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群玉双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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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便见前方不远处出现一青一白两团浓雾，紧接着两道身影从中走了出来，却是两个容貌极其相像的美艳女子，一个身穿白衣，一个身穿青衣，衣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轻纱，随着晚风飘然而动，映现出玲珑曲伏的身躯，若出水碧莲，亭亭玉立。
这两个女子皆是二十岁上下年纪，神情冷傲孤清，似乎对任何人都不假以欢颜。脸上无半点血色，在月光下更是显得苍白渗人。
白衣子向前站定，面无表情的道：“阁下以琴音相扰，如此苦苦逼迫，未免欺人太甚了罢？”
她身后的青衣女子也跟着上前数步，凝视黄衫少女，冷笑一声，向白衣女子道：“姐姐，何必跟她啰嗦……”
那黄衫少女微微一笑，说道：“好啊，那便动过手再说也不迟。”
说罢，身形一闪，已飘然而至，纤掌向前拍出，掌力登时笼罩住两个女子，方圆数丈内劲风突起，法则之力四下散开。
那两个女子神色凛然，似乎早料对手不凡，见掌风袭来，力道强狠，也不敢硬接，急忙飘身向后，两人同时出手结印，自掌中祭出一道火莲，呈一青一白之色，向少女疾射而去。
那火莲是体内道火所凝结，当中灵力隐隐流转，光彩夺目，去时划破虚空，势道甚急。
少女侧身让过，身形一掠，又已欺近二女面前，使出一招“飞花蔽月”，掌影如夜月落花，飘向四面八方，使对手避无可避。
二女心惊，只觉四周掌影漫天压来，未触及己身，已感到肌肤如刀割般疼痛。万没想到那少女掌法如此霸烈，出手看似纤柔无力，但每一掌拍出都挟带罡风，法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们飘身向后，同时各出一掌相互抵住，两人身上气息相通，法力也激增一大截，堪堪避过了少女掌风的压迫，哪里还有余力还击？
她二人身俱本藏境修为，以人族修士来衡量，能到此境者也是不多，堪比一些宗门大族内的长老级人物。见少女如此年轻，修为却深不可测，此时以一敌二，仍自从容，不禁又惊又惧。
姚重华也没想到少女说动手便动手，见她紧逼对手，那两个女子则步步退后，似乎无力抵挡。只是她们有两人，数量占了优势，一时也不知谁强谁弱，心中只盼少女能赢，又希望双方罢斗言和。但他哪敢开口相劝，只得目不转睛的瞧着。
黄衫少女乘胜追击，霎时间又拍出数掌。二女艰难避过对方的掌风，两手交差，又结出一道法印，引导远处的火莲自后方急急回攻。
少女听得身后嗤嗤声响，也不转身回头，反手向后呼呼拍出两掌，气流应声大作，火莲无法躲避，撞向掌风时，在半空晃了几晃，登时被击得溃散，化为点点光雨洒落下来。
姚重华见少女出掌迎敌，觉得这般掌法甚是熟悉，似乎与放勋野老所授的乾元八掌有些相似，但细看之下又觉得全然不同，百思不得其解，但见那少女出掌收掌间，身形轻灵飘逸，姿态优美，却是好看极了。
猛然听得呼呼两声，那两个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长绫，一青一白交织攻向黄衫少女。
长绫上下翻转，轻若无物，但在二女法力的贯注下倏然灵动，有如神助，直取少女周身。
少女运转神通，周身法力大增，仍是以双掌对敌，躲避长绫的纠缠，同时掌法层出不穷，向二女拍去。一时间，三条人影倒像是在江边追逐起舞，翩翩动人，哪里像是生死对决。
姚重华瞧得目瞪口呆，见三女身姿美妙，一黄一白一青三团光影来回舞动，不由得心潮起伏，热血翻腾。不过他也知道，此时谁若挨上对方一击，必定凶多吉少。
这时，黄衫少女身上积压的法力愈增，两个女子的长绫早已近不了其身，被激得四下里乱窜，不受控制。
二女渐渐被逼退至江边。此时都知对方境界比己高出甚多，再过片刻势必要败下阵来。二人自知不敌，眼神交换了一下，忽然齐向江面纵身过去，投入了江水中，身形瞬间隐没无踪，却见江面连一滴水花，一道涟漪都没泛起。
少女身形前移，两手翻转，祭出一张乌木长琴，玉手往下按去，长琴的一端置于地上，另一手则缓缓抚动琴弦，铮铮声响起，一道道音波激射而出，落在水面上。
轰隆声不绝，只见河面上浪花翻滚，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直击苍穹。水珠飞入云端，而后又四散开来，铺盖满了天地，在清辉的映照下银光闪闪，白茫茫一片。
噗！噗！
那两个女子的身躯自半空隐现，伴着漫天雨水双双跌落在岸边，伏于地上一动不动，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是受伤不轻，已无力再斗。
过得良久，两人才慢慢支起上身坐在地上，更没想到倾刻间就一败涂地，不由得面如死灰。
少女收起长琴，走向二人，冷笑道：“现在可以说话了罢？”
白衣女子垂下头来，怔怔出神，似未听到她的话一般，并不作答。
青衣女子哼了一声，咬牙道：“还有什么可说，要杀要剐请便。”她自知落入对方手里，已无活路，却也不愿对敌示弱。
黄衫少女脸色一变，似覆了一层寒霜，喝道：“还不说出你们的来历，为什么要害人性命？”
姚重华想起那村中那男主人的话，也隐隐猜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害人呢？”他从小生性善良，嫉恶如仇，一想到这两人害了数条无辜性命，心中也十分恼怒。
黄衫少女冷笑道：“妖道邪物，害人还要甚么理由？”她年纪不大，言行却老成持重，也不知是刻意装成，还是天性如此。
白衣女子叹了口气，抬起头缓缓说道：“我叫白莲，她叫青莲，我姐妹二人号称‘群玉双姝’，栖居在距此以北五百里外的群玉峰上，峰顶有一口仙池，名为沐月池，池中生有一株碧莲，结了一青一白两朵花，两花吸食日月天精，天长日久，花房渐渐孕育成胎，如此过了五千年，我二人便从中化形而出。”
少女脸色一沉，冷声道：“既是天地之精孕育而成，也非污秽之物，却不好好珍惜数千年修来的道果，行此伤天害理之事？”
天地孕养之物，皆是通灵通性，有如天地之宠儿。这种生灵出世便有大造化，一路修行下去，最终都能成圣。古来就有圣灵，自石中孕育而出，最终一身道法通天，登临绝巅。
二女相互搀扶，挣扎着站起。白莲看了看青莲，凄然道：“世道险恶，这万里大荒中本就是弱肉强食，胜者为尊，我二人修行日浅，境界低微，为求自保，才出此下策，却非本性使然。”
原来她二人一连数晚都在此处，以摧魂之音迷惑渔村中的青年男子夜半外出，然后吸取其阳元，提升修为。今晚本想故技重施，再引诱人出来。
哪知一到这里，便被黄衫少女以琴音制住。
在对恃中，黄衫少女发出琴音缠住二人神魂，以神道法则慢慢消磨炼化。二女挣脱不下，痛不欲生，只消再过片刻便不战而屈。
却没想到姚重华突然出现，哭声打断了黄衫少女的琴音，二女脱离琴声的束缚，立时隐匿于虚空中，想挨机逃走。只是黄衫少女神识外放，锁住二人行踪，其意图也早被识破，最终不得不现身出来。
白莲神情凄苦，顿了顿，又道：“却是我二人道心不稳，初时困在花胎中，每日里听到外界天地之音成籁，飞禽走兽欢腾。想是那花花世界如此多姿多彩，人世欢情如此缠绵缱绻，便想出来见识一番，因此凡心愈重，最后相约破胎而出。岂知……唉！若是我二人耐得住寂寞，再等上数千年，道行也不会如现下这般浅薄，受人欺压凌辱，最终走入岐途。”
青莲见白莲面容痛苦，忍不住向前一把抱住她，伏在她怀中哭出声来，说道：“姐姐，别说了，一切本由天定，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妹妹。”
白莲也是怔怔流下眼泪，轻抚着她的秀发，道：“好妹妹。”她二人自出世以来便相依为命，当此生离死别之时，难免真情流露，潸然泪下。
过了一会，青莲止住哭声，想了想，又觉得心有不甘，叫道：“我们本来也不想害人，都是受了奸人蛊惑。”
黄衫少女冷哼一声，说道：“害人就是害人，还有什么狡辩的。天道往复，世间万灵共存，自有其理。你二人枉得上天眷顾，行此逆天之事，罪不容诛。既然知道错，我便让你们死得痛痛快快一些。”
青莲见她要下杀手，想到五千年的结胎修行，瞬间便要化为泡影，实是不甘，问道：“你又是谁？凭什么管我们之事？”
少女神色一凝，傲然道：“天下人族皆受我庇佑，你说我管得管不得？”说着，手掌举起，便要往二人天灵盖击去。
二女闻言，便知她身份非同一般，就算夸大，相差也无几，当下无言可对。此时抵抗不了，虽然表现无畏，可事到临头，脸上终是现出惶恐之色，不由得瑟瑟发抖，闭着眼睛等死。
姚重华一直瞧着，心生不忍，早就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这时见那少女只要手掌击落，二人立时香消玉陨，心中一急，喊道：“等一下。”
少女举起的手一顿，便不拍下，转头问道：“干甚么？”
姚重华道：“她二人都说了是受人蛊惑，我想……我想，应该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教她们将功补过。”他虽怕少女责怪，但想到性命攸关，却也管不了那么多。
青莲杏眼圆睁，狠狠地向他瞪了一下，怒道：“呸，要你多嘴。”她只道生还无望，见姚重华只是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道行低微，又有什么能力从中干预，以为他不知好歹，不过是给她们徒增羞辱，心中更是着恼。
姚重华不理会她的言语，看向黄衫少女，心中惶惶，更有期待。
少女冷笑道：“哼，就你这样还敢多管闲事，别人都不愿承你情，不觉得无趣么？”
姚重华见她并不发怒，胆子一大，提高声音道：“做错了事，只要能悔改，日后多赎罪愆，多消罪孽，也是不晚的。其实蛊惑她们的人更可恶，是个大大的恶人。”
少女略作沉吟，问二女道：“是谁蛊惑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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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闻言，便知她身份非同一般，就算夸大，相差也无几，当下无言可对。此时抵抗不了，虽然表现无畏，可事到临头，脸上终是现出惶恐之色，不由得瑟瑟发抖，闭着眼睛等死。
姚重华一直瞧着，心生不忍，早就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这时见那少女只要手掌击落，二人立时香消玉陨，心中一急，喊道：“等一下。”
少女举起的手一顿，便不拍下，转头问道：“干甚么？”
姚重华道：“她二人都说了是受人蛊惑，我想……我想，应该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教她们将功补过。”他虽怕少女责怪，但想到性命攸关，却也管不了那么多。
青莲杏眼圆睁，狠狠地向他瞪了一下，怒道：“呸，要你多嘴。”她只道生还无望，见姚重华只是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道行低微，又有什么能力从中干预，以为他不知好歹，不过是给她们徒增羞辱，心中更是着恼。
姚重华不理会她的言语，看向黄衫少女，心中惶惶，更有期待。
少女冷笑道：“哼，就你这样还敢多管闲事，别人都不愿承你情，不觉得无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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