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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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说什么呢，先看看妹妹吧，赶紧把后事办了，你这么折腾，也没有啥用。”看来马倩的哥哥，倒是个明白人，只是她那个嫂子一直没有吭声。
“怎么办？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说没就没了，我还不能打他骂他几句了？他一个鳏夫，还带着两个孩子，我闺女都没嫌弃他们家穷还有两个拖油瓶子，现在人没了，他连个交代都没有，凭什么？你那个闺女呢？她不是回来了吗？让她出来！”老太太越劝反而越怒，不过，怎么扯到万晓佳身上去了？
“妈，晓佳昨天晚上就一直没回来。”万白山唯唯诺诺的说着。
废话，能回来吗，早就死了。
我心里冷笑，这个爸，也真是够缺心眼的，也不知道他原来的丈母娘知道他这么对两个孩子，得心疼成什么样。
“你姥姥家是哪里的？”我问万晓虎，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就让这些人一直这么吵，万晓虎的姥姥家，有权利知道这些年他们过得怎么样。
“好像是龙湾子那边的，不过听说跟我们断绝关系了，当年我姥爷不同意我妈嫁给我爸，我妈不听，所以以后就没有联系了。”
真是够狗血的，农村现在还有这样的戏码，一个好好的待字闺中的女孩，看中了一穷二白的农村莽汉，不顾家人反对给他生儿育女，没想到英年早逝，然后莽汉很快另取他人，对两个孩子几乎不闻不问。如果那个女人泉下有知，是不是得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掐死万白山。
屋里的吵闹一直没有停，可是，我却始终没有见到万晓佳的影子。
最终，老太太闹得没有力气了，也累了，妥协了，也就答应，风风光光的给马倩办丧事，但是，万晓佳和万晓虎必须给扶灵，而且守孝三年。
搞什么，又不是亲生的，再说活着时候那么苛待两个孩子，现在想起来用到孩子了。
可是万白山一直点头应允，就怕老太太再闹，万晓虎则是满脸不情愿。
“让我给她扶灵，她不配，滚。”万晓虎咬牙切齿。
我按住了他，让他别冲动，有李半仙在呢，这些丧事礼仪和死人打交道的事情，他最在行，他出面就行了。
李半仙进屋去跟他们交涉了，这个时候我单独和万晓虎相处，我又想起了上午没有问完的问题。
“你后妈到底怎么死的？”我想，他一定知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被我姐吓死的。我姐昨天晚上突然跟我说，她要走了，让我以后照顾好自己，但是走之前，她要把账算了，免得以后那个女人再欺负我。”
看来，万晓佳是详细的计划好了一切，不过，我猜她现在肯定没有真的走了，或许去办别的事情了，或许，还有一个人，她还没有找……
想到这里，我有点头皮发麻，而万晓虎看着我突然变得冷峻的表情，也有点慌。
“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姐去哪里了？”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屋里传来李半仙和他们的争论声。
李半仙还是上午那个意思，这两个孩子跟马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看情况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不适合扶灵，不如选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比如她哥哥家的孩子。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马倩的嫂子终于开口了：“那可不行，我儿子还小，不能让他参与这种事情，虽然是他姑姑，又不是他妈，他妈还没死呢。”显然是不同意。
老太太不愿意了，指责她：“你儿子都比那两个孩子大了，过年都能结婚了，还小？你小姑子现在没入土，你就在那里争来争去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马倩的哥哥赶紧说着：“妈，你别生气，她也是一时心急，没事，我们听大师的，大师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怎么样也让妹妹先入土为安。”
看来这个哥哥还真的是挺老实的。
那个嫂子好像是还想说什么，哥哥大喝了一声：“你他吗给我闭嘴，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明天收拾东西给我滚回你娘家去！别他妈什么事都想着你娘家，我就这一个妹妹！”
里面渐渐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哭声，一个老太太，一个是那个嫂子。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李半仙才跟他们交代好了丧礼流程，万白山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万晓虎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没有理会在一边跟他说话的我，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喊着：“你姐呢？你妈死了，这回她高兴了，又跑哪里野去了？”
看着这样的爸，我也是服了，刚想说什么，可是觉得，似乎说不出口。
万晓虎捂着脸，什么也没说，恨恨的看着他爸。
万白山还想冲上来打人，这个时候，听见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打我弟弟，有本事冲我来。”
我回过头，果然，万晓佳。
半个月没见，她还是穿着那件衣服，袖子还是被撕扯过的，我心想，这个当爸的，就让女儿每天穿着这样的衣服，还在那里对后娶的女人含情脉脉，也真是极品了。
“你还有脸回来？”万白山怒不可遏。
万晓佳脸一扬，明显不害怕的样子：“我有什么没脸的？你凭什么打我弟弟？你媳妇又不是他害死的，你冲他发什么火？你自己没有本事，娶了两个老婆都死了，怎么不打你自己呢？”
显然，万晓佳这是要跟万白山决裂了。
老太太这个时候被儿子从屋里搀扶着出来，正好听到，也大声呵斥着：“你看看这丫头嘴硬的，没见过这样的，你妈死了，你没一滴眼泪，出去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还不知到错了。”
“那不是我妈。”没想到，老太太一句话，惹得万晓佳和万晓虎同时开口反驳了。
万白山看这俩个个孩子还真是翅膀硬了，也喊着：“怎么不是你妈？她天天给你们做饭，我不在家的时候照顾你们，而且她跟我可是领证的，怎么就不是你妈？”
他也是糊涂了吧，如果马倩对两个孩子真的好，两个孩子至于这个样子？看来，她还不知道马倩对万晓佳做过什么。
邻居们本来散了，可是并没有走远，听到这家里吵起来了，就聚拢了过来，也都劝着，现在办丧事要紧，别跟两个孩子置气。
李半仙悠悠的说着：“让你们办的事情就赶紧去办，如果就想让她一直在屋里这么躺着，那你们接着吵，我们走了。”说完，就走到我跟前，拽着我就往外走。
这下老太太急了，赶紧在后面喊着：“大师，大师，先别走，行了，我们不吵，办正事要紧。”
说完，狠狠的剜了一眼万白山。出了会吼两个孩子，简直什么都不是。
因为两个孩子不肯帮忙，李半仙只好让我和他们在一起先聊，自己进屋里忙活去了。
万晓佳见到我似乎也挺高兴，这才问我：“你来了，我临走之前还能见到你，挺好的。”
我却惊奇于她到底是怎么变成鬼的，而且，竟然真的就把马倩做了。
“她到底怎么死的？”我已经纠结了快一天了。
“那个贱人，胆子那么小，我不过是当着她的面，活吃了一只老鼠，然后把嘴角的血抹在了她的嘴上……”万晓佳说的轻松，我听了却觉得恐怖至极。
万晓佳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柔柔弱弱的，可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禁想起，让李半仙带她回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李半仙难道不知道她回来的目的？还是说，他本来就清楚，甚至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万晓虎却跟我不一样，咬着牙说着：“姐，真是太便宜她了。”看得出来，他对马倩也是有诸多的不满，甚至可能不是万晓佳动手的话，就是他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我问万晓佳，看来马倩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后妈和两个被苛待的孩子，大概应该不会有什么，就算马倩做过对不起万晓佳的事情害死了她，可是万晓虎应该不至于说起她的时候，满眼的愤恨。
“张小天，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挺喜欢你的。”万晓佳没有回答我，却突然说了那么一句话。
“妈，你说什么呢，先看看妹妹吧，赶紧把后事办了，你这么折腾，也没有啥用。”看来马倩的哥哥，倒是个明白人，只是她那个嫂子一直没有吭声。
“怎么办？我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说没就没了，我还不能打他骂他几句了？他一个鳏夫，还带着两个孩子，我闺女都没嫌弃他们家穷还有两个拖油瓶子，现在人没了，他连个交代都没有，凭什么？你那个闺女呢？她不是回来了吗？让她出来！”老太太越劝反而越怒，不过，怎么扯到万晓佳身上去了？
“妈，晓佳昨天晚上就一直没回来。”万白山唯唯诺诺的说着。
废话，能回来吗，早就死了。
我心里冷笑，这个爸，也真是够缺心眼的，也不知道他原来的丈母娘知道他这么对两个孩子，得心疼成什么样。
“你姥姥家是哪里的？”我问万晓虎，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就让这些人一直这么吵，万晓虎的姥姥家，有权利知道这些年他们过得怎么样。
“好像是龙湾子那边的，不过听说跟我们断绝关系了，当年我姥爷不同意我妈嫁给我爸，我妈不听，所以以后就没有联系了。”
真是够狗血的，农村现在还有这样的戏码，一个好好的待字闺中的女孩，看中了一穷二白的农村莽汉，不顾家人反对给他生儿育女，没想到英年早逝，然后莽汉很快另取他人，对两个孩子几乎不闻不问。如果那个女人泉下有知，是不是得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掐死万白山。
屋里的吵闹一直没有停，可是，我却始终没有见到万晓佳的影子。
最终，老太太闹得没有力气了，也累了，妥协了，也就答应，风风光光的给马倩办丧事，但是，万晓佳和万晓虎必须给扶灵，而且守孝三年。
搞什么，又不是亲生的，再说活着时候那么苛待两个孩子，现在想起来用到孩子了。
可是万白山一直点头应允，就怕老太太再闹，万晓虎则是满脸不情愿。
“让我给她扶灵，她不配，滚。”万晓虎咬牙切齿。
我按住了他，让他别冲动，有李半仙在呢，这些丧事礼仪和死人打交道的事情，他最在行，他出面就行了。
李半仙进屋去跟他们交涉了，这个时候我单独和万晓虎相处，我又想起了上午没有问完的问题。
“你后妈到底怎么死的？”我想，他一定知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肯定是被我姐吓死的。我姐昨天晚上突然跟我说，她要走了，让我以后照顾好自己，但是走之前，她要把账算了，免得以后那个女人再欺负我。”
看来，万晓佳是详细的计划好了一切，不过，我猜她现在肯定没有真的走了，或许去办别的事情了，或许，还有一个人，她还没有找……
想到这里，我有点头皮发麻，而万晓虎看着我突然变得冷峻的表情，也有点慌。
“怎么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姐去哪里了？”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我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
屋里传来李半仙和他们的争论声。
李半仙还是上午那个意思，这两个孩子跟马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且看情况也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不适合扶灵，不如选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比如她哥哥家的孩子。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马倩的嫂子终于开口了：“那可不行，我儿子还小，不能让他参与这种事情，虽然是他姑姑，又不是他妈，他妈还没死呢。”显然是不同意。
老太太不愿意了，指责她：“你儿子都比那两个孩子大了，过年都能结婚了，还小？你小姑子现在没入土，你就在那里争来争去的，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马倩的哥哥赶紧说着：“妈，你别生气，她也是一时心急，没事，我们听大师的，大师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怎么样也让妹妹先入土为安。”
看来这个哥哥还真的是挺老实的。
那个嫂子好像是还想说什么，哥哥大喝了一声：“你他吗给我闭嘴，同意就同意，不同意明天收拾东西给我滚回你娘家去！别他妈什么事都想着你娘家，我就这一个妹妹！”
里面渐渐只剩下两个女人的哭声，一个老太太，一个是那个嫂子。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李半仙才跟他们交代好了丧礼流程，万白山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万晓虎就气不打一处来，也没有理会在一边跟他说话的我，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喊着：“你姐呢？你妈死了，这回她高兴了，又跑哪里野去了？”
看着这样的爸，我也是服了，刚想说什么，可是觉得，似乎说不出口。
万晓虎捂着脸，什么也没说，恨恨的看着他爸。
万白山还想冲上来打人，这个时候，听见后面一个熟悉的声音：“别打我弟弟，有本事冲我来。”
我回过头，果然，万晓佳。
半个月没见，她还是穿着那件衣服，袖子还是被撕扯过的，我心想，这个当爸的，就让女儿每天穿着这样的衣服，还在那里对后娶的女人含情脉脉，也真是极品了。
“你还有脸回来？”万白山怒不可遏。
万晓佳脸一扬，明显不害怕的样子：“我有什么没脸的？你凭什么打我弟弟？你媳妇又不是他害死的，你冲他发什么火？你自己没有本事，娶了两个老婆都死了，怎么不打你自己呢？”
显然，万晓佳这是要跟万白山决裂了。
老太太这个时候被儿子从屋里搀扶着出来，正好听到，也大声呵斥着：“你看看这丫头嘴硬的，没见过这样的，你妈死了，你没一滴眼泪，出去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还不知到错了。”
“那不是我妈。”没想到，老太太一句话，惹得万晓佳和万晓虎同时开口反驳了。
万白山看这俩个个孩子还真是翅膀硬了，也喊着：“怎么不是你妈？她天天给你们做饭，我不在家的时候照顾你们，而且她跟我可是领证的，怎么就不是你妈？”
他也是糊涂了吧，如果马倩对两个孩子真的好，两个孩子至于这个样子？看来，她还不知道马倩对万晓佳做过什么。
邻居们本来散了，可是并没有走远，听到这家里吵起来了，就聚拢了过来，也都劝着，现在办丧事要紧，别跟两个孩子置气。
李半仙悠悠的说着：“让你们办的事情就赶紧去办，如果就想让她一直在屋里这么躺着，那你们接着吵，我们走了。”说完，就走到我跟前，拽着我就往外走。
这下老太太急了，赶紧在后面喊着：“大师，大师，先别走，行了，我们不吵，办正事要紧。”
说完，狠狠的剜了一眼万白山。出了会吼两个孩子，简直什么都不是。
因为两个孩子不肯帮忙，李半仙只好让我和他们在一起先聊，自己进屋里忙活去了。
万晓佳见到我似乎也挺高兴，这才问我：“你来了，我临走之前还能见到你，挺好的。”
我却惊奇于她到底是怎么变成鬼的，而且，竟然真的就把马倩做了。
“她到底怎么死的？”我已经纠结了快一天了。
“那个贱人，胆子那么小，我不过是当着她的面，活吃了一只老鼠，然后把嘴角的血抹在了她的嘴上……”万晓佳说的轻松，我听了却觉得恐怖至极。
万晓佳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柔柔弱弱的，可是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禁想起，让李半仙带她回来，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李半仙难道不知道她回来的目的？还是说，他本来就清楚，甚至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万晓虎却跟我不一样，咬着牙说着：“姐，真是太便宜她了。”看得出来，他对马倩也是有诸多的不满，甚至可能不是万晓佳动手的话，就是他了。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我问万晓佳，看来马倩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后妈和两个被苛待的孩子，大概应该不会有什么，就算马倩做过对不起万晓佳的事情害死了她，可是万晓虎应该不至于说起她的时候，满眼的愤恨。
“张小天，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挺喜欢你的。”万晓佳没有回答我，却突然说了那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