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辰羲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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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阳和颜灵离开以后，我回身走到酒店门口，被一阵凉风吹得头晕，我抬手扶着旁边的立柱，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子。
“颜悦，你喝醉了，跟我回去。”身后传来陆梵翊的声音，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都谈好了？”我问他。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不要住酒店，跟我回家。”
“颜悦，你没事吧？”严寓欢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拂开陆梵翊的手，缓缓回答：“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陆梵翊却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依旧扶着我的肩膀，侧着脸对严寓欢说：“给韩叔叔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先把颜悦带走了。”
“不劳费心。”辰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见他挡开了陆梵翊的手，力道大得我禁不住往后仰，辰羲扶住我，拿掉我身上的外套，还给陆梵翊，“我女朋友是在等我。”他又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顺手替我挽了挽头发：“不会喝酒为什么还喝这么多？”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从他出现到现在，我整片脑子就一直处在空白的状态。
陆梵翊没有再说话，径直走过我们身边。严寓欢跟上他的步子离开了。
辰羲还是定定地看着我，他这样看着我，我一点都辨认不出他的情绪：“你刚才为什么说，为了我回来？”
他拉了拉衣领，把我裹得更严实，半笑半严肃地说：“因为，我不想让到手的女朋友飞了。”
“胡说。”
他扬起嘴角一笑，牵起我的手：“太凉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
“回家。”
我感到心里有股莫名的忐忑，随着酒精在脑子里冲荡，感觉并不是那么清醒。
辰羲牵着我，往停车场的方向走。遇见半路折回来的严寓欢，她手里拿着我的行李，漠然放下：“这个，你忘在陆梵翊车上了。”
“这是什么？”辰羲问她。
严寓欢说：“我也不知道，你还是问颜悦吧。我先走了。”
辰羲转头看我，我……我心虚极了：“我的行李……”
他牵着我的手分明僵住了：“骆颜悦，我以为，你会住在银叶。”
“辰羲，昨天的事情有点复杂……”眼前的辰羲面色如霜，眼眸深沉，我向他解释，“昨晚我跟唐樱见了面，喝得有点醉，他来接的我，就是这样。”
沉吟良久后，他问了我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悔吗？”
“后悔什么？”
辰羲忽然浅浅一笑，他又来了，他并不想笑，也不高兴，因为他的眼睛是冷的：“跟我在一起，你后悔吗？”
我没有犹豫：“不后悔。”
“后悔也晚了。”他抬手挽了挽我被风吹散在侧脸的头发，掌心温热，“骆颜悦，要么你永远别来，既然来了，就别想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确定和辰羲在一起，单独跟他相处的时候，我就会莫名其妙地紧张，如同此刻，就算一句话也不说，心也揪得很紧，总觉得有点窒息。
我正追溯着这样的紧张感从何时开始、从何处而来，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脸上扬过一丝惊诧：“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我身上已经披着他的外套，一点都不觉得冷：“身上不冷，天凉手就凉，从小就这样。”
他的手很暖，我依稀觉得掌心已经出汗，可他就这样一直握着，并不放开，我小声对着眼前的空气说：“好好开车。”
但这一句似乎很多余，因为这条路远离中心城区，根本没有其他车。
他看着路，手突然用了一下劲：“骆颜悦，你很紧张？”
我咬着唇说：“不紧张。”
“是吗？”他看了我一眼，徐徐将我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现在呢？”
我屏着呼吸，心脏跳漏了好几拍，定定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辰羲还添油加醋地笑了笑：“快到了，你还不紧张？”
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停了：“你，看路！”
他笑得很过分：“骆颜悦，你这么用力，我的手会痛。”
我低头一看，他手上的指关节都被我抓得发白了，我立即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松开他的手，侧过脸朝窗外暗自忐忑：这样调情，长久下去是不是会有得心脏病的危险……
辰羲将车停在庭院，牵着我往房子里走，我在犹豫——要不要装着喝醉酒晕过去？——但今晚喝的酒却不够多，清醒得很。好后悔，刚才干嘛不多喝一点……
开了门以后，里面亮着灯，大厅的沙发上传来声音：“回来了？不是说下午就到？”
辰羲还没回答，坐在沙发上的人悠然站起身来，看见我，愣了好久，“你是……骆小姐！”
“阿姨……”我惊讶不已，没想到阿姨还在照顾辰羲。
辰羲倒是平静得多，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似乎不高兴，但也不像生气，朝着向我走来的阿姨说：“看起来，你的骆小姐见到你，比见到我激动多了。”
阿姨没有理会他的话，拉着我到沙发处坐下：“骆小姐，你出落得更大方漂亮了，这个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心念念记挂了你好多年。”
辰羲急了，挑眉道：“别乱说。”
阿姨并不怕他，背着辰羲对我悄悄笑：“别管他，你回来我就放心了。要不，他总是一副小孩的样子，活多久都长不大。”
辰羲不满：“谁是小孩？别在我老婆面前说我坏话，到时候她不跟我结婚，这责任谁负？”
我红了一脸，扭头瞪他：“谁是你老婆？”
他顺势靠在沙发上：“今天不是，没准明天就是了，就算明天不是，也总有一天是，别急。”
我说不过他：“以前你的脸皮没这么厚。”
阿姨朝我摆摆手，示意让我不要理他，又拍着我的手背，笑着说：“好了，以后家里可就热闹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忙了一天，快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站起身提行李，又忽然想起他家里有好几间客房：“阿姨，我睡哪一间？”
阿姨一脸惊愕，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分房睡？”
辰羲给了我一个颇为暧昧的笑脸，更让我窘迫：“阿姨……”
阿姨看看辰羲，又看看我，恍然大悟似的：“不要紧不要紧，客房我平时都打扫，都干净，你随便挑一间睡都可以……”
将行李放进房间，我找出衣服洗澡。洗完澡出来时，阿姨往桌上放了一壶水、一个杯子。她笑着对我说：“骆小姐，你不要介意，我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就没有分房睡。早上辰羲给我打电话，说要带女朋友回来，我也没想到他是开玩笑，就以为……”
我宽慰她：“这么小的事，我怎么会介意？很晚了，您快去睡吧。”
她半举着手，不安地比划道：“那，骆小姐，你和辰羲，你们……”
我笑起来，外婆对一件事情特别关心又不好意思问出口的时候，也多半是这样，我给她吃一颗定心丸：“阿姨，以后叫我颜悦就好。辰羲没有骗你，我们在一起了，只不过……”
她捂着胸口，仿佛松了好大一口气，连连说：“在一起就好，在一起就好。”
辰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倚在门口，笑问：“说下去，只不过什么？”
我愣了一下，忘了他有神出鬼没的本事。
阿姨看看我又看看他，笑着走出我的房间：“我可得睡了，你们慢慢聊。”
她走得这么故意，剩下我们两个人，消失了很久的紧张感又突然回来了，我清了清嗓子：“只不过，我要睡了，你也快回你的房间去睡觉。”刚才辰羲靠近看我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他眼里的血丝，料定他这几天肯定没有休息好。
他却没有动弹，饶有兴致地说：“你有没有听到阿姨的话？她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没有分房睡。这样听起来，我是不是比她儿子逊多了。”
“这怎么能比较……”我脸一烫，毫不客气下逐客令：“你快去睡觉！”
他笑道：“你确定？不用稍微犹豫一下？”
“不用，”不犹豫，一秒都不用犹豫，“你快走。”
他收起笑意，语气还是很温和：“那你过来。”
“干什么？”他脸色虽然很温和，我却更紧张。
他抬起手往门上敲了两下，认真地说：“不锁门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敢……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够了，快走！”
他还是丝毫没动，也不让步：“过来。”
我很认真地想了想，既然他这么说了，门是一定要锁的，可又觉得没那么简单，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他也不让开，也不退后，我的手才刚触到门，就被他扯进怀里：“骆颜悦，你该学聪明点。”
“你……”我被他这么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推他，却没提防他揽住我的腰，吻下来。沉寂下去的酒精一下子冲上脑子，我晕晕乎乎的，几乎无法清醒。良久之后，他总算放开我，微笑着说：“放心，不用锁门。晚安。”
话音一落，他就笑着向后退了出去，顺手替我带上房门。
我定了定神，用手背探了探脸上的温度，烫得直烧手，心也跳得厉害，深深觉得自己是被他吃定了。
肖阳和颜灵离开以后，我回身走到酒店门口，被一阵凉风吹得头晕，我抬手扶着旁边的立柱，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脑子。
“颜悦，你喝醉了，跟我回去。”身后传来陆梵翊的声音，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都谈好了？”我问他。
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不要住酒店，跟我回家。”
“颜悦，你没事吧？”严寓欢站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拂开陆梵翊的手，缓缓回答：“没事，你们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陆梵翊却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依旧扶着我的肩膀，侧着脸对严寓欢说：“给韩叔叔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先把颜悦带走了。”
“不劳费心。”辰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过头，见他挡开了陆梵翊的手，力道大得我禁不住往后仰，辰羲扶住我，拿掉我身上的外套，还给陆梵翊，“我女朋友是在等我。”他又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顺手替我挽了挽头发：“不会喝酒为什么还喝这么多？”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从他出现到现在，我整片脑子就一直处在空白的状态。
陆梵翊没有再说话，径直走过我们身边。严寓欢跟上他的步子离开了。
辰羲还是定定地看着我，他这样看着我，我一点都辨认不出他的情绪：“你刚才为什么说，为了我回来？”
他拉了拉衣领，把我裹得更严实，半笑半严肃地说：“因为，我不想让到手的女朋友飞了。”
“胡说。”
他扬起嘴角一笑，牵起我的手：“太凉了，我们走吧。”
“去哪儿？”
“回家。”
我感到心里有股莫名的忐忑，随着酒精在脑子里冲荡，感觉并不是那么清醒。
辰羲牵着我，往停车场的方向走。遇见半路折回来的严寓欢，她手里拿着我的行李，漠然放下：“这个，你忘在陆梵翊车上了。”
“这是什么？”辰羲问她。
严寓欢说：“我也不知道，你还是问颜悦吧。我先走了。”
辰羲转头看我，我……我心虚极了：“我的行李……”
他牵着我的手分明僵住了：“骆颜悦，我以为，你会住在银叶。”
“辰羲，昨天的事情有点复杂……”眼前的辰羲面色如霜，眼眸深沉，我向他解释，“昨晚我跟唐樱见了面，喝得有点醉，他来接的我，就是这样。”
沉吟良久后，他问了我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后悔吗？”
“后悔什么？”
辰羲忽然浅浅一笑，他又来了，他并不想笑，也不高兴，因为他的眼睛是冷的：“跟我在一起，你后悔吗？”
我没有犹豫：“不后悔。”
“后悔也晚了。”他抬手挽了挽我被风吹散在侧脸的头发，掌心温热，“骆颜悦，要么你永远别来，既然来了，就别想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确定和辰羲在一起，单独跟他相处的时候，我就会莫名其妙地紧张，如同此刻，就算一句话也不说，心也揪得很紧，总觉得有点窒息。
我正追溯着这样的紧张感从何时开始、从何处而来，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脸上扬过一丝惊诧：“手怎么这么凉？冷吗？”
我身上已经披着他的外套，一点都不觉得冷：“身上不冷，天凉手就凉，从小就这样。”
他的手很暖，我依稀觉得掌心已经出汗，可他就这样一直握着，并不放开，我小声对着眼前的空气说：“好好开车。”
但这一句似乎很多余，因为这条路远离中心城区，根本没有其他车。
他看着路，手突然用了一下劲：“骆颜悦，你很紧张？”
我咬着唇说：“不紧张。”
“是吗？”他看了我一眼，徐徐将我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现在呢？”
我屏着呼吸，心脏跳漏了好几拍，定定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辰羲还添油加醋地笑了笑：“快到了，你还不紧张？”
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停了：“你，看路！”
他笑得很过分：“骆颜悦，你这么用力，我的手会痛。”
我低头一看，他手上的指关节都被我抓得发白了，我立即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松开他的手，侧过脸朝窗外暗自忐忑：这样调情，长久下去是不是会有得心脏病的危险……
辰羲将车停在庭院，牵着我往房子里走，我在犹豫——要不要装着喝醉酒晕过去？——但今晚喝的酒却不够多，清醒得很。好后悔，刚才干嘛不多喝一点……
开了门以后，里面亮着灯，大厅的沙发上传来声音：“回来了？不是说下午就到？”
辰羲还没回答，坐在沙发上的人悠然站起身来，看见我，愣了好久，“你是……骆小姐！”
“阿姨……”我惊讶不已，没想到阿姨还在照顾辰羲。
辰羲倒是平静得多，自顾自地走到沙发上坐下，似乎不高兴，但也不像生气，朝着向我走来的阿姨说：“看起来，你的骆小姐见到你，比见到我激动多了。”
阿姨没有理会他的话，拉着我到沙发处坐下：“骆小姐，你出落得更大方漂亮了，这个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心念念记挂了你好多年。”
辰羲急了，挑眉道：“别乱说。”
阿姨并不怕他，背着辰羲对我悄悄笑：“别管他，你回来我就放心了。要不，他总是一副小孩的样子，活多久都长不大。”
辰羲不满：“谁是小孩？别在我老婆面前说我坏话，到时候她不跟我结婚，这责任谁负？”
我红了一脸，扭头瞪他：“谁是你老婆？”
他顺势靠在沙发上：“今天不是，没准明天就是了，就算明天不是，也总有一天是，别急。”
我说不过他：“以前你的脸皮没这么厚。”
阿姨朝我摆摆手，示意让我不要理他，又拍着我的手背，笑着说：“好了，以后家里可就热闹了。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们忙了一天，快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站起身提行李，又忽然想起他家里有好几间客房：“阿姨，我睡哪一间？”
阿姨一脸惊愕，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们……分房睡？”
辰羲给了我一个颇为暧昧的笑脸，更让我窘迫：“阿姨……”
阿姨看看辰羲，又看看我，恍然大悟似的：“不要紧不要紧，客房我平时都打扫，都干净，你随便挑一间睡都可以……”
将行李放进房间，我找出衣服洗澡。洗完澡出来时，阿姨往桌上放了一壶水、一个杯子。她笑着对我说：“骆小姐，你不要介意，我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就没有分房睡。早上辰羲给我打电话，说要带女朋友回来，我也没想到他是开玩笑，就以为……”
我宽慰她：“这么小的事，我怎么会介意？很晚了，您快去睡吧。”
她半举着手，不安地比划道：“那，骆小姐，你和辰羲，你们……”
我笑起来，外婆对一件事情特别关心又不好意思问出口的时候，也多半是这样，我给她吃一颗定心丸：“阿姨，以后叫我颜悦就好。辰羲没有骗你，我们在一起了，只不过……”
她捂着胸口，仿佛松了好大一口气，连连说：“在一起就好，在一起就好。”
辰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倚在门口，笑问：“说下去，只不过什么？”
我愣了一下，忘了他有神出鬼没的本事。
阿姨看看我又看看他，笑着走出我的房间：“我可得睡了，你们慢慢聊。”
她走得这么故意，剩下我们两个人，消失了很久的紧张感又突然回来了，我清了清嗓子：“只不过，我要睡了，你也快回你的房间去睡觉。”刚才辰羲靠近看我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他眼里的血丝，料定他这几天肯定没有休息好。
他却没有动弹，饶有兴致地说：“你有没有听到阿姨的话？她儿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没有分房睡。这样听起来，我是不是比她儿子逊多了。”
“这怎么能比较……”我脸一烫，毫不客气下逐客令：“你快去睡觉！”
他笑道：“你确定？不用稍微犹豫一下？”
“不用，”不犹豫，一秒都不用犹豫，“你快走。”
他收起笑意，语气还是很温和：“那你过来。”
“干什么？”他脸色虽然很温和，我却更紧张。
他抬起手往门上敲了两下，认真地说：“不锁门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敢……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够了，快走！”
他还是丝毫没动，也不让步：“过来。”
我很认真地想了想，既然他这么说了，门是一定要锁的，可又觉得没那么简单，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他也不让开，也不退后，我的手才刚触到门，就被他扯进怀里：“骆颜悦，你该学聪明点。”
“你……”我被他这么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伸手推他，却没提防他揽住我的腰，吻下来。沉寂下去的酒精一下子冲上脑子，我晕晕乎乎的，几乎无法清醒。良久之后，他总算放开我，微笑着说：“放心，不用锁门。晚安。”
话音一落，他就笑着向后退了出去，顺手替我带上房门。
我定了定神，用手背探了探脸上的温度，烫得直烧手，心也跳得厉害，深深觉得自己是被他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