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赌期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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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是受害者啊。”
宁岩桥想了想,一拍大腿道:“这样,我再跟你说个事儿吧。其实你这样的经历我以前也见过。你还记不记得翼明港那边的筒子楼?我妈还在世的时候,我住在那里,我隔壁有个邻居,他的情况也和你差不多,他老婆跑了以后,他整天借酒消愁,闲话传遍了左邻右舍…可是你知道,最后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吗?”宁岩桥又一次想起了往昔,满面愁容。
“局面?呵…都说红颜是祸水,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无非是频添三个人之间的憎恨。”
“对,后来无法容忍背叛和闲话的邻居为了找他们报仇,跟到情夫家中趁夜放火烧死了他二人。”
“……这难道不都是被逼的吗。”
“他的遭遇虽然很可怜,可是老天并没有同情他,在火焰蹿起不可控制的时候,他自己不慎被波及,意料之外的也跟着送了命。”
“……”蒋然咬了咬牙,形如感同身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我觉得,这样的结果没什么不对。”
“你说什么?你…”蒋然有些气愤,但他很快把怒火压制了下来,不悦道:“虽然他放火是有不对,可他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啊。”
“他本来是很无辜,因为别人抢了他的老婆,可他因此一个转身要了别人的命,一个夺人,一个夺命,你说谁无辜?”
“……嗤!”
“这样同归于尽的做法,实乃下策呀啧啧啧!蒋然啊!你试想一下,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做,也许最后赢的会是他自己呢。”
“赢?他怎么可能赢…他老婆背叛的是他,又不是那个情夫。”
“是啊,他怎么可能赢,他都已经成‘古人’了,赔进去了啊…”宁岩桥向后一仰。
“这样的伤害如果一直压在他的头上,我想他活着也会很难受吧。”
——果然,这样的伤害,并不是灌输一两个事例警醒就能够放开的啊。
宁岩桥托着下巴又思索了起来,眼珠子转了几转,他突然道:“诶蒋然,以刚才我邻居的事例,我敢和你打赌:就你这事儿,只要你继续做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即使你不算计不报仇,最后赢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你信不信?”
“哈啊?”蒋然质疑地一张嘴:“我就什么都不做,我还能赢?”
“继续做你自己啊。”
“你赢的概念是什么?”
“走着瞧。”
“……”蒋然觉得他又在逗乐:“你就别再逗我了。”
“我没有逗你,你到底赌不赌?”
“你要赌什么?”
“……呃,这个…啊有了,你现在也没有工作,我助理正在向我辞职,你愿不愿意接替她?”
“诶?这算是赌约?”蒋然诧异。
“这当然不是。”
“……”蒋然一斜眼:“那是…?”
“得在这个基础上,我才能和你打赌。期约为三年,你敢不敢和我签约,三年之内任我差遣。如果你签,赌局即开始,三年之后,我赌你定比他二人活得好。如果我失算,则你赢;如果我说准了,则我赢。到时赢的人条件随便提,只要办得到,怎样?”
蒋然沉默地思索着。
——他这么有自信…这真的是在帮我?如果他很善待他的助理,那他的助理又为什么要走呢?他接近我,会不会也是抱有什么不纯的目的呢?我已经在章建契那里吃过一次恩惠亏了,这会不会也是同样的陷阱呢?三年…时间那么长…在这三年里,我又会去干什么样的辛苦活呢?薪水能不能正常发放呢?他是一个艺人,在这么复杂的圈子里,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甚至…甚至该不会是要我替他干一些黄、赌、毒的违法犯纪的事?!
蒋然正在表情丰富地幻想着各种可能,所有想法全印显在了他的脸上,宁岩桥看着觉得搞笑,打断道:“喂,你想好了没有?”
“诶?我…我…”蒋然回过神来,犹豫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宁岩桥随便道:“没有为什么啊,我就是想证实一下我的想法有几分可能性,如果你也做不到,那也只能证明,当年那个邻居的不归路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难道,活的没有他二人好,就会和你的邻居一个下场了么。”
宁岩桥呵呵一笑:“下场?那你以为,滥情的下场又是什么呢?所以我说,走着瞧咯?看看这天地大道自然运转的奥妙。放火杀人是属低端,滥情被杀同样也是低端,你,跳的出这个低端的圈子吗?”
“我知道他们在你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创伤,但是只要你和我签了约,章建契、你前妻,那可就都是你生命里的‘古人’了…这种已殁又不值得你去怀念的东西,就压箱底去吧!然后在一个新环境里,收藏一些新的事物,再把心一点一点的装满,时间长了,累积的东西多了,就算不知道哪个倒霉日子箱底被翻了出来,你再看看你现今的收藏,再比比过去,啧啧啧…你就会立刻发觉那些旧玩意儿真是又没用又占位置!然后你就毫不犹豫地把它扔咯吧!你看看,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早一天归降…噢不不是…归、归正、归正…早一天归正,早扔早轻松啊…”宁岩桥手舞足蹈地卖力比喻着。
“……”
见蒋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表演,他忙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人就是有个毛病,好奇心特强!喜欢一探究竟,也爱反其道而行…这纯属性格、性格,不是目的。其实就算证实不了什么,也只是三年,你还可以有工作有钱赚,不想干了到时候期满你再走就是了。”
蒋然沉默地看着宁岩桥。
——我总是隐隐地觉得,眼前这个和我说着大道理的人,不像是个…那么坏的人…没有原因,不由得,就是想去选择信任…试图如他所说,试图摆脱那样的束缚。
……
“你就这么劝住他了?”顾非池怀疑道。
“没——有——什么劝说、什么道理,那些都是幌子!”宁岩桥一挥手笑了起来。
顾非池疑惑地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哦——声东击西…?听了那么久,这倒的确像是宁老师惯用的招数啊。”
宁岩桥回视着顾非池:“你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呢。”
“您之前不是也说了么,蒋然喜欢跑题,看歪了想歪了就爱走进死胡同。你这么卖力地说着大道理,规劝着他,并不是真想靠嘴皮子说服他看开,而是想把他的注意力从对婚姻的失意中全部转移到你这儿来。哪怕是对你产生怀疑和猜忌,起码他心思的重点已经不在那件旧事上了,而是在思考你这个人,思考他的将来。”
“是啊,说大道理谁都会,在那种时候能听进去的那是极少数,遇到这种打击,指望靠几句劝就能让他振作,那种可能性太渺茫了。我只能是先给他抛出工作的诱饵引他上钩,然后再一步一步把他的思路转移到我身上,一旦签约有成,我才有更多机会让他一点一点地淡化过去。”
“所以,您最后赌赢了?”
“呃…这个…没…”宁岩桥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嗯——?”顾非池睁大了双眼。
“蒋然跟着我三年之后,我看他的心情也平伏的差不多了,我当时很有自信,认为我赢定了,于是就和他一起又去了那家小吃店。”
同样是一个深秋的夜晚,蒋然开着车载着宁岩桥又来到了店门前。
这次不同上次,生意要好了许多,店里近乎坐满了人。
蒋然一个人先下了车,进到店里,他看了看前台,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记账。
“楼上还有空位吗。”蒋然问。
“有!”女人迎面笑来,赶忙转头叫人招呼上去。
依然是那一胖一瘦的妇人在这里,她们一见是蒋然,都震惊地看着他。
“别看了,替我准备,我一会儿就上去。”蒋然格外地冷漠。
和宁岩桥上到了杂乱的二楼,蒋然道:“这里比较清静,平时基本没有客人上来。”
宁岩桥撑着脑袋看着蒋然:“感觉你又变回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多冷漠啊。”
“只是又来到这个地方,心里突然变得不太好受…我从没想过我还会再来这里。”
“你还是放不下?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小吃店,至于是什么人在经营,对你来说,还是有区别的吗。”
“我来这里除了是来证实赌约,其实还想来看看这里留给我唯一好的念想,可是刚进门的时候…”蒋然有些失落。
“蒋然,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了啊!”这时胖妇人端着小菜上了楼。
“啊,你倒还是没变…为什么没看见小沈?她没干了?”蒋然道。
“她?她早就…”胖妇人一副不屑的表□□言又止。
“你就这么关心她啊,我们这些老同事怎么都不见你问一句。”这时,瘦妇人接过胖妇人的话茬也上来了。
“她怎么了?”
“她早就没干了!那种不知廉耻的人,哎呀怀孕了怀的都不知道是谁的!大着肚子怎么上班?老章把她给赶走了。”瘦妇人道。
“你说什么?!她…”蒋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宁岩桥赶忙拍了拍他的手。
蒋然沉住了气,又问:“这儿以前生意都不怎么样,怎么现在反倒做红火了?”
其实这才是关键,要证明自己活的比他好,就目前这状况怎么看都是他章建契占上风啊,看来这回,生活逐步好转的蒋然还是赶不上奸商奔跑的速度啊。
“唉呀你不知道,老章把老板娘请回来了!老板娘还真有些手段,没一段时间就拉拢了一帮回头客!”
“老、老板娘…?”蒋然更加地失落了,听到这词他立刻想起了他的前妻罗美君。
——美君…她都已经是这里的老板娘了…还帮这章建契把生意照顾的这么好…如果我再次遇见她,我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该和她说什么呢…
蒋然正想着,胖妇人又道:“你刚才没看见吗?楼底下坐着的就是老板娘啊。”
“什——什么?!你是说前台坐着的?”蒋然又一次吃了一惊。
“是啊。”
“她…她是章建契的…老婆?章建契他…他又离婚了?”
“又?”胖妇人莫名其妙:“唉没啊,这个一直是他的原配,你不知道这女的多能耐的,老章在外面搞过那么多女人,几次想离都没离成,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不,现在不仅不离了,反而还靠起她来了。”
“……”蒋然大跌眼镜,继而由惊讶转变为了愤怒,他握紧拳头重重地锤在了桌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喂蒋然——”宁岩桥忽觉情况不对。
“章建契他…真他妈是个人渣!”蒋然一声怒吼,再也压制不住脾气,一手重力地掀翻了桌子,气冲冲地奔下了楼。
宁岩桥见势赶忙机智地往旁边一闪,盘子碎了一地,两个妇人统统都吓愣在了当场。
宁岩桥心里那个骂,心说时隔这么久这俩婆娘怎么还是这么喜欢说是非?他忍气赔着笑,赶忙从裤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塞到瘦妇人手里:“不好意思,这是饭钱和赔偿,不用找了。”说完他赶忙也冲下了楼去追蒋然。
瘦妇人回过神,一推胖妇人:“你看你!那么多嘴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章和他前妻的事,搞成这样,这怎么交代?”
“可你当时也没阻止我啊。这…那人不是赔钱了么,桌子又没坏,大不了换几个盘子,这些钱还有多的吧?老章不会生气的,反而要高兴呢!”胖妇人道。
瘦妇人数了数:“五百块…几个盘子要的了那么多钱么…我看那两盘小炒连盘子一起,三百还有多的吧…”瘦妇人盘算着。
“你的意思是…”
“唉哟,到时候老章问起,就说顾客当时丢下三百块钱就走了,这两百就…”瘦妇人边说边折出一张塞到胖妇人手里。
胖妇人一下攥紧,笑道:“行啊!”
瘦妇人一瘪嘴托词道:“切!老章那么抠,就每个月他发的那点工资,我们多拿一百又算什么啊!”
“就是说啊。”胖妇人迎合着笑了两声,又疑惑地对瘦妇人问道:“诶不过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戴墨镜的,好像有点面熟啊…”
“鬼知道!估计是以前也来过的顾客吧。”
“因为我是受害者啊。”
宁岩桥想了想,一拍大腿道:“这样,我再跟你说个事儿吧。其实你这样的经历我以前也见过。你还记不记得翼明港那边的筒子楼?我妈还在世的时候,我住在那里,我隔壁有个邻居,他的情况也和你差不多,他老婆跑了以后,他整天借酒消愁,闲话传遍了左邻右舍…可是你知道,最后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吗?”宁岩桥又一次想起了往昔,满面愁容。
“局面?呵…都说红颜是祸水,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无非是频添三个人之间的憎恨。”
“对,后来无法容忍背叛和闲话的邻居为了找他们报仇,跟到情夫家中趁夜放火烧死了他二人。”
“……这难道不都是被逼的吗。”
“他的遭遇虽然很可怜,可是老天并没有同情他,在火焰蹿起不可控制的时候,他自己不慎被波及,意料之外的也跟着送了命。”
“……”蒋然咬了咬牙,形如感同身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
“我觉得,这样的结果没什么不对。”
“你说什么?你…”蒋然有些气愤,但他很快把怒火压制了下来,不悦道:“虽然他放火是有不对,可他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啊。”
“他本来是很无辜,因为别人抢了他的老婆,可他因此一个转身要了别人的命,一个夺人,一个夺命,你说谁无辜?”
“……嗤!”
“这样同归于尽的做法,实乃下策呀啧啧啧!蒋然啊!你试想一下,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做,也许最后赢的会是他自己呢。”
“赢?他怎么可能赢…他老婆背叛的是他,又不是那个情夫。”
“是啊,他怎么可能赢,他都已经成‘古人’了,赔进去了啊…”宁岩桥向后一仰。
“这样的伤害如果一直压在他的头上,我想他活着也会很难受吧。”
——果然,这样的伤害,并不是灌输一两个事例警醒就能够放开的啊。
宁岩桥托着下巴又思索了起来,眼珠子转了几转,他突然道:“诶蒋然,以刚才我邻居的事例,我敢和你打赌:就你这事儿,只要你继续做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即使你不算计不报仇,最后赢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你信不信?”
“哈啊?”蒋然质疑地一张嘴:“我就什么都不做,我还能赢?”
“继续做你自己啊。”
“你赢的概念是什么?”
“走着瞧。”
“……”蒋然觉得他又在逗乐:“你就别再逗我了。”
“我没有逗你,你到底赌不赌?”
“你要赌什么?”
“……呃,这个…啊有了,你现在也没有工作,我助理正在向我辞职,你愿不愿意接替她?”
“诶?这算是赌约?”蒋然诧异。
“这当然不是。”
“……”蒋然一斜眼:“那是…?”
“得在这个基础上,我才能和你打赌。期约为三年,你敢不敢和我签约,三年之内任我差遣。如果你签,赌局即开始,三年之后,我赌你定比他二人活得好。如果我失算,则你赢;如果我说准了,则我赢。到时赢的人条件随便提,只要办得到,怎样?”
蒋然沉默地思索着。
——他这么有自信…这真的是在帮我?如果他很善待他的助理,那他的助理又为什么要走呢?他接近我,会不会也是抱有什么不纯的目的呢?我已经在章建契那里吃过一次恩惠亏了,这会不会也是同样的陷阱呢?三年…时间那么长…在这三年里,我又会去干什么样的辛苦活呢?薪水能不能正常发放呢?他是一个艺人,在这么复杂的圈子里,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说不定,甚至…甚至该不会是要我替他干一些黄、赌、毒的违法犯纪的事?!
蒋然正在表情丰富地幻想着各种可能,所有想法全印显在了他的脸上,宁岩桥看着觉得搞笑,打断道:“喂,你想好了没有?”
“诶?我…我…”蒋然回过神来,犹豫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宁岩桥随便道:“没有为什么啊,我就是想证实一下我的想法有几分可能性,如果你也做不到,那也只能证明,当年那个邻居的不归路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难道,活的没有他二人好,就会和你的邻居一个下场了么。”
宁岩桥呵呵一笑:“下场?那你以为,滥情的下场又是什么呢?所以我说,走着瞧咯?看看这天地大道自然运转的奥妙。放火杀人是属低端,滥情被杀同样也是低端,你,跳的出这个低端的圈子吗?”
“我知道他们在你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创伤,但是只要你和我签了约,章建契、你前妻,那可就都是你生命里的‘古人’了…这种已殁又不值得你去怀念的东西,就压箱底去吧!然后在一个新环境里,收藏一些新的事物,再把心一点一点的装满,时间长了,累积的东西多了,就算不知道哪个倒霉日子箱底被翻了出来,你再看看你现今的收藏,再比比过去,啧啧啧…你就会立刻发觉那些旧玩意儿真是又没用又占位置!然后你就毫不犹豫地把它扔咯吧!你看看,多么浅显易懂的道理,早一天归降…噢不不是…归、归正、归正…早一天归正,早扔早轻松啊…”宁岩桥手舞足蹈地卖力比喻着。
“……”
见蒋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表演,他忙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这人就是有个毛病,好奇心特强!喜欢一探究竟,也爱反其道而行…这纯属性格、性格,不是目的。其实就算证实不了什么,也只是三年,你还可以有工作有钱赚,不想干了到时候期满你再走就是了。”
蒋然沉默地看着宁岩桥。
——我总是隐隐地觉得,眼前这个和我说着大道理的人,不像是个…那么坏的人…没有原因,不由得,就是想去选择信任…试图如他所说,试图摆脱那样的束缚。
……
“你就这么劝住他了?”顾非池怀疑道。
“没——有——什么劝说、什么道理,那些都是幌子!”宁岩桥一挥手笑了起来。
顾非池疑惑地看着他的笑脸,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笑了起来:“哦——声东击西…?听了那么久,这倒的确像是宁老师惯用的招数啊。”
宁岩桥回视着顾非池:“你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呢。”
“您之前不是也说了么,蒋然喜欢跑题,看歪了想歪了就爱走进死胡同。你这么卖力地说着大道理,规劝着他,并不是真想靠嘴皮子说服他看开,而是想把他的注意力从对婚姻的失意中全部转移到你这儿来。哪怕是对你产生怀疑和猜忌,起码他心思的重点已经不在那件旧事上了,而是在思考你这个人,思考他的将来。”
“是啊,说大道理谁都会,在那种时候能听进去的那是极少数,遇到这种打击,指望靠几句劝就能让他振作,那种可能性太渺茫了。我只能是先给他抛出工作的诱饵引他上钩,然后再一步一步把他的思路转移到我身上,一旦签约有成,我才有更多机会让他一点一点地淡化过去。”
“所以,您最后赌赢了?”
“呃…这个…没…”宁岩桥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嗯——?”顾非池睁大了双眼。
“蒋然跟着我三年之后,我看他的心情也平伏的差不多了,我当时很有自信,认为我赢定了,于是就和他一起又去了那家小吃店。”
同样是一个深秋的夜晚,蒋然开着车载着宁岩桥又来到了店门前。
这次不同上次,生意要好了许多,店里近乎坐满了人。
蒋然一个人先下了车,进到店里,他看了看前台,一个陌生的女人正在记账。
“楼上还有空位吗。”蒋然问。
“有!”女人迎面笑来,赶忙转头叫人招呼上去。
依然是那一胖一瘦的妇人在这里,她们一见是蒋然,都震惊地看着他。
“别看了,替我准备,我一会儿就上去。”蒋然格外地冷漠。
和宁岩桥上到了杂乱的二楼,蒋然道:“这里比较清静,平时基本没有客人上来。”
宁岩桥撑着脑袋看着蒋然:“感觉你又变回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多冷漠啊。”
“只是又来到这个地方,心里突然变得不太好受…我从没想过我还会再来这里。”
“你还是放不下?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小吃店,至于是什么人在经营,对你来说,还是有区别的吗。”
“我来这里除了是来证实赌约,其实还想来看看这里留给我唯一好的念想,可是刚进门的时候…”蒋然有些失落。
“蒋然,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了啊!”这时胖妇人端着小菜上了楼。
“啊,你倒还是没变…为什么没看见小沈?她没干了?”蒋然道。
“她?她早就…”胖妇人一副不屑的表□□言又止。
“你就这么关心她啊,我们这些老同事怎么都不见你问一句。”这时,瘦妇人接过胖妇人的话茬也上来了。
“她怎么了?”
“她早就没干了!那种不知廉耻的人,哎呀怀孕了怀的都不知道是谁的!大着肚子怎么上班?老章把她给赶走了。”瘦妇人道。
“你说什么?!她…”蒋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宁岩桥赶忙拍了拍他的手。
蒋然沉住了气,又问:“这儿以前生意都不怎么样,怎么现在反倒做红火了?”
其实这才是关键,要证明自己活的比他好,就目前这状况怎么看都是他章建契占上风啊,看来这回,生活逐步好转的蒋然还是赶不上奸商奔跑的速度啊。
“唉呀你不知道,老章把老板娘请回来了!老板娘还真有些手段,没一段时间就拉拢了一帮回头客!”
“老、老板娘…?”蒋然更加地失落了,听到这词他立刻想起了他的前妻罗美君。
——美君…她都已经是这里的老板娘了…还帮这章建契把生意照顾的这么好…如果我再次遇见她,我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她,该和她说什么呢…
蒋然正想着,胖妇人又道:“你刚才没看见吗?楼底下坐着的就是老板娘啊。”
“什——什么?!你是说前台坐着的?”蒋然又一次吃了一惊。
“是啊。”
“她…她是章建契的…老婆?章建契他…他又离婚了?”
“又?”胖妇人莫名其妙:“唉没啊,这个一直是他的原配,你不知道这女的多能耐的,老章在外面搞过那么多女人,几次想离都没离成,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不,现在不仅不离了,反而还靠起她来了。”
“……”蒋然大跌眼镜,继而由惊讶转变为了愤怒,他握紧拳头重重地锤在了桌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喂蒋然——”宁岩桥忽觉情况不对。
“章建契他…真他妈是个人渣!”蒋然一声怒吼,再也压制不住脾气,一手重力地掀翻了桌子,气冲冲地奔下了楼。
宁岩桥见势赶忙机智地往旁边一闪,盘子碎了一地,两个妇人统统都吓愣在了当场。
宁岩桥心里那个骂,心说时隔这么久这俩婆娘怎么还是这么喜欢说是非?他忍气赔着笑,赶忙从裤兜里掏出几百块钱塞到瘦妇人手里:“不好意思,这是饭钱和赔偿,不用找了。”说完他赶忙也冲下了楼去追蒋然。
瘦妇人回过神,一推胖妇人:“你看你!那么多嘴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章和他前妻的事,搞成这样,这怎么交代?”
“可你当时也没阻止我啊。这…那人不是赔钱了么,桌子又没坏,大不了换几个盘子,这些钱还有多的吧?老章不会生气的,反而要高兴呢!”胖妇人道。
瘦妇人数了数:“五百块…几个盘子要的了那么多钱么…我看那两盘小炒连盘子一起,三百还有多的吧…”瘦妇人盘算着。
“你的意思是…”
“唉哟,到时候老章问起,就说顾客当时丢下三百块钱就走了,这两百就…”瘦妇人边说边折出一张塞到胖妇人手里。
胖妇人一下攥紧,笑道:“行啊!”
瘦妇人一瘪嘴托词道:“切!老章那么抠,就每个月他发的那点工资,我们多拿一百又算什么啊!”
“就是说啊。”胖妇人迎合着笑了两声,又疑惑地对瘦妇人问道:“诶不过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个戴墨镜的,好像有点面熟啊…”
“鬼知道!估计是以前也来过的顾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