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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两少年各有所求大丫头婚事初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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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琴脸上一红,低头不说话。姜玉春道:“那日你周峰来的时候是你将给峰哥娘的礼物送去的,人你也见了,他家情形你也知道,虽然现在穷点,但人确实踏实能干,将来不愁没好日子过的。况且你也听他娘说□了,将来纵使有银子,也不会纳什么妾,只想娶个可心意的,两口子和和美美过一辈子。他娘既然说了这话,便是心里对这话没什么意见,只盼着将来两口子好就是。我听着不错,只是你心里怎么想的?”

    思琴闻言只红着脸低头不说话,姜玉春笑道:“就咱们两个,有什么好害羞的。怎么你倒不如玉棋大方了,往日我白夸你了。”

    思琴红着脸看了姜玉春一眼,半晌轻声道:“我那日去书房瞧峰大爷,虽然常年风里来雨里去担生意的,长的却是斯文俊秀,说话举止也像读过书的。只是虽然他家穷,但也是二爷家正经亲戚,是当主子的,我一个丫头不敢妄想高攀的。”

    姜玉春眉毛一斜,点了点她额头道:“他虽然是主家,但你有什么差的?跟在我身边又识文断字又能算账管家,模样气度又是一等一的好。满府里打眼瞧,比的上你的能有几人?如果说出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把身契给你一消,你也和他一样的人了。他能娶到你,我还说他高攀了呢。”

    思琴闻言忍不住笑道:“奶奶这是哄我笑呢。”姜玉春撇了她一眼,哼道:“谁哄你呢,我这是说真的。那日二爷和我说起周峰的好来,你也不是没听到。等将来有了自己的铺子,也不比旁人过的差。况且你跟了他,咱俩可就是正经亲戚了。”

    思琴闻言一扭身从脚踏上起身,给姜玉春掖了掖被角,红着脸道:“二奶奶又拿我打趣了,我可不敢想的。”姜玉春刚要说话,玉棋撩起帘子进来,笑眯眯地故作悄声地说:“二奶奶,那峰大爷又来了,在小书房和二爷说话呢。”一面说一面故意拿眼瞅思琴。

    思琴知道玉棋猜到二奶奶和她说的话了,不禁红着脸啐道:“不知道二奶奶躺下歇晌了,又拿这些小事来扰人。”姜玉春忙撑起胳膊笑道:“这有什么。思琴,你去小书房伺候茶水去,峰哥儿是咱家正经亲戚,小书房的小丫头毛手毛脚的又没伺候过人,若是打翻了茶碗,看叫亲戚笑话。”想了想又说:“王嬷嬷拿回来的果子盛一盘子去,我叫送去的。”

    玉棋闻言捂着嘴偷笑,思琴白了玉棋一眼,自去洗果子送去小书房不提。姜玉春躺下,玉棋坐在窗下编络子,时不时抿嘴微笑。

    姜玉春躺了小半个时辰便起来洗漱,见伺候穿衣的仍是玉棋,满屋瞧没看见思琴,讶然道:“思琴还没回来?”玉棋笑道:“也不知二爷同峰大爷在说什么,二人说的可热闹了,思琴姐姐既然去伺候茶水了,客人没走她自然不好先回来。”又抿嘴笑道:“她也好些年没这样伺候过茶水了,不知站的受得了受不了。”

    姜玉春也笑道:“我这是为了让她自己去瞧瞧,看看说话气度到底如何,看不看得上眼。”姜玉春停了话头,自己寻思了一会儿,和玉棋道:“你到小书房和二爷说,晚上留峰哥儿吃饭。都是自己家人也不用外道,叫峰哥儿万不许推辞。”

    玉棋应了往外走,还没到门口又折回来,和姜玉春笑道:“不如我把思琴也叫回来罢,听这小半个时辰也估摸了解了性情了。”

    姜玉春也笑,说:“可是呢。就和思琴说,我找个东西找不到,估计锁箱子里了,叫她拿钥匙来开。你把柳儿带去倒茶罢。”

    玉棋笑着打了帘子出去唤柳儿去了,巧书和云画见玉棋出去了,怕屋里没人伺候便都进来了。倒是素儿,见今日姜玉春老支开她,便知道她和几个丫头有话说,也有那眼力介的不讨那个嫌,找个借口自己出去躲清闲去了,姜玉春也乐的她不在自己跟前晃悠,随她爱逛哪儿就逛哪儿去。

    姜玉春见巧书两个进来不禁又笑了起来,说:“咱中午说的话你俩好生琢磨琢磨。虽说你两个比思琴、玉棋小一岁两岁,但也是我的一等大丫头,我待你俩也不比她俩差。”

    云画笑道:“我俩还想多伺候二奶奶两年呢。况且,四个大丫头一起都放出去二奶奶身边就没可使唤的人了。倒不如再多留我俩两年,也能帮着带几个丫头来。”

    姜玉春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不过我话放这,若是瞧见可心意的人,可得告诉我。”两人嘻嘻哈哈应了声,转了话头不提。

    过了小半晌,思琴同玉棋两人回来了。一进屋儿,巧书和云画都捂着嘴朝思琴笑,倒把思琴笑了个红脸,啐了她俩一口,转身往姜玉春身边去了。

    姜玉春使了个眼色,巧书、云画两个很有眼力介儿的转身出去了,玉棋却兴致勃勃地站在一边不肯走,思琴瞪了她两眼她也装作看不见。倒是姜玉春被玉棋眼巴巴等着听八卦的样子逗笑了,掩着嘴笑道:“罢了,你就让她听听吧。”

    思琴啐了玉棋一口,姜玉春笑着拉着她在身边坐下,思琴这才开口道:“峰大爷说话倒是有些见识的,二爷同他说起会馆儿的事,他也能说到点儿上,二爷对他也是赞了又赞的。我送果子去的时候,他知道我是二奶奶身边伺候的,每次我倒茶倒水都起身道谢,眼睛也不乱瞄,可见是个守规矩的。”

    姜玉春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巧书在门帘外头唤了声:二奶奶。姜玉春冲玉棋努了努嘴,玉棋过去撩起帘子笑道:“进来罢。”巧书笑着朝她做了个鬼脸,这才到姜玉春跟前笑道:“刚才二爷打发柳儿回来和二奶奶说:晚上多备几样菜,要和峰大爷好好说说会馆的事。又说莫爷也在呢,二爷也留饭了。”

    姜玉春拍手笑道:“这下可巧了。巧书,多备几样酒菜,摆在咱自己院子的东边偏厅罢。”又亲自去小厨房看了下预备的菜色,估摸着时候,先打发人去请二爷到偏厅说话,自己带着思琴、玉棋几个摆碗筷。

    周天海带着周峰、莫少青从小书房过来,见姜玉春亲自忙碌,不禁愣了一下,笑道:“倒劳烦你亲自忙碌。”莫少青、周峰见状连忙上前请安:“给二奶奶(二婶)请安。”

    姜玉春笑着问了好,说:“菜还要等一会儿才好,不如先到那屋坐着喝会茶儿。”周天海点头说好,便领了周峰、莫少青先过去吃茶,姜玉春洗了手,也跟过去说话。

    莫少青、周峰见姜玉春进来,连忙起身,待她坐了方才又坐下。姜玉春先和周峰笑道:“上午你母亲来寻我说话,我还同她提到你。”周峰闻言忙起身拱手道:“劳烦二婶多替我美言几句,好叫母亲放我同二叔出去学做生意。”

    姜玉春笑道:“你也知道你母亲的心事。别说你母亲,就连我同你二叔也时常记挂着这件事。”周峰摇头叹道:“不怕二叔、二婶笑话,我也有些自己小心思的。虽不期望能寻个如花美眷,但也希望找个行为不粗鄙,说话做事大大方方的女子为妻。而我家情况二叔、二婶也了解,寻一个那样的女子又不是我这样家境配的上的,因此便耽误了。母亲虽然着急,但我也不想胡乱娶一个应付了事,定要娶一个可心意的才是。”

    姜玉春道:“这可心意的最是难得。我问峰哥儿一句,什么样的女子可你心意。若说容貌俊秀,行为大方,家里夫人奶奶们的贴身丫头倒都符合。只是你是个哥儿,又未必愿意只娶个丫头为妻。”

    周峰心里一动,脸上也有些微红,轻声道:“我算什么哥儿。家里没铺子没银子的,不过是看二叔家的份上,这么唤我一声罢了,我哪就这么不知轻重了。若是能娶个奶奶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我是可心意了,但哪家夫人奶奶愿意将自己贴心之人许配给我这样一个外人呢。”

    姜玉春笑道:“只先说这个话罢了。”说着便转了话头。姜玉春话虽这么说,但在座的人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但周峰脸上微红,就连莫少青心里都转了一圈。而周天海自打姜玉春让自己大丫头到书房伺候茶水,就明白她的想法,他虽然觉得自己这个远房堂侄是个可造之材,配个丫头可惜了。可到底峰哥儿家过于穷苦了些,若想娶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还真就得从大户人家女主人的贴身丫头选。旁人不说,就自家二奶奶身边的丫头,打小和主子一起长大的,吃穿用度也堪比一般人家的小姐了。说话做事更不必说,毕竟是官宦人家,对丫头的规矩要求严着呢,更何况小姐贴身伺候的,言行举止略微差一点就被换下去了,剩下又陪嫁出来的,个个是顶尖的。

    姜玉春点了话里的意思,便不多说了,只嘱咐了句:“今儿有句要紧话忘和你母亲说了,明儿叫你母亲得空叫她来一趟。”

    周峰应了一声,柳儿撩帘子进来道:“二爷、二奶奶,饭摆得了。”姜玉春先起身笑道:“你们先用饭,改日再说话。”周天海自去领着二人吃酒不提。

    姜玉春回房吃了晚饭,带着丫头围着小院子溜了一圈,略微歇了会,便打发人到前院去瞧,看他三人吃完了没有。没一会儿小丫头回来,道:“二爷已经用完饭了,峰大爷回去有一会子了。莫爷还没走,和二爷在偏厅边上的屋子说话呢。”

    姜玉春闻言便先去老太太、太太屋转了一圈说了会话,回来后又打发小丫头先打了水进来洗澡,刚沐浴过后换了衣裳出来,就听门帘子外面丫头给周天海请安的声音,接着有丫头打起帘子,周天海进来了。

    姜玉春也不顾头发滴水,和周天海打了招呼,便伺候他去换衣裳。周天海忙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先去擦头发罢。如今天凉了,当心头疼。”思琴连忙拿了大手巾替姜玉春绞干了头发,又松松地替她编了个辫子。周天海见姜玉春都收拾好了,挥了挥手,几个丫头见状都退了下去,

    姜玉春半靠在坐塌上,睨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不能说,还得背着丫头。”周天海靠在另一边,探头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轻笑道:“是好事。”

    姜玉春撇了他一眼,故意气他,说“谁的好事?难道你看我想将丫头许出去,又舍不得了,想问我要哪个丫头不成?”

    “哪呀!”周天海摇头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我,是那种好色的人嘛。好男儿得将精力放在生意上,哪有天天琢磨自家老婆丫头的。”

    姜玉春嗔笑了下,伸手捏了他脸一把,道:“这不是和你说笑呢嘛。快说吧,什么好事?可是峰哥儿和你说想娶思琴为妻了?”

    周天海正捏了个葡萄吃,闻言连忙吐了葡萄皮,说:“不是不是,不是峰哥儿思琴的事?是少青,他和我说看上玉棋了。”

    姜玉春闻言精神一震,忙笑道:“怎么回事?你细和我说说。”

    周天海又吃了个葡萄,说:“少青说原本想回扬州说这事的,又担心峰哥儿明儿个说看上了玉棋,就赶紧和我说了这话,想向你求个恩典,将玉棋许了她。”

    姜玉春闻言不禁捂嘴一笑,朝周天海招了招手,让他递过耳朵来。待周天海探过头来,姜玉春轻声道:“可巧了,今儿我问这几个丫头心里头的到底有中意的人没有。这玉棋就说看上莫少青了,倒让思琴几个笑了一回。我倒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看对眼了。”

    周天海琢磨了一回儿,笑道:“原先在家时候,我和少青在书房说话,你每次送东西或者递话,多半是使唤玉棋来,想必是那时候瞧上玉棋了。”

    姜玉春依言想了一回,也点头笑,说:“是呢!那回去庄子上,我怕少青在前头住东西不齐全,还打发玉棋去问了一会儿,那时候互相有意的也说不定。既然他俩都有这个心思,人品长相又般配,索性就成全了他们。只是思琴那事,你觉得如何?”

    周天海点头说:“也罢了。峰哥儿回去定和他父母商议,明儿他母亲来就知道了。若是成呢,喜事一桩,早点成了亲同我去做生意。若是不愿意呢,再帮他瞧别家女孩罢。”夫妻两个商议定了,姜玉春亲自伺候周天海洗漱了,两人歇下不提。

    翌日一早,姜玉春刚请了安回来刚吃了早饭,便有丫头来说:“瑜大奶奶来了。”姜玉春忙道:“是峰哥儿娘来了,快请进来。”

    柳儿引着峰哥儿娘进来,姜玉春忙请她坐了,思琴端了茶上来,峰哥儿娘趁着接茶的功夫,拿眼仔细瞧了思琴几眼,方才含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