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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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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了,是误会……真的是误会!”雷斯道玛再一次打圆场。

    “这个……真的很抱歉,是我教女无方……”猎鹰看起来很尴尬。特别要说明的是,虽然他这么解释了,但是香柔可一点都没有愧疚的样子。

    其实她这么说也没错,因为虽然说电爪是可控制的,但是魔法飞弹可不是这种类型的,一次性发出的三枚魔法飞弹足以杀人。

    不过最终这场冲突还是结束了。这倒不是说凯恩很宽容,而是因为他确确实实打不过这对父女。猎鹰不必说了,别看他说话又客气又有礼貌,可是每个人都明白这位可是帝国头号通缉犯,死在他手里的魔法师怎么算都有好几百号人了,其中连高阶法师也不少。而香柔么,他们已经较量过了。较量的结果已经有目共睹。如果香柔有什么歹意的话,凯恩是不可能现在还这么完完整整的。

    晚餐时分,猎鹰留两位客人用饭。他们的晚餐很简单:和普通农民家庭招待贵客的档次一模一样(此类招待凯恩和雷斯道玛都已经接受过多次了)。主食要是豌豆烧咸肉,此外加上一些时令水果,主要是几个大石榴。一定要说和普通农户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多了一份烤香肠。

    当然,还有一瓶哪怕是大城市的酒馆也不多见的高档葡萄酒——雷斯道玛提供。

    饭桌之上,宾主相谈甚欢——实际上真正在说话的只有猎鹰和雷斯道玛两个人而已。凯恩和香柔自始至终一言未发。而雷斯和猎鹰,那种合拍劲让人完全不能相信他们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呢。

    两个人讨论的主要内容是帝国境内的各项风景名胜。不知道雷斯道玛是事先做足了功课呢,还是他真的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呢,总之两个人说的十分投机。不过凯恩也注意到,雷斯道玛除了风景旅游之外,完全没有提及其他任何话题。哪怕是猎鹰自己不经意之间提起一些关于自身的话题,雷斯道玛也会忽略过去。

    很显然,雷斯道玛非常清楚自己这趟生意的利润,但是更加清楚自己这趟生意的风险。

    凯恩则一边吃一边想起汤玛士。好像自从那一次变故之后,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饭局了。可是想起汤玛士,他的心情就非常的差。

    晚餐终于差不多了,双方都酒足饭饱,开始享用饭后的甜点——也就是石榴。

    “爸爸,”在他们似乎就要结束这一餐的时候,香柔突然开口了。“我真的没看过这么阴郁的人!”她的手指向凯恩。“明明看到别人聊的这么开心,却一句话也不说。还一副死人脸的样子!看着真别扭!”

    站在客观角度,这简直是就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凯恩一瞬间愣在那里——难道连不说话也是错了?那哑巴怎么办?

    “这个……这个是有原因的。”雷斯道玛马上插上来打圆场。“我这位合伙人,可是一个魔法师哦。”

    “看得出来。”这一次说话的是猎鹰。他的手上握着自己的烟斗,眼睛看着凯恩。“一个很有潜力的学徒。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找到这样的合伙人的。”

    “但现在他却已经是帝国的通缉犯了。”雷斯道玛说道。“因为这个,他才能成为我的合伙人的。”

    “通缉犯?”这个说法并未让猎鹰惊讶,“也应该如此。那么罪名呢?”

    “谋杀他的导师。”雷斯道玛说道。“有人的谋杀了他的导师,一位高阶法师,然后栽赃到他身上。说起来也真的是……不堪回首啊。”

    “这也难怪。”猎鹰颔首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消沉,你还年轻,未来无限宽广。”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他们开始讨论这个小镇本身的问题。雷斯道玛盛赞小镇位置好,环境优美,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安家真的是福气。而猎鹰则谦虚的表示这一切只是偶然。接着,雷斯道玛又说香柔又美丽又能干,有这样的女儿实在太幸运了。这话明显挠到了猎鹰的痒处,哪怕他知道这些话都是拍马屁,也让他乐了个半天。

    宾主尽欢而散。两位客人闲聊一阵后,自去房间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凯恩起床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遇到香柔端着一盆水进门。两个人见面,凯恩下意识的问了一声好。他本来觉得这一次偶然碰面应该会擦肩而过,但是香柔却意外的停住了脚步。

    “什么嘛……看起来没我想的那么小心眼啊。”香柔的眼睛看着凯恩。她的年纪并不大,具体的说应该和凯恩差不多。五官其他的也罢了,眼睛却是特别大,而且是那种会说话的眼睛。

    “小心眼?”

    “我还以为你昨天被我打了,今天看到我会非常的做作呢!就和那些又拽又没用的魔法师一个德性……不过看起来我猜错了。好吧,看在你的这种气量份上,昨天的事情就算了,姐不会再介意的啦!”

    什……什么吗!这话是什么意思?昨天可是我被你打了一顿啊!凯恩肚子里自然一股气,却也只能生生压下去。

    这就是所谓的“弱者的悲哀”了。没办法,拳脚不是对手,魔法不起作用。

    “这个,大师呢?”凯恩没办法,只好努力的转移话题,同时腹诽几句:什么香柔,既不香,也不柔。倒是又凶悍又嚣张。

    “我爸啊?他应该很快就回来的说。我准备了早饭,可以来吃噢。”说完,香柔走到里面去了。这个时候,雷斯道玛也打着哈欠出来了。

    “早啊,凯恩。”雷斯道玛看起来睡得很不错。说也奇怪,明明是在杀人无数的帝国头号通缉犯家里过夜,两个人居然都没感觉到特别的心理压力,居然都睡得很好。也许是因为这位猎鹰和传说中差别太大的缘故吧。那种亲切、温和,完全不像是一个杀手呢。

    “这个……雷斯,我们会不会找错人啊?”凯恩悄悄的贴近雷斯道玛,问道。

    “只要他手里有货,只要能够低价出售给我,找对找错有什么关系?”雷斯道玛看了凯恩一眼。都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学徒居然还没学会商人的基本精神。哎,果然是缺乏天赋。如果不是他确实需要一个可靠的施法者才能做这笔生意,也许他会考虑换个合伙人了。

    “但是……”

    门外响起了猎鹰的声音。“哦,两位客人都已经起床了啊。”伴随着这个声音,猎鹰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袋子。

    那袋子应该是施加了悬空法术,因为那个袋子大的根本不像是一个人能够背的动的,而猎鹰的动作却非常轻松。袋子外面沾满了泥土,而且,能够闻到很强烈的味道。

    那是血腥的臭味。

    猎鹰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那个巨大的袋子就重重的摔到了地面之上。那种撞击让凯恩感觉到地面都在抖动。这东西到底有多重啊?

    “该死,还要弄点水来。”猎鹰抽出烟斗,狠狠的抽了一口。“早知道就在院子里挖口井了。”

    “爸爸,你回来太早了,客人们还没有吃早饭呢。”房间里,传出香柔的声音。

    “啊,那么时间看来正好。我去弄点水来。”

    雷斯道玛朝着凯恩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

    一小会之后,两个人用完早餐来到了客厅之中。这一次,客厅不再是像昨天一样空旷了,在角落里,堆积着宛如小山一样的各色物品。

    这些东西可谓千奇百怪,从刀剑匕首到衣裳帽子还有项链戒指一应俱全。一定要说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在奥术视觉之下,所有的东西都在散发着魔法的灵光。

    那几件织物上有血迹倒也罢了,更可怕的是,有些东西上还连着一些干涸的血肉。

    凯恩甚至看到一根干枯的人类手指,上面套着一枚魔法戒指。

    “抱歉,没有闲工夫处理的很干净。”猎鹰主动道歉。“不过想必雷斯先生应该不是很在意这方面的问题。”

    “没事没事。”雷斯道玛神色自若。凯恩虽然脸色发白,却也能勉强支撑住。这个场面太富有冲击力,让人瞬间完全扭转了之前对面前这个帝国头号通缉犯的看法。

    “这几个是高档货。”猎鹰将昨日展示的几件物品放在桌子一角。“两位昨天都看过了。这些是中档货。”他从脚下提起一个小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到桌子上。“而这些,”他的手指着墙角的那一堆东西。“是低档货。”

    这一次,轮到雷斯道玛神色不自然了。高档货他昨天已经见识过了,中档货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就是这个低档货……

    实在太多了啊!

    雷斯道玛虽然为这趟生意做了充足准备,但是这数量……恐怕超出了他的资金能力了!

    “这几件应该没问题了。”猎鹰将几件高等魔法物品塞进一个小包,递给雷斯道玛。“我们来数一下中档货吧。”

    三个人花费了一点时间,很快数清楚了。“中档”的魔法物品一共十九件,凯恩用奥术视力看过,确认没问题。

    接着就是低档货了。清点这些玩意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雷斯道玛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中午的时候,他们才清点清楚。

    低档的魔法物品一共九百四十六件。

    由于之前已经约定好价格,所以凯恩知道这大大超出了雷斯道玛的资金能力。这不是能用“打个折扣”,或者是“挑剔一下”能够弥补的缺口。

    猎鹰面带微笑,看着雷斯道玛。“这样清点清楚了,应该没问题了……那么,雷斯先生,你可以付钱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这个……”雷斯额头冒出了大滴的汗水。

    “难道……昨天说的那些话是在骗我吗?!”猎鹰的神情瞬间严厉起来。直到这一瞬,他才显出帝国头号通缉犯的真正风采——两道目光宛如锋利的刀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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