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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暗流涌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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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外,号外!特大新闻……”一个约莫十一、二岁且眉清目秀的报童肩挎藏青色帆布书包,里面装满了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报纸。此刻,太阳已经升得老鼻子高了,东陵镇主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忙。这少年往主街上一站,挥舞着手里的一张报纸疾声大呼:

    号外,号外!——东陵镇人民政府镇长龚得志同志,于今日凌晨两点十分左右突发疾病死于政府宿舍大楼内。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就纷纷走到报童身边,掏出两个铜钱来买了一张报纸,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

    (嗯,抱歉!以上场景,纯属本人脑补……呵呵……千万莫要当真。)

    此刻的政府大院,已经乱成了一团。办事人员、警察、医生来来往往,忙个不停。高虎铁青着脸,背着手站在大院内。不多时,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一张担架,吃力地穿过甬道走了出来。担架上躺了一个人,全用白布蒙了,只隐隐能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轮廓。

    昨晚还在打牌掷骰,今天就驾鹤黄楼。黄科元等人失神地看着那担架被抬上停在大院里的救护车,直到那救护车开出大院许久了,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上午水磨村的黄科庆黄主任要找龚镇长签一个字,在镇长办公室左等右等,都快九点半了,还不见龚镇长来。给他宿舍里打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他想来想去,只有去找党政办主任黄科元。

    堂兄堂弟见了面,免不了要亲热地寒暄一番。等到黄科庆说明来意,黄科元才感到有些意外。昨晚他们是在一起的,龚镇长九点左右就休息了。按照道理,龚得志不该到现在还没有睡醒嘛。

    黄科元安慰了堂兄几句,于是两个人又闲扯了一阵。直到十点钟了,黄科元亲自跑到三楼一看,镇长大人还是没来上班。作为龚得志的贴心豆瓣,黄主任不想有人传镇长的什么闲话。于是,黄科元又领着黄科庆,屁颠屁颠地跑到了龚得志的宿舍门外。

    黄科元又是喊又是敲,里面愣是没有一点动静。黄主任这时才着急了,联系到龚得志这几天的表现,他怀疑龚得志生病了。这个念头一闪,黄科元的心里顿时就热络了起来。天与不取,反受其咎!这个时候不狠狠地表现一番,岂非成了一个白痴加二百五了吗?

    于是,忠心一片的黄主任立即运筹帷幄。谁谁去拨120,谁谁来抬门撬锁,谁谁又来维持秩序等等。一番调度下来,自有一种大将气度。顾盼飞扬的黄主任居中调节,一时间他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宿舍大院:

    “谢老三,你不是咱们东陵最好的锁匠吗?这都几分钟了,你该不是冲壳子的吧?”

    “何棒槌,你真是个棒槌!我叫你维持秩序,你跑到树下干啥?掏鸟窝吗?”

    “医生!医生!邓光明,你叫的医生呢?这都多久了,怎么还不来?呵,你杵在那里干啥,以为自己是超人吗?真是的,还不再去催一下!”

    就在黄主任看谁都不顺眼的时候,谢老三突然间惊呼了一声:“哈哈!门开啦!”

    他的话音刚落,表功心切的黄科元已经抢身向屋里跑了进去。躲闪不及的锁匠谢老三,顿时就被他撞翻在地。

    谢老三骂骂咧咧地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有站稳,就听到黄科元从屋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尖叫。谢老三微微一愣,就看见黄科元的身影风一般地从屋里冲出来。可怜的锁匠再一次被撞翻在地,吭吭哧哧了好半天都没有爬起来。

    “死人啦!死人啦!龚镇长死啦!——”黄科元一路奔跑一路尖叫,威严肃穆的政府办公大楼,就如一叶扁舟驶入了巨浪滔天的海面,瞬间变得飘摇动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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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护车来得确实有些儿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东路片区的中心卫生院设在昌顺镇,离东陵还有十来公里的路程。况且,中心卫生院只有三辆120救护车,却要承担着整个东路八个乡镇近四十万人民群众的医疗急救。任务之繁重,可想而知。今天要不是听说是一位镇领导生病,恐怕这救护车还要晚到一、两个小时的。

    最先闻讯赶到的是镇派出所,苟文峰一到宿舍大院,立即就安排人把现场控制了起来。作为一名老警察,这点业务素质还是具备的。救护车来时,苟文峰已经把龚得志宿舍里里外外都勘察了一遍。

    现场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龚得志也死得神态安详。然而,苟文峰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正在困惑的时候,医生终于赶来了。苟文峰不是医生,所以他很是尊重这些专业人士。带队的医生是一个叫许仕贤的中年人,白白胖胖和蔼可亲的模样。许大夫在东路卫生系统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内科医生,许多老百姓私下里都亲切地称他为许仙。警察和医生,职业上是有很多交集的。所以,许医生和苟所长都相互认识。

    许仕贤也没有过多的客套,他一进屋,就戴了白手套走到龚得志的床边。

    “心脏停止跳动、自主呼吸消失、双侧瞳散大固定……”他一边检查,一边说个不停。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捧着一个笔记本勤奋地写个不停。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苟文峰热情地迎上前去,笑道:“许医生,啥结论?”

    “死啦!”许仕贤一边脱手套,一边往屋外走。他摆摆手,一副担架就抬了进来。

    “死了?”苟文峰眼珠儿瞪得贼大,连忙跟了出去,搔搔头,埋怨道,“你检查了半天,就这个结论?”真是的,龚得志翘了,瞎子都看得出来,还用得着你跑来检查一番吗?

    许仕贤白了他一眼,不悦儿道:“苟所长,我是医生,只能做我技术范围之内的事。所以,我现在的结论就是这个。”语气一顿,又感慨地说道,“一个镇长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死在宿舍里,不管是家属还是组织,肯定都会要求查明死亡原因的。苟所长,你急个啥?”

    苟文峰嘿嘿一笑,不言了。以前在局里干了十来年的刑侦,这职业习惯老是改不过来。以至于有段时间看见路边的死猫死狗,他都会蹲到旁边去琢磨一番:自杀?它杀?亦或自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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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陵镇人民政府镇长龚得志一夜身亡的消息,仿佛长了一对巨大的翅膀,不到一天的功夫,就传遍了郪州的大街小巷。人民群众议论纷纷,各种版本的解说此起彼伏,沸沸扬扬。

    龚得志的家属团不乐意了,于是,在龚镇长的尸体被运到县殡仪馆的第二天上午,未亡人徐丽锦女士一身素服臂戴孝套,两眼红红地走进了郪州县县长文大雷同志的办公室。

    “文县长,得志尸骨未寒,有人就把这脏水一桶一桶地朝他身上泼,是何居心?得志的一生,为党和人民的事业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他撒手人寰,抛下我等孤儿寡母。一边忍受着切肤之痛,一边忍受着风言冷语,是何道理?不是常说盖棺定论吗,得志已经驾鹤西去,组织上不尽快调查早下结论,反而坐视坊间喧嚣尘上,是何考虑?”

    徐丽锦很厉害!

    这个端庄、清秀的中年妇女,此刻就一脸肃然地坐在文大县长的办公桌前。她的话不卑不恭,可是字字句句入情入理,叫人无法反驳。

    作为一县之尊,文大雷此刻但觉汗如雨下,好半天才说道:“弟妹,你这番话叫老哥汗颜了啊!你放心,组织上一定会把后事处理得妥妥帖帖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徐丽锦,看见她出了门,文大雷才重重地吁出一口气来。想了片刻,文县长拿起电话,一一安排起来……

    徐丽锦目不斜视地除了县政府大门,作为县一中的高级语文教师,徐丽锦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年轻时的徐丽锦单纯、美丽,成天就像一只快活的小百灵。本来,她应该有一个很梦幻的人生。可惜,她遇到了龚得志。

    二十年前的龚得志一点儿也不胖,作为郪州县城“四大衙内”之一的龚少爷,身材相貌也说得过去。龚衙内在一个杨柳依依春光明媚的日子里,碰见了正在河堤边散步的徐丽锦同学。于是,一个很老套也很狗血的故事就发生了。起先,龚少爷文质彬彬附庸风雅,又是送花又是写诗;然后,死皮赖脸穷追猛打;最后……设计……灌醉……强开弓……。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俗套得俺都不愿赘述了。

    徐丽锦一醉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完成了从少女到少妇的重大飞跃。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醒来的徐丽锦一不哭闹二不上吊。她看了龚少爷一眼,那眼神已然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饶是龚衙内见多识广,那一刻也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找个良辰吉日,正大光明来娶我!”徐丽锦只说了一句话就不声不响地回家了。她的话里,同样也没带一丝的感情色彩。

    龚得志被吓懵了。吓懵了的龚少爷,一个月后,果然规规矩矩敲锣打鼓地,把已经停学在家的高三学生徐丽锦娶进了家门。自打成亲之日起,徐丽锦就没让龚少爷再碰自己的身体,哪怕一根头发也不行。

    “你毁了我一生,我也要毁你一生!”这,就是徐丽锦刻骨铭心的恨!

    后来,龚得志的父亲龚大局长英年早逝,临走前就把他托付给了自己的挚友、南路管委会潘月关潘大主任。龚衙内一改以前的“痞子”气息,一头扎进了庞大的公务员队伍中去。潘主任节节高升,龚得志也水涨船高。不到四十岁,就做到了一镇之长的大位,潘月关自是幕后出力不小。秦怀谦不满龚得志,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这个。他觉得潘副主席偏心,现在连潘月关也捎带怨上了。君子交于义,小人交于利,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再后来,徐丽锦发现自己怀孕了。起初徐丽锦是想把这个“孽种”处理掉的,去了医院几次,最终都下不了决心。后来肚子渐渐大了,只好听天由命。一年后徐丽锦产下一名女婴,取名徐怨怨,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徐怨怨可不管这些,每天只管春笋般地朝上挺拔。徐丽锦见这个小人儿越长越高,不论相貌还是性子,依稀就是自己当年的模样,于是越看越喜欢,到后来就真正成了她的心头肉了。

    龚得志步步高升,徐丽锦也没闲着。她一边独自带着闺女,一边捡起了已放下两年之久的高中课本。1984年夏,她以二十八岁“高龄”参加高考,并以当年全县文科第一的状元身份考取了京师师范大学。毕业后,徐丽锦放弃了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毅然回到母校任教,至今已有五、六个年头了。

    今天,徐丽锦挺身而出,只是为了她的“小棉袄”徐怨怨。徐怨怨今年13岁,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龚得志再不堪,毕竟也是怨怨的亲生父亲。再说人已经死了,徐丽锦也不想去计较什么了。因此,现在的徐丽锦就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在这流言喧嚣尘上的时刻,勇敢地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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