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最后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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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挂断，朱俊呆呆地看着进入桌面的屏幕，久久不语。
他的情绪和身体都已经从刚才的激动中缓和下来，并开始思考卢尚书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考验？是指单兵作战能力？还是说指挥能力？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朱俊摇晃了两下脑袋，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
这里是平安市警局内部的临时作战指挥室，一张四方桌子摆放在房间中央，旁边围着八张靠椅，而朱俊此时正坐在其中一张靠椅上。
虽然劫持人质事件暂时告一段落，但是“传国玉玺”如今落入歹徒的手里，他们几个人还需要配合之后接手的调查员。
当然交接工作并不是太复杂，朱俊只花了两小时就完成了——毕竟大部分的歹徒不是死就是被抓，只有老大一人跑掉。
原本他准备中午就和队员们飞回鸡州江陵市，可是现在吗......
“碰！”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2号站在门口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地喊道：“队长，8号的遗...录音发过来了！”
听到这话，朱俊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小跑到2号面前，双手抓住对方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他的信为什么会发到这里？！”
“别担心，队长，”2号抽了一下鼻子，嘴角不自觉地上翘，“8号那家伙，他...他居然把信写给了我们！”
当2号说出最后一个字时，他的眼睛里泛起了涟漪。
其中混杂着惊喜和哀伤，但始终没有渗出眼眶......
朱俊松开手指，生气地用力跺右脚，嘴里还不断地叫骂道：“这个白痴！憨子！不把信写给家人，给我们干什么？！”
他抬掌拍在2号的后背上，把2号的半边身子强行扭过去，一边向外移推，一边催促道：“还等什么？动作快点！”
走廊里的警员们纷纷避开这两位“大明星”，然后转过上半身遥望着两人急急忙忙赶往......
“等等，我们要去哪？”朱俊忽然停住脚步，扭头看向紧跟在身后的2号，有些不解地说道，“他的信怎么不直接发到我这？”
2号两眼一翻，你不知道跑这么急干嘛？
得了，谁叫对方是他的队长呢，忍着吧。
“队长你也知道，他在队里和7号关系最好，信被发到了他那里。”
话毕，他对朱俊做了一个“跟上我”的手势，两人边走边说：“7号本来在这儿的训练室发...练习射击，刚才突然收到信，我这不就立马跑来通知队长你了。”
“可你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机通知我？”
“啊？”
这回轮到2号停在原地了，8号的牺牲对他造成的影响，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轻松。
不过没等他开口，朱俊右掌成拳，重重地锤在他的胸大肌上。
“别愣着了，走吧。”
队长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仿佛...是在试图安慰他？
这令2号突然有了一种被看破心思的感觉，略微有点不自在。
只觉得眼前的队长身上少了一些粗旷，多了一些细腻——有一层厚厚的距离感将他们无情的隔开。
2号把这种想法藏在心里，背对着队长，沉默的当好带路人。
朱俊没有发现2号的不对劲，只是见他不回应，也就安静地跟在其身后。
就这样，在前往训练室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大步流星地走着，谁都没有再跟对方说一句话。
3分钟后，他们抵达了训练室，2号站在门前抬起手腕对准扫描器，只听“滴”的一声，门开了。
“队长，2号！”
两人刚一踏进去，7号立刻迎了上来：“兄弟们都到了，就等队长你来！”
朱俊微微额首，视线扫过众人，包括伤势恢复顺利的3号和4号，江陵市戍卫总队7人，除了牺牲的8号......
全员，到齐！
“开始读信吧，”朱俊对7号说道，“就让兄弟们听听，这小子都说了什么糟心话！”
“好！”
7号也不墨迹，直接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打开8号的录音。
“喂喂，有声音吗？”
“已经开始录了。（另一个的声音）”
“哦哦...咳咳，7号、队长，还有兄弟们！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牺牲的，嘿嘿...总之，我走了，很高兴我能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你们！”
“连根共树，守望相助！（高昂）”
这段话一出，7号第一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用力咬着自己的左手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7号，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嘿嘿，我猜你肯定已经哭成泪人了...要是被我猜中，我们就到下辈子继续一起战个痛快！”
朱俊痛骂道：“你个憨子！居然不算上老子！”
“当然还有队长他们，不过他们都太厉害了，我怕自己等不及去投胎，到时候等他们下来，我都该退休了...开玩笑啦，哈哈哈。（尬笑）”
这回所有人都捂住自己的脸，抽泣声断断续续地奏起哀伤的旋律，只有他们的后背在不停耸动着......
“妈妈、老婆，还有我最可爱的女儿淑真，当你们听到这段话时，我可以肯定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但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一直保护你们。（严肃语气）”
“这段话好像有点太沉重了，也不知道我牺牲的时候淑真几岁...她能听得懂吗？（小声嘀咕）”
“所以如果淑真还太小，老婆，你一定要帮我告诉她：‘对不起，爸爸失约了，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法回家陪你了。’”
“妈妈，我很想你...也很想我们的家。昨天被通知今天要来录音，我就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在做晚餐，是我最爱吃的猪头片，满满一大盆！怎么吃也吃不完！（咽口水）”
“我爱你妈妈，请原谅我再也无法陪伴你...先是父亲离开了你，如今又是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怎么能够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哽咽）”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为我骄傲！（哭泣声）”
录音在这里做了剪辑，很快就切进了下一段话。
“文靖，替我照顾好淑真和妈妈，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你已经承担了太多，我不应该再奢求你什么...可我还是好害怕，害怕你会忘记我......（哭泣声）”
这次的哭声持续了很久，最终在场所有人全都跟随着8号一起放声大哭。
“淑真，原谅爸爸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却又无法看着你长大。爸爸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永远都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
“现在你或许还太小，没办法照顾好妈妈和奶奶，但是爸爸希望你能够在将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像我一样有勇气，保护好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爸爸的人生已经燃烧殆尽了，可你不同，这个美好的世界会为你扬帆起航，你会拥有梦想，拥有爱人，拥有...自己的宝宝...多么希望我能够看到这一天......”
“永远爱你们，蒋玉涵。”
电话被挂断，朱俊呆呆地看着进入桌面的屏幕，久久不语。
他的情绪和身体都已经从刚才的激动中缓和下来，并开始思考卢尚书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考验？是指单兵作战能力？还是说指挥能力？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朱俊摇晃了两下脑袋，决定不再去想这件事。
这里是平安市警局内部的临时作战指挥室，一张四方桌子摆放在房间中央，旁边围着八张靠椅，而朱俊此时正坐在其中一张靠椅上。
虽然劫持人质事件暂时告一段落，但是“传国玉玺”如今落入歹徒的手里，他们几个人还需要配合之后接手的调查员。
当然交接工作并不是太复杂，朱俊只花了两小时就完成了——毕竟大部分的歹徒不是死就是被抓，只有老大一人跑掉。
原本他准备中午就和队员们飞回鸡州江陵市，可是现在吗......
“碰！”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2号站在门口喘着粗气，满脸通红地喊道：“队长，8号的遗...录音发过来了！”
听到这话，朱俊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小跑到2号面前，双手抓住对方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他的信为什么会发到这里？！”
“别担心，队长，”2号抽了一下鼻子，嘴角不自觉地上翘，“8号那家伙，他...他居然把信写给了我们！”
当2号说出最后一个字时，他的眼睛里泛起了涟漪。
其中混杂着惊喜和哀伤，但始终没有渗出眼眶......
朱俊松开手指，生气地用力跺右脚，嘴里还不断地叫骂道：“这个白痴！憨子！不把信写给家人，给我们干什么？！”
他抬掌拍在2号的后背上，把2号的半边身子强行扭过去，一边向外移推，一边催促道：“还等什么？动作快点！”
走廊里的警员们纷纷避开这两位“大明星”，然后转过上半身遥望着两人急急忙忙赶往......
“等等，我们要去哪？”朱俊忽然停住脚步，扭头看向紧跟在身后的2号，有些不解地说道，“他的信怎么不直接发到我这？”
2号两眼一翻，你不知道跑这么急干嘛？
得了，谁叫对方是他的队长呢，忍着吧。
“队长你也知道，他在队里和7号关系最好，信被发到了他那里。”
话毕，他对朱俊做了一个“跟上我”的手势，两人边走边说：“7号本来在这儿的训练室发...练习射击，刚才突然收到信，我这不就立马跑来通知队长你了。”
“可你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机通知我？”
“啊？”
这回轮到2号停在原地了，8号的牺牲对他造成的影响，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轻松。
不过没等他开口，朱俊右掌成拳，重重地锤在他的胸大肌上。
“别愣着了，走吧。”
队长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仿佛...是在试图安慰他？
这令2号突然有了一种被看破心思的感觉，略微有点不自在。
只觉得眼前的队长身上少了一些粗旷，多了一些细腻——有一层厚厚的距离感将他们无情的隔开。
2号把这种想法藏在心里，背对着队长，沉默的当好带路人。
朱俊没有发现2号的不对劲，只是见他不回应，也就安静地跟在其身后。
就这样，在前往训练室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大步流星地走着，谁都没有再跟对方说一句话。
3分钟后，他们抵达了训练室，2号站在门前抬起手腕对准扫描器，只听“滴”的一声，门开了。
“队长，2号！”
两人刚一踏进去，7号立刻迎了上来：“兄弟们都到了，就等队长你来！”
朱俊微微额首，视线扫过众人，包括伤势恢复顺利的3号和4号，江陵市戍卫总队7人，除了牺牲的8号......
全员，到齐！
“开始读信吧，”朱俊对7号说道，“就让兄弟们听听，这小子都说了什么糟心话！”
“好！”
7号也不墨迹，直接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打开8号的录音。
“喂喂，有声音吗？”
“已经开始录了。（另一个的声音）”
“哦哦...咳咳，7号、队长，还有兄弟们！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第一个牺牲的，嘿嘿...总之，我走了，很高兴我能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你们！”
“连根共树，守望相助！（高昂）”
这段话一出，7号第一个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用力咬着自己的左手掌，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7号，如果你能听到这段录音，嘿嘿，我猜你肯定已经哭成泪人了...要是被我猜中，我们就到下辈子继续一起战个痛快！”
朱俊痛骂道：“你个憨子！居然不算上老子！”
“当然还有队长他们，不过他们都太厉害了，我怕自己等不及去投胎，到时候等他们下来，我都该退休了...开玩笑啦，哈哈哈。（尬笑）”
这回所有人都捂住自己的脸，抽泣声断断续续地奏起哀伤的旋律，只有他们的后背在不停耸动着......
“妈妈、老婆，还有我最可爱的女儿淑真，当你们听到这段话时，我可以肯定我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但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一直保护你们。（严肃语气）”
“这段话好像有点太沉重了，也不知道我牺牲的时候淑真几岁...她能听得懂吗？（小声嘀咕）”
“所以如果淑真还太小，老婆，你一定要帮我告诉她：‘对不起，爸爸失约了，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法回家陪你了。’”
“妈妈，我很想你...也很想我们的家。昨天被通知今天要来录音，我就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在做晚餐，是我最爱吃的猪头片，满满一大盆！怎么吃也吃不完！（咽口水）”
“我爱你妈妈，请原谅我再也无法陪伴你...先是父亲离开了你，如今又是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怎么能够让你独自承受这一切！（哽咽）”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为我骄傲！（哭泣声）”
录音在这里做了剪辑，很快就切进了下一段话。
“文靖，替我照顾好淑真和妈妈，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你已经承担了太多，我不应该再奢求你什么...可我还是好害怕，害怕你会忘记我......（哭泣声）”
这次的哭声持续了很久，最终在场所有人全都跟随着8号一起放声大哭。
“淑真，原谅爸爸把你带到这个世界，却又无法看着你长大。爸爸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永远都是爸爸最疼爱的女儿。”
“现在你或许还太小，没办法照顾好妈妈和奶奶，但是爸爸希望你能够在将来成为家里的顶梁柱，像我一样有勇气，保护好我们所珍视的一切！”
“爸爸的人生已经燃烧殆尽了，可你不同，这个美好的世界会为你扬帆起航，你会拥有梦想，拥有爱人，拥有...自己的宝宝...多么希望我能够看到这一天......”
“永远爱你们，蒋玉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