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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 作出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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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落是在帕布的鬼影出现时,出现在耀的身边的。她一言不发的看着耀的屏幕,蓝色的数据流流淌过她的瞳孔。耀在一边颤颤惊惊。

    当数据流中属于帕布的部分消失后,她也从耀的房间里离开了。

    耀摸着自己虚假的心脏,重新将视线投入到左侑身上。

    大约是在帕布消失的时候,起了风。凉风簌簌的从左侑身上扫过去,村庄外的密林发出单一的声响,那被风拂动的树叶像大海的波浪般,朝着左侑的方向不停拍打。

    二楼透明的窗户里面,黑暗中好像有个不存在的人影,也许是艾莉娜的残影,正在那里头随着风声发出轻笑。它在嘲笑左侑的犹豫,这或许是艾莉娜的另一出把戏,她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

    左侑握着武器柄,他松开手掌,然后再次握紧。这武器柄于他而言有别样的意义,他正通过这个举动进行思考。

    站得高一些,看得远一些。左侑在心里重复道,他不记得帕布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但也许他说过。

    左侑迈出脚,他的脚掌踩在土地上,膝盖贴着空气。如果是帕布,他会救他们,也会去地下城,因为他无需担心,这座村庄里的阴谋诡计与他而言不过是饭后的薄脆饼干,他所具备的实力让他完全可以以看戏的心态去处理这件事。但是他左侑不行。左侑清楚的明白这一点,所以帕布的话并不能作为他去做相同事情的理由。

    回到自己的心脏和大脑,重新审视它们。左侑想起了汤姆三人的眼神,还想起了艾里克的日记。某种左侑不了解的东西压在他的心上,让他无法放下自己的所见所闻。

    至少这一点他弄清楚了。

    放不下,只好拿在手里。如果一走了之,他救下了尚夏,那么这段记忆会如附骨之蛆般黏在他的回忆里,不断啃食他身体里某个抽象的部分,直到摧毁它。

    走到门前,左侑此前的踌躇一扫而空,他坦然的打开大门,警惕的走上二楼。先进入艾里克的房间,听到开门声,艾里克睁开眼睛,但一动不动,直到确定来人是左侑后,他问:“您来这里做什么?”他一脸狐疑,眼神充满警惕。

    左侑充分理解艾里克此举的含义,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身份,便小声回应道:“是我,我去过密道了。”

    艾里克松口气。密道这件事只有他,布恩和左侑知道,如果左侑被铁皮怪物拿下,除非左侑出卖了他,否则它们不会知道这事。艾里克忙不迭的问,“他们怎么样了?”

    “还好。”左侑没有多说地下室里三人的情况,他沉吟片刻,将现在的情况说给艾里克听。

    艾里克的表情几度变化,他甚至没办法把那张一如既往的表情面具戴好,他听到艾莉娜变脸时说的话后,一把抓住左侑的胳膊,半跪在床上,难掩惊慌,“你会抛弃我们吗?”

    左侑把艾里克的情绪全部收入眼底,如果这个问题他早几分钟问,也许他会难以作答,但现在,他说:“不会的,艾里克,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带你和我的妹妹离开。”

    “那他们呢?”

    左侑坚定的回答,“一起走。”

    艾里克放松了一些,但抓住左侑胳膊的手却没松开,“可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

    左侑抬起另一只手,放在艾里克的手掌上,“我们去你说的神秘之地,”左侑把他的想法说出来,艾里克对此显得有些犹豫,但他觉得左侑说的确实有道理,“别忙,”左侑打断他想说的话,“还有件事……”左侑把爱莉娜站在窗户后头说的话讲给他听,艾里克张大眼睛,上唇与下唇无意识的分开,然后说,“这不是疯了吗?”

    “我们会成为瓮中之鳖。”他连忙压低声音,坚决反对左侑的决定。

    “是的,”左侑肯定他的想法,“不仅如此,我们也许会拥有更多的敌人。”

    “那你还?”

    “艾里克,也许你的父母在那。我的朋友也是。”艾里克眨眨眼睛,父母这个词于他而言有些久远,他脑子里首先闪过的是这个屋子里的那对怪物父母。

    “他们……”艾里克有些犹豫,他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左侑说,“如果我要救你们,那也应该救他们。”

    艾里克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作答,于是干脆保持了沉默。

    “什么都不用带,我们一起去地下室,把你的朋友们接出来,然后去地下城。”左侑下了结论,艾里克叹口气,有些无奈,但又坚定的说,“如果我要救我的朋友,我当然也应该救我的父母。”

    左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左侑走在地板上,没有一点声响,艾里克只能垫着脚尖,但他仍然会踩到有些老旧的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这声音让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左侑干脆把他扛在肩上,对此,艾里克一点怨言也没有。

    左侑带着艾里克进入尚夏的房间,没有叫醒她,直接敲晕了带走。艾里克有心想问理由,但显然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扛着两个人走到通往地下室的门前,左侑把艾里克放在地上。打开门,左侑走在前头,艾里克捂着心脏走在后方。地下室的通道是一条不到五米的楼梯,楼梯边上没有灯,只有尽头有些微弱的亮光。

    看守不在,一定是艾莉娜的原因。钥匙放在桌上,非常显眼。左侑没有迟疑,拿过钥匙打开房门。

    屋内的汤姆三人蜷缩在角落里,脸上多少有点淤青。他们不敢抬头,但看见了熟悉的鞋子。安娜第一个站起来,她看清了来人,喜悦的叫出他的名字,“艾里克。”

    艾里克冲上前,给三人一人一个熊抱。

    莫古力一拳打在艾里克的胸口,“好样的,艾里克。”

    四人相聚的兴奋被左侑打断,“别说话了,真正的麻烦这才刚要开始。”他一盆水浇在四人的脑袋上,这其中只有艾里克知晓原委。他不愿把这个未知的消息告诉朋友们,他们刚从这个笼子里获得自由,这时候最好不要刺激他们。

    “怎么回事,艾里克。”莫古力问。“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是啊。”汤姆和安娜应声。

    “跟着来吧。”艾里克只是说,他递给左侑一个眼神,左侑出声道:“走吧,一会儿该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