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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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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之后他说:“你还想问什么?”

    “啊?”还想问什么啊……还想问……啊,对了!

    “周一城说你有女朋友了,我还见到过。那个,是真的吗?”

    他奇怪的看着我。“女朋友?你不是每天都见吗?”

    好吧,我很不争气的脸红了。谁让他刚吻过我,又说这种话的……

    “不是,是一个叫郭雅楠的人。”

    “郭雅楠?”他蹙了下眉头,似乎是在回忆。“应该是一城妈妈喜欢的女孩,记得不是太清了。”他坐在我旁边,叮当很自觉的跳过来找他。“你说,她找过你?”

    “嗯,她到学校来接周一城,跟我打过招呼。”

    他又继续去抚摸叮当,“嗯,这件事我会去问清楚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你说不用就不用。

    我们复又聊了些别的,看看时间不早了,他也就放下猫起身准备走了。看他站起来,我突然觉得好不舍得。在门口的时候更是看着他进的电梯,看着电梯门关上,看着他笑着在即将关闭的电梯里跟我道别。

    “早点睡吧。”

    “嗯。”

    结果,根本就睡不着嘛……他特地跑过来跟我说这些话,想想就觉得好幸福。然后我就一直笑,看着叮当也笑,看着水杯也笑……怎么都停不下来。收拾茶几的时候,看着那半杯水,我都舍不得倒。

    不行,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菲菲,现在,马上!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菲菲的声音不大,但能听出不满。不过,这样才能突显出闺蜜的作用嘛。

    “啊,菲菲,我好高兴啊。”可是我的笑还没停下来,感觉脸部肌肉都已经习惯笑,不会正常展开了。“我好高兴啊!”

    “……说重点。笑笑刚睡着,我都累了一天了,你别给我找事啊。”

    “今天,他来找我了。他特地来找我说他以前的事的!他还抱我了,我好幸福啊……”

    “所以?你现在是被幸福冲昏了头?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影响别人的家庭和睦?”

    “哎,影响到你家庭和睦了?你老公跟你吵架啦?”

    “鉴于你现在已经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了,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早点睡吧,我也挺困的了。”她还特应景的打了个大哈欠,能从声音里听出来,她的确挺困的。

    可我还没开说呢。“哎,你就不好奇他跟我说了什么吗?”

    “不好奇。”

    “不好奇,你随口问问也行啊。”

    “随口问问也没兴趣。小安子,晚安。”然后就挂电话了。

    这个不行,下一个。

    “喂,肖铃,我跟你说,我现在好高兴,好幸福啊,我一定要跟你分享分享。

    “喂……?”

    “安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你知不知道明天还要上班?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被班上那帮学生给气疯了?”

    也就才十二点过嘛。我明天也要上班啊。我也没少被学生气啊。“可我现在就是想找个人分享下我的心情嘛。肖铃~~小铃~~”

    “嘟……嘟……嘟……”

    T_T...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知道,可什么时候醒的我知道。大概是闹钟响了之后被我随手给关了,总之,看到时间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是崩溃的。然后,我连包子都没买,就去赶公交了,一路狂奔到学校……

    “安易,我都快被他们给烦死了,你说,交个作业有那么难吗?”肖铃一见我就跟我抱怨,这也是她昨晚上说的被气的原因——一帮小孩,集体不交作业。

    “让我喝口水缓缓先。”一口开水,抵得上一汪甘泉啊!就是比甘泉烫了点。“他们还小嘛,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也别跟他们计较的那么细了。气大伤身,气大伤身。”

    那边还没气过,“你说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难管呢?谁教的他们这样做的啊?到时候成绩下降,家长又得找到我们头上了,弄得我们里外不是人。”

    “哎,有吃的吗?我起迟了,早饭都没来得及买。”是真的好饿啊。

    她只是看看我,然后说:“谁让你半夜不睡觉,活该!要吃的没有,就只有一肚子气。”

    “……”

    结果她学生“造反”的事只维持了两天,之后就又按时交作业了。而肖铃觉得这事肯定是有人推波助澜。“不然,他们一帮小屁孩懂什么。”

    “就算是这样,你觉得那个推波助澜的人图什么呢?难道是你得罪人了?”

    她斜眯着眼看我,“要得罪,也是你得罪的人比较多吧。”

    “……”

    “你说我最近是不是菩萨拜少了?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的。这几天,游益都不接我电话了,给他发短信也不回。我哪儿惹到他了?”

    “因为你太积极了?”

    “可我也没干什么啊?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这么小气。”

    “对对对,他就是小气,他一点也不值得你喜欢。真的!”你要是就此死心了也就不用这么烦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想打电话给他,想要期待他的短信。”

    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吧。听着肖铃的话,我也不知道该劝她什么了。谁知道,她的这份喜欢,有没有结果呢。

    早上才提到我得罪的人,放学那人就出现了。虽然我也不太清楚这个得罪是多年前的还是去年的……

    周一城的妈妈来接他,却让他先回家,说有事要跟我这个班主任说。瞬间感到压力如山的来。毕竟,她不止是周一城的妈妈,她也还是周坠辰的母亲啊。

    “安老师应该已经下班了吧?方便的话,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吗?”这样的语气实在是让我猝不及防啊,虽然我跟她直接对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她的语气却从没这么柔和过……

    “啊,好的,我整理一下就可以了。学校出去右拐的那条街上有个茶馆,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里谈吗?”

    “好。”

    然后就是茶馆,两杯茶。这个茶馆,我进来的次数也同样屈指可数,毕竟我是个只知道喝咖啡,还经常是喝速溶咖啡的那种人,品茶,对我来说,太遥远了……不过,摆在桌上的这两杯茶还是挺香的,尤其是在这个冬天,让人看着就觉得好温暖。

    “安老师应该知道我想要说什么吧?”她抿了口茶后放下杯子。

    我……应该知道?不过,这个时候直觉好像在告诉我,跟周坠辰有关,跟那个冒出来的郭雅楠有关。

    不过,他说过的,他会去问,他会解决的。

    “是,有关周坠辰的事?”

    她听后笑着看我,然后说:“是周一城。”哎?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周一城?他,最近表现挺好的啊。”好像,也没出什么事吧?

    “一城是什么时候出生的,我想你也大概知道,就是那一年,周坠辰因为你而不得不辍学。那一年,一城出生,我们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而你呢?安易,那个时候你却安然的待在学校里继续求学。”她的语气骤然变化,还带有些指责。

    这和他说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因为我而不得不辍学?”

    “一城转过来是他父亲办的手续,如果没有他打架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我们居然还有再见面的时候。”她冷笑了下,“我本想让一城转学,可家里的那两个男人都说这样对一城不好。如果不是这样,你认为你还有再见到周坠辰的机会?”

    我好像能感觉到茶在变凉,茶变凉了,会不会也很苦、很不好入口?

    安易,不要逃避。

    “我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你们来说,是不太公平。可那也是我父母的安排,为人父母的不都希望把自己子女的未来营造的更好吗?所以,他们才会去找人……”这种事情就是放到现在来说,似乎也是很正常的。可面对着这个女人,我却觉得我理亏的有些过分。

    “是啊,那时候你的家庭允许你继续读下去,我们家却不行,这样看来,还是要谢谢你的,让我们看清了你们这些有钱人玩的把戏。”

    也没有很有钱啊……“可我跟周坠辰是认真的,我当时是真的很喜欢他,他走了之后我还……”

    “喜欢?”她一下子打断我,“哼,开什么玩笑,你们的喜欢就是用来践踏我们的尊严的!”

    这下我就只有愣在那里了,对于那些往事,或许给每个人留下的记忆都不一样,青春年少时的我们,尤其冲动,或许是我说过什么,让她这样看我。而周坠辰呢?我现在想起他来,那个让我们不再联系的争吵的傍晚,给他留下的又是什么?

    时间在流逝,我们都在向前走,只是碰巧,我们向前走时,又遇到了彼此。

    “安老师,我现在还这么叫你,是因为一城还在这个学校读书。而我也希望,你只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她又继续说道,“我想你已经见过郭雅楠了,她是个比你好太多倍的女孩,她很喜欢周坠辰,她也绝对不会,像你一样的去伤害他!”她猛地严厉起来,让我有一种又回到当年的错觉。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们现在这样的平静的生活。”然后她就起身走人了。

    留下我一个,看着那两杯冷掉的茶,好可怜的茶,你们是不是总是这样遇见不会好好品尝你们的人呢?

    说没有失落感是假的。那晚他跟我说起那些往事,我光是听都能感受到他的艰难,而他跟我说的,又何尝不是他希望我知道的?听别人说起的往事,总归是缺乏客观性的。

    因为我而辍学?践踏了他们的尊严?

    这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