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世界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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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烈的晃动后，飞船进入了外太空。
紫灵睁开眼睛，只见驾驶仓外碧空如洗，白云悠悠，脚下的地球一片蔚蓝，啊呀，这是在太平洋上空吗？她尖叫起来，将头盔取下，端在胸前，好奇地望着舷窗外。
墨云闭着眼睛，有些慵懒地道，丫头，做好准备，二十五分钟后，飞船到达太空站，我们要把储物仓里的仪器送进去。
是，船长大人。紫灵的回答像她的心情一样轻快而又响亮，她的双眸却仍然贪婪地望着窗外广漠无边的宇宙。
飞船还在地面上时，已经由专业工作人员里里外外检查了上百遍，现在只要按照指定操作规程进行就可以了。
二十五分钟，飞船可以绕飞小半个地球，这之间还要经历一次日升日落。
墨云微微睁了睁眼，又闭上双目养神。
紫灵偷偷瞄了一眼他，解开十字形安全带，一下子飘了起来，又在空中姿势夸张地脱掉了刻板的宇航服，露出一身别致萝莉的少女装。
驾驶仓里立刻飘满了花苞般特有的处子香。
墨云吸吸鼻子。
咦？！哪里来的香水味。
接着又听见连续两声相机快门的声音。
咔嚓。
咔嚓。
他睁开眼来，几道强光刺激得他连忙又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看见四周飘飞着宇航服各个部件，紫灵穿着露着胳膊腿儿倒悬在空中，手中拿着一只相机在玩自拍。
啊哟，老天，这是在干什么？黑云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鬼丫头，这是在十万米的高空，不是在摄影棚里。
这里面到处都是监控录像，你的每一个动作地面指挥中心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转头望向实时监控显示屏，上面竟然是一片灰白。
死丫头，你竟然将实时监控器给关了。
他差一点就说，死丫头，这是在对国家和人民犯罪。可是，考虑到她是第一次飞上太空，难免一时兴奋过度，难免一时做出出格的事。想当年，自己不也是这么二吗？年轻人做事，要多引导，不要求全责备。这是宇航局领导经常放在嘴边的话。只要让她马上停下来就行了。
快停下来，紫灵，你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是，船长大人。紫灵麻利地回答道。
咔嚓咔嚓。
你还在拍。墨云万分恼火地道。
这要是被宇航局领导知道了，估计以后永远也别想再飞了。
紫灵像弹簧一样，在空中弹出各种离奇的POSE。
我抓紧时间，再拍两张，马上就完。
死丫头，把东西给我。
墨云将安全带解开，双腿微微用力一蹬，像一只气球飘向紫灵，伸手去抓紫灵手上的相机。
紫灵将手向后一闪，另一只手一捞，搂住墨云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与他的额角靠在一起。
来，船长大人，我们两个一齐来一张。
咔嚓，强光一闪。
两人的合影照便显现在相机的数码屏上。
墨云一把将相机抢到自己手中，看见紫灵满面笑容、酥胸半露，勾着自己的肩，模样十分亲昵。
这要是被未婚妻知道了，还不宰了我啊。
赶快删了。
正把手指按在删除键上，紫灵纤掌一探又抢了去。
删了干什么，多么美好的青春记忆啊。紫灵白了他一眼，说话的口气就像她大学时代在礼堂中演话剧，满满的都是崇高感。
墨云道无奈地苦笑道，丫头，你会害死我的。
紫灵不屑地道，哼，还号称宇宙战士呢，这么怕死？一面在空中给自己穿上宇航服，将相机放进自己的头盔里。
墨云道，相机本来是用来记录飞行细节的，你拿它拍照，回到地面，要是被人看到了就惨了。
紫灵道，你当是艳照门啊，怕被人看。这是太空美女秀，知道吗，传到网上点击率一定像发高烧居高不下。嘻嘻。
死丫头，你不做会死啊。
紫灵的纤指一下揪住墨云的耳朵。
哎哟，干什么，死丫头，我是你的领导啊，小心我撤你的职哦。墨云负痛道。
紫灵无所谓地道，领导怎么了，领导也不能老是骂人啊。
墨云一把攥住紫灵的手用劲捏拢。
啊哟！
紫灵痛苦地叫了一声，松开他的耳朵，抽出手来，看见白皙的手指都变了形，嘟囔道，好啊，你真下得了手啊。
嘀嘀，嘀嘀……
驾驶仓操作台上的红灯一闪一闪，响起了安全警报。
不好。墨云马上意识到飞船出了故。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问题。
紫灵脸色微微一变，进而越变越苍白。
她看见操作台上的仓门按钮亮起了黄光。
如果仓门出故障，关闭不严，飞船中的压力将会逐渐减小，仓内的压力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变为零。人就会像轮胎一样被体内的压力撑爆。
也就是说，留给他们修复仓门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紫灵双眼望向墨云，脸色苍白。
船长，现在怎么办？
先向地面指挥中心报告。
墨云拿起天地对话机。
喂，地面指挥中心，我是1088号飞船，飞船仓门出现故障，请求指示。
对话机另一端没有任何回应。
墨云又用同样的话术连呼两遍。
对话机仍然冰冷死寂，没有任何反应。
紫灵望着墨云，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
现在，只能自己见机行事，灵活处理了。墨云说完这句话，戴上头盔，双脚用力，像鱼一样游向仓门。
仓门那里正有一团团白气从外面冒进来，那是船体外的冷空气。
他在那气孔里察看了一下，向头盔里的麦克风说，紫灵，关闭隔离安全门。
紫灵应了声，是，头下脚上地飘在空中，在操作台上按下一个蓝色按钮。
驾驶仓与仓门之间徐降下一道厚重的钢制伸缩门。
你要到飞船外面去吗？紫灵的声音在麦克风另一头响起。
仓门的绝缘层卡在外面了，你把仓门打开，我来处理。墨云急切地道。
在技术方面，墨云是绝对的权威，即使是在整个西北宇航局，也都都知道他在这方面具有天生的优势。墨云的这些个优势一方面来自他自己的经历，一方面来自他的家族渊源。
墨云的先曾祖父是清朝顺治皇帝的发小，曾祖父是康熙皇帝的枪炮局局长，他与康熙一道研制出小钢炮，一举打垮了准噶尔大军，被封为武史将军。
墨云的父亲则是美国现代理论物理的奠基人纳什的高徒，参与了世界第一台人工智能机器人、明斯克航母和世界首个原子弹移动投射装置的设计。
墨云自己则是出自剑桥飞行机械设计科，火焰装置设计科，是这两科的双料博士，深厚的家学传统，出色的个人天赋，使他成了西北宇航局，乃至整个大陆宇航员中的第一人，所以，赢得了一个宇宙战士的称号。
他不仅会开飞船，也对飞船的结构、工作原理精熟于心，这是他每次都能以出色的表现圆满完成飞天任务的关键因素。
嘁——
仓门缓缓打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墨云推向仓门，如果不是他身上连结着一根绳子，他便直接飞到仓门外面去了。
墨云用力拉动仓门上的绝缘环衬，那环衬竟然纹丝不动。
墨云将头探出仓外，发现那环衬竟然有一截卡在了太阳能电池帆板的的伸缩杆上。
除非人站到伸缩杆上将它取下来，否则就只能将它用刀子铰断。
墨云选择了前者，对于他来说，太空漫步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飘离仓门，很轻松地来到太阳能电池帆板旁边，将那特殊材料制造的环衬取下，又飘回仓中，将环衬安装到原先的位置上。
关上仓门。他对话筒另一边的紫灵说道。
嘁——
仓门自动关上，原来露气的位置再无白烟冒出。
墨云舒了一口气，飘回到驾驶仓内，刚刚坐下，便发现飞船行驶在一条赤白黄彩色轨道上。
紫灵，怎么偏离了航道，这是在哪里？
突然，飞船左舷发出一声巨响，一股旋流将厚厚的云层冲开，露出一个宽约数里，长约数百公里的裂缝，就像天被戳破了一样。一道火光从这条巨大的裂缝中升起，就在舷窗外，瞬间充斥整个宇宙。
整个飞船开始剧烈地摇晃。
驾驶仓顶部的报警器尖利地响起，一位女士急促而又清晰的录音响起：
请注意，请注意，飞船遇到紧急情况，请立刻系好安全带，头、背、腰三点一线贴紧座椅靠背，双手握紧座椅扶手，双膝并拢，闭上眼睛，深呼吸，保持镇定，十秒钟后您的座椅将弹出驾驶仓。
说到这里，录音又开始重头响起……
这可怕的景象还在加剧。
千万条闪电一瞬间出现在天宇之间，使黑云与紫灵眼前的景象完全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
咔哧哧——噼哩啪啦哗——
咔哧哧——噼哩啪啦哗——
可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洞穿整个船体，直接撞上两人的耳膜。
这是宇宙风暴，是万年难遇的上帝的咆哮。
没有任何声音比这更可怕，
飞船突然轰地响了一声，像眼镜蛇一样竖起船头，甩出一道白色的弧线，不断向上升起，跃过一重又一重火海，与无数拖曳着火焰的磒石擦身而过，突然又像发动机失灵，失去了一切动力，猛地做了一个鹞子翻身，侧身向下方乌金色的云海栽下去，就像一只硕大的鸟儿折了翅膀。
砰——
墨云与紫灵像两道银光弹出仓外，开始向下疾速坠落。
墨云的脑子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亲爱的玄姬……我挂在这里了……对不起……永别了。作为一名合格的宇航员，她早已能够看淡生死，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妻，让她白白等了自己八年，到最后连自己的骨头渣子都看不到。
紫灵感觉喉咙被压得死死的，呼吸不到空气，胸口急剧地起伏，像要爆裂。
自打立志成为西北航天局第一位女飞行员以来，死这个字在她心里已经想过很多遍，她并不怕死，只是，她觉得自己也太点背了，竟然在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亲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再见了，我会想你们的。
两人飞快地穿过云层，眼中的景物越小到大，越来越清晰，高耸的孤峰，绵延的群山，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森林，巨大的目测长度数千英里的大峡谷，参差错落的活火山……
不对呀，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活火山，这到底是哪里？
再看，竟然还有悬浮在空中的树林、瀑布、规模庞大的城市，我的天，这是地球吗？
都说魂归故乡。老天爷啊，你也太不地产，就是让我们死，也要让我们死在地球上啊，怎么将我们送到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
呼——
风越来越大。
墨云利用风向滑翔到紫灵身边。
他大声喊了一声，紫灵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却还是将头转过来了。
两人拼命地伸长手臂，拉住对方的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墨云吼道，快，打开降落伞。
两人同时拉下伞绳。
砰——
降落伞立刻弹开，却又立刻噗噗地被剧烈的气流穿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孔洞，眨眼间只剩下几股绳子在空中狂摆乱扭。
两人合二为一的身体开始在空中翻滚，已经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听见风在嘶吼。
我们都要死了。紫灵道。
我们不会死。墨云表情刚毅，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
我喜欢你。
我知道。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
下辈子我们在一起吧。
好。
两人的嘴唇紧紧地吻在一起。
……
所有的疼痛与恐惧都消失了，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了，比万籁俱寂更加空灵。
谁也不知道，他们真的还有相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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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剧烈的晃动后，飞船进入了外太空。
紫灵睁开眼睛，只见驾驶仓外碧空如洗，白云悠悠，脚下的地球一片蔚蓝，啊呀，这是在太平洋上空吗？她尖叫起来，将头盔取下，端在胸前，好奇地望着舷窗外。
墨云闭着眼睛，有些慵懒地道，丫头，做好准备，二十五分钟后，飞船到达太空站，我们要把储物仓里的仪器送进去。
是，船长大人。紫灵的回答像她的心情一样轻快而又响亮，她的双眸却仍然贪婪地望着窗外广漠无边的宇宙。
飞船还在地面上时，已经由专业工作人员里里外外检查了上百遍，现在只要按照指定操作规程进行就可以了。
二十五分钟，飞船可以绕飞小半个地球，这之间还要经历一次日升日落。
墨云微微睁了睁眼，又闭上双目养神。
紫灵偷偷瞄了一眼他，解开十字形安全带，一下子飘了起来，又在空中姿势夸张地脱掉了刻板的宇航服，露出一身别致萝莉的少女装。
驾驶仓里立刻飘满了花苞般特有的处子香。
墨云吸吸鼻子。
咦？！哪里来的香水味。
接着又听见连续两声相机快门的声音。
咔嚓。
咔嚓。
他睁开眼来，几道强光刺激得他连忙又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双眼，看见四周飘飞着宇航服各个部件，紫灵穿着露着胳膊腿儿倒悬在空中，手中拿着一只相机在玩自拍。
啊哟，老天，这是在干什么？黑云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
鬼丫头，这是在十万米的高空，不是在摄影棚里。
这里面到处都是监控录像，你的每一个动作地面指挥中心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转头望向实时监控显示屏，上面竟然是一片灰白。
死丫头，你竟然将实时监控器给关了。
他差一点就说，死丫头，这是在对国家和人民犯罪。可是，考虑到她是第一次飞上太空，难免一时兴奋过度，难免一时做出出格的事。想当年，自己不也是这么二吗？年轻人做事，要多引导，不要求全责备。这是宇航局领导经常放在嘴边的话。只要让她马上停下来就行了。
快停下来，紫灵，你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是，船长大人。紫灵麻利地回答道。
咔嚓咔嚓。
你还在拍。墨云万分恼火地道。
这要是被宇航局领导知道了，估计以后永远也别想再飞了。
紫灵像弹簧一样，在空中弹出各种离奇的POSE。
我抓紧时间，再拍两张，马上就完。
死丫头，把东西给我。
墨云将安全带解开，双腿微微用力一蹬，像一只气球飘向紫灵，伸手去抓紫灵手上的相机。
紫灵将手向后一闪，另一只手一捞，搂住墨云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与他的额角靠在一起。
来，船长大人，我们两个一齐来一张。
咔嚓，强光一闪。
两人的合影照便显现在相机的数码屏上。
墨云一把将相机抢到自己手中，看见紫灵满面笑容、酥胸半露，勾着自己的肩，模样十分亲昵。
这要是被未婚妻知道了，还不宰了我啊。
赶快删了。
正把手指按在删除键上，紫灵纤掌一探又抢了去。
删了干什么，多么美好的青春记忆啊。紫灵白了他一眼，说话的口气就像她大学时代在礼堂中演话剧，满满的都是崇高感。
墨云道无奈地苦笑道，丫头，你会害死我的。
紫灵不屑地道，哼，还号称宇宙战士呢，这么怕死？一面在空中给自己穿上宇航服，将相机放进自己的头盔里。
墨云道，相机本来是用来记录飞行细节的，你拿它拍照，回到地面，要是被人看到了就惨了。
紫灵道，你当是艳照门啊，怕被人看。这是太空美女秀，知道吗，传到网上点击率一定像发高烧居高不下。嘻嘻。
死丫头，你不做会死啊。
紫灵的纤指一下揪住墨云的耳朵。
哎哟，干什么，死丫头，我是你的领导啊，小心我撤你的职哦。墨云负痛道。
紫灵无所谓地道，领导怎么了，领导也不能老是骂人啊。
墨云一把攥住紫灵的手用劲捏拢。
啊哟！
紫灵痛苦地叫了一声，松开他的耳朵，抽出手来，看见白皙的手指都变了形，嘟囔道，好啊，你真下得了手啊。
嘀嘀，嘀嘀……
驾驶仓操作台上的红灯一闪一闪，响起了安全警报。
不好。墨云马上意识到飞船出了故。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问题。
紫灵脸色微微一变，进而越变越苍白。
她看见操作台上的仓门按钮亮起了黄光。
如果仓门出故障，关闭不严，飞船中的压力将会逐渐减小，仓内的压力一个小时之内就会变为零。人就会像轮胎一样被体内的压力撑爆。
也就是说，留给他们修复仓门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紫灵双眼望向墨云，脸色苍白。
船长，现在怎么办？
先向地面指挥中心报告。
墨云拿起天地对话机。
喂，地面指挥中心，我是1088号飞船，飞船仓门出现故障，请求指示。
对话机另一端没有任何回应。
墨云又用同样的话术连呼两遍。
对话机仍然冰冷死寂，没有任何反应。
紫灵望着墨云，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慌。
现在，只能自己见机行事，灵活处理了。墨云说完这句话，戴上头盔，双脚用力，像鱼一样游向仓门。
仓门那里正有一团团白气从外面冒进来，那是船体外的冷空气。
他在那气孔里察看了一下，向头盔里的麦克风说，紫灵，关闭隔离安全门。
紫灵应了声，是，头下脚上地飘在空中，在操作台上按下一个蓝色按钮。
驾驶仓与仓门之间徐降下一道厚重的钢制伸缩门。
你要到飞船外面去吗？紫灵的声音在麦克风另一头响起。
仓门的绝缘层卡在外面了，你把仓门打开，我来处理。墨云急切地道。
在技术方面，墨云是绝对的权威，即使是在整个西北宇航局，也都都知道他在这方面具有天生的优势。墨云的这些个优势一方面来自他自己的经历，一方面来自他的家族渊源。
墨云的先曾祖父是清朝顺治皇帝的发小，曾祖父是康熙皇帝的枪炮局局长，他与康熙一道研制出小钢炮，一举打垮了准噶尔大军，被封为武史将军。
墨云的父亲则是美国现代理论物理的奠基人纳什的高徒，参与了世界第一台人工智能机器人、明斯克航母和世界首个原子弹移动投射装置的设计。
墨云自己则是出自剑桥飞行机械设计科，火焰装置设计科，是这两科的双料博士，深厚的家学传统，出色的个人天赋，使他成了西北宇航局，乃至整个大陆宇航员中的第一人，所以，赢得了一个宇宙战士的称号。
他不仅会开飞船，也对飞船的结构、工作原理精熟于心，这是他每次都能以出色的表现圆满完成飞天任务的关键因素。
嘁——
仓门缓缓打开，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墨云推向仓门，如果不是他身上连结着一根绳子，他便直接飞到仓门外面去了。
墨云用力拉动仓门上的绝缘环衬，那环衬竟然纹丝不动。
墨云将头探出仓外，发现那环衬竟然有一截卡在了太阳能电池帆板的的伸缩杆上。
除非人站到伸缩杆上将它取下来，否则就只能将它用刀子铰断。
墨云选择了前者，对于他来说，太空漫步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飘离仓门，很轻松地来到太阳能电池帆板旁边，将那特殊材料制造的环衬取下，又飘回仓中，将环衬安装到原先的位置上。
关上仓门。他对话筒另一边的紫灵说道。
嘁——
仓门自动关上，原来露气的位置再无白烟冒出。
墨云舒了一口气，飘回到驾驶仓内，刚刚坐下，便发现飞船行驶在一条赤白黄彩色轨道上。
紫灵，怎么偏离了航道，这是在哪里？
突然，飞船左舷发出一声巨响，一股旋流将厚厚的云层冲开，露出一个宽约数里，长约数百公里的裂缝，就像天被戳破了一样。一道火光从这条巨大的裂缝中升起，就在舷窗外，瞬间充斥整个宇宙。
整个飞船开始剧烈地摇晃。
驾驶仓顶部的报警器尖利地响起，一位女士急促而又清晰的录音响起：
请注意，请注意，飞船遇到紧急情况，请立刻系好安全带，头、背、腰三点一线贴紧座椅靠背，双手握紧座椅扶手，双膝并拢，闭上眼睛，深呼吸，保持镇定，十秒钟后您的座椅将弹出驾驶仓。
说到这里，录音又开始重头响起……
这可怕的景象还在加剧。
千万条闪电一瞬间出现在天宇之间，使黑云与紫灵眼前的景象完全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
咔哧哧——噼哩啪啦哗——
咔哧哧——噼哩啪啦哗——
可怕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洞穿整个船体，直接撞上两人的耳膜。
这是宇宙风暴，是万年难遇的上帝的咆哮。
没有任何声音比这更可怕，
飞船突然轰地响了一声，像眼镜蛇一样竖起船头，甩出一道白色的弧线，不断向上升起，跃过一重又一重火海，与无数拖曳着火焰的磒石擦身而过，突然又像发动机失灵，失去了一切动力，猛地做了一个鹞子翻身，侧身向下方乌金色的云海栽下去，就像一只硕大的鸟儿折了翅膀。
砰——
墨云与紫灵像两道银光弹出仓外，开始向下疾速坠落。
墨云的脑子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亲爱的玄姬……我挂在这里了……对不起……永别了。作为一名合格的宇航员，她早已能够看淡生死，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未婚妻，让她白白等了自己八年，到最后连自己的骨头渣子都看不到。
紫灵感觉喉咙被压得死死的，呼吸不到空气，胸口急剧地起伏，像要爆裂。
自打立志成为西北航天局第一位女飞行员以来，死这个字在她心里已经想过很多遍，她并不怕死，只是，她觉得自己也太点背了，竟然在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栽了这么大个跟头，亲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再见了，我会想你们的。
两人飞快地穿过云层，眼中的景物越小到大，越来越清晰，高耸的孤峰，绵延的群山，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森林，巨大的目测长度数千英里的大峡谷，参差错落的活火山……
不对呀，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活火山，这到底是哪里？
再看，竟然还有悬浮在空中的树林、瀑布、规模庞大的城市，我的天，这是地球吗？
都说魂归故乡。老天爷啊，你也太不地产，就是让我们死，也要让我们死在地球上啊，怎么将我们送到了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异国他乡。
呼——
风越来越大。
墨云利用风向滑翔到紫灵身边。
他大声喊了一声，紫灵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却还是将头转过来了。
两人拼命地伸长手臂，拉住对方的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墨云吼道，快，打开降落伞。
两人同时拉下伞绳。
砰——
降落伞立刻弹开，却又立刻噗噗地被剧烈的气流穿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孔洞，眨眼间只剩下几股绳子在空中狂摆乱扭。
两人合二为一的身体开始在空中翻滚，已经看不清任何事物，只能听见风在嘶吼。
我们都要死了。紫灵道。
我们不会死。墨云表情刚毅，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
我喜欢你。
我知道。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
下辈子我们在一起吧。
好。
两人的嘴唇紧紧地吻在一起。
……
所有的疼痛与恐惧都消失了，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所有的声音也消失了，比万籁俱寂更加空灵。
谁也不知道，他们真的还有相遇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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