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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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小同与洛尔达交谈的时候，前来接应他们的飞船抵达了。安安率先上去，然后对身后三人说道：“出于对史前文明研究项目的保密，从这里的量子纠缠仪到最前沿的基地，仍然不能进行任何形式的跳跃，所以我们需要乘坐光速飞行的飞船航行三天。”
三人对此并无异议，随即就登船。
一进入飞船，周小同就连忙向洛尔达询问关于时间与空间穿梭的种种原理，并同时将自己不久前经历过的事情告知给对方。当然，像羲和就是往生舟这样的事情，被他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
洛尔达听了他叙述的事情之后，一张本就好似恶魔的脸庞来回变换，变得更加狰狞了。
沉吟许久，他说：“时间旅行一般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使用能够进行时间穿梭的飞船横渡到过去未来，第二种便是通过惠勒泡沫的方式。”
周小同认真地听着，洛尔达所说的第一种乔小乔也说过，只不过听到对方提及‘惠勒泡沫’时，他有些惊讶，随即就反应过来，对方尽可能在用人类社会当中出现过的名字解释，保证他不会因为陌生的名词而对其所说的话理解偏差。
“我这次研究的项目就是远古人类，出于项目研究的需要，我学习了已知的所有人类文明知识，尽可能让自己成为一名人类，使用人类文明体系来说话做事，以此才能更好地研究远古人类文明。”洛尔达察言观色，猜测出周小同心中所想，解释道。
周小同点了点头，随即言归正传：“你所说的第一种我能理解，通过惠勒泡沫，到底是怎么样进行的？”
他在地球上学习过高能物理学，对于惠勒泡沫自然不会陌生。所谓惠勒泡沫，并不是真正的泡沫，它是一种量子物理学假说，是地球上的一位名为约翰·阿齐博尔德·惠勒的物理学家提出来的学说。惠勒认为，在量子尺度下时空不再是平滑的，而是如同泡沫一样随机浮出，又随机消失，而这一切的背后推手正是量子涨落。
“惠勒泡沫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在起伏之间，有些泡沫会出现一些虫洞，凭借这些虫洞，我们可以抵达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你在G星上经历的时间穿梭便是凭借惠勒泡沫完成的。将你的信息压缩，经过泡沫传递到地球毁灭前的时空里，然后让两者同步，让你的意识完成一次时空穿梭。”洛尔达解释道。
周小同听到这话，之前种种迷惑顿时解开，感觉身心一阵通透，说道：“既然如此，我的意识通过惠勒泡沫传回过去，从理论来说是站得住脚的，那么我所经历过的并非是黄粱一梦？”
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显得格外激动。
“这样说倒也能说得通，不过对于你的那场旅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洛尔达神情郑重地盯着他，“你现在所处的是已经改变过的时空，还是未曾改变的时空？”
“什么意思？”周小同双眼茫然，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我们的宇宙同时存在数个平行时空，这已经是被证明过的。从你回到过去开始，原本正常的时空就像细胞分裂一样，形成许许多多相似却不相同的平行时空。这些平行是空的相似度受你的抉择影响，你的抉择方向偏差越大，平行时空可能越不相似。你说你回到了过去改变了自己想要改变的历史，那么问题就来了，你能确定自己此时此刻所在的时空到底是哪片时空吗？”洛尔达平静地发问。
周小同被他问住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平行时空就像是特修斯之船，站在宇宙之外的看客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哪一个时空才是最初的本源，但身为本宇宙一份子的我们，永远不可能找到最初的那条不会被改变的历史走向，同样的也不会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到底在那条历史轨迹上。”洛尔达感慨说道。
洛尔达的话给了周小同启发，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点：“就像人类文明一样，某些部分它们是相似的，可有些部分它们是截然相反的。”
只是越说，他越糊涂，脑子里乱成麻，无法分辨羲和、人类、联邦以及远古人类之间的联系与区别。这些东西就像是一潭无法摆脱的旋涡，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乔小乔看出周小同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用眼神制止洛尔达，让他停止这个话题的谈论。然后，她用平和的语气对脸色苍白的周小同说：“你只需要牢记自己最初想要追寻的事情，其余的，无论它是真是假，是过去还是未来，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被乔小乔的话点醒，周小同的精神才渐渐恢复正常，但他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飞船的皮质座椅上，等候飞船抵达研究基地。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周小同的情绪都极为消沉，乔小乔好几次从他的身旁经过时，想要开口劝解他一番，可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她觉得，自己困住周小同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他自己，他需要时间去想通事情，否则无论别人再多说什么，也无法帮他走出困境。
飞船很快抵达了距离被尘封的远古人类文明遗迹最近的前端研究基地。基地是一艘环形的、直径约等于普通陆地行星大小的飞船，环绕遗迹边缘进行飞行，为周围所有的调查飞船提供物资。
飞船进入基地的停靠港后，安安通知众人可以离开飞船，并引领众人向内部走去。周小同接到通知后，从浑浑噩噩当中清醒，站起身来跟在安安身后。在行走过程中，他透过手旁的舷窗看到了不远处的基地，也看到了一条泾渭分明的边线，正是它将那个远古世界和当今宇宙分隔开。
“你们先看一下这些资料，这些都是已经研究出来的成果。”等到了基地内部，几人交过身份卡片之后，安安分别发给他们一系列的文件。
文件中有图片、三维影像以及研究过程中的实时录像等等。周小同仔细翻看，然后问出一个最让他疑惑的不解问题：“这个人类文明被尘封，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尘封住？”
“猜测有好几种，有绝对零度，也有量子芝诺效应。”安安说道，“不过大多数研究者都倾向与后一种，毕竟被封住的世界大小超过了当前绝对零度技术的封锁范围。”
“有多大？”他问道。绝对零度他在G星上见识过，当时为了保证G星不受攻击，庄家曾经使用过这种技术。不过，以庄家的实力当时封锁的也仅仅是G、S、M三条恒星系。
“初步预计直径为6.7亿光年。”安安回答道。
周小同心中一惊，这几乎和AI帝国所拥有的疆域相差无几，要知道AI帝国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联盟。他同时在心里将此文明跟联邦人类进行对比，只可惜他只知道联邦人类是由海量的星域组合起来，并没有其更加详细的数据，只能无奈放弃。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推测这支文明可能被使用了基于量子芝诺效应的武器攻击。”安安补充说道。
周小同听了之后眉头皱了皱眉，基于量子芝诺效应的武器，他和羲和从时间隧道回返未来的时候，曾经遭遇过。连羲和被对方攻击之后，也需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甚至正是因为如此，他和羲和在过去才会失散。
难道说，攻击羲和的跟攻击眼前的人类文明的是同一势力？既然如此，眼前的远古人类文明跟联邦人类是否有联系？他内心泛起诸多思绪。
“这么强大的文明，没有逃脱出来任何种族吗？”乔小乔仔细浏览手中文件，开口问道。
安安摇了摇头：“并没有，否则在文献记载当中就应该发现他们的踪迹。”
“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但也能知道这支文明定然比联盟中最顶级的文明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即便如此，他们面对敌人的时候竟然没有还手的能力，那么他们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么可怕？”洛尔达翻阅了文件，不禁感慨道。
众人听了之后神色肃然，心中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连如此文明都无法抵挡的敌人，它如今是否还存于世，它若是攻击联盟，联盟是否有还手的力量？
正在几人肃穆时，安安收到了一封邮件，阅读后脸上露出喜色：“组织上派来的超星际武器终于推动了研究进展，我们获取了一系列距离我们最近的星域的照片。”
说着，她就将照片发给几人。
这件超星际武器是最近几十年才调遣过来的，专门用作推进项目研究速度，可即便如此研究速度也仅仅提升了一点点，毕竟封锁这支文明的武器要远超于当前所有文明上限，他们只能消磨时间来突破对方的封锁。
“只有这么些吗？”乔小乔仔细浏览了这些照片，有些失望。
虽然安安说是距离最近的星域照片，但实则只是一条星系，而且还是被战争摧毁的。从照片上她除了知道，在封锁来临的时候，这支文明局部还发生动乱外，其余的信息一丁点也得不到，甚至她都无法判断出，当时正在进行的战争是对内作战，还是对外作战。
“只能得到这些。”安安苦笑道，“即便有超星际武器，我们也无法一下子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有些研究者猜测，如果贸然以超星际武器进行全面解锁，可能会造成这支文明在解锁后的瞬间崩掉，所以我们只能循序渐进。”
听了此话，乔小乔叹息一声。只是当她将目光转向周小同身上时，却发现他盯着照片神色极为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似得。
在周小同与洛尔达交谈的时候，前来接应他们的飞船抵达了。安安率先上去，然后对身后三人说道：“出于对史前文明研究项目的保密，从这里的量子纠缠仪到最前沿的基地，仍然不能进行任何形式的跳跃，所以我们需要乘坐光速飞行的飞船航行三天。”
三人对此并无异议，随即就登船。
一进入飞船，周小同就连忙向洛尔达询问关于时间与空间穿梭的种种原理，并同时将自己不久前经历过的事情告知给对方。当然，像羲和就是往生舟这样的事情，被他轻描淡写地掩饰过去。
洛尔达听了他叙述的事情之后，一张本就好似恶魔的脸庞来回变换，变得更加狰狞了。
沉吟许久，他说：“时间旅行一般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使用能够进行时间穿梭的飞船横渡到过去未来，第二种便是通过惠勒泡沫的方式。”
周小同认真地听着，洛尔达所说的第一种乔小乔也说过，只不过听到对方提及‘惠勒泡沫’时，他有些惊讶，随即就反应过来，对方尽可能在用人类社会当中出现过的名字解释，保证他不会因为陌生的名词而对其所说的话理解偏差。
“我这次研究的项目就是远古人类，出于项目研究的需要，我学习了已知的所有人类文明知识，尽可能让自己成为一名人类，使用人类文明体系来说话做事，以此才能更好地研究远古人类文明。”洛尔达察言观色，猜测出周小同心中所想，解释道。
周小同点了点头，随即言归正传：“你所说的第一种我能理解，通过惠勒泡沫，到底是怎么样进行的？”
他在地球上学习过高能物理学，对于惠勒泡沫自然不会陌生。所谓惠勒泡沫，并不是真正的泡沫，它是一种量子物理学假说，是地球上的一位名为约翰·阿齐博尔德·惠勒的物理学家提出来的学说。惠勒认为，在量子尺度下时空不再是平滑的，而是如同泡沫一样随机浮出，又随机消失，而这一切的背后推手正是量子涨落。
“惠勒泡沫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在起伏之间，有些泡沫会出现一些虫洞，凭借这些虫洞，我们可以抵达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你在G星上经历的时间穿梭便是凭借惠勒泡沫完成的。将你的信息压缩，经过泡沫传递到地球毁灭前的时空里，然后让两者同步，让你的意识完成一次时空穿梭。”洛尔达解释道。
周小同听到这话，之前种种迷惑顿时解开，感觉身心一阵通透，说道：“既然如此，我的意识通过惠勒泡沫传回过去，从理论来说是站得住脚的，那么我所经历过的并非是黄粱一梦？”
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显得格外激动。
“这样说倒也能说得通，不过对于你的那场旅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洛尔达神情郑重地盯着他，“你现在所处的是已经改变过的时空，还是未曾改变的时空？”
“什么意思？”周小同双眼茫然，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我们的宇宙同时存在数个平行时空，这已经是被证明过的。从你回到过去开始，原本正常的时空就像细胞分裂一样，形成许许多多相似却不相同的平行时空。这些平行是空的相似度受你的抉择影响，你的抉择方向偏差越大，平行时空可能越不相似。你说你回到了过去改变了自己想要改变的历史，那么问题就来了，你能确定自己此时此刻所在的时空到底是哪片时空吗？”洛尔达平静地发问。
周小同被他问住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平行时空就像是特修斯之船，站在宇宙之外的看客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哪一个时空才是最初的本源，但身为本宇宙一份子的我们，永远不可能找到最初的那条不会被改变的历史走向，同样的也不会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到底在那条历史轨迹上。”洛尔达感慨说道。
洛尔达的话给了周小同启发，他很快就想到了一点：“就像人类文明一样，某些部分它们是相似的，可有些部分它们是截然相反的。”
只是越说，他越糊涂，脑子里乱成麻，无法分辨羲和、人类、联邦以及远古人类之间的联系与区别。这些东西就像是一潭无法摆脱的旋涡，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乔小乔看出周小同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连忙用眼神制止洛尔达，让他停止这个话题的谈论。然后，她用平和的语气对脸色苍白的周小同说：“你只需要牢记自己最初想要追寻的事情，其余的，无论它是真是假，是过去还是未来，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被乔小乔的话点醒，周小同的精神才渐渐恢复正常，但他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飞船的皮质座椅上，等候飞船抵达研究基地。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里，周小同的情绪都极为消沉，乔小乔好几次从他的身旁经过时，想要开口劝解他一番，可是话到嘴边又止住了。她觉得，自己困住周小同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他自己，他需要时间去想通事情，否则无论别人再多说什么，也无法帮他走出困境。
飞船很快抵达了距离被尘封的远古人类文明遗迹最近的前端研究基地。基地是一艘环形的、直径约等于普通陆地行星大小的飞船，环绕遗迹边缘进行飞行，为周围所有的调查飞船提供物资。
飞船进入基地的停靠港后，安安通知众人可以离开飞船，并引领众人向内部走去。周小同接到通知后，从浑浑噩噩当中清醒，站起身来跟在安安身后。在行走过程中，他透过手旁的舷窗看到了不远处的基地，也看到了一条泾渭分明的边线，正是它将那个远古世界和当今宇宙分隔开。
“你们先看一下这些资料，这些都是已经研究出来的成果。”等到了基地内部，几人交过身份卡片之后，安安分别发给他们一系列的文件。
文件中有图片、三维影像以及研究过程中的实时录像等等。周小同仔细翻看，然后问出一个最让他疑惑的不解问题：“这个人类文明被尘封，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尘封住？”
“猜测有好几种，有绝对零度，也有量子芝诺效应。”安安说道，“不过大多数研究者都倾向与后一种，毕竟被封住的世界大小超过了当前绝对零度技术的封锁范围。”
“有多大？”他问道。绝对零度他在G星上见识过，当时为了保证G星不受攻击，庄家曾经使用过这种技术。不过，以庄家的实力当时封锁的也仅仅是G、S、M三条恒星系。
“初步预计直径为6.7亿光年。”安安回答道。
周小同心中一惊，这几乎和AI帝国所拥有的疆域相差无几，要知道AI帝国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联盟。他同时在心里将此文明跟联邦人类进行对比，只可惜他只知道联邦人类是由海量的星域组合起来，并没有其更加详细的数据，只能无奈放弃。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推测这支文明可能被使用了基于量子芝诺效应的武器攻击。”安安补充说道。
周小同听了之后眉头皱了皱眉，基于量子芝诺效应的武器，他和羲和从时间隧道回返未来的时候，曾经遭遇过。连羲和被对方攻击之后，也需要付出极为沉重的代价，甚至正是因为如此，他和羲和在过去才会失散。
难道说，攻击羲和的跟攻击眼前的人类文明的是同一势力？既然如此，眼前的远古人类文明跟联邦人类是否有联系？他内心泛起诸多思绪。
“这么强大的文明，没有逃脱出来任何种族吗？”乔小乔仔细浏览手中文件，开口问道。
安安摇了摇头：“并没有，否则在文献记载当中就应该发现他们的踪迹。”
“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但也能知道这支文明定然比联盟中最顶级的文明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即便如此，他们面对敌人的时候竟然没有还手的能力，那么他们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么可怕？”洛尔达翻阅了文件，不禁感慨道。
众人听了之后神色肃然，心中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连如此文明都无法抵挡的敌人，它如今是否还存于世，它若是攻击联盟，联盟是否有还手的力量？
正在几人肃穆时，安安收到了一封邮件，阅读后脸上露出喜色：“组织上派来的超星际武器终于推动了研究进展，我们获取了一系列距离我们最近的星域的照片。”
说着，她就将照片发给几人。
这件超星际武器是最近几十年才调遣过来的，专门用作推进项目研究速度，可即便如此研究速度也仅仅提升了一点点，毕竟封锁这支文明的武器要远超于当前所有文明上限，他们只能消磨时间来突破对方的封锁。
“只有这么些吗？”乔小乔仔细浏览了这些照片，有些失望。
虽然安安说是距离最近的星域照片，但实则只是一条星系，而且还是被战争摧毁的。从照片上她除了知道，在封锁来临的时候，这支文明局部还发生动乱外，其余的信息一丁点也得不到，甚至她都无法判断出，当时正在进行的战争是对内作战，还是对外作战。
“只能得到这些。”安安苦笑道，“即便有超星际武器，我们也无法一下子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有些研究者猜测，如果贸然以超星际武器进行全面解锁，可能会造成这支文明在解锁后的瞬间崩掉，所以我们只能循序渐进。”
听了此话，乔小乔叹息一声。只是当她将目光转向周小同身上时，却发现他盯着照片神色极为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