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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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不紧不慢地在宇宙中跳跃飞行，大约在三天后，它停了下来。在同一时间，每一位船员的耳边传来了船长的声音：“目标在27，384，90，所有侦查人员请到大厅上集合，我们即将登陆。”
普兰妗在听到消息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此行的任务是侦查“跳板星”上面的物质存留情况，看上去挺简单的，却有很大的潜在危险。这里是AI帝国和联盟的交界处，谁也预料不到，什么时候会有一队机器人士兵穿越边界，将他们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普兰妗转过头，透过舷窗眺望不远处的小行星带。它就是两个庞然大物的交界处，传闻小行星带中驻扎着AI帝国最强大的军队之一：第三远征军的一些兵团。
此地的危险在整个宇宙都广为人知，故而来这里探险的原生生命是少之又少。或许是心理压力作祟，普兰妗突然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到从小行星带中散发出惊天杀气，那种杀气让她如置冰窖，心里不安。
不过很快她就苦笑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多虑了，连杀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幻东西都幻想出来了。
她端正一下自己的心态，这份工作时他们赖以为生的唯一门路，若是临阵脱逃，恐怕再也没有人会聘用他们。
“各位，舷窗外的那颗行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传闻说上面有半套AI帝国的产业链，因此情报机构要求我们对此星球进行详细的探测。机构会根据每一个人探测到的情报的质量和数量分发奖励，当然隐藏福利是，如果在上面发现某些有价值的小东西你们可以带走，但贵重的技术必须被保留下来，等待金主的开发。请记得这一点，这是我们探子这一行的职业道德。”船长按照惯例在临行前为每一位即将进入星球表面的船员做鼓励。
这些话普兰妗早已耳熟能详，便不太关心，她更关心的是此行的任务本身。
因为保密性的缘故，在抵达此地前，船长只告诉他们目的地，并未告诉任务的详细情况。作为一名老人，任务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她从事的行业就是在情报机构的组织下，帮助各种组织、文明、个人进行情报有偿服务。在天马星系探查星球，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了。天马星系有很多淘金的组织，企图通过战争遗留下的物品获取更高等级的技术，因为涌入的文明太多，所以更详细的情报就成了炙手可得的东西，同时也让情报机构加大对这一方面情报的收集力度。
因为这份工作的特殊性，他们往往是最早接触带有技术特征的物品的一批人，顺手牵羊将东西带走的事情简直是家常便饭，以至于金主往往在赶到目的地后，看到的只有一颗荒凉的行星。这样的情况导致情报机构的声誉每况愈下，他们不得不加强对探子的管理，甚至将外包服务取消，自己亲自挑选间谍并培养，所以现在每一艘飞船上的间谍都可以说是机构的内部成员，并且在众多的成员之中，还有高层派来的检查者在里面潜伏。
普兰妗瞥了一眼正在滔滔不绝进行演讲的船长，从阿爸的口中她了解到，船长看似有人类的外表，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他有用多个分身，是执行层派遣来专门监察他们的，人类不过是他众多身体中的一个。
欲望如洪流，堵不如疏，为了让人心和利益达到和谐，机构管理层默许探子们在执行任务时，可以带走少量的、不涉及重要技术的物品，作为他们的工作福利，当然此项任务由船长负责监督。并且，为了避免众多物资被偷偷运输，每艘飞船都装有特别的监控装置，避免船长当内应，与船员们一起将物资卷走。
普兰妗曾经执行过一个探测任务，最终探测到的物品，足以让他们这些人类重新找一个无人星球，成为新的文明。只可惜，由于情报机构的种种限制，那项任务的利润大头全部被金主和情报机构瓜分，他们这些普通的员工只能吃点残渣剩饭。
况且，情报机构对每一个成员看管的都极为严格，他们就算有贼心，也没有做贼的能力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将这些勾当做完。有时候，就算他们忍不住将技术拿走了，也会很快被机构的执法者找到，全部人道毁灭。
当时普兰妗对着那些技术犹豫不决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心中贪念。
她知道，自己获取的这些技术对自己的母文明来说一文不值，对方也不会为了这份技术以及自己，跟势力庞大的情报机构作对。自己的母文明已经成长到一个瓶颈，要想继续发展下去，除了不断钻研外，根本没有第二条道路可而走，也不会舍本逐末来靠着天马星域的一些微末技术提高自己。
天马星域只是贫苦人的藏宝地，而不是高贵者的逗留所。
母文明想要的东西，只有在AI帝国总部才会有，天马星域若是有这些东西，恐怕早已经被高等级文明打破头来抢夺了。
……
在船长演讲完毕后，船员们进入各自的飞行器中，脱离母船向“跳板星”驶去。
跳板星的周围环绕着很多的太空垃圾，如破碎的飞船、只剩下一半身子的小行星、甚至还有被打碎的大行星。普兰妗望着窗外的星球，在破败不堪的星域中，它算是保存完整的，并没有因为战火而满目苍夷。
她不断地调整飞船角度，向星球逼近，等到了跟前，对方的全部面貌才展示在她的面前。
“跳板星”整体是土黄色，普兰妗调查过无数个星球，一眼就可以断定，这颗星球表面定然荒凉不堪，估计只剩下黄沙和砂石。
所有飞船在近地轨道上停留一刻钟，等母船对行星做完大体的检查后，他们才被允许进入星球表面。
普兰妗按照自己的任务提示，降落在一处平原上，平原如她之前所预料的一样，除了荒凉还是荒凉。她将飞船停在一处较平坦的岩石上，穿着暗金色的宇航服，带着一面小旗帜来到了舱外。
刚出来，她手中的旗子便轻轻飘动。
用旗帜检测是否有空气，是最简单易行的方式，因此看到旗子动起来时，她便已经得到了答案。很明显，“跳板星”上有大气层，但具体的成分是什么还需要专门的仪器进行分析。
普兰妗从飞船中取出检测仪和定位仪，将两者分别插入地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然后用无线电向母船发回报告：“21号已经就位，位置东经132，北纬29，温度63摄氏度。旗帜轻动，有空气，地表没有看到植物，也没建筑物。空气成分等详细情报请接收仪器传回的邮件。”
没过多久，母船发来回复：
“情报显示，跳板星在上一次宇宙战争中是AI帝国的一处资源堡垒，而你所在的区域曾经是军火库，驾驶飞船在周围仔细探查，看看是否能找到当初遗留下来的痕迹。”
普兰妗接受了了命令，但她心中对此不报任何的希望。
跳板星之所以被称为跳板星，就是因为此星球在上一次宇宙战争中，被AI帝国当做跳板来攻击所有原生文明。虽说这颗星球上曾经拥有很多AI帝国的设备，但对方在撤走前，定然会将重要的东西要么带走，要么销毁。
有时候，越是重要的星球，越不容易找到有价值的东西。这是她无数次工作后，总结得到的经验。
不过，她心中所想归心中所想，命令还需要执行。
她驾驶着飞船开启自动扫描，以自己刚才所在地为圆心，在周围方圆数千里不断搜寻。大约飞行了三个小时后，在她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片很大的空洞。她目测了一下，这个洞的直径超过了二十公里。
这个洞引起了她的好奇，她不断地向那里发射电子信号，试图获取详细的情报，但所有发射过去的信号均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之下，她只得降低飞船的高度，用肉眼去观察。
她沿着洞的边缘不断下降，在降低了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在岩壁上发现了一些人为开凿出来的洞穴和窄窄的羊肠小道，并且在岩壁上她还看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过她并不认识，无法得知这些文字的意思。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AI帝国遗留下来的。
AI帝国的交流，全靠二进制的电子讯号，所以绝不会使用刻在石板上的文字。
沉默了片刻，普兰妗向飞船发出了请求：“请允许我接入母船数据库，我发现了一些不知名文字，需要数据库进行对比。”
对面也沉默了良久，才发出回复：“请填入密令。”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他们前来AI帝国驻扎过的星球侦查，自然要提防点。如果不是特殊必要，他们根本不允许各个子飞船接入母船数据库，避免母船被残留下来的AI们入侵。
普兰妗接受到这句话，将自己的密令输入，之后才得到了母船的授权，用数据库中的信息校对石壁上的文字。幸运的是，留下这些字的文明，在整个宇宙中还算小有名气，不至于辨别不出来。很快，石壁上的意思就被破解出来。
“他们来了，星球防御体系被打破了。”
“毁了，一切都毁了，星球被打穿了，我们的家园不复存在了。”
“我们也快死了，他们已经发现了这里，他们会杀光星球上所有的生命。”
“其余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下面的黑洞或许是唯一生存的希望。可在传说当中，下面是恶魔居住的场所，我真的要跳下去吗？”
“不，上面的那些东西才是恶魔，这个世界不会有比他们更加残忍的东西了。如果我遇到恶魔，一定会用自己的灵魂换取契约，深深地诅咒他们。”
……
飞船不紧不慢地在宇宙中跳跃飞行，大约在三天后，它停了下来。在同一时间，每一位船员的耳边传来了船长的声音：“目标在27，384，90，所有侦查人员请到大厅上集合，我们即将登陆。”
普兰妗在听到消息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此行的任务是侦查“跳板星”上面的物质存留情况，看上去挺简单的，却有很大的潜在危险。这里是AI帝国和联盟的交界处，谁也预料不到，什么时候会有一队机器人士兵穿越边界，将他们赶尽杀绝。
想到这里，普兰妗转过头，透过舷窗眺望不远处的小行星带。它就是两个庞然大物的交界处，传闻小行星带中驻扎着AI帝国最强大的军队之一：第三远征军的一些兵团。
此地的危险在整个宇宙都广为人知，故而来这里探险的原生生命是少之又少。或许是心理压力作祟，普兰妗突然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到从小行星带中散发出惊天杀气，那种杀气让她如置冰窖，心里不安。
不过很快她就苦笑地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真是多虑了，连杀气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玄幻东西都幻想出来了。
她端正一下自己的心态，这份工作时他们赖以为生的唯一门路，若是临阵脱逃，恐怕再也没有人会聘用他们。
“各位，舷窗外的那颗行星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传闻说上面有半套AI帝国的产业链，因此情报机构要求我们对此星球进行详细的探测。机构会根据每一个人探测到的情报的质量和数量分发奖励，当然隐藏福利是，如果在上面发现某些有价值的小东西你们可以带走，但贵重的技术必须被保留下来，等待金主的开发。请记得这一点，这是我们探子这一行的职业道德。”船长按照惯例在临行前为每一位即将进入星球表面的船员做鼓励。
这些话普兰妗早已耳熟能详，便不太关心，她更关心的是此行的任务本身。
因为保密性的缘故，在抵达此地前，船长只告诉他们目的地，并未告诉任务的详细情况。作为一名老人，任务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她从事的行业就是在情报机构的组织下，帮助各种组织、文明、个人进行情报有偿服务。在天马星系探查星球，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做了。天马星系有很多淘金的组织，企图通过战争遗留下的物品获取更高等级的技术，因为涌入的文明太多，所以更详细的情报就成了炙手可得的东西，同时也让情报机构加大对这一方面情报的收集力度。
因为这份工作的特殊性，他们往往是最早接触带有技术特征的物品的一批人，顺手牵羊将东西带走的事情简直是家常便饭，以至于金主往往在赶到目的地后，看到的只有一颗荒凉的行星。这样的情况导致情报机构的声誉每况愈下，他们不得不加强对探子的管理，甚至将外包服务取消，自己亲自挑选间谍并培养，所以现在每一艘飞船上的间谍都可以说是机构的内部成员，并且在众多的成员之中，还有高层派来的检查者在里面潜伏。
普兰妗瞥了一眼正在滔滔不绝进行演讲的船长，从阿爸的口中她了解到，船长看似有人类的外表，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人类，他有用多个分身，是执行层派遣来专门监察他们的，人类不过是他众多身体中的一个。
欲望如洪流，堵不如疏，为了让人心和利益达到和谐，机构管理层默许探子们在执行任务时，可以带走少量的、不涉及重要技术的物品，作为他们的工作福利，当然此项任务由船长负责监督。并且，为了避免众多物资被偷偷运输，每艘飞船都装有特别的监控装置，避免船长当内应，与船员们一起将物资卷走。
普兰妗曾经执行过一个探测任务，最终探测到的物品，足以让他们这些人类重新找一个无人星球，成为新的文明。只可惜，由于情报机构的种种限制，那项任务的利润大头全部被金主和情报机构瓜分，他们这些普通的员工只能吃点残渣剩饭。
况且，情报机构对每一个成员看管的都极为严格，他们就算有贼心，也没有做贼的能力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将这些勾当做完。有时候，就算他们忍不住将技术拿走了，也会很快被机构的执法者找到，全部人道毁灭。
当时普兰妗对着那些技术犹豫不决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自己心中贪念。
她知道，自己获取的这些技术对自己的母文明来说一文不值，对方也不会为了这份技术以及自己，跟势力庞大的情报机构作对。自己的母文明已经成长到一个瓶颈，要想继续发展下去，除了不断钻研外，根本没有第二条道路可而走，也不会舍本逐末来靠着天马星域的一些微末技术提高自己。
天马星域只是贫苦人的藏宝地，而不是高贵者的逗留所。
母文明想要的东西，只有在AI帝国总部才会有，天马星域若是有这些东西，恐怕早已经被高等级文明打破头来抢夺了。
……
在船长演讲完毕后，船员们进入各自的飞行器中，脱离母船向“跳板星”驶去。
跳板星的周围环绕着很多的太空垃圾，如破碎的飞船、只剩下一半身子的小行星、甚至还有被打碎的大行星。普兰妗望着窗外的星球，在破败不堪的星域中，它算是保存完整的，并没有因为战火而满目苍夷。
她不断地调整飞船角度，向星球逼近，等到了跟前，对方的全部面貌才展示在她的面前。
“跳板星”整体是土黄色，普兰妗调查过无数个星球，一眼就可以断定，这颗星球表面定然荒凉不堪，估计只剩下黄沙和砂石。
所有飞船在近地轨道上停留一刻钟，等母船对行星做完大体的检查后，他们才被允许进入星球表面。
普兰妗按照自己的任务提示，降落在一处平原上，平原如她之前所预料的一样，除了荒凉还是荒凉。她将飞船停在一处较平坦的岩石上，穿着暗金色的宇航服，带着一面小旗帜来到了舱外。
刚出来，她手中的旗子便轻轻飘动。
用旗帜检测是否有空气，是最简单易行的方式，因此看到旗子动起来时，她便已经得到了答案。很明显，“跳板星”上有大气层，但具体的成分是什么还需要专门的仪器进行分析。
普兰妗从飞船中取出检测仪和定位仪，将两者分别插入地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然后用无线电向母船发回报告：“21号已经就位，位置东经132，北纬29，温度63摄氏度。旗帜轻动，有空气，地表没有看到植物，也没建筑物。空气成分等详细情报请接收仪器传回的邮件。”
没过多久，母船发来回复：
“情报显示，跳板星在上一次宇宙战争中是AI帝国的一处资源堡垒，而你所在的区域曾经是军火库，驾驶飞船在周围仔细探查，看看是否能找到当初遗留下来的痕迹。”
普兰妗接受了了命令，但她心中对此不报任何的希望。
跳板星之所以被称为跳板星，就是因为此星球在上一次宇宙战争中，被AI帝国当做跳板来攻击所有原生文明。虽说这颗星球上曾经拥有很多AI帝国的设备，但对方在撤走前，定然会将重要的东西要么带走，要么销毁。
有时候，越是重要的星球，越不容易找到有价值的东西。这是她无数次工作后，总结得到的经验。
不过，她心中所想归心中所想，命令还需要执行。
她驾驶着飞船开启自动扫描，以自己刚才所在地为圆心，在周围方圆数千里不断搜寻。大约飞行了三个小时后，在她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片很大的空洞。她目测了一下，这个洞的直径超过了二十公里。
这个洞引起了她的好奇，她不断地向那里发射电子信号，试图获取详细的情报，但所有发射过去的信号均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之下，她只得降低飞船的高度，用肉眼去观察。
她沿着洞的边缘不断下降，在降低了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在岩壁上发现了一些人为开凿出来的洞穴和窄窄的羊肠小道，并且在岩壁上她还看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不过她并不认识，无法得知这些文字的意思。但她知道，这绝对不是AI帝国遗留下来的。
AI帝国的交流，全靠二进制的电子讯号，所以绝不会使用刻在石板上的文字。
沉默了片刻，普兰妗向飞船发出了请求：“请允许我接入母船数据库，我发现了一些不知名文字，需要数据库进行对比。”
对面也沉默了良久，才发出回复：“请填入密令。”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他们前来AI帝国驻扎过的星球侦查，自然要提防点。如果不是特殊必要，他们根本不允许各个子飞船接入母船数据库，避免母船被残留下来的AI们入侵。
普兰妗接受到这句话，将自己的密令输入，之后才得到了母船的授权，用数据库中的信息校对石壁上的文字。幸运的是，留下这些字的文明，在整个宇宙中还算小有名气，不至于辨别不出来。很快，石壁上的意思就被破解出来。
“他们来了，星球防御体系被打破了。”
“毁了，一切都毁了，星球被打穿了，我们的家园不复存在了。”
“我们也快死了，他们已经发现了这里，他们会杀光星球上所有的生命。”
“其余人都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下面的黑洞或许是唯一生存的希望。可在传说当中，下面是恶魔居住的场所，我真的要跳下去吗？”
“不，上面的那些东西才是恶魔，这个世界不会有比他们更加残忍的东西了。如果我遇到恶魔，一定会用自己的灵魂换取契约，深深地诅咒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