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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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江市。
天气闷热的很，这样的天气不出多久应该就要下雨了。这会到了傍晚，闷热的温度也才降了一些些。
郊区，连城大道路边的居住区。窄窄的柏油路边一排排的法国梧桐，靠里面是一排排的二层楼的欧式建筑房屋。
104号房子外面漆白色的护栏内种满了高矮不一的花花草草，蜿蜒的鹅卵石路直接铺到深棕色的门边前，周边是一地的绿，胶皮水管架在靠近房子边的护栏上，角落里还有砖头水泥做成的小型水池，底下放着橘色的塑料水桶。
郊区的氛围此刻是安静且美好的，直到矮矮的铁门被人推开，上了锈的铁门发出呻~吟。穿着黑白色相间的休闲板鞋的人一脚踩上鹅卵石路，走到门前又转而一脚踩上绿油油的草坪，拉过护栏上的水管接到水池里的水龙头上，拧开，挤压住水管头，水分裂的洒开，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洒在草坪上。
傍晚的阳光下。男生浅棕色的发顶周围晕染着浅浅的且好看的光晕，随着他的动作，那光晕也是跟着他在动。浅蓝色细格子的衬衫衣摆皱巴巴的，里面的白色背心下摆随意的卷起一角浅浅的扎在裤腰里。
嘴里嚼着口香糖，捏着水管走来走去。
穿着白色雪纺衫黑色包臀裙套装的女人抱着纸箱走到门口。一头又长又黑亮的小卷发用夹子夹成一个低马尾散在右肩边，精致的妆容上是工作之后疲惫的一张脸。
李雨铉关上水龙头，扔下水管，朝着女人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纸箱。
“姐，那辆棕色SUV是谁的？”不远处的106号住户房外面停着一辆棕色SUV，他一清早起来就看到这辆车了，到了傍晚，这辆车还在这里，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那106住户房压根就没人住，可那辆车已经不仅一次停在那儿了。
“不知道啦，昨晚十一二点我回来它就停那儿啦——哎，李雨铉，你给我拿好！”李雨婷一手拍在他的胳膊上，眉头一皱，佯装出生气的样子。
“姐！痛痛痛——啊，要掉了，要掉掉掉了......”李雨铉夸张的做出要松开手的样子，惹得姐姐更生气了，气呼呼的鼓起两腮，卷起袖子，作势又要打过来。李雨铉笑着闪开，小步的跑到门口，抬起一只腿顶着纸盒，掏出钥匙去开门。
屋内气温很凉快。他将纸盒轻轻放在方桌上，抬手擦了擦微微出汗的额头，先前眼睛里的愉快忽然黯淡了下来，清澈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亮。
很快就到了晚上。
李雨婷在一楼的厨房里专心的整弄面包，她的职业是面包师，晚上，是她最需要的时间。而李雨铉则是在不大不小的阁楼里，天窗大开，他人坐在转椅里，两手随意的垂在的椅子两边，一下一下的小幅度的左右转动椅子，眼睛盯着天窗外面的黑夜。
房间里很整齐干净，书籍很多，一面墙壁的书架是自制的，高矮不一，放满了书籍，最上面的全放了一些杂物，最底下的隔层里放的是篮球、哑铃之类的东西。另一面墙壁则是没有门的衣橱，里面挤满了各式样的衣服，下面是三层的抽屉。在天窗底下的就是他自己整弄的那张小木床，床铺很整洁。
他看了很久，突然，身子一动，椅子往窗前的书桌边一移，他身子往前一倾，手指挑开百叶窗，看向同在一条街的那栋住户楼。
灯亮了——几年都没人住的房子居然会亮起灯！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收回手，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另一边，几年都没人住的106号那栋房内。
一楼底下的地下室。一台台的计算机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回去休息了，今天本来有两个人在上面，另一名伙伴因为临时有事先回去了，只留下苏乐一个女生在这里。
苏乐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里。她在地下室待了一天，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出来，打算在天黑之前吃好睡好洗好，然后去睡觉，避免点灯办事的局面。
苏乐在厨房里泡了一碗方便面，等了好一会儿，把辣椒水全部溢掉，端着碗出来就看见姜叶柽刚刚从地下室里出来，准备上楼。
他看见了苏乐，眸子里闪着怒气。
“你......你好。”苏乐感觉手里的碗快要拿不住了。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姜叶柽，那个时候，辛暖在，她妹妹也还在，他们三个人在南江读书的时候，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苏乐注意到姜叶柽是因为辛暖，那个温柔的女生对谁都是友善的微笑，因为长得好看，笑的甜美，成了南江高中的校花。他和辛暖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身后永远跟着和姐姐并不相似的妹妹。学生时代，看过小说电视剧，苏乐是个小女生，自然也会脑补他们三人.......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件事情，更没想到，她会和姜叶柽成为同事。
“不要随便乱动屋子里的东西。”他盯着苏乐，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苏乐一怔，点了点头。
他收回视线，上楼。
推开门，一室的洁白，家具都被白布盖了起来。这里已经寂寞了很久很久了，和他一样，心底空荡荡的，毫无起伏波澜。
五年，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漫长的让人爱恨都已经无法分辨清楚。
辛暖的房间，除了这些白布，一切都没有变化。白天，阳光依然能照进这里，夜晚，躺在床上依然能看见外面的黑夜。一切貌似都没有变化，只有这里的主人不在了。
他翻开抽屉，熟稔的记忆让他找到里面的相册。他拿着相册，就着白布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床头靠背上，翻开相册。
第一页的照片里的人，在阳光下笑容灿烂，一脸的瘀伤，短袖露出来的胳膊也是如此，张牙舞爪的模样被定格在照片里，皓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他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角。在辛暖心里，他可能还比不上照片里的家伙。
......
秋日的阳光下。
院子里。辛暖举着水管浇着花草。
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子慢慢的走到辛暖面前。看到女孩子脸上的那些伤，辛暖忙忙扔下水管，朝着女孩子走过去，等到看清她脸上的笑容后，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又去打架了。她拿出手机。
“姐，你不要拍我啦。”
女孩刚刚和一群说辛暖坏话的男生打了一架回来就是这一副样子，身边的男孩子也是，脸上不少挂彩的。辛暖举着手机，扬言要拍下证据交给爸爸，可转眼，一看到女孩身后的男孩子，躲躲藏藏的，她脸色一拉，问：“怎么回事？”
女孩露出牙齿，摸着后脑勺，笑：“打架去啦。”
辛暖脸色拉的更沉了，伸出手，轻轻触了触女孩下巴上的瘀伤，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吃疼的哧了一声。辛暖生气的看向姜叶柽。
“姜叶柽，你是不是男生，你怎么可以让妮妮受伤？”
女孩笑的更欢了。阳光下，她脸上的那些伤都因为笑容而变得精彩。她说：“姐，你看啦，姜叶柽挂的比我还厉害，你不要骂他啦。”
辛暖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孩，“你闭嘴。”视线转到姜叶柽身上，“妮妮打架就算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女孩转过脸，偷偷的对着男孩子吐了吐舌头。
姜叶柽低着头，飞快的看了眼辛暖的脸，沉默着不说话。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辛暖的胳膊，说：“姐，姐，你拍我啦，这是我为你而战的光荣伤痕！”她骄傲的眯起眼睛，握着拳头，一副英雄的样子，惹的辛暖气都气不出来，最后笑了出来。
姜叶柽看着辛暖的侧脸，久久不能移开。直到，她转过身，举着手机，定格了那天最后的一张照片。
......他翻开第二页，那张照片上的少年，怔怔的表情，目光永远注视着某个地方的人。少年时微微白皙的肤色让脸上的那些伤在阳光下更加明显，还有校服里的白衬衫领子上沾着的血迹......还有......映在他眼睛里的那个人的笑容。
屋外。穿着背心的男人，踩着人字拖，经过那辆SUV，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的往前走，转了弯过了马路最后停在对面的梧桐树下，在路灯下的树影里，他可以看见那个房间里的情况。
那个男人躺在床上，最后收起相册，完完全全露出的那张脸让李雨铉眯了眯眼睛。原来是他啊......他收回视线，踩着人字拖踢了踢身边的梧桐树。
“姜叶柽......”树影里，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出这个名字。说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这一片没有星星的夜空。
看不见的乌云即将来临，它会覆盖住整个南江城，带来暴风雨。
夜晚，蛙鸣的声音依旧不厌其烦的持续着。
男人踩着人字拖，随意的步伐，慢慢的往回走。
长长的街道尽头，一辆黑色现代车转了弯，朝着这条路开进来，最后停在了106号门前。
他没想到这里会是蛙鸣声一片。
车子转弯的时候，司泉就睁开了眼睛，惺忪的双眼迷迷茫茫的看了看周围。外面，是陌生的黑夜和轮廓。
梧桐街道里面的人忽的顿住了脚步——司泉转过脸，有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站在梧桐树影里。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而他太过明显，司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便没有移开视线。
李雨铉看着那辆车最后停在106号门前，目光深邃的如同地上的影子。
坐在车子里的角度，司泉也只看到了他的侧脸。
下车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苏乐在厨房，姜叶柽在楼上。高朗一进屋就闻见香喷喷的泡面味，不由得啧啧了几声，对身后的司泉说：“你就住那儿，上面的房间都不能碰，知道吗？”他指了指一楼某个房间。说完，他就朝着厨房去觅吃的。
司泉耸了耸肩，朝着那个房间进去。
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霉味，不过，里面有一扇窗户，很对他的胃口。
外面，没有星星的夜空漆黑的非常的陌生。他来到了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所谓的钱，还是为了高朗嘴里所说的正义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这一刻开始后，他会接触到那个人。
深夜，闷热的温度结束了，下起了细细的小雨，直到凌晨才结束。
而在另一边。李雨铉躺在床上，看着天窗玻璃上的水迹，久久不能闭眼睡去。很快，天亮了，他闭上了眼睛，听着下面的噼里啪啦的餐具声音。
“小铉，等会你要去花店看看啊。”
他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姐姐的话。
南江市。
天气闷热的很，这样的天气不出多久应该就要下雨了。这会到了傍晚，闷热的温度也才降了一些些。
郊区，连城大道路边的居住区。窄窄的柏油路边一排排的法国梧桐，靠里面是一排排的二层楼的欧式建筑房屋。
104号房子外面漆白色的护栏内种满了高矮不一的花花草草，蜿蜒的鹅卵石路直接铺到深棕色的门边前，周边是一地的绿，胶皮水管架在靠近房子边的护栏上，角落里还有砖头水泥做成的小型水池，底下放着橘色的塑料水桶。
郊区的氛围此刻是安静且美好的，直到矮矮的铁门被人推开，上了锈的铁门发出呻~吟。穿着黑白色相间的休闲板鞋的人一脚踩上鹅卵石路，走到门前又转而一脚踩上绿油油的草坪，拉过护栏上的水管接到水池里的水龙头上，拧开，挤压住水管头，水分裂的洒开，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洒在草坪上。
傍晚的阳光下。男生浅棕色的发顶周围晕染着浅浅的且好看的光晕，随着他的动作，那光晕也是跟着他在动。浅蓝色细格子的衬衫衣摆皱巴巴的，里面的白色背心下摆随意的卷起一角浅浅的扎在裤腰里。
嘴里嚼着口香糖，捏着水管走来走去。
穿着白色雪纺衫黑色包臀裙套装的女人抱着纸箱走到门口。一头又长又黑亮的小卷发用夹子夹成一个低马尾散在右肩边，精致的妆容上是工作之后疲惫的一张脸。
李雨铉关上水龙头，扔下水管，朝着女人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纸箱。
“姐，那辆棕色SUV是谁的？”不远处的106号住户房外面停着一辆棕色SUV，他一清早起来就看到这辆车了，到了傍晚，这辆车还在这里，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那106住户房压根就没人住，可那辆车已经不仅一次停在那儿了。
“不知道啦，昨晚十一二点我回来它就停那儿啦——哎，李雨铉，你给我拿好！”李雨婷一手拍在他的胳膊上，眉头一皱，佯装出生气的样子。
“姐！痛痛痛——啊，要掉了，要掉掉掉了......”李雨铉夸张的做出要松开手的样子，惹得姐姐更生气了，气呼呼的鼓起两腮，卷起袖子，作势又要打过来。李雨铉笑着闪开，小步的跑到门口，抬起一只腿顶着纸盒，掏出钥匙去开门。
屋内气温很凉快。他将纸盒轻轻放在方桌上，抬手擦了擦微微出汗的额头，先前眼睛里的愉快忽然黯淡了下来，清澈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亮。
很快就到了晚上。
李雨婷在一楼的厨房里专心的整弄面包，她的职业是面包师，晚上，是她最需要的时间。而李雨铉则是在不大不小的阁楼里，天窗大开，他人坐在转椅里，两手随意的垂在的椅子两边，一下一下的小幅度的左右转动椅子，眼睛盯着天窗外面的黑夜。
房间里很整齐干净，书籍很多，一面墙壁的书架是自制的，高矮不一，放满了书籍，最上面的全放了一些杂物，最底下的隔层里放的是篮球、哑铃之类的东西。另一面墙壁则是没有门的衣橱，里面挤满了各式样的衣服，下面是三层的抽屉。在天窗底下的就是他自己整弄的那张小木床，床铺很整洁。
他看了很久，突然，身子一动，椅子往窗前的书桌边一移，他身子往前一倾，手指挑开百叶窗，看向同在一条街的那栋住户楼。
灯亮了——几年都没人住的房子居然会亮起灯！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收回手，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另一边，几年都没人住的106号那栋房内。
一楼底下的地下室。一台台的计算机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回去休息了，今天本来有两个人在上面，另一名伙伴因为临时有事先回去了，只留下苏乐一个女生在这里。
苏乐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里。她在地下室待了一天，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出来，打算在天黑之前吃好睡好洗好，然后去睡觉，避免点灯办事的局面。
苏乐在厨房里泡了一碗方便面，等了好一会儿，把辣椒水全部溢掉，端着碗出来就看见姜叶柽刚刚从地下室里出来，准备上楼。
他看见了苏乐，眸子里闪着怒气。
“你......你好。”苏乐感觉手里的碗快要拿不住了。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姜叶柽，那个时候，辛暖在，她妹妹也还在，他们三个人在南江读书的时候，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苏乐注意到姜叶柽是因为辛暖，那个温柔的女生对谁都是友善的微笑，因为长得好看，笑的甜美，成了南江高中的校花。他和辛暖简直就是形影不离，身后永远跟着和姐姐并不相似的妹妹。学生时代，看过小说电视剧，苏乐是个小女生，自然也会脑补他们三人.......没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件事情，更没想到，她会和姜叶柽成为同事。
“不要随便乱动屋子里的东西。”他盯着苏乐，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苏乐一怔，点了点头。
他收回视线，上楼。
推开门，一室的洁白，家具都被白布盖了起来。这里已经寂寞了很久很久了，和他一样，心底空荡荡的，毫无起伏波澜。
五年，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漫长的让人爱恨都已经无法分辨清楚。
辛暖的房间，除了这些白布，一切都没有变化。白天，阳光依然能照进这里，夜晚，躺在床上依然能看见外面的黑夜。一切貌似都没有变化，只有这里的主人不在了。
他翻开抽屉，熟稔的记忆让他找到里面的相册。他拿着相册，就着白布半躺在床上，上半身靠在床头靠背上，翻开相册。
第一页的照片里的人，在阳光下笑容灿烂，一脸的瘀伤，短袖露出来的胳膊也是如此，张牙舞爪的模样被定格在照片里，皓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明晃晃的。
他忍俊不禁的弯了弯唇角。在辛暖心里，他可能还比不上照片里的家伙。
......
秋日的阳光下。
院子里。辛暖举着水管浇着花草。
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子慢慢的走到辛暖面前。看到女孩子脸上的那些伤，辛暖忙忙扔下水管，朝着女孩子走过去，等到看清她脸上的笑容后，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又去打架了。她拿出手机。
“姐，你不要拍我啦。”
女孩刚刚和一群说辛暖坏话的男生打了一架回来就是这一副样子，身边的男孩子也是，脸上不少挂彩的。辛暖举着手机，扬言要拍下证据交给爸爸，可转眼，一看到女孩身后的男孩子，躲躲藏藏的，她脸色一拉，问：“怎么回事？”
女孩露出牙齿，摸着后脑勺，笑：“打架去啦。”
辛暖脸色拉的更沉了，伸出手，轻轻触了触女孩下巴上的瘀伤，女孩一时没反应过来，吃疼的哧了一声。辛暖生气的看向姜叶柽。
“姜叶柽，你是不是男生，你怎么可以让妮妮受伤？”
女孩笑的更欢了。阳光下，她脸上的那些伤都因为笑容而变得精彩。她说：“姐，你看啦，姜叶柽挂的比我还厉害，你不要骂他啦。”
辛暖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孩，“你闭嘴。”视线转到姜叶柽身上，“妮妮打架就算了，你去凑什么热闹？”
女孩转过脸，偷偷的对着男孩子吐了吐舌头。
姜叶柽低着头，飞快的看了眼辛暖的脸，沉默着不说话。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拉着辛暖的胳膊，说：“姐，姐，你拍我啦，这是我为你而战的光荣伤痕！”她骄傲的眯起眼睛，握着拳头，一副英雄的样子，惹的辛暖气都气不出来，最后笑了出来。
姜叶柽看着辛暖的侧脸，久久不能移开。直到，她转过身，举着手机，定格了那天最后的一张照片。
......他翻开第二页，那张照片上的少年，怔怔的表情，目光永远注视着某个地方的人。少年时微微白皙的肤色让脸上的那些伤在阳光下更加明显，还有校服里的白衬衫领子上沾着的血迹......还有......映在他眼睛里的那个人的笑容。
屋外。穿着背心的男人，踩着人字拖，经过那辆SUV，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的往前走，转了弯过了马路最后停在对面的梧桐树下，在路灯下的树影里，他可以看见那个房间里的情况。
那个男人躺在床上，最后收起相册，完完全全露出的那张脸让李雨铉眯了眯眼睛。原来是他啊......他收回视线，踩着人字拖踢了踢身边的梧桐树。
“姜叶柽......”树影里，他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出这个名字。说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这一片没有星星的夜空。
看不见的乌云即将来临，它会覆盖住整个南江城，带来暴风雨。
夜晚，蛙鸣的声音依旧不厌其烦的持续着。
男人踩着人字拖，随意的步伐，慢慢的往回走。
长长的街道尽头，一辆黑色现代车转了弯，朝着这条路开进来，最后停在了106号门前。
他没想到这里会是蛙鸣声一片。
车子转弯的时候，司泉就睁开了眼睛，惺忪的双眼迷迷茫茫的看了看周围。外面，是陌生的黑夜和轮廓。
梧桐街道里面的人忽的顿住了脚步——司泉转过脸，有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站在梧桐树影里。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而他太过明显，司泉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便没有移开视线。
李雨铉看着那辆车最后停在106号门前，目光深邃的如同地上的影子。
坐在车子里的角度，司泉也只看到了他的侧脸。
下车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苏乐在厨房，姜叶柽在楼上。高朗一进屋就闻见香喷喷的泡面味，不由得啧啧了几声，对身后的司泉说：“你就住那儿，上面的房间都不能碰，知道吗？”他指了指一楼某个房间。说完，他就朝着厨房去觅吃的。
司泉耸了耸肩，朝着那个房间进去。
房间里一股淡淡的霉味，不过，里面有一扇窗户，很对他的胃口。
外面，没有星星的夜空漆黑的非常的陌生。他来到了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所谓的钱，还是为了高朗嘴里所说的正义呢？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这一刻开始后，他会接触到那个人。
深夜，闷热的温度结束了，下起了细细的小雨，直到凌晨才结束。
而在另一边。李雨铉躺在床上，看着天窗玻璃上的水迹，久久不能闭眼睡去。很快，天亮了，他闭上了眼睛，听着下面的噼里啪啦的餐具声音。
“小铉，等会你要去花店看看啊。”
他闭着眼睛，没有回应姐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