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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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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估量错的话,这粘稠液体至少具备有限制对手行动的特性……黑衣人如是想着。

    黑衣人只向两侧稍稍瞟了一分,便是看得通透了,“既然如此——”只见他立时抬起左手,作一“甲”印,右手登时取下还佩着剑鞘的整支剑,撰在手里,横过胸间。

    “什么——!”双手依旧持着“酉”印的库布力克,目光不禁被那把剑所吸引住了,不啻是整把剑无不显露出精致别雅,倒是那剑鞘上玲珑空透的一“影”字深深印入眼眶,激起了翻涌的瞳光。

    黑衣人竟不稍却,“木叶流——三日月之斩!”只见从黑衣人身侧分而闪出两个人影,扶摇飘忽而上,叒叕讯分两侧,御风而行。

    “哼,果真是你,木叶的三日月之斩,今日倒要好生领教一番!”库布力克双手一振,“此人确实甚有来头。”遂将“酉”印积聚的查克拉量进一步提升,操控着泥炭积几近腾起之势,狂舞而去。而库布力克分神两侧,以备两侧黑衣人造出的人影袭来。

    木叶流的三日月之斩库布力克早有耳闻,据说此招一出,惊人绝艺,几近无与争锋。而这招也早已是木叶忍村暗部里此人的标志性剑法。

    却见这两人影直奔去两侧巍然耸立的近十丈之远的梧桐树下,随即剑光一烁,粗壮树干只是一颤,便顺而直倾栽下。

    其中一棵,就在黑衣人面前轰塌,说时迟那时快,呼啸而来的泥炭积却正被梧桐枝干拦下了去路;另一棵树接而砸下,直压库布力克而去。

    “小子,没用的!”库布力克瞅准树干坠下的角度,不徐不疾,往左侧一闪,树干却也只是在库布力克眼前倒下;而库布力克依旧保有结“酉”印之姿,目露凶光,“它阻碍不了泥炭积的。”

    眼瞳里,刚刚的树干才落下、就几乎被连缀而来的黑衣人所占据,“这家伙,行动居然如此迅捷!”库布力克惊叹道。

    原来,黑衣人认为既是粘稠沈沈的液体,必不存在如水般见缝便钻的物理性状,那么只要一个大的物体截住它的去路就好,即便那物体露出的缝隙是可以被水穿过的,但这液体却难以轻易透过。

    而那在黑衣人面前倒下的树干,除了拦截泥炭积的去路——黑衣人在那一刻,还将身一起落在树干之上,查克拉随躯体重心下移,左手下撑,手脚并力,籍以一个弓身扑起,就是腾空的好几丈远,两旁树影急退。

    库布力克眼眸下垂,见到泥炭积虽已顶撞着树干继续前流,但整个树干竟又被不远处的岩层给卡住了。“好小子,短时间内竟把地形都估摸算了出来么。如多米洛骨牌般,不愧是临近暗部的‘顶点’,深谙剑法,精研剑术,老夫竟再一次小瞧了你。”库布力克心道。

    他眼瞳顿时上移,正瞅着飙前杀来的黑衣人举手握剑柄,双目电光隐现,欲抽离剑鞘,距己已不过丈许处,知道若待他拔出剑便是不遑多让了,原本打算进一步提高查克拉的投入量,使泥炭积不致顺着树干斜下的流向而偏离轨道,库布力克心念一动,改印(戌-列-寅-午-未-申-辰-巳-戌-裂-申-寅-申-丑-申-亥-子-卯-申-亥)“泽遁·泽颖针之术!”

    泥炭积顿时流势回转,并翻腾起来。

    黑衣人俯首望见下方的泥炭积正鼓捣着大量气泡,猛一登的感到身处其上的自己情势危机,兀自左手结“甲”印快速提取查克拉,“木叶流·渡乌散墨!”剑身应声而晄,闪动过碎光,晃眼间就如魔法般,一众几十只黑涩之鸦,自剑刃里庞杂飞出,四散舞起,疾掠而去。

    “哈哈,太晚了!海式撩天的小子。”库布力克漫不善意地笑道。

    只见得从泥炭积的大量气泡中竟挤出一支支碳针,迅如疾雷,直穿而上,所触之物无不透射而过。

    几十只乌鸦先后均离散崩析,只听得“嘭嘭——嘭……”乌鸦消失为云烟的声响应接不暇。

    却是间中有十来只侥幸飞至库布力克身旁,将其围在其中,用鸟喙不住侵袭库布力克。

    “可恶的臭鸟!”库布力克用手猛地挥舞、拍打着那些乌鸦。

    时光流转,时值前一天深夜。树旁的几盏路灯,洒下的圆圆光辉,交映在倾泻而下的皎洁月光之中,婆娑树影在一旁疏落有致。

    泠风间,飘拂而开的窗帘下,那扇案前,仅立着一束的煤油灯,随风忽暗忽明,此起彼落地晃动着。一双手交叉相握,胳膊肘儿搁在案面之上,指间承托着的是深沉的脸庞,正闭目沉思着。

    倏然掠过一阵凄厉疾风,煤油灯顷刻便被扑灭。第三代火影登时睁开双眼,望着被隔在玻璃罩里的煤油灯,“这等异象似乎是不详的预兆啊。”

    “火影大人,请问有什么任务?”一戴着面具,身套银白背心,内着黑色紧身衣的忍者赶来,在火影身后俯身请示。

    这一身服饰,就是木叶暗部人员执行任务的特征服饰。

    片刻之后,火影登到遵州阁的天台顶上,负手凭栏喟看,所眺之处正是岩隐村的方向。风却越刮越大,三代火影夹杂少许鹤丝的眉须盈盈地浮动,半爿天下,气象肃森。

    一草一木,都不是像在袒露它的细致之点,而似空幻的都披着模糊混沌的色彩。

    “这么快就赶来啦!”自来也回首瞟见正赶来的黑衣人。

    “只是稍稍缠住了那家伙,但终究是缓兵之策。”黑衣人答道。

    不一会儿他便赶到了大蛇丸身旁,大蛇丸侧目而视,见到他兜帽下的面具竟透出一丝细缝,深深看去,能见到其内,脸颊上的颜色,是血色的。

    “这家伙很快就能撵来,前方有个岔路口,两条路都是可以到达木叶的……”大蛇丸指着正在他们前方的一条岔路。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分开撤离?”纲手问道。

    “这样也好……”自来也减缓了步伐,“这次换我来好了……”

    “自来也,你这种超级大白痴就算了吧!”大蛇丸同样减缓了步伐。

    “不、换我来真正结束这场逃亡。”自来也转过身去。

    “我不赞同……”纲手也转过身来。

    “你们都太天真了……”黑衣人背对着他们仨人说道,“库布力克之能登极,囿于当下,万不是现在的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可以抵挡得了一时半会儿的。”

    “既然是‘劫数难逃’的样子了,那么继续赶路就好。总之,我决不允许任何一个同伴再被割舍下来!”纲手大声说道。

    “我和大蛇丸留下来……大蛇丸,你意下如何呢?”黑衣人淡淡说道。

    大蛇丸颔首,“只能这么办了。”为了能让你们活下来,自来也,纲手……大蛇丸是这么想着的。

    “你说什么?!你又要……”自来也和纲手几乎异口同声道。

    “放心吧,自来也,我和大蛇丸是去另一条路……不是两条路都可以到木叶吗,再说了,大蛇丸在我身边反倒更安全。”黑衣人断了自来也的话。

    “这么说似乎是这样……”纲手寻思着这话确实有道理,冷静了下来,“既然两条路都可以回去……那么,自来也,我们一起走这条路好了。”纲手指着其中一条路口向自来也宽慰地说道。

    “自来也,这样总比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好。”大蛇丸见着自来也还在踌躇,“更何况,你老是一副毛楞三光的模样,我可不放心。”

    自来也转回了身去,默然而立,“但愿他会往我们这边来……纲手,我们走吧。”

    “大蛇丸,还有这位暗部的前辈,你们保重!”纲手随即紧跟自来也而去。虽然闻得黑衣人自面具后透出的话语,不难揣测出他的年龄大概和他们相当,但至少他也算是他们仨人的救命恩人了,还是以示恭敬这么称谓吧。纲手这么想着。

    “我们也走吧。”黑衣人向大蛇丸说道。

    大蛇丸目送自来也与纲手远去的背影,这次大概真得要诀别了吧,自来也,纲手。

    “前辈……”大蛇丸喊住了正欲往另一条路前行的黑衣人。

    “恩?”黑衣人侧目看着大蛇丸,一番恳求的模样映入眼底,难道这家伙瑟缩了?黑衣人心露鄙夷:你也不过如此。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他们对我而言真得很重要……”大蛇丸的面颊似乎在颤抖,闭眼深吸一口气道。

    黑衣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过身来,“你的意思是……?”

    “我恳求您再帮我一回。”大蛇丸垂眸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样会拖累您,但只要一会儿,只要能帮我拖住那家伙哪怕是一会儿也好,只要一会儿……这也只有您能做到了,事后我拼尽全力也会掩护您脱身的。”大蛇丸诚恳地望着黑衣人,眼眶已被润湿。

    “哼……这就是大蛇丸吗?真不像个忍者的样啊,他真得值得‘您’为他去做那么多吗?不过这样也好,却是正合我意。”黑衣人心道。

    “既然如此,我当然会帮你,不过你真得确定要这么做么?或许并不值得。”黑衣人走近来,看到大蛇丸的眼神里依旧透着那分坚垦。

    间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身边草丛中的虫声,竟在这肃杀的秋季时节里,如落雨般四起,仿佛血液在逼仄的血管里奔流时的汩汩声。

    自来也与纲手继续前行,却都心照不宣地不加掩饰自己的脚印——早已与大蛇丸互系生死的二人,真得不愿让库布力克去那条路。

    “这些乌鸦真碍事!”

    “嘭——”随着最后一只乌鸦终究被库布力克回手拍落,被晃得目眩神迷、恼得气晕八素的库布力克把目光落在泥炭积上,又扫了扫周边,“看来那家伙是跑了啊……本来是在空中,无躲开这么广范围攻击的可能,但却依靠幻化出的乌鸦一方面是做了障眼法,另一方面又拿来当了垫脚石,跳离了这险地么?一系列的作战策略……却是一把好材料!”库布力克依着自己昔年战斗经验如斯推论。随着战斗的继续,似乎库布力克的阅历就越加能弥补其伤势的缺陷来。

    “不过你们跑不远。只要我能够对你稍加注意,暗部的小子……只是那把剑……难道真是传说中鬼斧神工、享名于世的承影剑?!”库布力克侧身翻跳过倾倒的梧桐树干,喃喃而道。

    草丛里,小虫琐琐屑屑地在长谈。不知哪里的蟋蟀们齐心协力地干号,像声浪给火煮得发沸。

    大蛇丸与黑衣人伏在岔路口边的草堆里,却在自来也与纲手撤离的岔路口前留下了显而易见的脚印——为了将库布力克引向另一条岔路。若库布力克不上当,我们再出手。大蛇丸是这么想得。

    大蛇丸枕戈待旦,望着的前方道路静无人迹,仿佛是瞬间寂静下来了似得,那些虫子也不再聒鸣了。

    黑衣人却静静伏在那儿,虽然见不着面具后的表情,眼神里也透出了几分不决甚至是呆滞。

    “想得太多只会毁了你,让你陷入忐忑,让实际上本不糟糕的事情,变得糟糕。”一句话在黑衣人脑海里回想起来。

    黑衣人终立起身来,大蛇丸吃惊地望着黑衣人的行为,“莫非他反悔了?”大蛇丸的心中打了个突兀。

    “不好意思啊大蛇丸……我反悔了……”黑衣人长吁一声,大蛇丸神情有些木然,尔后眉头一皱,只是一瞬,黑衣人拔剑“喀嚓”而过,“我得把你留给库布力克,你要重归伶仃了。”大蛇丸目光一瘆,大骇,紧紧捂着被他的剑划过的脚踝,深深咬住嘴唇,艰深质问:“为什么?!”

    “以后你或许会有机会知道为什么。”黑衣人反应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转向自来也与纲手离开的方向,欲离去。

    “嘭——”

    “什么?!”黑衣人猛地一斜眼,睹见一袭青烟飘散。

    “竟然是分身?是什么时候……”黑衣人心里狂震,竭力回想大蛇丸可能用分身的时候,缠织交错的思路,却是茫无头绪。“这下可好了,是我疏忽了。”黑衣人自责道。

    无奈黑衣人只得走到另一条岔道口的路口中央,并来回徘徊,寻思着如何将任务完成。

    这时候,库布力克也直追他们而来了,遥遥望见来回踱步的黑衣人,正感诡谲间准备出手。

    “库布力克前辈,我们的对手戏暂告一段落了。”黑衣人卓立路口中央,也已发现了库布里克,并先开口大声说道。

    库布力克听着却是愣住了,“这“发条橙”似的小子在捣鼓什么……”

    “我是团藏大人的护卫之一,之前有所冒犯,还请谅解。”黑衣人见着库布力克兀自紧锁眉头,拱手为礼说道。

    库布力克登时想起土影曾有所交代,如果有人说自己是团藏的人,就进行暗号确认。

    库布力克停下了脚步,与黑衣人保有一定的距离,怀有戒惧,“如果他是胡诌的……必须得确认一下,不过得时刻保持警惕,特别是尽量和他隔有距离,近身战我没优势可言。”库布力克这么想着,“天王盖地虎……”库布力克向黑衣人大声说道。

    黑衣人不假思索,应声而答:“宝塔镇河妖。”

    库布力克这才放下心来,黑衣人兀自说道,“刚才的大蛇丸是分身,我们得想办法把他找出来。”

    “噢哈哈哈……”库布力克听着登时便仰天长笑,黑衣人顿了顿,“莫非……”

    “当然了,大蛇丸已经逮着了,现在多半关秦城里了吧。”库布力克骄傲说道。即使并不是他亲手捕到得,但大蛇丸终究被自己村子所抓。

    黑衣人却言辞正肃,在岔道口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道:“既然如此,你却为何还对那二人紧追不舍?”

    库布力克听着黑衣人的言辞铿锵有力,移目望了望黑衣人身后的岔道,又将黑衣人另一侧的岔道考究了一分,望着那显而易见的脚印,皮笑肉不笑:“哈哈,罢了罢了。既然你先一步赶到那两小鬼旁边,我也就不再保护他们了。”说着便转身欲离去,讳莫如深道:“不过——村子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可能会穷追不舍,所以能不能最后逃出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库布力克走了几步远,调息了半刻,顿了一顿,兴致索然道:“还有……刚才的战斗挺有意思,他日山水相逢,望不再是以‘演戏’告终。”声线低沉却清晰。

    黑衣人望着远去的库布力克,“果然,土影那耆年老头儿就是想赶尽杀绝……刚才我若不执意只身拦住库布力克的去路,那二人恐也真难活命……”黑衣人回身跳到自来也与纲手离开的岔路口,疾奔而去,“但即便如此,库布力克强行突过去,也只是追错了路罢了。”

    “你们仨人,我可不是要推己及人,好像是因为你们之间所谓的情谊才保护你们两个的,自来也、纲手……保护你们的性命,那是团藏大人的指令,恩,就是这样。”黑衣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路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