他们,最后在她们逃走之后,沈母决绝的放了一把火,打算用自身的生命换得女儿逃走的时间,但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在那场火中失去了记忆,生生与自己的女儿错过了二十几年,直到今天早上沈母才想起了过往的一切!

    “怎么是这样……怎么是这样……我都做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沈正然自言自语着痛苦的闭上了他那一直桀骜不驯的双目,颤抖的话语里满是深深的悔恨和痛楚,当初他心心念念的复仇,如今变得如此的可耻和卑劣,他还有什么面目去面对自己的亲妹妹,自己的家人。

    沈正然这幅神魂全失后悔莫及的摸样,不用想楚怀瑾都知道,沈正然一定是误会了当年的事,对妮妮做下了什么很严重的错事,

    “正然,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你实在是太冲动了,无论林小艺是不是妮妮,她都是无辜者,你……,唉!”

    沈正然沉痛的闭着眼睛只是不言,这话沈正德也和他说过,只是当时他嗤之以鼻,可如今老天用事实给了他狠狠的一刀,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一声长叹之后,楚怀瑾扭头对身边沈正德说:“正德哥,如今你再怎么责备正然也没有用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补偿妮妮,妮妮毕竟是我们的亲妹妹,我相信我们共同努力,妮妮她会原谅我们的!”

    “来……不及了!”沈正德一只手撑在楚怀瑾的身上,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却捂不住那冲眶而出的泪水,“妮妮……今天早上在医院病房里……跳楼自杀了……”

    这细若蚊吟,颤抖的几不成语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响雷在表兄弟二人的耳边炸开,两人顿时都惊呆在当场!

    沈正然的身子沿着墙瘫软的跌倒在地,听到噩耗猛的睁得大大的双眼里,一滴泪水慢慢的漫上来,脑中却响起了那晚手术门口的凄厉诅咒声!

    “你们会糟报应的,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就算死了也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永远不会……!”

    沈正然的头无力的靠着墙,再次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的淌下,痛楚的已经麻木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妮妮,如果可以,哥哥将命赔给你,你是不是就能原谅哥哥了!”

    此刻的林小艺如果在场听到他这话,可能会回他一句“你想的美!”,只可惜这时的她还在太平间里蹲着,百无聊赖的飘在半空中,等着看自己到底哪里和别的鬼魂不一样,哀怨的小脸孔等得都整个皱起来了,太平间里还是一片安静!

    没有了世间所有的桎梏,此刻的林小艺一下就恢复到了18岁前活泼灵动的性格。

    “宝宝,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我好像没什么变化啊!”林小艺抱着他怀中还不断的淌血的小女婴嘟囔着问道。

    “妈妈,有点耐心,天才刚黑呢!”

    “哦!”既然女儿都这么说了,林小艺也不再发表异议,耐心的继续等待。

    想也知道,有些事情,特别是和她这个鬼魂相关的事,哪可能天刚黑就有动静,至少也要等到深更半夜吧!

    很快夜半三更,已是深夜,太平间里更加阴气逼人,可周围任然是毫无动静,无聊了很久林小艺等不住了,

    “宝宝,你确定你没有找错人吗!我怎么觉得这事好像有点不靠谱啊!”

    小女婴无奈的叹了口气,刚想回答,模糊不清的脸庞上突然神情一变(别问林小艺是怎么看出来的,反正她就是看出来了),然后林小艺眼一花怀中的小女婴就不见了,耳边却响起了一声清亮动听的男子声音。

    “就凭你这几滴三流神脉精血,居然也妄图觊觎吾之血脉因果,胆子不小啊!”

    林小艺一抬头,立刻表情就是一怔。

    乌发如缎,眸若星辰,肌肤凝脂如玉般温润细腻,不厚不薄的嘴唇上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一身古色古香的白色袍子更将谪仙的飘逸气质提升到了极致,周身都透着股说不出的魅惑,这是怎样的一种倾城绝色,林小艺无法用语言形容,如此美丽,如此惑人,居然还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是个男人,这简直逆天了。

    林小艺这才突然意识到她活着的二十几年的眼界到底有多低,就李亦深那种货色给面前的这个男子提鞋都不配。

    “妈……妈……”

    一声断断续续的低呼声传来,林小艺一下子就从那绝色男子的美色里醒过来,这时她才注意到,那倾城男子举起的一只手正虚空捏着什么,而就在他手的不远处,她的女儿正痛苦得挣扎着。

    “宝宝!”

    林小艺大惊,呼喊着就伸出了两只手向女儿冲去,可在距离女儿一步之遥的地方,林小艺却发现她怎么也靠近不了,无论她在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一步,顿时就急了,立马朝着那男子大喊道:“将宝宝还给我!”

    那绝色男子本专注于林小艺身上的双目,漠然的撇了小女婴一眼,

    “这小玩意吾儿喜欢?反正因果已成,那就当个小宠物养着吧!”

    说着虚空的手一挥,小女婴就落入了林小艺的怀中。

    林小艺立刻紧紧的抱住小女婴,向后飘到了墙角边,仔细焦急的打量了小女婴的全身,

    “宝宝,你没事吧!?”

    小女婴摇了摇头,模糊的脸上还留着深深的惧意。

    林小艺这才放下了心,抬头战战兢兢的看向了前面这个貌似美丽实际可怕无比的白袍男人,

    “你……你是谁,你到太平间里想干什么!?”

    男子看着她眉头微蹙,轻轻一叹,

    “3000年,整整49世,唯有此世吾儿过的最为凄惨无能,”然后又淡淡一笑,“不过看破情劫,从此后再也不会为这七情六欲而苦,也算是因祸得福!”

    林小艺万分惊讶,这世她过得的确懦弱憋屈无比,但他从哪里看出来她看破七情六欲了,明明她对怀中的女儿有着很深得感情,亲情也因该也是七情六欲之一吧!

    只是林小艺不知道的是,他面前男子口中所谓的看破七情六欲,并不是指没有了任何情感,而是对任何的情感都不再执着,就如同她怀中的小女婴一般,当李亦深背弃小女婴的时候,小女婴也毫不留情的抛弃了李亦深,没有一丝犹豫和留恋。

    简单的说就是薄情,通俗点说就是没心没肺!

    等等,吾儿?后知后觉的李小艺突然发现了男子话语中有哪里不对,吾儿,这词语字面上的意思不该是我的孩子吗!这……这词会怎么会用在她的身上!?

    李小艺愕然的小脸上写满了疑问,她怀中的小女婴一看就明了了,

    “妈妈,”小女婴拉了拉李小艺的衣襟,“妈妈,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

    林小艺大吃一惊,她的身世简直就是一波三折,狗血满盆,昨天她还以为自己是绑架杀人犯的女儿,到了晚上就被告知她是当初被绑架的有钱苦主,又过了一个白天她居然又冒出来一个绝世美男爹,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是谁的种啊!?

    “呵呵——,”

    林小艺那副吃惊又哀怨的表情,让身边不远处得古装美男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在女儿丰富的表情里,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初妻子那想生气又不敢生气的可爱小摸样!

    “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林小艺点头!

    “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再也不可能做回人了,你也愿意?”

    林小艺一顿,但很快就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做人有什么好,做不了人又能怎样,虎毒尚不食子,有些人还不如个畜生,是不是人她早就不在乎了!

    “那好!”

    绝美男子走至林小艺冰冷的身体旁,淡然的说:“那你就先回你的身体里吧!”

    话音刚落林小艺只感觉眼前一黑,用力的睁开眼猛的坐起来,她发现她居然回到了她自己的身体里。

    林小艺摊开双手,看着自己的全身,不敢相信的想,难不成她没死,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

    “有点疼,忍着点!”

    耳边响起美男清亮悦耳的声音,林小艺甚至于都没有能从复活的惊异中回过神来,就感到心脏处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一只雪白修长的手深深的□□了她的胸口,林小艺动了动嘴唇,却虚弱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不可思议的慢慢抬头看向了面前的绝美男子,难道这个自称是她亲爹的人将她复活就只是为了再杀她一次吗!?

    虽然她不在乎是死是活,但他这么折腾,不是有病吗!

    男子并没有理会林小艺那诡异的目光,他的另一只手在插入林小艺心脏的那只手的手腕上轻轻一划,金色的液体迅速的溢出,可奇怪的是,那金色的液体并没有往下滴,反而全部向林小艺胸口的伤口处流去,

    “以吾之精血,唤醒吾之血脉,破——!”

    “啊——!”

    随着那话音落下,林小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嘭的一声在她的胸口炸开,并向四肢迅速的蔓延而去,瞳孔猛缩,灵魂仿若被地狱之火炙烤,整个身体承受不住的开始破碎,先是四肢然后是躯干最后是头部,破碎的身体化为点点金光漂浮在她魂魄的四周,只有那丝丝的意识还在体验着那身心都被绞碎的痛楚,然后那些无数漂浮的光点突然又向她的魂魄聚集而去,那又是另一场更痛苦的过程。

    痛楚中,她生前的过往一幕幕开始在她的意识中出现,然后是前世,再前世,一幕又一幕过往不断的重新在她的意识中放映,巨大的信息量,3000年积累下来的知识和技能,琴棋书画,医毒文武,甚至是帝王之术等等一系列她所曾经拥有过的知识,在这一瞬间伴随着49世的记忆都疯狂的向她的意识汹涌而去,涨的她整个意识都如同快要崩裂了一般,直到第一世的记忆也闪过之后,一切剧痛突然一下子戛然而止。

    林小艺慢慢睁开了眼睛,瞳孔内金光流转,周身黑气丝丝旋绕,那是死气,但对于此刻的林小艺来说却是勃勃的生机。

    睁眼的一瞬间,她感到了过去的可笑,权势如何,富贵如何,爱情又如何,任何一样东西都抵不过时间的腐蚀,最后所有的执着也不过是变成一个故事,博后人一笑!

    不过半个多小时,林小艺整整经历了49世的轮回,一次次的生,又一次次的死,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将她的肉身魂魄淬炼的坚固精悍无比,此刻的她已经觉悟于天地之间,无所谓放弃,也无所谓执着,不过都是随心而动罢了!

    赤/裸的一如新生婴儿般得身体,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瑕疵,芙蓉面,樱桃口,精致的如同艺术品的五官,黑如墨锻的长发盖住整个身体,18岁得面容,3000年的沉淀和沧桑,在她的身上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绝代风华!

    还是那张18岁的精致脸庞,却比18岁的她美丽万倍!

    林小艺坐起身,慢慢的抬起头,潋滟光华的双眸在看到绝美男子的刹那间,微微弯了起来,嫣红的唇角轻轻向上一翘,那惑人的绝美中立刻带上了一丝娇憨,

    “阿爹,我都想起来了!阿爹,我已经过了3000岁大劫,你是不是可以带我回家了!”

    绝美男子笑着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好!我们回家,阿爹所拥有的一切,我唯一的女儿都会拥有!”

    没有人知道男子所说的话代表了什么,可林小艺知道,那代表了无上的力量和永远的庇护。

    男子的一只手轻轻一挥,林小艺的身上立刻出现了一件白色的衣裙,似绡非绡,似锻非锻,却又如纱如烟,如梦如幻,古典雅致的式样,在身上立刻产生一种朦胧美,却没有一点透明之感,美丽服帖,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包裹更加纤侬有度。

    “鲛绡!”

    林小艺脑中的传承几乎立刻就让她看出了这件衣服的来历,她身上这件衣服并不是普通的鲛绡所做,它是鲛人王用自身精血织就,并经过精火炼制而成,它不止止可以按照主人的意识改变大小颜色式样,有自我清洁的能力,对敌时它还是一件非常好防御性法宝!

    林小艺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甜美灿烂了,站起来转了个圈,

    “这件衣服好漂亮,谢谢阿爹!”

    美男颔首,“你喜欢就好!”

    林小艺欣赏够了自己的新衣,含笑看着自己美得惨绝人寰的爹,眯着桃花眼笑着说:“阿爹,当初我一出世你怕我遭遇天道算计,就将我封印在了娘亲姬姓一脉的血脉里,直到如今有了自保能力,我才算真正的降世,可阿爹,你还没有给我取个名字呢!”

    美丽男子闻言,嘴角挂上了一抹纵容的笑意,

    “那吾儿想要个什么样的名字?”

    林小艺歪着头想了一下,

    “不要特别好的,普通点,或者烂点也没有关系,烂名好养活,阿爹姓江,要么……,”突然她双目一亮,“要么我就单名一个“诗”吧!诗词歌画的诗字,江诗,僵尸,既有意境,又一下点明了我的身份,阿爹你觉得怎么样!”

    绝色美男:“……,吾儿喜欢就好!”

    “好,那我以后就叫江诗了!”

    一切事情皆已完毕,绝美男子朝江诗伸出了一只手,

    “诗儿,随阿爹回去吧!”

    江诗抬眸一笑,左唇边一只可爱的酒窝若隐若现,

    “阿爹,可否在容女儿一会儿,该了结的总是要了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