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北海篇：天降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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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已然烧穿了基地的发射区，在做完最后的系统自动化拷贝程序，并保证人员全部撤离后，基础设施能够持续运行。
女人警惕听着外面的爆炸，按下电源键，并成为了最后仍坚持在工作岗位上的人。
可在她离开后不久，周晓慕来到漆黑无比的指挥控制中心，切开门的瞬间，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控制中心的窗挂着尖锐的碎片，无一完好，周晓慕立即跑向显示屏的投射器，将纳米平板连接到控制中心的端口上。
她的余光，忽又瞥见右手边的量子计算机，发出了国际观测站的撞击预测警报，且其中一个小屏，十分醒目的弹出倒计时与公里数。
国际观测站距地面229公里，预测还剩5分29秒。
可整体始终处于加速的状态，时间或许会更短，周晓慕微张开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敢想5分25秒之后这片大地会变成什么，更不敢想还在那里面的拉克翁，会怎么样。
“胡卡尼火箭发射基地，指挥控制中心已连接国际观测站，开启紧急广播。”
周晓慕短暂一怔，然后把脸贴近全息麦克风，大喊道，“喂！拉克翁，你在那里吗！”
此时在太空的拉克翁又惊又疑，他压抑着抽搐的嘴角，完全凭借腰胯的挪动，来令自己爬向控制台。
他在想耳边听到的声音，真的是周晓慕吗？
会不会是幻觉啊？
即使知道那是假的，拉克翁还是愿意去触碰熟悉的声音，他爬上控制台。
在艰难喘息几声之后，才缓缓开口，“喂...母心，还没拿到。”
“拉克翁？你怎么了！别管母心了，赶紧离开那儿，观测站要掉下来了！”
“别管了...”拉克翁的声音很微弱，听上去就像咬紧牙吐气似的。
显然，周晓慕没有听清，伸出淌血的手指快速滑动平板内的界面，屏幕都是血，她不得已用衣袖蹭干净。
她继续说:“你现在在的大厅，左，不是，右边有一排逃生舱，那个能脱离观测站，路线都是自动设定好的，你快上去！”
“别管我。”
“你胡说什么呢，快点啊！”
拉克翁撑不住了，于是扭过身坐在控制台下，说:“该离开的，是你和神威...咳咳咳，如果观测站...要是掉下去，你俩都会被砸死...就算没砸到发射基地，冲击波也够你俩喝一壶的。”
周晓慕张开口却欲言又止，她攥紧了手，希望现在能有谁去救救他啊！
“你不是跟我说，你的信条是绝不放弃嘛，你动一动啊。”
“...”
拉克翁没再说话，关闭了紧急广播，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但没过一会儿，观测站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而窗外也渐渐产生与大气层的空气摩擦形成的高温火焰。
他只睁着一只眼睛，满不在乎地望了眼右侧的逃生舱，按理说那些工作人员早就搭乘这些该死的逃生舱返回地面了。
神明却好似和他开了个玩笑，竟故意留给拉克翁一根救命稻草。
还剩最后一艘逃生舱。
拉克翁闭上睁着的眼睛，随后仰起头来，“哼哼...真操蛋啊...”
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是臆想出来的现实，他正拼着全力，一步一步朝逃生舱爬去，那双沧桑的手慢慢在闪耀光粒的宇宙中，化作白色皮毛的狼爪。
从碳纤维复合纳米板的地面，踏向松软泥土的草地，在霞光之下，也在意料之中，站着几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剪影，那是拉克翁的家人。
他朝那边追逐，像过去那些为夺回家园，离开森林的哥哥姐姐们一样，笑得爽朗。
在这一刻以及往后，高傲的白狼，将永远奔走在黄昏的原野上。
“喂！喂！说话啊！”
周晓慕眼里噙着泪，扯着嗓子重复了不下二十次的呼喊，但再也没有对面的声音。
咚！轰！
一架失去下半身的机动泰坦，坠落在远处的勤务区浮空平台，烟尘滚滚，残骸碎片飞溅满天。
神威在通讯器里说:“没希望了，周晓慕，该走了。”
“嗯...走。”
说完，迅速转身离开控制中心，整个发射基地都陷入火红，周晓慕朝另一边漆黑的松树林冲去。
突然间，她像感应到什么，瞪着双眸望着遥远天际，浓厚的云层被照亮，那是和发射基地一样的火红。
很快，一个超级巨大的火球撞开了深夜阴云，直坠向北海的淡蓝冰山，当地人们口中的“上帝之门”，也被恶魔丢来的石子，而摧毁了。
轰隆！
那冰山从上到下开始破碎，还有国际观测站表面，冒火的碎片也受撞击的惯性掉落，直到停到海面，才掀起了比冰山还要高的海浪。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迫使仍在追击神威的机动泰坦纷纷悬停，驾驶员们仅用肉眼就看到那片海浪。
“老天啊！那是观测站吗？！”
“他妈的，极恶这些混蛋...居然把国际观测站从太空拽下来了，混蛋！”
“别废话了，控制好机体，准备迎接冲击！”
“要来了！”
轰！
前面的机动泰坦根本无法承受冲击波，在灰色烟雾吹来的瞬间，就将这些大家伙拍飞出至少百米远。
神威也只能趁这混乱，摆脱其他几十架机动泰坦，接着与周晓慕在松树林会合。
她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直勾勾遥望海中的火球，“拉克翁，在那里。”
“我知道...但咱们，该走了。”
硝烟一直吹，不知不觉竟已吹来黎明，在官方大楼里，机动队局长安德烈耶夫与雪拉盖尔王国国际代表相对而坐。
两人沉默许久不知该说什么，单独坐在旁边的议院主席也是如此，他的那张老脸时不时抽动几下，难看极了。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胡卡尼基地的负责人并没有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兴许是天堂。
安德烈耶夫看着手上的报告，“机动队伤亡严重，调动的百架机动泰坦，直到战斗结束只剩下28架。”
“安全顾问斯蒂尔诺夫·埃米尔失联，有目击者称元星费德罗夫·尤里克，在观测站内与极恶组织的人战斗，没有返回。”
“机动队的搜索工作还在继续，只发现了母心的残骸，其中没有半点星灵和星素的波动，变成了空壳。”
他只是在赘述着报告的内容，可在议院主席的耳朵里，字字都是针对与指责。
极恶潜入基地之前的那次会议，主席可是信心满满，还说什么「要是他们有能耐进去，我这个主席的位子就拱手让人！」
现在看来，都是狗屁！
主席尴尬得无话可说，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该如何向国王解释，他又烦躁地翻了几页报告。
忽然开口，“看见了吗，元星尤里克未经王族议院的允许，擅自使用泡氧服，这项技术还不稳定，是你说的吧安德烈耶夫。”
安德烈耶夫眯着眸子点点头，混合原子扩散器这项技术，最初是一名孟马科学家仿照星素命名技提出的想法。
但此预案提交给行星国际联合组织，却因孟马技术领域的短期停滞，不得不将技术产权移交给东纶。
而研究出混合原子扩散器的东纶人，正是与林菲娜博士，同在青虹科技大学实验楼内的同事，他叫孙佳威。
在国际层面，这项技术曾在绝星纪4年7月引发了强烈争议，这导致雪拉盖尔王国与帝国的友好关系，再度陷入一种沉默化。
所以，技术不稳定只是托词。
如果在国际社会上有帝国的认可，估计胡卡尼基地的规模，将会在原有程度再乘以三。
安德烈耶夫问:“您什么意思？要给元星定罪吗，机动队可是在全力搜寻尤里克的遗体啊。”
“哼，谁说死人不能背罪的，国王那边我会说，你们也别给我惹事！”
他可真会撇清责任，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死人身上，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
说完，主席扶着桌子离开了会议室。
...
机动队清理废墟的同时，在胡卡尼火箭发射基地以西157公里，山川间的溪流中。
漂过一个来自太空的逃生舱，而搭乘逃生舱的人，游向了岸边的岩石。
大火已然烧穿了基地的发射区，在做完最后的系统自动化拷贝程序，并保证人员全部撤离后，基础设施能够持续运行。
女人警惕听着外面的爆炸，按下电源键，并成为了最后仍坚持在工作岗位上的人。
可在她离开后不久，周晓慕来到漆黑无比的指挥控制中心，切开门的瞬间，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控制中心的窗挂着尖锐的碎片，无一完好，周晓慕立即跑向显示屏的投射器，将纳米平板连接到控制中心的端口上。
她的余光，忽又瞥见右手边的量子计算机，发出了国际观测站的撞击预测警报，且其中一个小屏，十分醒目的弹出倒计时与公里数。
国际观测站距地面229公里，预测还剩5分29秒。
可整体始终处于加速的状态，时间或许会更短，周晓慕微张开嘴巴，大脑一片空白。
她不敢想5分25秒之后这片大地会变成什么，更不敢想还在那里面的拉克翁，会怎么样。
“胡卡尼火箭发射基地，指挥控制中心已连接国际观测站，开启紧急广播。”
周晓慕短暂一怔，然后把脸贴近全息麦克风，大喊道，“喂！拉克翁，你在那里吗！”
此时在太空的拉克翁又惊又疑，他压抑着抽搐的嘴角，完全凭借腰胯的挪动，来令自己爬向控制台。
他在想耳边听到的声音，真的是周晓慕吗？
会不会是幻觉啊？
即使知道那是假的，拉克翁还是愿意去触碰熟悉的声音，他爬上控制台。
在艰难喘息几声之后，才缓缓开口，“喂...母心，还没拿到。”
“拉克翁？你怎么了！别管母心了，赶紧离开那儿，观测站要掉下来了！”
“别管了...”拉克翁的声音很微弱，听上去就像咬紧牙吐气似的。
显然，周晓慕没有听清，伸出淌血的手指快速滑动平板内的界面，屏幕都是血，她不得已用衣袖蹭干净。
她继续说:“你现在在的大厅，左，不是，右边有一排逃生舱，那个能脱离观测站，路线都是自动设定好的，你快上去！”
“别管我。”
“你胡说什么呢，快点啊！”
拉克翁撑不住了，于是扭过身坐在控制台下，说:“该离开的，是你和神威...咳咳咳，如果观测站...要是掉下去，你俩都会被砸死...就算没砸到发射基地，冲击波也够你俩喝一壶的。”
周晓慕张开口却欲言又止，她攥紧了手，希望现在能有谁去救救他啊！
“你不是跟我说，你的信条是绝不放弃嘛，你动一动啊。”
“...”
拉克翁没再说话，关闭了紧急广播，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但没过一会儿，观测站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而窗外也渐渐产生与大气层的空气摩擦形成的高温火焰。
他只睁着一只眼睛，满不在乎地望了眼右侧的逃生舱，按理说那些工作人员早就搭乘这些该死的逃生舱返回地面了。
神明却好似和他开了个玩笑，竟故意留给拉克翁一根救命稻草。
还剩最后一艘逃生舱。
拉克翁闭上睁着的眼睛，随后仰起头来，“哼哼...真操蛋啊...”
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仿佛是臆想出来的现实，他正拼着全力，一步一步朝逃生舱爬去，那双沧桑的手慢慢在闪耀光粒的宇宙中，化作白色皮毛的狼爪。
从碳纤维复合纳米板的地面，踏向松软泥土的草地，在霞光之下，也在意料之中，站着几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剪影，那是拉克翁的家人。
他朝那边追逐，像过去那些为夺回家园，离开森林的哥哥姐姐们一样，笑得爽朗。
在这一刻以及往后，高傲的白狼，将永远奔走在黄昏的原野上。
“喂！喂！说话啊！”
周晓慕眼里噙着泪，扯着嗓子重复了不下二十次的呼喊，但再也没有对面的声音。
咚！轰！
一架失去下半身的机动泰坦，坠落在远处的勤务区浮空平台，烟尘滚滚，残骸碎片飞溅满天。
神威在通讯器里说:“没希望了，周晓慕，该走了。”
“嗯...走。”
说完，迅速转身离开控制中心，整个发射基地都陷入火红，周晓慕朝另一边漆黑的松树林冲去。
突然间，她像感应到什么，瞪着双眸望着遥远天际，浓厚的云层被照亮，那是和发射基地一样的火红。
很快，一个超级巨大的火球撞开了深夜阴云，直坠向北海的淡蓝冰山，当地人们口中的“上帝之门”，也被恶魔丢来的石子，而摧毁了。
轰隆！
那冰山从上到下开始破碎，还有国际观测站表面，冒火的碎片也受撞击的惯性掉落，直到停到海面，才掀起了比冰山还要高的海浪。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迫使仍在追击神威的机动泰坦纷纷悬停，驾驶员们仅用肉眼就看到那片海浪。
“老天啊！那是观测站吗？！”
“他妈的，极恶这些混蛋...居然把国际观测站从太空拽下来了，混蛋！”
“别废话了，控制好机体，准备迎接冲击！”
“要来了！”
轰！
前面的机动泰坦根本无法承受冲击波，在灰色烟雾吹来的瞬间，就将这些大家伙拍飞出至少百米远。
神威也只能趁这混乱，摆脱其他几十架机动泰坦，接着与周晓慕在松树林会合。
她顶着一双哭红的眼睛，直勾勾遥望海中的火球，“拉克翁，在那里。”
“我知道...但咱们，该走了。”
硝烟一直吹，不知不觉竟已吹来黎明，在官方大楼里，机动队局长安德烈耶夫与雪拉盖尔王国国际代表相对而坐。
两人沉默许久不知该说什么，单独坐在旁边的议院主席也是如此，他的那张老脸时不时抽动几下，难看极了。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胡卡尼基地的负责人并没有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兴许是天堂。
安德烈耶夫看着手上的报告，“机动队伤亡严重，调动的百架机动泰坦，直到战斗结束只剩下28架。”
“安全顾问斯蒂尔诺夫·埃米尔失联，有目击者称元星费德罗夫·尤里克，在观测站内与极恶组织的人战斗，没有返回。”
“机动队的搜索工作还在继续，只发现了母心的残骸，其中没有半点星灵和星素的波动，变成了空壳。”
他只是在赘述着报告的内容，可在议院主席的耳朵里，字字都是针对与指责。
极恶潜入基地之前的那次会议，主席可是信心满满，还说什么「要是他们有能耐进去，我这个主席的位子就拱手让人！」
现在看来，都是狗屁！
主席尴尬得无话可说，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该如何向国王解释，他又烦躁地翻了几页报告。
忽然开口，“看见了吗，元星尤里克未经王族议院的允许，擅自使用泡氧服，这项技术还不稳定，是你说的吧安德烈耶夫。”
安德烈耶夫眯着眸子点点头，混合原子扩散器这项技术，最初是一名孟马科学家仿照星素命名技提出的想法。
但此预案提交给行星国际联合组织，却因孟马技术领域的短期停滞，不得不将技术产权移交给东纶。
而研究出混合原子扩散器的东纶人，正是与林菲娜博士，同在青虹科技大学实验楼内的同事，他叫孙佳威。
在国际层面，这项技术曾在绝星纪4年7月引发了强烈争议，这导致雪拉盖尔王国与帝国的友好关系，再度陷入一种沉默化。
所以，技术不稳定只是托词。
如果在国际社会上有帝国的认可，估计胡卡尼基地的规模，将会在原有程度再乘以三。
安德烈耶夫问:“您什么意思？要给元星定罪吗，机动队可是在全力搜寻尤里克的遗体啊。”
“哼，谁说死人不能背罪的，国王那边我会说，你们也别给我惹事！”
他可真会撇清责任，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死人身上，反正死人也不会说话。
说完，主席扶着桌子离开了会议室。
...
机动队清理废墟的同时，在胡卡尼火箭发射基地以西157公里，山川间的溪流中。
漂过一个来自太空的逃生舱，而搭乘逃生舱的人，游向了岸边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