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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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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 周围的人目光各异, 有嘲讽,有赞同的,也有同情的。

    梅非咬紧了牙, 恨不得能用目光将她绞成碎片。这件事跟薛幼桃绝对脱不了关系,用了这样的手段陷害她, 还要将她羞辱得无地自容么?

    “幼桃说的也有些道理。”王妃点了点头。

    “怎么能这样?”舜华看着四周的人。“太欺负人了吧?!”

    “母妃,这样——似乎有些不妥。”莫无忧也开了口。

    梅非垂下眸, 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往眼眶里冲。她闭上眼, 努力地深呼吸,把这些情绪再塞了回去。

    “不必验了。”

    陶无辛忽然开口。他缓缓地走到梅非身边,握住她的手。“小非不是天水门的人, 我能确定。”

    薛幼桃脸色微白。“小辛, 就算你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偏袒啊!”

    “无辛, 为何你还不清醒?她很危险。”王妃皱了眉, 苦口婆心地说。

    陶无辛抬眸,微微一笑。“我想你们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与小非早已行过夫妻之礼,她将是我的正妻。至于她的清白,还需要我说得更清楚一些么?”

    众人皆惊。

    梅非猛地抬头,看着他的脸。

    她听错了么?正妻?明明之前他们已经把话说开, 他为什么还说要娶她的话?

    他不是心有别属?自己又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所有的秘密都已经揭开,他又何必再委屈自己娶一个不爱的人?

    她不明白, 只能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像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陶无辛侧过脸来看她,燕眸中满是无奈。

    “傻丫头,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人给算计了?”

    这一瞬间,那些被勉强压下的委屈和愤怒像脱了缰的野马,化作泪水从眼眶里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沿着脸颊往下掉。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地,怎么哭了?”陶无辛略慌了神,将她抱在怀里,手忙脚乱地抹去她脸上的泪。

    舜华也红了眼眶,与莫无忧对视了一眼。

    “无辛,照你的意思——我们是冤枉了她?”王妃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复杂。“若梅非真不是天水门的人,怎么会有这些药?”

    “是有人故意栽赃。”

    “我有些糊涂。”王妃摇了摇头。“栽赃?是谁?”

    “这大概要问问瑶瑶姑娘了。”陶无辛冷冷一笑。

    瑶瑶的面色苍白,垂着眸一语不发。

    “瑶瑶,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妃语气发冷。

    瑶瑶无力地笑了笑。“不错,是我。是我把那个瓶子放到小非姐的枕头底下,是我以小非姐的名义约了陈大哥。”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才是天水门的人?”

    瑶瑶咬着唇,没有回答。

    “瑶瑶。”梅非走近她。“为什么?”她一直没有明白,瑶瑶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做。

    “我恨你!”瑶瑶忍不住,歇斯底里地朝她大吼。“自从你来了,我的生活就变得一团糟。先是小陈哥哥被你抢了去,后是大哥的事。是你,是你把我的话告诉世子的对不对?是你害了我的大哥!”

    梅非惊呆了。她看着瑶瑶崩溃的脸,无话可说。

    “小非她并没有跟我说过什么。”陶无辛叹息了一声。“你大哥他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和你二哥过得平安。没想到你却——”

    瑶瑶抱着脑袋,不停地摇头。“我不信——我不信——”

    “把她带下去。”王妃的脸色很难看,像是愧疚,又像是恼怒。

    “梅姑娘,对不起,是我错怪了你。可是那个天水门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恰好跟你遇上了?”

    梅非正要回答,却听得一个熟悉的沉稳声音从门口传来。

    “因为真正的天水门人,就在你们中间。”

    厅内顿时一片骚乱。

    “这个人是谁?”

    “他怎么进来的?”

    梅非目瞪口呆。“大——大师兄?”

    上官久一身灰袄大氅,头上戴了一只翠竹簪,脸上恢复了满满的络腮胡子,狐狸眼一弯。

    “小五,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可就得含笑九泉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抖了三抖。

    梅非扶了扶额。“大师兄,是含冤难雪。”

    “差不多了。”上官久摸了摸胡子,嘿嘿两声。“你就是师妹夫?”他转向陶无辛,上上下下打量了几圈。“长得不错,就是不够风雅。”

    陶无辛的眉角抽了抽,随即抱手行礼。“早就听小非说过上官公子风雅无匹,品位不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好说好说。”上官久听得极为满意,连连点头。“真是会说话,难怪小五有眼无珠看上了你。”

    陶无辛呆立当场,不知作何反应。

    “大-师-兄!”梅非真想找个地缝把他给塞进去。“他想说的是‘慧眼识珠’。”她咳了咳,朝陶无辛解释了一番。

    陶无辛这才反应过来。“上官公子果然……与众不同。”

    “无辛,这位是——”莫齐终于想到要问这个问题。

    “这位是小非的大师兄,越凤派门主的大弟子,上官公子。”陶无辛向众人介绍。

    “越凤派?”莫无忧有些惊愕。“难道你就是逐月郎君?”

    厅内顿时轰然一片。

    “不敢不敢,这些都是江湖上夸大的虚名罢了。”

    “小非,原来你是越凤派的人?”莫齐惊讶地问。

    “是。”

    “居然把我们越凤派的弟子说成是天水门的人?”上官久眉一敛,忽然泛出肃杀之气。“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这儿竟然有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

    “上官公子,我们都知道是误会了梅姑娘。”王妃终于开了口。“但你刚刚所说的话又是何意?”

    “数年前,我奉师命参加武林大会的途中,险些遭了一名天水门人的暗算。”他冷哼一声。“后来我对天水门做一查探,了解了不少其中的玄秘,也知道了那名女子的身份,原来竟是天水门的现任门主。没想到的是,今日此人居然用同样卑劣的手段要算计我的师妹。”

    “上官公子,你说的是——”

    “她。”上官久抬起手,指向厅内的一人。“她就是天水门的现任门主。”

    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他的手指所落之处,正是薛幼桃。她此刻脸色发青,随即又无比愤怒。“上官公子,你怎能血口喷人?就算是为了帮你师妹洗脱冤情,也不能这样损害一个女子的名声!”

    “不错。”王妃蹙眉。“上官公子,你可有凭据?”

    “当然。”上官久盯着薛幼桃。“天水门所练之心法很是特别,但凡动欲之时,一定会在身上某处呈现水纹。当年那名女子曾脱衣引诱于我,被我看见她的右胸上呈现水纹。若你想证明你并非天水门人,很简单。只要你吃了那瓶催-情药,再让在座的女子查验你的右胸。若没有水纹,在下愿负荆请罪,任凭处罚。”

    薛幼桃涨红了脸。“此等侮辱,绝不能受!”

    “的确是,这样做,叫幼桃以后如何面对外人?”王妃有些无奈。

    莫齐也摇了摇头。“上官公子,此事——”

    “你也知道这是侮辱?”陶无辛嗤笑一声。“那你刚刚要小非验身,就不算侮辱了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

    薛幼桃愣了愣。“小辛,我——”

    陶无辛不掩厌烦之态,别过脸去。

    眼看事情渐渐陷入僵局。梅非自然是冤枉的,但也无法证明薛幼桃便是上官久所说的天水门门主。

    梅非略一沉吟,站了出来。

    “我倒有个法子。”

    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舜华,我还记得你那里有一种能显出人手纹的杜光藤汁?”

    舜华一愣,对上梅非别有深意的眼神时又立刻反应了过来。“没错。”

    “好,只要将那药汁取来,涂在这瓷瓶上,凡是摸过这瓶子的人,手纹都会显在上面。到时候再做一比对,不就真相大白了?”

    “说得没错!”舜华点了点头。“我这便去拿。”

    莫齐遣退了不相关的人,厅内只留下了两个当事人梅非和薛幼桃,以及王妃,陶无辛和上官久。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薛幼桃微红了眼眶,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王妃蹙着眉,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梅非。

    陶无辛一直握着梅非的手,对她微微地笑着,像是身处月下花园,轻松舒畅。

    上官久似笑非笑地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咳了一咳。“小两口果然黏乎。”

    梅非一窘,便要挣开手来,陶无辛却勾了唇不肯放开。

    薛幼桃的眸色一冷,忽然垂了眼,似有所思。

    舜华和无忧不一会儿便将那药汁拿了过来。舜华仔细地将药汁涂在瑶瑶拿来的那只药瓶上,不过片刻的工夫,瓷瓶上果然显现出了几个明显的手指纹。

    “现在,只要比对一番便可。”

    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转向薛幼桃。

    薛幼桃看着瓷瓶上的手指纹,恍惚了一下子。

    “幼桃,既然如此,不妨试一试。”莫齐也开了口。

    薛幼桃突然微微一笑,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化。之前那个娇柔矜贵的大小姐消失了个一干二净,现在的她,更像是个气势过人的女王。

    “不必试了。”

    她缓缓地开了口,清晰而毋庸置疑。“莫叔叔,幼桃有些话想说。只要您和王妃娘娘,小辛和梅姑娘在场就好。”

    莫齐一愣,让舜华和无忧以及上官久都退了出去。

    薛幼桃终于开了口。“不错,我就是天水门的现任门主。”

    莫齐和王妃脸上的不信和痛惜触目惊心。

    “幼桃,你——你怎么会——”莫齐颤抖着嗓子。

    “幼桃,你说的都是真的?”王妃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这么说,真是你跟瑶瑶串通陷害了梅姑娘?”

    “不错。的确是我做的。”薛幼桃没有否认,也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幼桃,你为何要这么做?”莫齐一脸痛心。“为何要诬陷小非?”

    陶无辛的眉一蹙。她这样坦然,反而叫他有些不安,似乎还有什么没有料到的事。

    “你——你这样,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爹?!”

    莫齐摇着头。

    “莫叔叔,有些事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薛幼桃勾了勾唇,居然有一丝妖邪之气。“我不仅是天水门的现任门主,还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安乐公主。”

    “什么?!”莫齐的脸色遽变。

    在场之人无不呆愣。

    “莫叔叔,我和我爹,都是当今圣上的亲随。当初我和我爹逃到西蜀一事,其实是圣上他对西蜀不放心,特地让我们做一查探。”薛幼桃怡然自得地踱了几步。“当然,圣上如今对西蜀的忠心是丝毫不疑了。莫叔叔,既然我们如今都是圣上的臣子,关于我的身份,自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莫齐的脸色变幻了几下子,终于又恢复如常。

    “既然如此,你这次回到西蜀,又有何用意?”

    “如今平阳和岭南不安分,圣上自然也要派我来探探西蜀的意向。”薛幼桃微微一笑。“还有,前些日子,昌平接到了一个消息。据说西蜀有了前朝连姓后代的下落,这也是我来的原因之一。”

    陶无辛的手紧了紧。

    “来这一趟,果然大有收获。前几天,我才得知,原来西蜀真有了连姓后代的下落,甚至还把她接到了锦城来。”她的视线转向梅非。“所以我设了这个局,想确认她的身份。如今看来,是十有八九了。”

    “幼桃,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的?”莫齐脸色如常。

    “这我自然不能说。不过我已经将这件事传信到了昌平给圣上,想必他很快就会派使者前来。”她垂下眸。“先父和莫叔叔乃是至交好友,幼桃自然也不想给莫叔叔惹上麻烦。我想西蜀之所以将连姓后人接到锦城,也不过是为了确认之后再向圣上回报。我说得可对?”

    莫齐的眉头纠了一下子。

    “自然是这样。”

    “好。”薛幼桃又瞟了梅非和陶无辛一眼。“幼桃的任务已经完成,明日便会启程回昌平。圣上所派之使者想必过些日子就会到了,还望莫叔叔好生接待,免得令圣上的疑心,为西蜀惹了麻烦。”

    她满意地笑了笑。“如今事情都一清二楚,幼桃先行告退。”

    她转身,从容不迫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