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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灾难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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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雷神泽无鼓腹,雷声惊动天地,引来闪电怒雨,倏然在北山降下瓢泼水幕,浇灭了駮暴怒变身后喷出来的火焰,随着雨水渐大,哗啦啦的兜头而下,原本炽热的空气被冰凉的雨水驱散,空气中弥漫开冷冷的气息,刺得人心肺发凉。駮如同小山一样的尸体瘫倒在一侧,两只血肉模糊的眼球任凭冰冷的雨水冲刷,渐渐洗刷成了惨白的颜色。

    苏蕊和金鏐两个没有遮蔽,加上两人闯了大祸,不敢任意动弹,只能垂着头老老实实的任雨水浇了个透心凉。

    这是苏蕊上课上到现在第一次看到泽无铁青着脸的样子。

    泽无冷着脸,原本温和的表情一扫而光,他将苏蕊和金鏐晾在暴雨里,去树林中找到奇玉折和剩余的学生,就地宣布这节课暂时不上,并勒令所有学生立刻回到宿舍。

    苏蕊低着头站在那里,有些狼狈的透过额前湿漉漉的刘海,看到无数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眼神既既好奇又恐惧,奇玉折站在原地不肯离去,踟蹰一下,用担心的眼神看着苏蕊。

    “你也走吧,金鏐和苏蕊留下。”泽无的声音里蕴含着即将爆发的怒气,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命令奇玉折。

    “……是。”雷神泽无不发火则已,一发火任谁也不敢惹,奇玉折无可奈何的行了一礼,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泽无双手合掌在胸前,蓝光微现,掌中闪电回旋,收起雷电暴雨,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倒伏在地上已经僵硬的駮兽尸体,良久,他才转过头来,眼神锋利,用微寒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谁告诉我,这駮是谁杀的?”

    “是我的错!”金鏐张口抢先说道,生怕自己连累了苏蕊,“是我自己惹怒了駮,不管苏蕊的事!”

    “我问的是谁杀了駮?!”泽无皱了皱眉头,蓦然怒吼道,这个表情放在他那张满是络腮胡须的脸上有点可怖狰狞。

    “……我。”苏蕊咬咬嘴唇,拨开额前被雨水浇的湿漉漉的头发,抬头看着大有暴怒征兆的泽无,心里开始不可抑制的发起抖来,手脚也冰凉了起来。

    她知道这次她闯了大祸,駮虽然凶暴,却是世间珍贵的野兽,难得可贵,全天下也不过两三只,她此番射杀了这只駮,搞不好这个种族就会从此灭亡,一族消亡,这个责任不是她能承担得起的,但是她别无选择。

    “金鏐,回去禁闭十天,写一份三万字的检讨过来。”泽无定定的看着苏蕊,眼中神色不明,只是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你,苏蕊,你跟我走。”

    “老师!”金鏐神色一僵,慌乱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泽无会把矛头对准苏蕊,不由失声惊呼道,“駮的事情责任全在我!惹怒駮的人是我!要责罚苏蕊太不公平了!”

    “此事另当别论,苏蕊射杀駮兽,犯下大错,不罚不行!”泽无黑着脸色,声音冰冷的说道,“滚回去!到时候再找你算账!”

    “老师……”金鏐张张嘴,急的脸色通红原地跺脚,还想要说什么。

    “回去!!”泽无怒吼一声,一掌击在旁边的巨云木上,显然是动了真怒。

    最后,金鏐哭丧着脸,哀哀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苏蕊随着泽无消失在密林间。

    跟在泽无的身后,苏蕊跌跌撞撞的在山路间行走,刚刚泽无召来的暴雨瓢泼,林间道路泥泞不堪,全是水渍泥土,苏蕊脚底打滑的走在上面,心中忐忑不安,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出来。泽无会怎么处置她?关禁闭?罚重活?还是……开除学籍?

    一想到此,苏蕊的心就变得拔凉拔凉的,手脚竟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发抖起来,难道他这是要带她去找神兽白泽?难道真的……要把她开除?!万一要是把她开除,她该怎么向父君交代?又该怎么向族人们交代?告诉族人们,他们的女君被天宫学堂开除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笑话和耻辱!被天宫学堂开除,那就是明摆着告诉茶花族人,你们的女君是个废物!

    直到走到武射课的练习场地时,苏蕊还是控住不住的胡思乱想。

    宽阔的武射场内,战神岳桑正在指导戊班和壬班的学生最新的贴身武打动作,戊班的武射课除了跟苏蕊的庚班合上,还会跟壬班的学生合上,今天正好是两个班一起上课的时间,看到雷神泽无和苏蕊走过来,几乎所有人都慢下动作,悄悄的用余光看着走过来的两人,其实就是想趁着有人来分散岳桑的注意力时来放松一会儿,毕竟岳桑的教导太严,很多人都被折腾的叫苦连天,所以大家都抓紧一切机会偷懒。

    苏蕊刚刚经过一番打斗,又被泽无招来的雨水浇了个透湿,再加上被駮一抽滚落在泥土里,头发还是湿的,乱乱的披散下来,身上也脏脏的,很是狼狈的模样,她几乎能感受到别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这样被人看着,实在是很不舒服,其实不用看,用脚后跟想想,就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跟个要饭的没什么两样。

    苏蕊叹了口气,平复下情绪,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待泽无的下一步动作。

    “岳桑,你出来一下。”泽无站在武射场的栅栏边,拍了拍木栏,对着岳桑高声喊道。

    “腿用力!手要平!”岳桑才不给学生任何偷懒的机会,眼神丝毫不放松的盯住学生的每一个动作,厉声喝道,一边扔下手中的树枝,严肃的环视一圈,“打满一百个才能休息!”

    “是!”学生们正在练习扎马步出拳,闻言面容上出现了濒临崩溃的神色,然而嘴里却不敢懈怠,立刻齐声回答道。

    岳桑穿过练习出拳的学生,走到泽无面前,严肃的面孔微微惊诧,“你怎么来了?”

    “我有话跟你说。”泽无冷着一张脸,低声示意岳桑远些说话,岳桑回头看看认真操练的学生,又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圈苏蕊,举步跟泽无一起走远了,留苏蕊一个人呆怔的站在栅栏边。

    “……”跟着大家一起练习打拳的花霓偷偷的看了岳桑的背影一眼,趁着他不注意悄悄的挪了过来,手中虚虚的出招装装样子,一边看着岳桑有没有回头,一边挪到了离苏蕊不远的地方。

    “……你这是怎么了?”花霓一边打拳,一边压低声问苏蕊,“怎么整成这副样子?看看你的模样,就像在猪圈里滚过一样。”

    “……说来话长。”苏蕊无语的咳嗽一声,也压下嗓音低低说道,“我杀了一只駮。”

    “什么是駮?”花霓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苏蕊顿时有种无力和崩溃的感觉,这丫头作为一只老虎,居然不认识自己的天敌,駮可是能食虎豹的家伙,向来是虎豹一族的天敌,学习能不能走点心啊!

    “快仔细说说!”花霓向来是有了热闹就两眼放光,于是马马虎虎的随便打了几拳,凑齐了一百下,连忙停下来拉着苏蕊走到休息区,从书箧里翻出自己的毛巾递给苏蕊让她擦擦头发,这个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打满一百拳回来休息,每一个人都用惊愕的目光来回看着苏蕊脏兮兮的衣服,自动的远离苏蕊几十步的距离。

    “就是杀了一只珍贵的野兽,”苏蕊伸出手,花霓拿过水壶给苏蕊倒着洗了洗手和脸才稍微显得干净一些,“我就害怕泽无会开除我。”苏蕊哭丧着的说道,“那可是三界珍贵的駮啊!”

    “开除了好啊,开除了就不用看你这个低端的东西!”还没等花霓说话,旁边忽然冒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薛丹珠用精致的手帕擦去头上的香汗,高傲睥睨着苏蕊。她那一日在众人面前没有打过苏蕊不说,还被苏蕊暗地里讽刺的体无完肤,自然是对苏蕊充满恨意,但是大庭广之下又不敢动手,所以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嘲讽苏蕊的机会。

    “薛丹珠你又嘴贱是不是?!”花霓眉毛一皱,转过头狠狠的瞪着她。

    “小畜生,你若是想打架就打,”薛丹珠向岳桑的方向努了努嘴,得意洋洋的开口,“不过……你敢在战神的眼皮子底下打架?来呀!你来试试?你敢动手,我就敢奉陪到底!”

    “薛丹珠,你挑衅别人还敢这么嚣张?别以为你是牡丹我就不敢动你!”花霓被薛丹珠的一声“小畜生”刺激的吱哇乱叫,伸手就要揪住薛丹珠的领子。

    “住手。”眼看着两人就要掐起来,蓦然,一个淡漠的声音清冷的响起,站在一旁的青衣少年正在解开自己劲装的袖口,此刻转过头来,眉眼清淡,黛青的眼眸如同深渊沉潭,神色平静的重复了一遍,“住手。”

    很冷淡的声音,如同化冰的泉水敲击青石,叩声浅薄,带着凉意和不可抗拒的威严,令人情不自禁的神魂一惊,薛丹珠被他的言语所慑,乖乖的闭上嘴,怨恨的瞪了一眼花霓。

    “可是班长……!”花霓被薛丹珠瞪得心头火起,不服气的嚷嚷着。

    “住手。”青衣少年第三次重复,神情之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然而花霓却在那淡淡的眼光下打了个寒战,随后咬着牙,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

    薛丹珠眼神里划过一丝惊喜和羞涩,她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个青衣少年,神色甜蜜又略显慌张,没想到他会开口解围。

    然而那个少年却把头转开,神情淡漠的继续解开另一只袖口,就好像无关乎世外的淡泊逍遥。

    花霓鄙弃的“嘁”了一声,恨恨的收了手,抓起毛巾扔在苏蕊头上一阵乱擦,差点把苏蕊的头发尽数薅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岳桑大步流星的走了回来,大喝一声,将正在休息的学生重新召集起来。

    岳桑带学生,带的就是军队范儿,不管在干什么,上面要求集合,不管在干什么都得立刻行动,哪怕你是在油锅里也得跳出来列队。

    于是所有人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稀里哗啦的跑过来集合,而岳桑趁着这个功夫,转头冷着声音,对着苏蕊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就呆在这里,下课后,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