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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奥法将军赛尼德

作者:魔力的真髓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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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艾克林恩探讨灰色守卫信仰问题的这会儿功夫,我们谈论的对象跳上攻城蟹旁边一栋尚且完好的建筑物,从那栋建筑的楼顶高高跃向攻城蟹的身躯,对着攻城蟹的另一只眼睛狠狠就是一锤。

    剧烈的白光一闪,攻城蟹的眼珠“咚”地一声爆开。蓝色的巨型身躯一颤,不再动弹了。

    艾克林恩意犹未尽地说:“好了,盖木欧娃,戏演完了。我们得在这个循环结束之前找到李德炉的通道口,时间不多了。”

    “那可未必,”灰矮人寇瑞根说。

    他不知何时来到我们身旁,双手在胸前环抱,眯着眼睛看向攻城蟹的战场。

    “那个人类向来都在岛屿另一侧活动,这边很少来……他不知道这样儿可不算完。”

    我看着下面的战争余波。灰色守卫正抡起战锤,接二连三打爆了攻城蟹的其他蟹腿,然后对准它的腹甲一顿猛锤,砸得叮当作响。转眼之间,巨大的椭圆形肚脐甲上布满了皲裂。

    我说:“这个甲壳类动物已经彻底报废了。那些原本跟随着它发起冲锋的寇涛鱼人部队,也都在海滩被消灭,我看不出‘深海魔王’还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我也看不出,但是,”艾克林恩肯定地说,“我能看出,这家伙是个行家。”

    “什么?”

    “你看,他正在熟练地敲开肚脐,这样才是最便利的蟹壳开启方式。我跟你说吧朋友,这家伙是个吃螃蟹的行家。”

    ……你的关注点在哪儿呢?

    但我不得不承认,艾克林恩说的自有其道理:在连环锤击下,攻城蟹的腹甲碎裂变形,然后“砰”地碎成了好几片。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只铁灰色手臂从破碎不堪的攻城蟹腹甲内伸出来,撑住了地面。

    灰色守卫大吼一声,对准即将钻出腹甲的身影狠狠就是一锤。

    然而就在战锤即将打中的一瞬间,另一只铁灰色的手臂伸出来,竟然稳稳地接住了呼啸的锤子头。

    “我靠!那是谁啊?!”

    艾克林恩看得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还有赤手空拳接住了破邪斩的猛人?”

    灰矮人得意地哈哈大笑。

    “攻城蟹可不是一般的螃蟹,它的肚子里是个巨大的藏兵仓,里头可以容纳十六个中型生物呐。它能用巨大的蟹钳子敲碎城墙,然后再把肚里的士兵吐出来。仔细看着吧,里头这几个家伙可不是一般的能打。”

    这时候第三只手臂伸出了腹甲,一爪甩向灰色守卫的脑袋。灰色守卫正在和抓住锤子头的手臂争夺战锤,只得偏头躲避那巨爪。这一掌擦着灰色守卫的肩膀抽过去,伴随着刺耳的声音,长长的指甲在金属肩甲刮出两道深深的抓痕。

    灰色守卫大吼着,抬腿一脚踹在紧握锤子头的手臂上,连人带锤顺势向后跳了一大步,离腹甲破洞远远的。脸色沉重地盯着即将冒头的敌人。

    我们看见,第四只手臂和第五只手臂撑在腹甲破洞边缘。腹甲破洞在这股巨力下开裂、变形,逐渐向两边裂开了更大的一条缝。一个巨大的身躯从里面挤出来。

    终于,我们看到了那生物的长相。

    洞穴巨魔的两个大脑袋挤出了破碎的攻城蟹腹甲。

    “我特法克!??”

    始乱终弃的男主角嗓音变了调。“阿阿阿尔托莉雅她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淡定地问:“谁是阿尔托莉雅?”

    艾克林恩用力向我转头,颈骨发出了“咔吧”一声,对我尖叫:“是你干的,对吧,你是存心要看我的笑话?”

    我嗤之以鼻:“我是灵吸怪,高智商逻辑思维种族,未来宇宙的统治者,不像你们人类那么无聊。”

    “别想骗我!”艾克林恩面红耳赤,对我瞪眼嚷嚷,“你那四条须都开心地向上翘起来了!我去!四个须子尖还摇得跟响尾蛇尾巴一样!等一下!你手里握的水晶球又是怎么回事儿?”

    我神态自若地收起了吉拉文水晶球。它的留影功能总是非常实用。

    卡赛迪恩生硬死板的龙语插入我们的交谈:“看,奥法将军来了。”

    我看见两个金光闪闪的交通工具出现在后山大道的转弯处,一前一后,向阿尔托莉雅和灰色守卫的战场疾掠而来。

    那是两个悬浮的魔法飞行器,飞行高度距离地面两三英尺左右,速度惊人。飞行器是黑色的,边缘在阳光下反射着金黄的光,形状就像两只大蝙蝠。

    两个全身重甲的伊玛斯卡人分别半蹲在两只蝙蝠飞行器上,各自手握双头剑。他们盔甲和武器都是金色和黑色的,脸上带着黑色的面甲,看不清相貌。就像两座金属的雕像。

    艾克林恩赞叹:“我擦,伊玛斯卡也有绿魔吗?”

    他话音未落,两架蝙蝠飞行器一左一右,从洞穴巨魔阿尔托莉雅身旁飞快地掠过。

    下一个瞬间,洞穴巨魔阿尔托莉雅四分五裂,变成了摊在地下的一堆碎肉!

    我看得清清楚楚,飞行器上的战士在接近洞穴巨魔的一瞬间,压低了身子,同时调整双头剑的角度,将剑刃平过去,横着摆好。

    其中一个战士的剑刃正好与洞穴巨魔的肩膀平齐。当他掠过洞穴巨魔的一瞬间,借助蝙蝠飞行器惊人的冲击速度,毫不费力地把两颗巨魔脑袋一齐割掉。而另一个的下手目标则是洞穴巨魔的手臂。

    不仅如此,两架飞行器的蝙蝠翼也同样是可怕的锋刃,交错一瞬就完成了对洞穴巨魔的腰斩,而且是两次。

    “那是地渊伊玛斯卡人的浮空战骑,”卡赛迪恩说,“它的冲击力要比卓尔的蜥蜴骑兵犀利得多。”

    我大约能猜到原先他们是怎么把攻城蟹拆碎的了。单凭飞机器两侧的蝙蝠翼就足够斩断大螃蟹的六条腿。

    艾克林恩看着下面血肉模糊的巨魔碎块,紧紧闭着嘴巴,眼里满是怒火。

    “她是不会死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着脸说,“她是我见过的再生能力最强的巨魔……而且就算在这个循环里被杀死了,下个循环里也会活过来——见鬼!”

    我们看见满地的洞穴巨魔碎肉燃烧起来了——耀眼的阳光让我忽视了那两个战士赤红色的双头剑刃,还有飞行器的蝙蝠翼,竟然都附魔了火焰或者焰爆的魔法属性。

    艾克林恩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做点儿什么吗,”他问我,“譬如给阿尔托莉雅灭个火什么的?”

    我知道他的心里很矛盾。出于同类心理,他没法站到寇涛鱼人一边支持两脚蛤蟆屠杀自己的同类,但是他和洞穴巨魔之间的亲密关系,又使他对杀死她的生物抱有厌恶感。

    我想了想,转头问卡赛迪恩。

    “沉默之石”阁下,那个洞穴巨魔出现过多久了?

    “我没在意过,”卡赛迪恩说,“你知道吗?”

    他是问灰矮人寇瑞根。自打“沉默之石”开始用龙语讲话,就再没用过心灵感应,仿佛解放了天性似的。

    寇瑞根说:“我刚来到这里没多久就看到她了,比你们所有人都还要早得多。”

    这又是一个人人循环次数并不相同的例子,和我一道来岛上的洞穴巨魔居然在这里已经循环了好几万次。

    我讨厌这无法衡量和评估的混沌。

    我对艾克林恩说:“现在你放心了?这不是你的阿尔托莉雅第一次被杀。”

    艾克林恩翻了翻白眼:“是的,是她第几万次被杀。这很让人宽慰,谢谢。”

    我没理会他的怪话。

    洞穴巨魔阿尔托莉雅的现身,让我注意到了一个漏洞。

    “黑网之王”曼殊恩曾经一口保证,我的同伴全都没有在岛上出现过,迫使我把注意力投向巫王城堡之下的李德炉。

    然而洞穴巨魔却已经坐在攻城蟹里参战过无数次循环了。

    这是什么缘故呢?

    是曼殊恩对我说谎了?

    还是因为洞穴巨魔一直处于曼殊恩从未涉足过的地区,譬如后山大道的战场,抑或是……

    我把视线投向远方金红色的大海。

    抑或是,寇涛鱼人的据点……在岛屿附近的海域深处,会不会另有一个局外人的聚集地?

    这时下面后山大道的战事基本平息了。

    灰色守卫正在对浮空战骑上的伊玛斯卡战士摇头,仿佛在拒绝什么,而后倒提战锤,背着盾牌,走向了另一条小道。

    我看见乘坐蝙蝠飞行器的战士之一,那个斩掉了洞穴巨魔双头的人类摘掉了面具和头盔。

    那个人类没有头发,个头也不是很高,因为穿着厚重盔甲的缘故,显得非常魁梧。他看上去三十多岁,脸上和头皮上密布着魔法刺青。在我的秘法视觉里,他身上涌动的魔法能量竟不在猎巫团阿里曼女士之下。

    卡赛迪恩说:“他就是巫王的兄长,最强的奥法尖兵,奥法将军赛尼德。另一个是他的扈从和副将。”

    我盯着赛尼德,眼睛微微收缩。

    在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令我印象无比深刻的魔法波动,那是浓重的死亡与衰败的气息。

    七阶神术·高等衰亡之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