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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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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触发任务【士兵们的请求】,挽救天井城左将军陆大千性命,无时限,是否接受?”

    就在两百八十一名士兵跟随周勇浩浩荡荡前往剑南城不久,整个黄羊坡角声大作,倭寇五万大军乘着夜色发动进攻。

    司马天纵目光森寒,

    “可有百姓作为人质?”

    副官摇头,

    “斥候来报,倭寇急行军,距黄羊坡已经不足五十里,并未裹挟百姓。”

    “如此甚好,传令,左将军点五千兵马随我主动出击,右将军按原定作战计划进行部署,我倒要看看,这群倭寇猪知不知道害怕!”

    “诺!”

    兵锋相向,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疾风豹王要比士兵们的行进速度快上太多,等周勇追上夏至,他们距离剑南城还有一半的路程。

    看到有人拦住去路,十几位亲兵齐刷刷亮出长剑,夏至拨马上前,精致的小脸蛋上横眉怒目,

    “我乃剑南城亲兵都尉,押解要犯回城,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周勇亮出腰牌,毫无退缩,

    “岭东城监御史曹贼的贼见过夏都尉,曹某实无阻拦之意,只是陆将军一案确有隐情,夏大人不妨听在下诉说一二再上路不迟。”

    看到夏至脸色有所缓和,周勇突然觉得,似乎有个一官半职也不错。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在前方稍作休息,曹大人长话短说。”

    官道旁孤零零的酒肆因为周勇一行人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周勇、夏至、陆大千三人一张桌子,南天门、宫本五藏一人一桌,其他亲兵也数人一桌安顿下来,店小二在夏至的安排下只上了些茶水,偌大的客堂除了他们一众外就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位穿着黑布领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在独自饮酒。

    南天门的桌子距离众人相对较远,却突兀的横在黑衣男子旁边,无论他从那个方向离开,都必定经过南天门所在的位置,黑衣男子似有所察,微微抬头,举起桌上的酒樽向南天门略一示意,南天门视若无睹。

    “啪!”,

    一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变得粉碎,在一旁支棱着耳朵偷听的店小二暴跳如雷,全然不顾柜台旁老板埋怨的脸色,

    “简直禽兽不如!”

    周勇没有理会店小二的反应,继续道,

    “不论方式如何,陆将军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坚守黄羊坡七天之久,试问夏大人,倘若换做是你,亲眼看着百姓被肆意凌辱、屠杀,亲耳听着连绵的惨叫、哀嚎,亲手收拾着一颗颗不曾瞑目的头颅,你真的能够做到按兵不动、无动于衷?”

    夏至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神中流露着纠结痛苦的神色,战争远比想象中更残酷,面对周勇的质问,夏至无法给出肯定答案,但每一场战役都有既定的军事目的,一个成熟的将领应当目光长远、以大局为重。

    气氛一度沉闷,戴着镣铐的陆大千反而并未放在心上,他哈哈大笑,伸出手将桌上唯一的一壶酒一饮而尽,

    “小子,何必为难夏都尉,她也只是奉命行事!”

    “你...”

    周勇气结,合着自己在这儿解释半天,反倒让他装了一把好人。

    “来人,将陆将军身上的镣铐取下!”

    夏至站起身朝着陆大千略一鞠躬,

    “夏某有令在身,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如果夏都尉肯再多买几壶酒,陆某也算死而无憾了!”

    “掌柜的,再装上两坛好酒!”

    一群人整装完毕再度出发,去除枷锁的陆大千坐在囚车里海饮,店小二看着一向抠门的掌柜亲自将十坛子酒装上车露出欣慰的表情。

    “不对啊,按道理他们也该到了,”

    就算那些为陆大千伸冤的士兵马匹再差,这歇一会儿的功夫也足以追赶上来,现在却连个影子也看不到,周勇不由的有些纳闷。

    “吁~”

    就在他探着身子张望的时候,一匹军马由远及近疾驰而来,一名浑身伤口的士兵从强行勒停的战马上滑落下来跪在周勇面前,神色慌张道,

    “曹大人,不好了,倭寇的护国神兽猫又杀过来了,弟兄们拼死拖住,我才有了报信的机会,情势危机,望大人即刻出发前往救援。”

    士兵单膝跪在周勇面前,身上好几处伤口血肉模糊,暗红色血液浓稠的挂在破烂的衣服上,许久才有一滴重重砸在地上。

    前方的亲兵队已经整装待发,看到这一幕,夏至匆匆赶了过来,却被周勇伸出胳膊拦住,并带着她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南天门!还不动手!”

    周勇猛然大喝一声,原本跪在地上的士兵突然暴起,朝着周勇方向急速扑来,一道金光划过,整个跃起的身影被金光击中消散在空气中。

    夏至大惊,

    “曹大人这是为何!”

    周勇神色如常解释道,

    “陆将军手下的士兵恐怕已经遇难了,他很有可能是敌方放出的诱饵。”

    “怎么说?”

    “陆将军仅剩的两百八十一名士兵虽然都见过我,但我从未向他们透露过我的姓名官职,而这名士兵开口直呼曹大人,明显心中早已经打好腹稿,再者,大秦帝国从上到下都恨不得将倭寇千刀万剐,怎么会称呼他们的护国妖兽为神兽,而且,别说是一支普通的队伍,就是三百名精锐,也不见得能拖住将莫城主重伤的猫又,更别说从他手底下逃生,如此,这名士兵的出现显然不符合常理。”

    “曹大人心思缜密,机智过人,倒是夏某失态了。”

    至于为什么让南天门出手,周勇透过面具看到的信息让他不得不做出更保险的选择。

    人物:韩三【已死亡】

    等级:78级

    职业:步弓手

    介绍:土生土长的天井人,韩家老三,入伍八年,膂力过人。

    【注】:人物已死亡,所有行为受东瀛国兽守鹤控制。

    一群人再次启程,南天门故意落在最后,与从酒肆刚刚出来的斗笠男人擦肩而过,空气中隐隐泛起能量碰撞的余波。

    等南天门留下警告意味的眼神离开后,斗笠男子缓缓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喃喃自语,

    “中土果然人才济济,猫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剑南城远比不上岭东城辽阔,但城墙上战火的痕迹却让它多了一份野性,城门紧闭,有术士在不断的加固城墙和大阵,城头上立满了盔甲鲜明的士兵,秦字皇旗和莫字大旗在风中瑟瑟作响。

    穿过层层叠叠的盘查进入内城,城中百姓竟然一如平常,完全看不出因战争带来的恐慌,几条主街上店铺酒楼人满为患,贩夫走卒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就连城主府虽然护卫森严,周围却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周勇几人被安排在会客厅等待,夏至则前往议事厅汇报情况。

    百无聊赖中,周勇看向一旁盘膝而坐的南天门,不由问道,

    “我说门子,你伤势早就痊愈,身为天门守将,怎么不急着回天上去,”

    南天门无动于衷,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周勇无趣的撇撇嘴,又掉头望向宫本五藏奸笑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手上有一张藏宝图,”

    宫本五藏立马谄媚一笑,不断跟在周勇身后踱步,

    “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老板随时到东瀛去取。”

    “在东瀛啊……”

    看来去取宝的想法暂时也实现不了,周勇只好盯着挂在墙上的墨宝装模作样欣赏起来。

    来来回回转了十几圈,桌上的茶水都快喝干了,终于有人带着他和宫本五藏前往城主府议事厅,至于南天门,则岿然不动的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进入议事厅最显眼的便是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的巨幅地形图,上面斜着插满了红蓝色的小型三角旗,敌我双方战势分布一目了然。

    前后左右四位将军着甲横坐两侧,莫青丝面对地图负手而立,手中不断把玩着一支蓝色小旗,黑色长发简单一束随意搭在脑后,浅蓝色锦缎长袍外一件红色大氅遮挡住整个身形,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来,紧致的面庞之上轮廓分明,五官立体,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可能久经沙场,一双凤眼竟折射出凌厉锋芒。

    “岭东城监御史见过莫城主!”

    周勇率先拱手鞠躬,这可是与陆玄离一个级别的人物,无论官职还是实力都高自己好几个层次,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莫青丝声音清朗却极富感染力,颇有一种岁月熏染的沧桑,

    “曹大人不必拘礼,关于陆大千一事夏都尉已尽数与我汇报,但不管过程如何,依军法从事都成为一个定局。”

    夏至立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看样子此前应该是被莫青丝一番痛斥。

    “所谓法无定式,人有常情,在当时的情形下陆将军已经做到了极限的克制与约束,并在避免兵暴的同时以一万五千人歼敌数万有余,虽未能阻挡倭寇十日,却也最大程度的迟滞了敌人的进攻锋芒,况且,我们抗击倭寇,不仅仅在于效忠皇帝,也不仅仅是守卫大秦国土,而是要保护这千千万万的百姓免遭屠戮,如果帝国的将领遇到这罄竹难书的一幕都作壁上观,其行为与倭寇帮凶何异,所以曹某认为,陆将军有罪,但罪不至死,应当小惩大诫以作警示!”

    “带陆大千进来!”

    莫青丝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朝着门外吩咐道,

    人未至,冲天酒气已经扑满整个议事厅,陆大千在两名士兵的押解下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手中还有一坛喝了一半的烈酒。

    周勇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我在这儿费劲巴拉的求着莫城主留你一条狗命,你倒好,不好好表现就算了,居然还敢喝大酒,还喝的醉醺醺,五迷三道的!

    “陆大千,你可知罪!”

    莫青丝脸上并未露出任何异样,却是语气冰冷的问道,

    “陆...陆大千...知罪!”

    “有曹大人亲自为你求情,容你有所解释,”

    陆大千提着坛子猛灌两口,重重打了个酒嗝,口齿模糊道,

    “罪将...无...无可...无可辩解!”

    “既如此,军法从事,可有怨言!”

    不知何时已经瘫坐在地上的陆大千,仰着脖子喝干最后一滴酒,将坛子狠狠砸向角落摔得粉碎,他摇摇晃晃站起来伸手直指莫青丝,原本坐着的四位将军唰的站起身怒目而视,

    “虽无怨言,但有遗憾!”

    莫青丝上前一步,锋芒毕露,

    “何憾!”

    陆大千浑身一震,气势陡然飙升,原本迷离浑浊的眼神顷刻间变得澄澈。

    他前跨一步,针锋相对!

    “只憾制于军法,未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好!好!好!”

    也许是被陆大千必死的决心感染,莫青丝连赞三声,她双眼精芒微露,直逼陆大千,

    “如今,倭寇连番增兵却不得寸进,恐怕要选择尨襄岘峡谷一搏,所以这里需要安插一支奇兵……”

    “我愿意!”

    莫青丝话还没有说完,陆大千就开口应了下来。

    “先别急着答应,你可知道,驻扎尨襄岘就意味着只要江庸防线与吉观一线战事不停,你便不会再有援军,甚至连补给都不能及时输送,如果尨襄岘失守,那就相当于打开了进入中原的口子,所以无论情况如何困难,哪怕倭寇百万大军压境,你就是用命填,也得给我守住那条线!”

    “末将领命!”

    莫青丝步步紧逼,

    “不畏死?”

    “不畏死!”

    一支蓝色小旗从莫青丝手中激射而出,稳稳的扎在了地图上尨襄岘的位置。

    “甚好,今日城中士兵任你挑,随军物质任你选,酉时一过,立刻启程!”

    “遵命!”

    陆大千在夏至的带领下去往兵营后,莫青丝拽了拽肩上快要滑落的大氅,坐在那张居中的椅子上,单腿向前撑着身子定定的看着周勇,

    “如此安排,曹大人可还满意?”

    “这……”

    任务顺利的有点出人意料,虽然听着此去风险极大,但陆大千毕竟是个罪将,总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番解释就无罪释放了吧,那人家莫城主以后还如何领兵!

    觉得自己似乎分析的头头是道,周勇咧开大嘴笑着拱手道,

    “一切听由莫城主决定。”

    突然,周勇想起了什么,连忙又道,

    “之前曹某于岭东剿匪有功,将领重甲步兵十名,本来也不甚着急,只是初来剑南,势单力薄,恐落入奸人之手,所以……”

    周勇一副你懂得的表情让莫青丝哭笑不得,她唤来书记官查证过后,便吩咐一名亲兵带着他们也前往军营。

    走出城主府的大门,周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把事情又细细捋了一遍,恍然大悟,都怪自己入戏太深,忽略了到目前为止系统并没有给出任务完成提示这一情况,也就是说,陆大千的生死仍然难料。

    “快快快!”

    周勇不由得催促两声,他十分担心陆大千被带到军营秘密处决。

    城主府内,同为左将军的韩巨虎满脸疑惑,

    “城主,尨襄岘是为天堑,根本没有越过的可能,更何况那里有天然生成的结界,就算妖兽猫又亲至也不见得是件易事,让陆大千扎营于此,还带走众多兵马,会不会有所不妥。”

    右将军段洲图接着道,

    “如今天井城的流民大多向北涌向太仓岭东一线,既然倭寇被牵制在上庸和黄羊坡两地,为何不让让灵江、吉观、剑南城接纳落散的百姓?”

    莫青丝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目光如炬的扫视诸将,

    “尨襄岘有没有跨越的可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做到以假乱真,让倭寇相信那里真的有出路。至于流民,战争远未结束,逃出剑南的地界,才算真正安全。”

    韩巨虎挠挠额头,一脸茫然,倒是右将军段洲图、前将军历苍锋、后将军象艾三人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