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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同的人,同样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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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地点,在书房,梵洛依旧在读书的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

    “比在铁匠铺时还热闹。”梵洛无奈地叹了一句“进来吧。”

    合上书本,梵洛抬头看见拜恩斯轻轻推开房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短衫,长发很随意地披在肩上,俊美的脸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冷冷地看着梵洛。

    “有何贵干?”

    “来看看你。”

    “啊?”梵洛差点儿从椅子上弹起来,你衣服不好好穿就这么跑过来还说来看我?

    “如果是个女孩儿我会很开心。”梵洛在心中想着,表情颇有些不耐烦。

    “我们是要一起结伴出行的,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好好交流一下。”拜恩斯缓缓走到梵洛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说道。

    “又一个心怀不轨。”梵洛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水杯“你想和我谈点儿啥?”

    “把衣服脱了。”

    “噗!”一杯水,完完整整洒在了修斯的藏书上“啥玩意儿?!”

    “把衣服脱了!”拜恩斯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快点儿!”

    梵洛瞅了一眼书房门,他进来时锁的很好。

    “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梵洛借着灯光抬头看向了拜恩斯,他的皮肤相当白暂,就像女孩子一样,领口的锁骨划出一缕温柔的曲线,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盯着空气思索了数十秒,梵洛决定接受事实。

    “不算吃亏,近距离肉搏我有优势,我当攻就不吃亏,况且是不是那个意思还说不准。”长叹一口气,梵洛开始一件一件脱自己的衣服,期间,拜恩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脱完上衣之后,梵洛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行了!脱裤子干嘛?”拜恩斯狐疑地制止了梵洛。

    “不脱裤子,什么玩法?”梵洛同样一脸狐疑地看着拜恩斯,他靠近梵洛,伸出两根手指在梵洛的右臂上游走起来。

    顺着肱二头肌开始,慢慢滑到手腕,又伸出手掌在梵洛的胸口上按压。拜恩斯的表情一直没变过,淡定地用自己冰凉的手掌在梵洛散发着热气的肉体上抚摸着,全然没注意到梵洛一副想死的表情。

    “我想揍他……”梵洛被摸得浑身鸡皮疙瘩,拜恩斯的手掌很柔软,但却太凉了,仿佛一团雪在自己身上滚来滚去,一点儿都不舒服,甚至很难受。

    “你恢复的不错,尤其是胳膊。”片刻后,拜恩斯支起身子,点了点梵洛的手掌“当时你的双臂都被火焰侵蚀的很厉害,就像木炭一样布满了裂纹和焦痂,半个月差不多恢复正常了,速度惊人。”

    “我觉得这应该是你们的功劳。”意识到自己想错了的梵洛丝毫没有反省,一脸地平淡地和拜恩斯交流起来。

    “治疗术不是万能的,本质上还是强化了你自己的自愈能力,你原本的底子很好。”拜恩斯轻轻摇了摇头,他说话永远是没什么波澜地不急不缓,但他的声音十分悦耳,就像风铃一般令人冷静。

    “但是……”拜恩斯移动几步,走到了梵洛的背后,看向了那布满了红色裂痕的梵洛的双肩。

    “这些伤依旧没有消减。”拜恩斯伸出手,轻轻掠过那狰狞的裂纹,在他的手触碰到梵洛的一瞬间,他的双肩猛颤了一下,旋即恢复了正常。

    “很疼吗?”

    “疼。”梵洛瞥了他一眼,咧开嘴笑了笑“习惯就好了,不过你的手掌冰冰软软的,按在伤口上还挺舒服。”

    拜恩斯沉默片刻,轻轻将整个手掌贴在梵洛肩头,感受着从他肩上传出的阵阵热感。

    “火元素的魔力没有彻底排除干净。”透过自己暗金色的右眼,拜恩斯看见了那游离在梵洛伤口下的数缕火红色的亮光。

    “我知道,我也感受到了,但我没办法把它彻底弄出去。”

    “我也没办法,我尝试引导这些火元素,但是我的魔力流入你的身体就会立即流出,根本无法在你身体里操纵。”

    “你的意思是我的身体在排斥你的魔力?”梵洛疑惑地盯着空气。

    “理解力很不错,你的身体似乎只容忍来自自然的纯魔力自由出入,所以我没法帮你。”拜恩斯双手都搭在梵洛肩头,轻轻揉捏着火元素聚集的位置,用自己手掌的冰凉尽可能让它们驱散。

    “那就有些麻烦了,我不会死吧?”

    “不至于,但会痛苦很长时间,不过你是可以自己把这些火元素赶走的。”

    “你会教我?”梵洛回过头来,笑着看向拜恩斯。

    “你缺乏最基本的知识,严重匮乏。”拜恩斯看了看梵洛桌上的书,那本是讲述魔法的发展历程的。

    “看这些书是没用的,它只会告诉你一些古人走了多少弯路,不会教授你真正的知识。”拜恩斯昂起头“我会教给你一些东西,不过别会错意,我只是不想和我同行的人使用法术就自爆。”

    “好啊,谢谢啦,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梵洛轻轻扭动身躯,挣脱拜恩斯开始发热的手掌,穿上了衣服。

    “梵洛。”

    “嗯?”梵洛回过头来,这是拜恩斯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

    他站在自己背后,双手捏在一起反复揉捏着自己的大拇指,虽然在看着自己,却又可以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我……我可以信任你吗?”

    一个幼稚到不像他这个年龄的人会说出的话,平淡地言语之中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

    梵洛呆坐在原地,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读懂拜恩斯突然发问之中的含义,但梵洛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弄懂了。

    在这个问题之中,蕴含着疑问,胆怯,焦虑,还有一些渴望。

    “我给你一个忠告。”梵洛沉默片刻,开口说道“不要问这样的问题,如果你选择信任一个人,那就不要告诉他你信任他,知道吗?”

    “信任是你的权力,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而不是来询问我。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回答,你可以尝试着信任我。”梵洛站起身来,面向拜恩斯点了点头。

    “嗯。”拜恩斯微微颔首,擦着梵洛的身子离开了书房。

    “你经历过什么?拜恩斯?”房门的关闭声响起,梵洛一头跌坐在凳子上。

    “孤独,胆怯,还有愤怒。”梵洛仔细回味着拜恩斯询问时的神情“还有仇恨。”

    伸手撑住自己的额头,梵洛呆呆地看着黄色的桌面。

    “和我一样的深仇大恨……”

    再这个深夜里,梵洛再次想起了那些他不愿意回忆起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