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姜姒虐渣攻略 > 第五十九章 金街玉箫

第五十九章 金街玉箫

推荐阅读: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兽性总裁求负责纯阳第一掌教通天神捕正版修仙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热门推荐:、 、 、 、 、 、 、

    第二天,老太爷上朝去了,老太太果然又找了陈防己。

    于是,这一次陈防己没有再拒绝,将姜妩这件事答应了下来,答应说在殿试之后会迎姜妩进门。

    由此一来,老太太等人都是皆大欢喜,就是之前晕倒的姜妩,似乎也开了怀。

    红玉等人听了十分不理解,因着与自家主子一样的立场,听见消息时候都显得极为不悦。

    姜姒反倒是镇定自若,这早在昨日便是她已经知道了的事。

    只是一日之间,姜妩的婚事便已经被敲定,老太太已经找人相看着日期,又说周氏出了月子之后,便来为姜妩操持婚事。

    平心而言,周氏乃是个厚道人,也不会故意给姜妩使绊子,这一位碍着了姜姒的眼,嫁出去也就嫁出去了,反正在所有人的眼底,姜妩是永远不可能有姜姒嫁得好的。

    府里除了相关的人,没人对这件事上心,反倒是开始准备四月帮姜姒庆祝生辰。

    近日解决了府里几桩烦心事,老太太也显得轻松了不少,时不时逗逗孙儿,与才出月子不久的周氏说说话,竟然觉得这一家子还很和乐。

    原本老太太是巴不得每天都见到茗哥儿的,可自打姜荀帮着周氏这边去说过的时候,老太太也就克制了许多。

    姜姒不由得打趣姜荀,到底还是他的话管用。

    姜荀却是一拈自己垂下来的一缕发,道:“老太太实则是恶搞讲理的人,只是大部分时候不大讲理罢了。”

    这一句,真是让附近丫鬟们都笑倒了一片。

    三月会试开始,三月底会试放榜,陈防己在会试第四十五名。

    四月初举行殿试,晋惠帝在金銮殿上策考贡生,选定一甲三人,二甲六十八人,三甲一百三十二人。

    殿试金榜放榜这一日,正好是姜姒的生辰,府里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后花园里丫鬟婆子小厮等里里外外进进出出地伺候,卫姨娘、乔姨娘、郑姨娘等都坐在席间,周氏才产下茗哥儿不久,月子里调养得好,气色上佳,也将当初怀姜姒时候的毛病都给养了好。

    这一来,周氏看着更是容光焕发,叫人嫉妒不已。

    卫姨娘原本才是姿色最艳丽的一个,可失之轻浮。

    在紫檀投井死之后,卫姨娘交还中馈,之后就再没有过什么动静。

    周氏身子不便这些日子,姜源基本都在几个通房和姨娘屋里轮流睡,不过在卫姨娘这里的时候自然最多,现在周氏一好,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

    坐在位子上,卫姨娘便不舒坦了起来。

    姜姒乃是今日的小寿星,就坐在最上头,前面的姜妩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

    姜媚对姜妩还有些艳羡,竟然攀上这样的一门好亲事,也亏那陈防己竟然同意了,不然姜妩能有什么好下场?虽同是一母所出,可姜媚本来生得比姜妩好,现在姜妩偏偏踩在她的头上,姜媚不能平衡才是常事。

    现在看姜妩心不在焉,姜媚不由得酸道:“三姐这会儿定然是在想殿试金榜的事吧?这会儿还在传胪,陈表哥肯定是个进士了。”

    殿试与会试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只要不是作弊,排名浮动不大,按着陈防己这样的本事,排个进士不成问题。

    这样来看,还是姜妩高攀了这门亲事。

    姜妩今天也是真的有些着急。

    她是孤注一掷,偏偏要抓住陈防己这一根救命稻草,旁人都以为她傻,以为陈防己不会好好待她,可女人跟男人之间的事谁说得清?不管怎样,姜妩想去搏一把,赢了,她就是荣华富贵满身,麻雀飞上枝头变了凤凰。

    再不济,她也知道陈防己不喜欢姜家,不喜欢老太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自然会与自己的夫君同进退。

    到时候,何愁陈防己不爱自己?

    一把如意算盘拨得噼啪响,姜妩浑然没注意到对面姜姒打量她的眼神。

    上一世姜妩为了嫁给傅臣,出卖了姜家;这一世姜妩反而与陈防己结成了姻缘,她还会出卖姜家吗?

    姜姒仔细想了想,又见姜妩表情不对,心里拿不准主意。

    陈防己恨姜家是肯定的,姜妩会做出什么选择,姜姒几乎都不用思考,便能得出答案了。

    正想着,红玉便笑道:“四姑娘,荀大爷来了。”

    姜姒连忙回头看去:“荀堂兄,今儿怎么来得这样迟?”

    “殿试金榜放了,姒儿你且跟我走一趟。”

    姜荀也不看别人的反应,便将姜姒从座位上拉起来,朝着外头走。

    这两兄妹的事情,旁人也不能插手,更无法置喙,姜妩心中着急,连忙问道:“荀堂兄,陈表哥可中了?”

    姜荀随口道:“中了。”

    后面立刻传来老太太高兴的笑声,姜妩更是脸上潮红的一片,再没有比这个更大的喜事了。

    相反,姜姒对这件事却不是很热衷。

    她早就知道陈防己肯定能中了。

    那一晚上,从善斋堂出来,跟姜荀聊了一阵之后,姜姒便陡然想起了这个陈防己。

    上一世的姜姒,因为为母亲守孝的原因,十六嫁给了傅臣,当年回府的时候,也的确有这个陈表哥,不过姜姒在府里住的时间不多,只记得有一回路过花园的时候听人说起过,表少爷跟老太爷在屋里说话,说什么要求娶四姑娘。

    那个时候,姜姒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区区一个翰林院的穷翰林,想要娶阁老的嫡亲孙女,这不是高攀吗?更何况,姜姒还是要嫁给傅臣的人。

    当年那件事,姜姒一晃眼便忘记了。

    若不是因为现在姜妩要嫁给陈防己,触发了这件事的记忆,姜姒还不会想起来。

    既然那个时候的“表少爷”已经是翰林,那陈防己高中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是以,姜姒从未对此事有任何怀疑。

    不过,现在姜荀拉着自己去干什么?

    “荀堂兄,我们这是?”

    “三年一次的科举啊,全京城的姑娘家都在御街两侧等着看状元榜眼探花骑马游金街,你也是京城的淑女,指不定有哪个能看上眼呢?”姜荀说得很自然,也叫姜姒微微愕然。

    听了姜荀此言,姜姒有些哭笑不得:“堂兄你真是……”

    她不过是说过傅臣的事,姜荀就记挂着给她找个合适的了。

    罢了,既然已经离席,也就跟着姜荀走便是。

    一路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到了京城最大的云来茶楼二楼沿街的雅间里,姜姒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姜荀坐在位置上,有些轻微的咳嗽,不过压着声儿。

    “大夫不是说不咳了吗?”

    姜姒唤来人上茶,给姜荀端了一盏放在面前。

    姜荀摆摆手:“早说过是老毛病,你怎的还挂心着?前头热闹起来了,咱们还是去窗边看吧。”

    每年这个时候,沿街两边都是人,敲锣打鼓,声震云霄。

    沿街楼上楼下,都是各府里出来的姑娘公子,都等着一睹今年一甲三人的风采。

    姜姒与姜荀站在一块儿,被姜荀用纱帽遮了头,她扶着那纱帽,问道:“今年谁夺了魁首?”

    “叫孙启元,是个年过而立有妻室的。”这些人姜荀应该都是认识的,所以说出来格外熟悉,“榜眼是个二十九的,还不算是老吧?不过也有妻室了……唔,探花郎倒是年轻,你瞧,过来了。”

    想必姜荀带自己来,就是要看看探花郎的吧?

    姜姒倒是也好了奇,还有谁人能入姜姒的眼?

    人群里熙熙攘攘,也有人在说话。

    “要说咱们大晋,最有才华的人都在墨竹诗社,可惜傅世子不入科举,看着谢相家的大公子,就那个谢乙,似乎也不参加科举,若是这几个人去了,那可有好看的了。哈哈哈!”

    “怎的他们上去就好看了呢?”

    “你可不知道吧?这几个都还没婚配呢,就是今年无缘会试的姜家那位姜不药,也是未曾娶妻的。”

    “哎哎哎,你们这话可说得不对了,我觉得只要有谢乙一个便好,满街姑娘都要朝着他扔香囊呢!”

    “哈哈哈这倒是,这倒是啊!”

    “前阵子谢乙不还因为什么事被人打了吗?”

    “咦,竟有此事?”

    ……

    谢乙被人打了……

    这事,姜姒倒是有所耳闻。

    背后的始作俑者,可不就是自己吗?

    听见下头人议论,姜姒竟然还有一种奇怪的心虚,不过回头这么一想吧,又觉得谢乙着实活该。

    上一回在姜荀这里告状,谢方知次日里刚出门就被揍了回去,鼻青脸肿地在家里待了好几天没出门。

    当然,他再出门的时候又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了。

    姜荀道:“倒是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北域使者来求亲,皇上已经答应将五公主许过去和亲,八月就走。五公主乃是九皇子的胞姐,现在温淑妃与九皇子都不答应,不过皇上的态度,倒是出乎意料地强硬……想来,傅如一与谢方知没少在这里头出力。傅如一这人,我也看不透了。”

    “……和亲吗……”

    姜姒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只微微一笑:“那敢情好,别的不关我事,他又没到我面前来告诉我,我只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兴许在旁人听来,她这话有些没心没肺,可不管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姜荀都护着她。

    两个人正说着,下头忽然起了一阵喧哗,接着香囊香包都朝着下面下雨一样掉下去,甚至有姑娘将自己手里的香扇绣帕也一块甩了下去。

    这样热闹的场景,难免让姜姒等人以为有状元等人已经过来了,谁想到定睛一看,下头走过去的不是旁人,竟是谢方知!

    好个谢方知,又穿上一身惹人厌的蟹壳青,招摇过市,倒像是他才是那风头最劲的状元郎一样!

    但见这一位京城里盛传的风流子怡然自得地走在香风香雨之中,对着楼上轻轻一摇扇子,顿时叫晕过去一片,连着对面楼上的姑娘们也都羞得掩面过去。

    戴着面纱的姜姒,忽然有种扶额的冲动。

    她很是无力:“堂兄……”

    姜荀倒是见多了,道:“这不就是谢乙吗?”

    都说是风流动天下,看姜姒怎么觉得……

    与其说是风流动天下,不如说是风骚动天下。

    全京城的姑娘家,也就是这一日最放得开了,碰着谢乙来了,更是激动。

    然而众人仔细一看,谢乙不过是其中一个,后头竟然还有傅臣等人,都是他们墨竹诗社那一茬儿,今儿都在姜姒他们对面的楼上了。

    姜荀倒是奇怪:“他们竟都来了。”

    对面那些人都上了楼,跟姜姒他们这里斜对着,谢乙傅臣等人一落座,就瞧见了对面的姜荀,两拨人遥遥拱手打了声招呼。

    众人看见姜荀了,也自然看见了姜姒。

    虽然今日的姜姒是面纱覆面,可除了她之外,还有谁能这样亲昵地站在姜荀的身边。

    谢方知坐下来,便瞧见傅臣在看那边,姜姒面纱下头露出半个精致下颌,皮肤白腻,只看那一点便知是个美人。

    这女人这时候出来干什么?

    谢方知脑子里念头一转,便是皱眉:全京城的姑娘都是来看状元看榜眼看探花的,今科探花郎又是个年轻俊俏的,难免姜姒不动了心。是了,他曾找孔方查过,今科这探花郎贺延州,如今还没有妻室……

    姜姒眼看着就要出阁,今儿还是她生辰,却跑出来看男人,是什么心思,还能猜不着吗?

    原本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就坏了,谢方知端酒就喝。

    当初谢方知觉得这贺延州与姜姒绝不相配,所以根本直接把这个人的名字给划掉了。

    孔方当时问为什么,谢方知答:他有我五分英俊。

    其实谢方知的意思不是说这人不够英俊,而是因为……

    这名单上的人,也就是谢方知给姜姒挑的这些人,只能有自己十之三四的英俊!

    孔方在明白自家公子的意思之后,就有一种为四姑娘怄得慌的心情。

    所以,从谢方知这些行为上来推,贺延州这人也是眉星目朗,一表人才的。

    实则每科探花郎总是最年轻最好看的那个,一般状元都是年纪大的,由是下面贺探花一出,便都是一片一片的呼声。

    姜姒远远瞧见人,再看了满地狼藉,顿时摇了摇头,又走回去坐下了。

    可怜下头风光满满的三个人,行至御街这一段的时候,就被眼前的场景搞懵了。

    各家闺秀没一个看下头的,都看对面去了,手里的香囊也早就扔了,今科一甲前三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就走过去了。

    姜荀也回来,问姜姒道:“看样子那贺探花不好?”

    “傅臣都来了,荀堂兄以为还能好吗?”

    姜姒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箫声,吹的是凤求凰。

    姜荀与她齐齐转头看去,竟是谢方知,不过他只是吹,也不知是吹给谁,众人都听着,旁的雅间里也有精通音律的姑娘喜不自胜,都来看是谁吹给谁。不知多少人在看见谢方知横箫而吹时,芳心暗动。

    可姜姒这里,却是一拧眉,道:“箫声呜咽,怎能吹凤求凰之曲?这谢乙,未免也太卖弄。”

    从头到尾,姜姒就没当一回事儿,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姜荀倒是隐隐约约听出一些儿的意思来,可看姜姒却似乎毫无所觉,反倒有些惊异。

    上一回他找人揍谢方知的时候,这一位便跟他说,他对他妹子乃是真心实意。

    姜荀自然也是不肯信他的,一笑而过。

    不过回头细细思索这话,即便是假,可现在这箫声未必不是吹给姜姒的,不过……

    姜姒不听,能奈谁何?

    既已经看完了热闹,姜荀便拉着姜姒走人,压根儿没听完谢方知的箫声。

    天知道谢方知吹到一半,正觉得自己这“凤”已情到浓处,陡见姜家兄妹如此不给面子,几乎气得一口血逆上来,箫声乱了那么一霎,便再也吹不下去了。

    众人原是调侃谢方知,说叫他一吹此曲,不知对面多少姑娘要芳心暗动,谢方知也就顺水推舟,实则另有所图。

    只可惜,他一力示好的那姑娘,根本不搭理他。

    曲既已断,谢方知便将那玉箫往桌上一敲,顺势折断,笑着道:“这箫吹不出凤求凰,不如叫傅兄给对面姑娘弹一个?”

    傅臣怎么肯应?

    况姜姒也不在。

    他只一笑,摇摇头,并不作答。

    众人心知傅臣脾气,也不强求,在贺延州等人游过金街之后,才将人请过来,一群人一起吟诗作对。

    谢方知一看了贺延州就来气,连出了好几个绝对,叫对方哑口无言,这才作罢。

    离开之时已经是下午,傅臣出来便问他:“你怎那般针对贺延州?”

    “我谢方知一身才华未展,他长得没我俊,才华也没我高,我不压压他,这面子往哪儿放?”谢方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手里折扇摇着,便是笑得快意。想必今日在席间大获全胜,叫他终于舒坦几分。

    傅臣听他这般,也不多言,到了街口便与他分别,却往另一边走了。

    孔方站在后头奇怪:“宁南侯府在这头啊。”

    “姜府在那头啊。”

    谢方知面无表情接了一句,脚步顿在地上,终究还是长叹一声,朝着谢府走去了。

    今日是姜姒生辰,傅臣不曾忘,他自要为她庆生,即便不能见,好歹也有个心意在。

    而姜姒与姜荀此刻已经回府,才走进屋里,姜荀那边便有人来递了信。

    姜荀拆开,看了一眼,在姜姒走过来之前,便已经将信折了起来,没让她看见一个字。

    姜姒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姜荀道,“我回薛家口一趟,顺道为母亲上个香。”

    不知怎地,姜姒心头一凛:“堂兄……去净雪庵?”

    “是,怎么了?”

    姜荀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见姜姒表情似乎有些古怪,便又道:“放心,不是魏王那边的事。”

    他以为姜姒是担心魏王那边有事,所以解释了一句。

    这时候,姜姒脸上的异样也消失了干净,她浅笑道:“我只是想着,若堂兄去上香,我也好去求个签……上回在净雪庵求了奇怪的签文,也不知是怎么了……”

    “到时咱们可以同去,另一则你及笄日子也快了,出去转转也是好事,京城周边可有不少的好地方。”

    姜荀收了信,说出来的话也无比正常。

    姜姒心底的怀疑,却并未因为方才一番试探与姜荀毫无异常的回答而消减,反而更加强烈起来。

    只是她不好再说什么,便道:“陈表哥现在怎样了?”

    “传胪过后便该回府了,不过还不知事情会怎样呢……”

    姜荀对陈防己算是了解,如今他殿试在二甲第三十三名,赐进士出身,区区一个姜妩如何配得上他?若是他言而有信则罢,姜妩是好命,若他言而无信,谁能拿他怎样?

    这样的考虑,姜姒也是有的,并且毫无差错。

    因为,今天陈防己回来之后,果然变了:他只肯纳姜妩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