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七章 徐福与马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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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一幕，红袍师兄轻蔑一笑。
方才他已经查探过，这两个少年资质极差，根本就不值得浪费资源培养，所以他才转身就走，根本不愿浪费口舌。
见这个脏乎乎的家伙不自量力，他灵力一吐，腾空而起……另外几人则是展开身法，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少年眼前。
“唉……”少年轻叹一声。
壮实少年上前将他拉起，“福哥，你干嘛给他们磕头？强叔、根爷爷都是被他们杀死的。”
“唉……”狡黠少年再次一叹，他自小父母双亡，亏了这个一根筋死党的母亲对他颇为照顾，可是两年前天龙母亲也去世了，只剩下他们二人相依为命。
“强叔他们早就死了。”福哥摇摇头，他自小聪慧，早就发现乡亲们的异常，再加上躲在茅屋内偷听到仙师们谈论的一句两句，知道乡亲们是化作了一种名叫“吸血僵尸”的怪物。
不过自他父母死后，整个村子里也就马天龙和他母亲还关心他，因此他也不算太过伤心。
他伤心的是，仙师们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只有拜仙师为师，修习仙法，我才能彻底摆脱现在的生活，从此做人上人！更有机会……长生！”他眼里放光，攥紧了拳头，可是没过多久，又泄下气来。
“可他们为什么不搭理我？难道……我不是修仙的材料？”他患得患失想道。
“不会的……”他使劲摇头，似乎想将这个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据说仙师喜怒无常，或许是这次我们运气不好……”
他听说过，仙师也有好有坏，有淡漠的，有喜欢给凡人机缘的……所以他才撇下天龙单独去求仙缘，为的就是留个希望。
万一他触怒仙师，他自是死定了，天龙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反之若他求得仙缘，自然也不会忘记天龙。
不过现在看来那几个应该是极淡漠的那群人。
……
“就算强叔已经死了也要入土为安啊，他们怎能一把火烧了！”
马天龙抹着泪花，又悲又怒。
他只是单纯，但不傻。事实上村民们互相攻击撕咬他也看在眼里又怎能不起疑？只不过因为见识所限他难以原谅几个雁荡分院弟子的作为罢了。
福哥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想了想他说道：
“天龙，现在村子没了，我想去镐京城看看……前两天听强叔说过，城里来了个能掐会算的活神仙，要是我们能跟他学两手仙法，以后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隔一两百里路，随手一掐就算到强叔家的牛掉进猎人的陷阱里，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好，福哥，我跟你一起，我娘死前让我都听你的，不过走之前我想先拜祭一下娘。”马天龙平复了情绪，沉声回道。
福哥点点头。
接着，两个少年破开村里几处还未倒塌的土房，收罗着可用之物。
……
“娘，我走了，放心，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马天龙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对着面前一处坟墓说道。
而在他身边，另一名少年则是目光悠远，望着镐京城方向。
“镐京，我来了……”
“我徐福……注定是要做神仙的人物！”
……
镐京城南门。
殷志强收拾桌子，准备收摊。
此时日头将西，大部分摊贩都已收摊，虽然要求看卦的人还有不少，但殷志强仍坚持收摊。
人们知道他的规矩，不敢纠缠，只好恋恋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离开。
“道长就是十两金老神仙吗？”
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年轻，一些人急忙回头，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或者幸灾乐祸神情。
曾经有个纨绔仗势欺人，因来得晚了，强令活神仙给他算卦，结果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而且他那据说颇具能量的老父连报复的心都不敢升起。
“不错。”殷志强看着眼前两个脏兮兮的少年，倒是没难为他们，温颜说道：“神仙不敢当，不过两位要是算卦的话明天请早。”
马天龙一听急了，他跟福哥日夜兼程，花了一天半时间好不容易在日落前进了镐京城，还指望这位老神仙指点迷津呢，哪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明天？那不是要多花一天的房钱？
“老神仙，您就帮我们看看吧，我们兄弟从乡下走了一天半才过来……”
“大胆！”
马天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叱声打断，一个黑脸汉子大步走来，大声呵斥道：“大师可是活神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竟敢无礼？赶紧滚蛋！再敢缠着大师小心老子把你们蛋黄挤掉！”
他排了一下午队，正要轮到他时赶巧殷志强收摊，他自然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两个愣头小子撞上来正好给他发泄发泄。
凭白被人乱骂一通，马天龙自然不服，正要上去理论却被徐福一把拉住。
他摸出二十个铜板，恭敬递上，“老神仙，我们村子被僵尸毁了，我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前路茫茫，想请老神仙指点一番。”
他知道殷志强才是关键，是以不愿与人浪费口舌，再者若是起了冲突，怕是会被这老神仙不喜。
不过他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啊，他刚刚说什么？僵……僵尸？！”
“村子被毁了，就逃出他们两个，真是好运气啊……不对！”
“逃？哪有那么容易！这两个小儿说不定已经……快抓住他们，看看有没有被咬！”
“你傻了啊，僵尸没有神智，你看这两个少年说话哪里像是僵尸了……”
“谁说僵尸没有神智了，我媳妇她大舅邻居家女儿的小姑子就曾经见过会说话的僵尸，要不是看到僵尸吸血，根本就分辨不了。”
“……”
僵尸之名，这些天早已在镐京城传开，虽然是几百里外发生的事，但僵尸屠村之事时有传来，镐京城早已人心惶惶，对这个新名词是讳莫如深。
黑脸大汉暗暗咽了口唾沫，目光惊疑，一时间倒也不敢再呵斥马、徐二人。
殷志强自然也有所耳闻，发现白逍遥和雷阳宗七仙女要灭除的吸血魔物原来便是僵尸，更是不敢出城乱跑了。
对于马、徐二人的遭遇虽有同情，但殷志强仍坚持道：“两位先找个地方落脚，待明天……咦？”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徐福，又转头看了看马天龙，长袖下的手指快速掐算着……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明天……你们也不用来了。”
“啊？”
徐福到底年轻，听见此言立时惊呼出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殷志强迟疑一下，然后坦然说道：“你们两个的前途……我算不出来。”
此言一出，比刚才“僵尸”两字更让人吃惊。
“怎么会！”
“白大少算不出来也就罢了，可这两个少年……难道？”
“难道他们真是僵尸不成！”
“我看不像，只不过这两个小家伙三番两次纠缠大师，我看是……”
“嗯，定是如此。”
徐福一样吃惊，也听到旁人的碎语，不禁猜测是不是自己惹恼了活神仙，以至于活神仙故意刁难。
事实上殷志强也有些苦恼，失手一次也就罢了，可这两个少年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将大商归藏推衍到眼下的极限，两人过去倒是算出不少，但是未来……除了一片血光，他什么也看不到！
“莫非这两个人日后都有不凡的成就？可是，那些血光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是万能的，而且，他也是要脸面的好吗……
摊子收好，殷志强轻叹口气，脚步匆匆的返回客栈。
“福哥，我们怎么办？”马天龙可怜兮兮的问道。
徐福脑海念头飞转，过了会儿他坚定说道：“我们也去投栈！”
……
“你们……”
店小二见徐福两人脏兮兮的，形同乞丐，正欲呵斥，旋即目光被徐福手中一物吸引，立时闭了嘴。
“二位……住店？”他换了副笑脸。
“嗯……”徐福一上一下的抛了抛银豆子，装作娴熟的模样，“给我们安排一间客房，就在大师旁边。”
银豆子自然是从徐家村收刮出来的，两人忙活了一阵，一共找到十几两碎银子以及一些干粮。
房间内，殷志强用罢晚饭便双腿盘坐，闭目静思。
丝丝雅淡清香传来，原来是一炉上好的檀香。
“一个多月了，自从在华山有所领悟，我便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参悟，可是……每次感觉快要参悟出涅身真谛，但总差那么一点……”
华山遇见三圣母后，他参悟到“真我”与“完我”对立又统一的关系，这一个多月化凡生活，大隐隐于市，借助卦师这一身份品味人生百态，自感觉已经参透出涅身境的七八成真意，但到了现在他发现自己陷入一个瓶颈。
本来他还想着四处游历一番，或者去终南山寻红莺师姐，但终南山下僵尸遍布，以他凡人之身怕是走不了多久就被僵尸群连皮带骨给活吞了。
“世人多愚昧，或懵懵懂懂，不知自身价值，只想不劳而获，或人心不足，得陇望蜀，贪婪、可笑程度令人发指……”
一个多月时间，殷志强也不知道给多少人算过卦，有人求姻缘，他巧妙指点；有人求前程，他暗中鼓励；有人找人寻物，他尽量帮忙，能说多透就说多透，毕竟泄露天机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这才有许多卦师相士语焉不详。
他们这是怕被天道清算！
当然，更多的卦师是滥竽充数、浑水摸鱼。
一个多月来，殷志强看尽人生百态，然而，诚心求卦者不少，异想天开者却是更多！
有卖菜小贩直言问他，卖什么菜可以像他一般日进斗金，殷志强闻言只想唾他一脸！
有懒汉明明四肢俱全，偏生好逸恶劳，只求人在家中躺，财从天上降。
有渔夫三餐不继，得他指点，收获颇丰，略有余钱，却贪得无厌，希冀遍捞渭水之鱼。
有痞赖之徒，不事生产，家无余财，看中一女，问询如何以花言巧语骗之……
……
“好逸恶劳、贪得无厌者，古往今来莫不如是啊。”殷志强长叹一声，见已夜深，便准备睡下。
“咚咚咚……”
一串敲门声，殷志强神色微讶，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
“吱呀”一声，殷志强打开房门，见到来人更是惊讶了。
居然是他们？
“你们来此作甚？”说话间，殷志强语气也有些恼了，自他卜卦以来，或有人纠缠，但在客栈内却从无人敢打扰。
感受到他语气变化，本就忐忑的徐福略带一丝惶恐，“惊扰了老神仙，还请老神仙勿怪。徐福特来为早间之事赔罪……”
“徐福？”殷志强惊讶，再次追问，“你说你叫徐福？”
“是……是的。”徐福不知道殷志强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紧张回道。
沉默了一会，殷志强道：“进来再说吧。”
徐福、马天龙对视一眼，眼里现出喜色，随即恭恭敬敬的踏入房间。
徐福……
是……那个徐福吗？
坐定后，殷志强审视的目光盯着徐福，看的他一阵不自在。
“我知道你叫徐福了，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天龙。”马天龙大声答道，目光深处颇有些不服气。
殷志强点点头，来回打量两人，马天龙纯厚、徐福机灵，两人以徐福为首，他心里便有了数。
“徐福，我见你说话颇有礼法，你学习过这些？”
“回老神仙的话，是天龙的娘教的，马婶娘待徐福如亲子，教过我们识字、知礼。”
“嗯……”殷志强点头，“徐福，你们的来意我知道……”
徐福闻言脸色一变，想要解释却被殷志强抬手打断，“大丈夫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无须拐弯抹角，我且问你，你到底想找贫道算个什么前途！”
徐福脸色一阵变幻，半晌他咬咬牙，跪倒在地，“老神仙英明，其实徐福是想拜老神仙为师，徐福希冀的前路是……成仙！”
马天龙转过头，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从小到大，他不是没听过徐福之志，但他以为福哥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仙人离他们太遥远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福哥两天竟然会下拜两次，如今更是对着老神仙直言，他，欲求成仙之路！
“哈哈哈……”
殷志强大笑，心里的那个猜测却是肯定了几分。
徐福大喜，还以为殷志强愿意收下他，谁知殷志强下一句话让他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不过……”
这一句话让徐福精神再次一振。
“我也不妨直言，你，确有成仙希望！”
“但是前路……”
殷志强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顿。
“祸、福、难、料！”
见此一幕，红袍师兄轻蔑一笑。
方才他已经查探过，这两个少年资质极差，根本就不值得浪费资源培养，所以他才转身就走，根本不愿浪费口舌。
见这个脏乎乎的家伙不自量力，他灵力一吐，腾空而起……另外几人则是展开身法，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在少年眼前。
“唉……”少年轻叹一声。
壮实少年上前将他拉起，“福哥，你干嘛给他们磕头？强叔、根爷爷都是被他们杀死的。”
“唉……”狡黠少年再次一叹，他自小父母双亡，亏了这个一根筋死党的母亲对他颇为照顾，可是两年前天龙母亲也去世了，只剩下他们二人相依为命。
“强叔他们早就死了。”福哥摇摇头，他自小聪慧，早就发现乡亲们的异常，再加上躲在茅屋内偷听到仙师们谈论的一句两句，知道乡亲们是化作了一种名叫“吸血僵尸”的怪物。
不过自他父母死后，整个村子里也就马天龙和他母亲还关心他，因此他也不算太过伤心。
他伤心的是，仙师们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只有拜仙师为师，修习仙法，我才能彻底摆脱现在的生活，从此做人上人！更有机会……长生！”他眼里放光，攥紧了拳头，可是没过多久，又泄下气来。
“可他们为什么不搭理我？难道……我不是修仙的材料？”他患得患失想道。
“不会的……”他使劲摇头，似乎想将这个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据说仙师喜怒无常，或许是这次我们运气不好……”
他听说过，仙师也有好有坏，有淡漠的，有喜欢给凡人机缘的……所以他才撇下天龙单独去求仙缘，为的就是留个希望。
万一他触怒仙师，他自是死定了，天龙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反之若他求得仙缘，自然也不会忘记天龙。
不过现在看来那几个应该是极淡漠的那群人。
……
“就算强叔已经死了也要入土为安啊，他们怎能一把火烧了！”
马天龙抹着泪花，又悲又怒。
他只是单纯，但不傻。事实上村民们互相攻击撕咬他也看在眼里又怎能不起疑？只不过因为见识所限他难以原谅几个雁荡分院弟子的作为罢了。
福哥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想了想他说道：
“天龙，现在村子没了，我想去镐京城看看……前两天听强叔说过，城里来了个能掐会算的活神仙，要是我们能跟他学两手仙法，以后就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隔一两百里路，随手一掐就算到强叔家的牛掉进猎人的陷阱里，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好，福哥，我跟你一起，我娘死前让我都听你的，不过走之前我想先拜祭一下娘。”马天龙平复了情绪，沉声回道。
福哥点点头。
接着，两个少年破开村里几处还未倒塌的土房，收罗着可用之物。
……
“娘，我走了，放心，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马天龙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对着面前一处坟墓说道。
而在他身边，另一名少年则是目光悠远，望着镐京城方向。
“镐京，我来了……”
“我徐福……注定是要做神仙的人物！”
……
镐京城南门。
殷志强收拾桌子，准备收摊。
此时日头将西，大部分摊贩都已收摊，虽然要求看卦的人还有不少，但殷志强仍坚持收摊。
人们知道他的规矩，不敢纠缠，只好恋恋不舍的一步一回头离开。
“道长就是十两金老神仙吗？”
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年轻，一些人急忙回头，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或者幸灾乐祸神情。
曾经有个纨绔仗势欺人，因来得晚了，强令活神仙给他算卦，结果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而且他那据说颇具能量的老父连报复的心都不敢升起。
“不错。”殷志强看着眼前两个脏兮兮的少年，倒是没难为他们，温颜说道：“神仙不敢当，不过两位要是算卦的话明天请早。”
马天龙一听急了，他跟福哥日夜兼程，花了一天半时间好不容易在日落前进了镐京城，还指望这位老神仙指点迷津呢，哪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明天？那不是要多花一天的房钱？
“老神仙，您就帮我们看看吧，我们兄弟从乡下走了一天半才过来……”
“大胆！”
马天龙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叱声打断，一个黑脸汉子大步走来，大声呵斥道：“大师可是活神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竟敢无礼？赶紧滚蛋！再敢缠着大师小心老子把你们蛋黄挤掉！”
他排了一下午队，正要轮到他时赶巧殷志强收摊，他自然不敢说什么，这个时候两个愣头小子撞上来正好给他发泄发泄。
凭白被人乱骂一通，马天龙自然不服，正要上去理论却被徐福一把拉住。
他摸出二十个铜板，恭敬递上，“老神仙，我们村子被僵尸毁了，我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前路茫茫，想请老神仙指点一番。”
他知道殷志强才是关键，是以不愿与人浪费口舌，再者若是起了冲突，怕是会被这老神仙不喜。
不过他话一出口，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啊，他刚刚说什么？僵……僵尸？！”
“村子被毁了，就逃出他们两个，真是好运气啊……不对！”
“逃？哪有那么容易！这两个小儿说不定已经……快抓住他们，看看有没有被咬！”
“你傻了啊，僵尸没有神智，你看这两个少年说话哪里像是僵尸了……”
“谁说僵尸没有神智了，我媳妇她大舅邻居家女儿的小姑子就曾经见过会说话的僵尸，要不是看到僵尸吸血，根本就分辨不了。”
“……”
僵尸之名，这些天早已在镐京城传开，虽然是几百里外发生的事，但僵尸屠村之事时有传来，镐京城早已人心惶惶，对这个新名词是讳莫如深。
黑脸大汉暗暗咽了口唾沫，目光惊疑，一时间倒也不敢再呵斥马、徐二人。
殷志强自然也有所耳闻，发现白逍遥和雷阳宗七仙女要灭除的吸血魔物原来便是僵尸，更是不敢出城乱跑了。
对于马、徐二人的遭遇虽有同情，但殷志强仍坚持道：“两位先找个地方落脚，待明天……咦？”
他目光定定的看着徐福，又转头看了看马天龙，长袖下的手指快速掐算着……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明天……你们也不用来了。”
“啊？”
徐福到底年轻，听见此言立时惊呼出声，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殷志强迟疑一下，然后坦然说道：“你们两个的前途……我算不出来。”
此言一出，比刚才“僵尸”两字更让人吃惊。
“怎么会！”
“白大少算不出来也就罢了，可这两个少年……难道？”
“难道他们真是僵尸不成！”
“我看不像，只不过这两个小家伙三番两次纠缠大师，我看是……”
“嗯，定是如此。”
徐福一样吃惊，也听到旁人的碎语，不禁猜测是不是自己惹恼了活神仙，以至于活神仙故意刁难。
事实上殷志强也有些苦恼，失手一次也就罢了，可这两个少年是怎么回事？他已经将大商归藏推衍到眼下的极限，两人过去倒是算出不少，但是未来……除了一片血光，他什么也看不到！
“莫非这两个人日后都有不凡的成就？可是，那些血光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是万能的，而且，他也是要脸面的好吗……
摊子收好，殷志强轻叹口气，脚步匆匆的返回客栈。
“福哥，我们怎么办？”马天龙可怜兮兮的问道。
徐福脑海念头飞转，过了会儿他坚定说道：“我们也去投栈！”
……
“你们……”
店小二见徐福两人脏兮兮的，形同乞丐，正欲呵斥，旋即目光被徐福手中一物吸引，立时闭了嘴。
“二位……住店？”他换了副笑脸。
“嗯……”徐福一上一下的抛了抛银豆子，装作娴熟的模样，“给我们安排一间客房，就在大师旁边。”
银豆子自然是从徐家村收刮出来的，两人忙活了一阵，一共找到十几两碎银子以及一些干粮。
房间内，殷志强用罢晚饭便双腿盘坐，闭目静思。
丝丝雅淡清香传来，原来是一炉上好的檀香。
“一个多月了，自从在华山有所领悟，我便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参悟，可是……每次感觉快要参悟出涅身真谛，但总差那么一点……”
华山遇见三圣母后，他参悟到“真我”与“完我”对立又统一的关系，这一个多月化凡生活，大隐隐于市，借助卦师这一身份品味人生百态，自感觉已经参透出涅身境的七八成真意，但到了现在他发现自己陷入一个瓶颈。
本来他还想着四处游历一番，或者去终南山寻红莺师姐，但终南山下僵尸遍布，以他凡人之身怕是走不了多久就被僵尸群连皮带骨给活吞了。
“世人多愚昧，或懵懵懂懂，不知自身价值，只想不劳而获，或人心不足，得陇望蜀，贪婪、可笑程度令人发指……”
一个多月时间，殷志强也不知道给多少人算过卦，有人求姻缘，他巧妙指点；有人求前程，他暗中鼓励；有人找人寻物，他尽量帮忙，能说多透就说多透，毕竟泄露天机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这才有许多卦师相士语焉不详。
他们这是怕被天道清算！
当然，更多的卦师是滥竽充数、浑水摸鱼。
一个多月来，殷志强看尽人生百态，然而，诚心求卦者不少，异想天开者却是更多！
有卖菜小贩直言问他，卖什么菜可以像他一般日进斗金，殷志强闻言只想唾他一脸！
有懒汉明明四肢俱全，偏生好逸恶劳，只求人在家中躺，财从天上降。
有渔夫三餐不继，得他指点，收获颇丰，略有余钱，却贪得无厌，希冀遍捞渭水之鱼。
有痞赖之徒，不事生产，家无余财，看中一女，问询如何以花言巧语骗之……
……
“好逸恶劳、贪得无厌者，古往今来莫不如是啊。”殷志强长叹一声，见已夜深，便准备睡下。
“咚咚咚……”
一串敲门声，殷志强神色微讶，这么晚了，谁会来找他？
“吱呀”一声，殷志强打开房门，见到来人更是惊讶了。
居然是他们？
“你们来此作甚？”说话间，殷志强语气也有些恼了，自他卜卦以来，或有人纠缠，但在客栈内却从无人敢打扰。
感受到他语气变化，本就忐忑的徐福略带一丝惶恐，“惊扰了老神仙，还请老神仙勿怪。徐福特来为早间之事赔罪……”
“徐福？”殷志强惊讶，再次追问，“你说你叫徐福？”
“是……是的。”徐福不知道殷志强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紧张回道。
沉默了一会，殷志强道：“进来再说吧。”
徐福、马天龙对视一眼，眼里现出喜色，随即恭恭敬敬的踏入房间。
徐福……
是……那个徐福吗？
坐定后，殷志强审视的目光盯着徐福，看的他一阵不自在。
“我知道你叫徐福了，这位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马天龙。”马天龙大声答道，目光深处颇有些不服气。
殷志强点点头，来回打量两人，马天龙纯厚、徐福机灵，两人以徐福为首，他心里便有了数。
“徐福，我见你说话颇有礼法，你学习过这些？”
“回老神仙的话，是天龙的娘教的，马婶娘待徐福如亲子，教过我们识字、知礼。”
“嗯……”殷志强点头，“徐福，你们的来意我知道……”
徐福闻言脸色一变，想要解释却被殷志强抬手打断，“大丈夫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无须拐弯抹角，我且问你，你到底想找贫道算个什么前途！”
徐福脸色一阵变幻，半晌他咬咬牙，跪倒在地，“老神仙英明，其实徐福是想拜老神仙为师，徐福希冀的前路是……成仙！”
马天龙转过头，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从小到大，他不是没听过徐福之志，但他以为福哥只是说说而已，毕竟仙人离他们太遥远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福哥两天竟然会下拜两次，如今更是对着老神仙直言，他，欲求成仙之路！
“哈哈哈……”
殷志强大笑，心里的那个猜测却是肯定了几分。
徐福大喜，还以为殷志强愿意收下他，谁知殷志强下一句话让他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不过……”
这一句话让徐福精神再次一振。
“我也不妨直言，你，确有成仙希望！”
“但是前路……”
殷志强直直的盯着他，一字一顿。
“祸、福、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