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校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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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娇笃定这场诉讼是宁素发起的。

    被她校园暴力过的人有很多,出事的那些都已经被父亲摆平,剩下的人里没谁有这个胆子。

    只有宁素。不知道为何,这个绝佳的受气包从上学期末开始就犹如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些懦弱忍让全数消失,开始咄咄逼人,甚至让自己吃了大亏。

    如瘦弱的猫有一天伸出了爪子狠狠挠向人类,即使不致命也会留下痛楚的痕迹。

    然而猫始终是猫,不能杀死人类。

    何娇轻蔑地想,指尖划过传票上那行“原告收到本传票后无正当理由拒不到庭,法院可以按撤诉处理”的句子,拿出手机拨打了东哥的电话:“事情还没做好吗?”

    东哥也很为难,他一开始并不觉得何娇给的任务有什么难度,一个体力不好只有点急智的小姑娘,每天上学也总会有机会。到时候只要收缴了她的工具,让她不能再报警喊人,再把她拖到没人的地方,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奈何现实不如幻想的顺利,宁素这几天压根就没有怎么出门,即使是出门,身边也会跟着另外的两个人。倒是她的奶奶会每天都出门去买菜,有时候也去散步。

    “何小姐,你不知道她有多狡猾,根本就不出门,我们找不到机会。”

    “机会不是等的,是要自己创造的。”何娇带着理所当然地高傲,冷笑道,“17号之前如果你完成不了的话,这二十五万我自然会给其他能做到的人。”

    “您放心好了。”东哥咬咬牙,决定做一个冒险的计划。

    这几天他和手下们也没闲着,确实打听清楚了宁素的情况。除了宁素本人和奶奶外,最近她家里住进去一男一女两个远方亲戚,偶尔也会有其他人来他们两个,但大部分时间宁素的家里只有四个人。

    东哥点燃一支烟,他不知道何娇为什么要定一个期限,但他明白如果自己还不行动的话,这唾手可得的二十五万就会像煮熟的鸭子飞了。

    四个人,哪怕谨慎一点带十个人去,已经足够。戴上面具,再拿上钢管砍刀这些,只要敲开门,就可以控制住这一家。他计划得很好,挟持住一个人,逼迫其他人放弃抵抗,再完成何娇给的任务,至于封口,等拍了那些不雅的照片视频后,两个女生害怕传播开,都不会说出去。

    他思来想去完善这个所谓的计划,又找了亲近些的兄弟讨论,自我感觉万无一失。

    被金钱冲昏头脑的东哥挑了一个夜晚,确定四个人都在家后,假扮借东西的邻居,敲开了宁素家的门。

    计划按他们所设想的那样进行,杨静蓉来开的门、外面天黑,他们又心怀鬼胎没有叫亮走廊灯,看不清外面的情况,老人心善,也没那么多防备,就给开了门。

    等应易端着绿豆汤从厨房里出来,就看见老太太脖子上架着一把刀,一个个拿着凶器带着滑稽面具的人往屋里走,客厅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

    宁素和邱思霖听到动静也从房间里出来,东哥锁上门,逼着三人举起双手,不能报警。

    碍于有人质在他们手上,三人没有反抗,态度十分顺从。

    宁素没有感到紧张,她对歹徒冲进房间这件事表现出极度的冷静,更有趣的是她脑海里冒出来的逃生路线分析,这让她彻底抛开了自己是航空学家的猜测。她试图回忆起更多的东西,无奈大脑像被格式化后的硬盘,一片空白。

    她的表现在外界看来就像被吓傻了一样,邱思霖挡在她身前检讨自己的大意。

    她其实很小心,听见外面有异动第一时间给联络员打了信号。但在这段时间内,必须保护两人,或者说必须保护宁素的安全。

    这不算困难。

    邱思霖和应易一眼就看出这群人没有受过系统的训练,他们赤手空拳一对多也不见得会输,更别提现在。如果没有人质,这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东哥不知道这两个亲戚实则是特种部队的人员,发现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顺利无比的时候,他志得意满,只觉得那二十五万在向自己招手。

    “放心,我们只要钱,乖乖把钱交出来。”

    按照计划,做出抢劫钱财的样子,再进行下一步……

    他开始放松,不再拿刀指着老人的脖子,而是将老人推到他们三人旁边,和其他人同等待遇。

    这是他最错误的决定。

    失去了人质的约束,不再投鼠忌器的应易和邱思霖展现出应有的战斗素养,配合十分默契。

    应易伸手擒住身侧一人握刀的手腕,利落地卸下刀具,同时卸下他的腕骨。邱思霖则一脚踹向离她最近的那人的肚子,趁对方吃痛的同时将杨静蓉带到自己身后,护着她和宁素朝背后的卧室走去。

    没有料到这一出的匪徒们互相对视一眼,仗着人多势众,对面只有两个人,挥舞着凶器就要朝他们扑过来。

    “砰!”

    这一声过后,方才还凶神恶煞的一群人都僵住了,东哥终于从虚幻的财富中清醒过来,那一下彻底击碎了他的美梦,和所有小弟一起战战兢兢地望向邱思霖手中黑色的物品。

    屋子里一下变得安静极了,只有那被打中掌心的人捏着多了一个血窟窿的手掌惨叫。

    “放下武器,放弃抵抗,抱头蹲下。”

    二人拿着手木仓,很快控制住局面。

    东哥他们不敢反抗,他们不过是一群小混混,哪怕这次恶向胆边生,也只敢对弱者下手。而在华国境内敢带枪支到处走的,无论哪种情况他们都惹不起。

    而随后敲门走进来的人更是让他们吓破了胆,不是熟悉的浅蓝,而是一身橄榄绿的制服,配合其他人的迷彩装。

    东哥暗暗叫苦,他也不明白何娇口中的一个孤女,怎么就能引来这么大阵仗,早知道对方有这么厉害,他说什么也不敢冒险啊。

    可如今苦果已酿成,面对荷枪实弹被捆着带走的东哥一行老老实实,一点也不敢动。

    审讯室与他们去过的不同,更加冰冷森严,被吓破了胆的小混混们细致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听别人的吩咐,去欺负一个孤女,会上升到危害国家安全,甚至间谍罪。

    东哥甚至拿出了和何娇的对话录音,他录下来的本意是威胁对方,想要多一些钱财,如今也不盼着他们能看在他的积极表现上减轻刑罚,只希望洗脱叛/国的罪名。

    确定这群人找到宁素不是因为知道了图纸的消息后,军方将事件移交给了警察处理。拿着东哥提交的证词,他们很快便找到了何娇所在的别墅。

    而何娇直到被带走,还不明白到底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她坐在别墅里为自己父亲的事到处打电话求人,一贯高高在上如坐立云端的大小姐第一次尝到人情冷暖,她的继母只会哭,弟弟在封闭式学校,都指望不上,只能靠她。

    她没有等到父亲被放出来,自己也被一副手铐带走。

    宁素,宁素……

    她念着这个名字,恨红了眼睛。

    宁素没有心思处理这件事,秦由打电话告诉她构建出了问题,问她能不能去一趟京市,她当即拿着身份证就带着应易和邱思霖坐上了飞机。

    因为出了事,她身边又派了两个人,宁素将他们护着杨静蓉,随后跟着去京市。坐在飞机上,她还在不停翻看着资料,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一到京市就被秦由拉进了实验室,纯粹是夸大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来诱使宁素到来的秦由,在问题解决后又拉着人忙接下来的工作。他带的博士生还没来得及对这个年龄过小的空降表示敌意,就被对方打击得几乎怀疑人生,没过几天,看她的目光和看秦教授一样热切,抱着本子记笔记的时候一个个就差把她说的感叹词都写下来。

    对此感到与有荣焉的系统不知和观众骄傲地感慨过几次,光荣晋升为宿主吹的020,一口一个“我宿主超级厉害你们不看是自己的损失”“我宿主这么厉害她根本不需要讨好观众”,完全忘记了自己一开始还对宁素的直播态度不满的事情。

    不过同样被洗脑严重的或许还有直播间的观众,飙升的播放率和打赏数总让人怀疑星际的群众是不是太过富裕。

    020熟练地处理掉主播是否开挂,系统是否违规赊账的投诉质疑后,在屏幕上发了一个“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的古地球表情包。

    宁素对这边的热闹一无所知,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作品,在最狂热看到它问世的那一刻之前,应易为难地打断了她的进程。

    这是应易第一次保护研究所的成员,所以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打断一个工作中的科研人员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他情愿再去面对十五个持械歹徒都不愿意面对一个愤怒期的宁素。

    她被提醒并同意离开的时间已经是17号的上午,踩着点到达法庭的时候,宁素迎接了对面熟悉的怨毒目光,并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此时的何娇已经没有了以往被金钱堆砌起来的气势,她穿着橙黄色的马甲,眼下带着大大的黑眼圈,没有化妆品也没有好好打扮,显得十分憔悴。

    不过宁素对她不带半分同情,与她欺凌过的人对比,她的惨状不足对方的百分之一。

    段兴为她准备的律师非常优秀,何娇方的律师所有脱罪的说辞,都被他一一找到漏洞,并对其给予反击,哪怕对方最后拿出了一张精神疾病证明试图将何娇摘出监狱,也被他化解。

    故意伤害、侮辱他人,再加上教唆他人犯罪,数罪并罚,何娇最后需要赔偿宁素医药费、损失费共计三万元,并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需要在少管所待到成年,再转向监狱。

    与记忆中何信厚给出的二十万赔偿相比,在一些人看来或许是得不偿失,然而不得不说,这样的结果更令宁素满意,虽然她还是觉得太轻了。

    不过何娇应该不会寂寞,被他教唆的东哥和他的小弟们也受到了惩罚,其实作为主使的他被判了三年。而她的父亲何信厚,被查出故意流出过期药物,偷税漏税数额巨大、以及不正当竞争,锒铛入狱,何氏制药这一庞然大物也随之土崩瓦解,宣告破产。

    他柔弱无依的小娇妻哭得双眼通红,两天后擦干净眼泪,拿着何信厚给的离婚证,带着抵消债务后的存款,拉上自己的儿子远走高飞。也不知试图通过离婚保留部分东山再起资本的何信厚,听见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到吐血。

    这件事还带来了不少连锁反应,包括与何氏交往密切的官员,调查组进驻了足足半年,找到了充分的证据,这一下拔出萝卜带出泥,一连串高官落马,最终在华国全境掀起的反腐运动,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而何氏制药倒下后空出的市场被虎视眈眈的其他企业吞并,还有员工失业后的再就业问题,处理的人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来维持平稳。

    而这一案件中,何娇律师因拿出来的伪造精神证明,也被吊销律师执照,而为其开具证明的医院也进行了审查,发现这样的案例还不在少数,曾经以精神疾病脱罪的人重新进行鉴定,惩罚力度比之前的罪名重了三层。这样一个专为权贵脱罪的医院自然是没有存在的必要,很快便被查封,开具证明的医生也取消了行医资格,与假证明有关的人都因为包庇作假等罪名进了监狱。

    案件的后续和何家父女的监狱生活宁素并不关心,结束庭审后她迫不及待坐上了返航的班机,再次进入工厂。

    三个月后,宁素郑重地请杨静蓉蒙上眼睛,将她带到一个开阔的广场内,取下眼罩后,老人看见一家飞机,不是很大,只有寻常机型的一半,线条流畅漂亮,银白色的机身上面印着自己一家人的全家福。

    “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少女指着这架飞机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这是我以后要送给奶奶,还有爸爸妈妈的礼物。”小女孩指着画上的飞机,奶声奶气地说道。

    “好,很好,我的乖孙女。”

    杨静蓉拉着宁素的手,终于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