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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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总结上交了，各种会议开完了，嗯，期末就要到了。这就是当老师的好处啊，有寒暑假，放假了有点闲钱的话，就可以到处去游山玩水。不过，相对等的就是学生带来的心累。
就像肖铃班上的事，那几个学生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肖铃的心烦也在与日俱增，大概，还有游益的缘故。她不说，我也就没问。
其实我班上的事也不少，毕竟班上的学生大半都是借读生，他们的家长都不是本地人，有的生怕自己的孩子受欺负，就教育自己的孩子如何保护自己，结果有的家长教育的过了头，他们不仅保护了自己，还伤害了别人。
本来是相安无事的，一直到事情发生我都不知道点在哪里，那些事情的解释还是周一城告诉我的，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小孩在，真的轻松好多。
“安易……”现在肖铃说话已经是有气无力的了。“你说，我该怎么教育他们？教他们真善美吧，我又觉得矫情；不教他们吧，他们又总是做错事。完全是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孩儿。”
我一边在本子上写我的分析思路，一边听她说话。“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在衰老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抬头来看她一眼，其实她长得还算可以，皮肤又好，穿休闲点的衣服就很显年轻，就像今天。“你就算真的老了，也不显啊，做人要知足好吗？”然后继续写。
“我是心老了。”然后就没声了。“哎，你在写什么啊？歪七扭八的。”她走过来看着我的本子。
“……你要体谅一个数学老师的短处。”我指给她看，“喏，最近我班上的事，也是一群只知道惹事，不知道擦屁股的小孩儿。我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就两个？那还不好解决？哪像我，一群。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做人要有希望，别轻易放弃。像我，好好理一理事情的始末就好了。毕竟是小孩子，他们的心思说难猜也难猜，可是像这种事吧，说好猜也是很好猜的。”
哎，怎么没声了？抬头一看，肖铃正直直的盯着我看。
“你干嘛？很吓人的好不好。”
她已经回到她的办公桌上，手撑着下巴，说话头一抖一抖的。“我在想，外面下雨了，你有人接吗？”
雨声从早上下第一节课开始就没断过。“我带了伞。”
“你和周大帅哥还没好？你也太弱了吧？这都追不到。”
……这边我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在发表自己的见解了，估计是最近发生的事把她给郁闷坏了。
“你看你多好啊，班上一学生出事都能给你带来桃花运。这都大半年了，你们大大小小的饭都吃了好几顿了，我还以为你们早成了呢。”
“我们之间，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一提起周坠辰，什么分析都做不了了，干脆就拿着笔在手里玩了。“不过现在好了，我想，我们应该是在一起了吧。”后一句我说的很慢，总觉得那些都不真实。
“能有多不一样。反正啊，你就是运气好到爆。哪像我，学生的事又多，遇到的人也不好。好不容易有一个看上的，现在却连个联系的机会都不给我。”她的语气很幽怨……真的。
“你和周大帅哥聊天的时候，就没有提起过他？”
提是提起过，可这个我又该怎么跟她说？“嗯……没有啊，基本上都是我在说的。”那就撒个小谎好了，肖铃，我对不起你……
“切，我就知道。周大帅哥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当然是只有听你胡侃的份儿了。”
……
“你班上那群学生不是已经交作业了吗？你还烦什么？”这个时候还是转移话题的好。
“交作业？交了就算数啊？你知道李老师怎么说的吗？就是他们的数学老师。”她来劲了，“他说，他们交的作业重复率高达90%！这说明什么？他们的作业都不是自己做的！光交有什么用？而且，抄的那份，正确率还不高，错误一堆一堆的。李老师私下找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承认。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是很怕老师的，有老师找到自己说‘哎，放学后留一下’，简直是天大的事情。可是现在呢？他们一点都不怕，连撒谎都不会脸红的。你说，我该拿他们怎么办？”
这会儿雨下大了，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噼噼啪啪的。冬天的雨也真是的，何苦下这么大呢？
我看着窗户，说：“所以啊，还是得查到源头上啊。他们既然不怕，就肯定有人跟他们说不用怕，他们不认为这样做是错的，自然也就不怕了。就像这个女生，她被人欺负了，而欺负她的人呢，觉得那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所以说一次、说二次，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他们不知道错啊。”我又看回肖铃，“明明都期末了啊，他们还净找事儿。”
“这就是你的结论？”她挑眉看我，“啊，还是给我一刀算了，早死早超生啊。”然后她就趴桌上了。
我再看看我本子上的字，父母的教育，何其重要啊。
我班上的事情是这样的：两个男生，专爱欺负女生，最近他们就盯上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先是在体育课上拿了女生的语文课本，等到上语文课的时候她因为找不到课本而着急的时候，两个男生就把课本拿出来说要她拿一支笔来交换，这事后来被科任老师给制止了。接着呢，他们就往女生的书包里倒墨水，弄脏了女生的作业本，女生看着脏掉的作业本就只有哭的份儿了，两个男生呢，就在旁边笑，还笑的很夸张，女生没办法，就只有告到我这儿来了。
我找那两个男生谈话，他们也说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可之后又听到班上的同学说，他们在欺负别的女生。再一问，说是家长告诉他们，小学的时候欺负欺负女同学是很正常的事，说是他们家长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是对于这一点还是很肯定的，还说这些都是小事。
遇到这样的家长，我也很是郁闷。况且，此一时彼一时啊，家长们当年做过，那当年，也总有人告诉他们这是不对的的吧？现在直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完全是在灌输错误理念嘛。
“看来，我还是得叫他们家长过来一趟。”
“你叫得过来？那可都是一群自称是忙人的人。哪有空来陪你闲聊啊。我从上个星期就在打电话了，可是你看，有人来吗？他们都说是期末了，自己也忙，根本没有来的必要，有什么就在电话里说好了。”肖铃明显很生气……“电话里说？说得清才有个鬼啊，全是敷衍。一点都不相信我们当老师的。”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他。“额，我接个电话。”
“肯定是周大帅哥。你可真好。”她还在那边念念有词，这怨念真重……
“你还在办公室？”
“嗯。下了好大的雨，我想等雨小点再走。”
“我在校门口，来接一城，你过来吧。”
“啊？可是不顺路啊……而且肖铃也在。”
“那就一起吧。”
这是，特意过来当司机的？
我挂了电话就问肖铃：“他来接周一城，说顺便送我和你回家，现在走吗？”
“走啊，干嘛不走，有免费的顺风车搭干嘛不搭。不搭白不搭。”
“……肖铃，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好得很。就是有点心情不爽而已。”
结果到了车上她也是一直说，一开始周坠辰还回两句，到后来就是一车的人听她一个人说了。
“我最近连鸡肉都没吃过。你们知道吗？我以前可是很喜欢吃的。
“前两天我追的剧居然就结束了，我都还没搞清什么情况呢，居然就结束了！说是等第二部，这群资本家，就知道延长集数来赚钱。
“我妈都又催我了，还说要给我介绍他们一个同事的儿子，现在做同事的儿子都很吃香吗？哪儿都有人介绍。”
……
结果等周坠辰把肖铃送到家后，周一城就在车上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们大人废起话来，简直无人能敌。”
“……”
然后周坠辰就接着说：“不过你要理解，女生就是这样。像坐后排的那个女生，在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了。”
“……”
周一城啊了一声后回过头来看我，说：“老师以前也是这样的人啊？哥哥，你怎么就能受得了呢？”
“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喂，人家那是心情不好，你们至于这么说吗？还扯上我……要学会体谅好不好？而且周一城也知道的啊，这几天总有学生捣乱，还连家长的面都见不上，想不烦都难。”
“你也是吗？”周坠辰问。
“是啊。”
周一城立马就接话：“我们班上有两个男生，专欺负扎马尾的女生。”
“你没有欺负女生吧？”
“没有，欺负她们，她们就只会哭，烦都要烦死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喜欢做这种事。”
“他们要是有你这样的想法就好了……”虽然这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想法，可也比现在好的多啊。
“到了。”
“哦。”我拿东西下车。雨还在下，真是不知道停。
“就算烦，也要注意饮食，别连喜欢吃的东西都吃不下了。照你说的，不是很可怜？”
哎？我说过？“哦，放心吧，现在我也大致理清头绪了。没事的。还有，谢谢你的关心。”
他没看我，发动车子准备走，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我是怕你吃不下东西了来找我麻烦。”然后是周一城发问的声音在汽车的声音和距离的变化下越变越小。“找你麻烦？她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我有找过他麻烦？怎么感觉今天他说的，我都不记得了？
都说贵人多忘事，嗯，那我一定是贵人了。哎，怎么感觉这个说法怪怪的……
工作总结上交了，各种会议开完了，嗯，期末就要到了。这就是当老师的好处啊，有寒暑假，放假了有点闲钱的话，就可以到处去游山玩水。不过，相对等的就是学生带来的心累。
就像肖铃班上的事，那几个学生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肖铃的心烦也在与日俱增，大概，还有游益的缘故。她不说，我也就没问。
其实我班上的事也不少，毕竟班上的学生大半都是借读生，他们的家长都不是本地人，有的生怕自己的孩子受欺负，就教育自己的孩子如何保护自己，结果有的家长教育的过了头，他们不仅保护了自己，还伤害了别人。
本来是相安无事的，一直到事情发生我都不知道点在哪里，那些事情的解释还是周一城告诉我的，突然觉得有这么个小孩在，真的轻松好多。
“安易……”现在肖铃说话已经是有气无力的了。“你说，我该怎么教育他们？教他们真善美吧，我又觉得矫情；不教他们吧，他们又总是做错事。完全是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孩儿。”
我一边在本子上写我的分析思路，一边听她说话。“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在衰老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抬头来看她一眼，其实她长得还算可以，皮肤又好，穿休闲点的衣服就很显年轻，就像今天。“你就算真的老了，也不显啊，做人要知足好吗？”然后继续写。
“我是心老了。”然后就没声了。“哎，你在写什么啊？歪七扭八的。”她走过来看着我的本子。
“……你要体谅一个数学老师的短处。”我指给她看，“喏，最近我班上的事，也是一群只知道惹事，不知道擦屁股的小孩儿。我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就两个？那还不好解决？哪像我，一群。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做人要有希望，别轻易放弃。像我，好好理一理事情的始末就好了。毕竟是小孩子，他们的心思说难猜也难猜，可是像这种事吧，说好猜也是很好猜的。”
哎，怎么没声了？抬头一看，肖铃正直直的盯着我看。
“你干嘛？很吓人的好不好。”
她已经回到她的办公桌上，手撑着下巴，说话头一抖一抖的。“我在想，外面下雨了，你有人接吗？”
雨声从早上下第一节课开始就没断过。“我带了伞。”
“你和周大帅哥还没好？你也太弱了吧？这都追不到。”
……这边我还没说话，她就已经在发表自己的见解了，估计是最近发生的事把她给郁闷坏了。
“你看你多好啊，班上一学生出事都能给你带来桃花运。这都大半年了，你们大大小小的饭都吃了好几顿了，我还以为你们早成了呢。”
“我们之间，可能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一提起周坠辰，什么分析都做不了了，干脆就拿着笔在手里玩了。“不过现在好了，我想，我们应该是在一起了吧。”后一句我说的很慢，总觉得那些都不真实。
“能有多不一样。反正啊，你就是运气好到爆。哪像我，学生的事又多，遇到的人也不好。好不容易有一个看上的，现在却连个联系的机会都不给我。”她的语气很幽怨……真的。
“你和周大帅哥聊天的时候，就没有提起过他？”
提是提起过，可这个我又该怎么跟她说？“嗯……没有啊，基本上都是我在说的。”那就撒个小谎好了，肖铃，我对不起你……
“切，我就知道。周大帅哥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当然是只有听你胡侃的份儿了。”
……
“你班上那群学生不是已经交作业了吗？你还烦什么？”这个时候还是转移话题的好。
“交作业？交了就算数啊？你知道李老师怎么说的吗？就是他们的数学老师。”她来劲了，“他说，他们交的作业重复率高达90%！这说明什么？他们的作业都不是自己做的！光交有什么用？而且，抄的那份，正确率还不高，错误一堆一堆的。李老师私下找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承认。
“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是很怕老师的，有老师找到自己说‘哎，放学后留一下’，简直是天大的事情。可是现在呢？他们一点都不怕，连撒谎都不会脸红的。你说，我该拿他们怎么办？”
这会儿雨下大了，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噼噼啪啪的。冬天的雨也真是的，何苦下这么大呢？
我看着窗户，说：“所以啊，还是得查到源头上啊。他们既然不怕，就肯定有人跟他们说不用怕，他们不认为这样做是错的，自然也就不怕了。就像这个女生，她被人欺负了，而欺负她的人呢，觉得那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对，所以说一次、说二次，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因为他们不知道错啊。”我又看回肖铃，“明明都期末了啊，他们还净找事儿。”
“这就是你的结论？”她挑眉看我，“啊，还是给我一刀算了，早死早超生啊。”然后她就趴桌上了。
我再看看我本子上的字，父母的教育，何其重要啊。
我班上的事情是这样的：两个男生，专爱欺负女生，最近他们就盯上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先是在体育课上拿了女生的语文课本，等到上语文课的时候她因为找不到课本而着急的时候，两个男生就把课本拿出来说要她拿一支笔来交换，这事后来被科任老师给制止了。接着呢，他们就往女生的书包里倒墨水，弄脏了女生的作业本，女生看着脏掉的作业本就只有哭的份儿了，两个男生呢，就在旁边笑，还笑的很夸张，女生没办法，就只有告到我这儿来了。
我找那两个男生谈话，他们也说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可之后又听到班上的同学说，他们在欺负别的女生。再一问，说是家长告诉他们，小学的时候欺负欺负女同学是很正常的事，说是他们家长虽然没读过几年书，但是对于这一点还是很肯定的，还说这些都是小事。
遇到这样的家长，我也很是郁闷。况且，此一时彼一时啊，家长们当年做过，那当年，也总有人告诉他们这是不对的的吧？现在直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完全是在灌输错误理念嘛。
“看来，我还是得叫他们家长过来一趟。”
“你叫得过来？那可都是一群自称是忙人的人。哪有空来陪你闲聊啊。我从上个星期就在打电话了，可是你看，有人来吗？他们都说是期末了，自己也忙，根本没有来的必要，有什么就在电话里说好了。”肖铃明显很生气……“电话里说？说得清才有个鬼啊，全是敷衍。一点都不相信我们当老师的。”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他。“额，我接个电话。”
“肯定是周大帅哥。你可真好。”她还在那边念念有词，这怨念真重……
“你还在办公室？”
“嗯。下了好大的雨，我想等雨小点再走。”
“我在校门口，来接一城，你过来吧。”
“啊？可是不顺路啊……而且肖铃也在。”
“那就一起吧。”
这是，特意过来当司机的？
我挂了电话就问肖铃：“他来接周一城，说顺便送我和你回家，现在走吗？”
“走啊，干嘛不走，有免费的顺风车搭干嘛不搭。不搭白不搭。”
“……肖铃，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好得很。就是有点心情不爽而已。”
结果到了车上她也是一直说，一开始周坠辰还回两句，到后来就是一车的人听她一个人说了。
“我最近连鸡肉都没吃过。你们知道吗？我以前可是很喜欢吃的。
“前两天我追的剧居然就结束了，我都还没搞清什么情况呢，居然就结束了！说是等第二部，这群资本家，就知道延长集数来赚钱。
“我妈都又催我了，还说要给我介绍他们一个同事的儿子，现在做同事的儿子都很吃香吗？哪儿都有人介绍。”
……
结果等周坠辰把肖铃送到家后，周一城就在车上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你们大人废起话来，简直无人能敌。”
“……”
然后周坠辰就接着说：“不过你要理解，女生就是这样。像坐后排的那个女生，在很早以前就是这样了。”
“……”
周一城啊了一声后回过头来看我，说：“老师以前也是这样的人啊？哥哥，你怎么就能受得了呢？”
“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喂，人家那是心情不好，你们至于这么说吗？还扯上我……要学会体谅好不好？而且周一城也知道的啊，这几天总有学生捣乱，还连家长的面都见不上，想不烦都难。”
“你也是吗？”周坠辰问。
“是啊。”
周一城立马就接话：“我们班上有两个男生，专欺负扎马尾的女生。”
“你没有欺负女生吧？”
“没有，欺负她们，她们就只会哭，烦都要烦死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喜欢做这种事。”
“他们要是有你这样的想法就好了……”虽然这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想法，可也比现在好的多啊。
“到了。”
“哦。”我拿东西下车。雨还在下，真是不知道停。
“就算烦，也要注意饮食，别连喜欢吃的东西都吃不下了。照你说的，不是很可怜？”
哎？我说过？“哦，放心吧，现在我也大致理清头绪了。没事的。还有，谢谢你的关心。”
他没看我，发动车子准备走，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我是怕你吃不下东西了来找我麻烦。”然后是周一城发问的声音在汽车的声音和距离的变化下越变越小。“找你麻烦？她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我有找过他麻烦？怎么感觉今天他说的，我都不记得了？
都说贵人多忘事，嗯，那我一定是贵人了。哎，怎么感觉这个说法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