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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赤岩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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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远的无数年前,一场战争席卷了整个世界。如同影月废墟一样,燃烧沙漠也是那一场战争的产物。”

    驶往北方的马车上,搭着顺风车的祈忘和夏末躺在草料堆中。祈忘也是无聊,于是就开始讲起他曾看过的资料记录。

    “传说那次旷世之战,世界上所有种族都没能幸免,无数强者加入其中,这连神明也无法置身事外。世界南部,影月废墟所在地,远古海族曾在这里建立过一个巨大的帝国,无数海族临海岸线而居。在那一战,海族的神明与另一位绝世强者大打出手,两者难分胜负,战况胶着,战斗的余波摧毁了一个又一个城市。”

    “哦,最后谁赢了?”一身不伦不类盔甲打扮的夏末凝神静听,他已习惯了与祈忘的相处模式,“那个海族的神明是谁,难道是传说中的深海之神麦哲伦?”

    “当然不是深海触手麦哲伦,比那还要早,那是一名记载中的真正的,无比强大的海神。尽管如此,他的对手却不是神明,而是一位人类法师。”

    “一名法师?可以和神明对抗的法师?”夏末有些动容地问道,修行之途永无止境,但是法师可以如此强大吗?夏末看了看叼着草杆的黑发同伴,也确定了自己在故事中的立场,“这名法师打败海神了吗?”

    “大概吧。”祈忘却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记录中说,历经了无数次法术对撞后,海神舍全力一击便消亡于世,而那个法师也没有再出现过。算是同归于尽?不管怎么说,逼得神明走投无路只能自绝,还是这个法师更加强大一些。”

    “那海神灵魂消亡,肉体却是依然保存完整。带有巨大能量的残躯从天空降落到地面上,使得原本就因战争而遍地疮痍的海族帝国雪上加霜。神躯溃烂,帝国便被腐蚀成废墟。帝国的西北,连绵的群山则被法师的魔法轰成齑粉,千万年后,便形成了如今的燃烧沙漠。”

    对于祈忘所言,夏末也是赞同道:“经你一提,我也想起来,在南海人等海族故老相传的传说故事里,对于这场战争也有所描述。传说那是两个神明间的战争,也正是战争之后,许多海族退回大海。一只名为麦哲伦的触手怪物吞食了海神的头颅,获得了超凡的神力,从此开始在大海里肆虐。”

    就这样,一路上两人讲着各自所知的故事。从影月镇出发的马车,在天黑之前到达影月废墟边缘的一个依驿站而建的小村子后,便不再前行。

    祈忘夏末两人只能下车,准备自行穿过边境线,进入纷乱之国后,转而去往燃烧沙漠。

    “年轻人,纷乱之国可不像影月废墟,那里非常的混乱危险。”马车的车夫看两人非常年轻,于是提醒道,“沿途不仅有成群的沙盗,还有更加可怕的魔兽怪物。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建议你们跟着前往沙漠的商队一起。这些商队都有强大的商业佣兵团随行护卫,只要你们缴纳一点金币,那些冒险者还是乐意让你们跟在商队的身后。沙盗们向来很少攻击守卫强大的商队,就是遇到了魔兽,也能轻松应付。我就认识一些强大的冒险团,只要再等半天,他们便会路过这里,到时我可以帮你们联系。”

    “感谢你的好意,只是我们本身就是冒险者,前往燃烧沙漠便是为了历练,跟在商队后面接受保护有违初衷。”祈忘拒绝道。

    “我想那些冒险者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们冒险团也能做到。”夏末也开口说道。

    “但是你们只有两个人,要知道,沙盗最喜欢的就是落单的旅行小队了。”马车车夫却还是对两人没有丝亳信心,两人中也只有夏末一人比较壮硕,穿戴的盔甲也像模像样。而祈忘却是没有一点冒险者的样子,体格与夏末相比太瘦弱,没有武器,没有护具。不过他也没有再强求,这种生意只凭意愿,勉强不来。

    他还是提醒道:“既然你们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那就去准备足够的食物和充足的清水吧!进入沙漠后,很多旅行者并不是死在沙盗和魔兽手上,而是因为准备不足,缺水渴死。还有,村子那边的沙漠坐骑租赁站,有租售能够在沙漠里快速穿行的奔行赤岩驼鸟。骑着它,能给你们节省不少时间!”

    两人依言来到这个沙漠坐骑租赁站,在一栋三层旅店旁建设有一圈巨大的兽栏,许多种不同种类的坐骑在休息饮食,其中最多的是沙驼,其次便是一种体型非常高大,全身赤红,脖子极长无毛的大鸟。

    夏末是第一次见这种鸟,他不确定地说道:“这鸟的翅膀这么短,它应该不会飞吧?”

    “对的。”祈忘点头道,“这种名为赤岩驼鸟的沙漠荒原大鸟,只能以双脚奔跑,并且,跑得非常之快!比起战马都亳不逊色。它们一次能吃掉大量食物,在身体中储存充足水份,之后许多天都不用进食饮水。”

    “两位勇士,我是冒险者公会下属的旅行社职员拉姆德,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此时,一位租赁站工作人员来到两人身旁询问道。

    祈忘来回打量沙驼和赤岩鸟,开口道:“我们想租赁几只坐骑,进入燃烧沙漠,目的地是纷乱之国的赤红镇。不知道选择沙驼好,还是赤岩鸟好一点。”

    赤红镇,燃烧沙漠中最大的一个人类聚集地,正是祈忘与夏末的第一次任务目的地。

    旅行社职员拉姆德说道:“毫无疑问,沙驼和赤岩鸟都能胜任沙漠坐骑。两者最大的不同是,沙驼的负重是赤岩鸟的四倍,并且能够存贮更多的食物和水,是来往于沙漠间的商队必选坐骑。而赤岩步行鸟,也就是赤岩驼鸟,则是冒险者们的最爱。没有沉重货物的负担,只是负载一个人以及必要的食物和水,赤岩鸟在沙漠中奔跑起来像飞一样。我看两位也不像是商人,如果是赶着去赤红镇,那么赤岩鸟再合适不过。”

    祈忘点点头,接着问道:“从这里去赤红镇要多少天?中间经过的地方,都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危险?”

    “从影月废墟进入纷乱之国,需要穿过漫长的戈壁回廊,回廊路径曲折反复,大约要两天时间才能通过。之后便进入燃烧沙漠,再奔行一天左右,就能到达赤红镇。虽说赤岩鸟的耐力极强,但也需要休息。”拉姆德对于通往纷乱之国的路线极为熟悉,他补充道:“这条路线中,最为危险的便是地貌复杂的戈壁回廊。千万年来,自然在那里构建了一个巨大的沙砾迷宫。许多纷乱之国的流寇难民,合拢在一起成为沙盗。依托千奇百怪的戈壁荒原地形,对来往的商队旅人进行伏击劫掠。并且,戈壁中时有发生流沙以及沙体崩塌,还有潜伏在地下的荒野魔兽伺机而动。在戈壁回廊中前行时,一定要保持警惕。”

    “多谢提醒,我们一定会小心的。不过就算遇到了沙盗,结果也未可知。”曾为黑石骑士团一员的夏末知晓沙盗团的实力,不过是一群由难民和逃兵组成的游兵散勇,战力根本不需在意。

    对于夏末这种年轻冒险者的盲目自信,拉姆德早习以为常,他继续道,“你们的运气有点差,昨天就有一个大商团前往赤红镇,如果你们来得早一些的话,说不定可以加入他们的队伍,路上遇到麻烦的可能就小一些。穿过戈壁回廊后,便进入了燃烧沙漠。相对而言,那里的沙盗就少了许多。不过,沙漠里潜伏的危险比起沙盗,也不遑多让。比如说沙虫,巨蝎,毒蛇等。它们的身体外貌近乎和环境一模一样,很难发现查觉,一定不能松懈!”

    “沙虫,巨蝎,毒蛇么?”祈忘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他问道,“那么这赤岩驼鸟又是怎样租售呢?”

    “赤岩驼鸟经过旅行社特别训养,一向是不会出售的,只能租赁。一只赤岩驼鸟的押金是30枚金币,每天的租金是1枚金币。”拉姆德解释道,“我们旅行社在赤红镇也有业务点,当你们到达那里时,就可以归还坐骑取回押金。”

    “30枚金币,好贵啊,就租两只赤岩鸟吧。”在影月镇治疗夏末伤势时,祈忘就已经花掉了身上的大部分金币,如今租到两只赤岩鸟,支付押金后,身上金币已经所剩无己。

    “好嘞!”

    拉姆德熟练地从兽栏中挑出两只赤岩驼鸟,将缰绳以及两枚小木牌交给祈忘二人,说道:“每只冒险公会旅行社下属的坐骑都烙有特殊的印迹,而这小木牌便是与之契合的凭证。到达赤红镇后,把它和赤岩驼鸟一并交给当地的旅行社职员,就算完成了坐骑的租赁归还。”

    “明白了!”祈忘翻身坐到驼鸟背上。赤岩驼鸟非常温顺,冒险公会的驯养手段果然高超。

    夏末也骑到鸟背上后,祈忘道:“我们先去村子的别处看一看,准备好食物和水,以及防沙防晒等措施后就离开。”

    大陆南部并没有明显的寒冷时节,一年之中只有年初那一个月里,气候温和。其他时间都是酷暑盛夏,非常炎热。

    而燃烧沙漠处在这样的环境里,其情景祈忘想想便能知道个大概。在他的带领下,先是饱饱吃了一顿后,两名冒险者新手用剩余的钱全副武装。不仅带足了水和食物,还把身体整个用布袍包住,只露出双眼。

    准备充足,祈忘与夏末对视一眼,说道:“趁着夜晚凉快,让我们出发吧!”

    “好啊!”

    星月下,两名年轻的冒险者驾驭赤岩驼鸟,离开边境驿村后,狂奔进漫长的戈壁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