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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灯座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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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只手抚摸着紫罗的脸庞,另一只手放下拂尘,向前幻景轩的方向一伸,坐着的幻景轩立刻就感觉到了心口的难受,像是心脏要被吸出来一般,紧压着胸口。

    众人都看着这奇怪的变故,吃惊起来,为何师父会针对他?紫罗见师父要对付幻景轩,连忙求云缇手下留情,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那只手越抓越紧,看得紫罗越来越着急。

    险些连秋浦歌都要帮他求情了,幻景轩却在这时猛地爆发,一阵强大的气流迅速散开,众人见状,纷纷离开座位同时运起法力避开那危险的气流。只有云缇仍然坐着不动,在座位上将紫罗往旁边一带,方才躲过了直冲而来的气浪,他手中的拂尘因为用来抵挡气浪而碎得到处乱飞,没有先担心幻景轩,紫罗吓得连忙上前询问师父的情况。

    方才若不是他,紫罗就被这气浪打成重伤了,气浪来的突然而又猛然,还好周围只有一些摆设损坏掉,大家都相安无事。

    现在所有人都望着幻景轩,他一定不一般。原来云缇刚刚那样做,只是为了*出他体内的能量,紫罗险些就误解了师父。

    “大家看到了吧?这便是灯芯的力量。”所有人在云缇道明真相的时候都是吃惊的,身边有了灯油就不说了,竟然还有个灯芯?“大家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

    所有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有幻景轩还站着,刚刚差点伤到了紫罗,他心里还是有愧疚的。“为什么灯芯会在我的身上?”

    “你和紫罗一样,都有自动愈合的能力,而你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怎么会拥有这么高超的天赋呢?难道你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么?”

    “我……”幻母告诉过他,这就是天赋,所以他也没再追问过什么,现在看来,她一定是还隐瞒着他什么的。

    “在你的身上,还有另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他激动起来,被揭开的这个秘密已经够难以接受了,那么另一个秘密说不定又是什么恐怖的真相。

    “你真的想知道么?现在你不知道,还能正常地活着,如果你知道了,恐怕你的生活就会变得一团糟。”

    他犹豫着,要不要去知道另一个秘密,而且他也在极力地想着,另一个秘密会是什么呢?他绝对想不出来那个关于他身世的秘密,因为幻母一直都隐瞒得很好,而幻老爷这个唯一的知情人也是绝口不提,犹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我不想罗儿的生活变得一团糟。”紫罗从师父的话里听出了其他的含义。

    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青鸾终于问道:“师父,那灯座呢?该不会——”

    云缇笑起来。“大家不用这么小心紧张,也不用担心,灯座不在大殿上。”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幸而,事情没有凑巧得这么天衣无缝。不过,如果没有灯座,那尧天舜就无法制服了,也是一桩憾事。

    “正因为我们没有灯座,所以为师就要让你们去找。”众人互相望望,原来今天来到这里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寻找灯座。为了紫罗,这个是必须的。

    “只有灯油和灯芯才能感应到灯座,所以罗儿和——”他看向幻景轩,“和你,必须有一个人要参加到这个寻找灯座的队伍中来。”

    “我去!”两人不约而同地开了口,却没得到云缇的任何回应。

    “尧天舜躲罗儿的身体里,恐怕是离开了云缇山以后才发生的事,否则为师不可能发现不了,它的目的无非是为了罗儿体内的灯油,不过,既然是寄居,它就必须要依赖罗儿。昨晚是罗儿体如火烧,它受不了了才会逃了出来,所以前提是它不会伤害罗儿。但是其他人的性命就很难保证了。”

    那就意味着,参加这次寻找灯座之旅的人时刻都会面临危险。众人心里也不无担忧,对付这个怪物恐怕还是件麻烦的事,要是处理不当,无辜的人都要受尽牵连。那岂不是祸害了苍生么?

    “所以,除了罗儿,你也必须要去。为师这时没有办法的办法。”

    众人都望向幻景轩,现在他和紫罗一人掌握灯芯,一人掌握灯油,一瞬间,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你的灯芯可以发挥出抵抗尧天舜的巨大能量,将毁灭减到最小。不过,每次发功,都是你最难熬的时刻,这比受了凤火掌更加令人煎熬。”他尝过凤火掌的煎熬,当然明白云缇所说的话。

    “本来为师打算让你们其中一人去的,最好紫罗留下来,寻宝之旅困难重重,我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徒儿涉险。但是把紫罗留下来就如同把尧天舜留了下来,这无疑是给云缇观里每个人留下了一个最为危险的存在。为师要对他们负责,所以罗儿就不能留下了,须同你们一起寻宝。而他,就是保障你们安全的关键了。”

    “那么,有谁愿意参加这次寻宝之旅的,就举个手。”一下子,几乎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除了紫罗和幻景轩,因为他们已经确定会参与了。

    “你们确实是我指定的人选,不过我却不想勉强你们,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么记住一句话,尽最大努力找到灯座,但是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众人都点点头。

    云缇望着紫罗和幻景轩,说了一句让大家都惊讶的话:“但是在此之前,为师须暂时封住你们其中一人的法术,以防灯油和灯芯的吸引导致你们两个有生命危险。”

    “封住我的!紫罗不能没了法术护身,我不想她遭遇任何危险!”他真是神速地抢了发言权,让众人一愣。

    云缇上下打量了他很久,然后两人有对视了很久,他才开口道:“封了你的也没用。”他一愣,这也不行?

    “尧天舜倚靠的是罗儿,只有封住罗儿的法力才能暂时制止它随时爆发兽性,否则连罗儿也会处境危险,所以为师决定,要封住罗儿的法力。”

    不想紫罗的法力被封住,风灵洒道:“师父,师妹不是有莲花诀么?为什么非要封住她的法力?”

    “莲花诀不遇时势,恐怕出去后波折过多,用处不大,只有从罗儿身上下手,才能真正地保护你们,同时也保护她。”

    “可是,师父——”青鸾也开口了,却被云缇挥手挡掉了。

    只有风灵潇和秋浦歌明白,作为师父,他那么疼爱紫罗,是最舍不得她有任何损失的。现在要封印住她的法力,让她陷入时刻都得不到安全的境地里,他一定是经过了很大的心里折磨的,这件事也必是经历了深思熟虑,否则他也不会将一切安排好了才召集大家开的会。

    “大家都要记住,罗儿的安全现在交到你们手上了,无论是否能拿到灯座,都必须要保证她的安全。潇儿,洒儿,青鸾,浦歌,你们听到了么?!”最后一句话出有力,让大家心里为之一振,这是让大家在他面前发誓要保护好紫罗一般。众人不负他望,都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接下来,就是进行封印之事了。

    由于进行封印之时,不能有旁人旁观,否则会分心使封印完成不了,所以众人暂时退出了风华殿,只有紫罗和云缇老祖在殿中。

    过了一会儿,殿门再次被打开,封印已经完成了,大家又回到了殿中,却看见紫罗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似的,是一块发光的宝石,而且她也没有想象中的虚弱,继而她收起那颗宝石,云缇就给大家看了一样东西。

    “既然是为了寻找灯座,那么事不宜迟,明晚好好休息一晚,大家后天就起程。”众人听到安排,纷纷点点头。

    “灯座的去向无人可知,现在,为师给你们一些线索,你们在路上也会陆续发现一些其他的线索。我相信你们大家一起,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利用好各自的才智和能力,就一定能够找到灯座的。当这三样东西重新和在一起,舍利归位时,你们也算是为苍生做了很大的贡献了。”

    这次寻宝,越来越被赋予更大的意义和使命,让他们的心里感到一阵沉重。

    只见云缇老祖大袖一挥,一块被装饰地十分精致的镜子里就发出了一阵黄色的光线,光线里显现出了灯座的模样。那灯座并不高,底座是镂空的方形玉佩,其上灯身雕刻了一些精致的图案,在上就是一块如盆地般的凹槽结构,想必就是存放灯油和灯芯之处了。

    随着光线形成的灯座的消失,镜子里面出现了一个地方。云缇让他们上前去看个清楚,说这里便是灯座目前所在的地方。众人移向镜前,那是一块完全陌生的洞口。

    那个地方给人的感觉是十分混乱的,没有风和阳光,洞口却长着极其茂盛的花草,有些花草在洞口完全就可以自由摇摆起来,如同成精了一般,就像百花园里的花草一般,带着些神奇的效果。

    云缇告诉他们,那是一个稀世古镇,名为独龙镇,这个村落已经存在了近万年,是最古老也拥有最悠久的历史的一个古镇,位于高黎贡山以西、但当利卡山以东的独龙河谷。

    那里的人大多数身披独龙毯,以种植、狩猎和采集为生,主食野生动植物,日食两餐,唯一的节日就是你们凡间所过的春节,他们称之为年节。由于长年群落独居,不与外界接触,所以保持着很多古老的习俗。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独龙族民风淳朴,古风犹存,是世间少有的被遗忘的民族。而且他们性情醇厚,热情好客,路遇必置酒以待。

    比较麻烦的是,他们没有本民族的文字,所使用的语言也是独特的独龙语,不过独龙语与贡山怒语基本想通,而怒族与独龙族世代交好,也是一大古老民族。此外,在那些仅知道他们的存在的世人眼中,独龙族人是被称作俅人的。

    如此一来,就算到达了独龙族,交流也会成为一大难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们如果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话,就可以早日拿到灯座了。况且前往贡山的路上不会一帆风顺,必会有助你们和害你们的人出现,就看你们的机遇了。“众人点点头,都记住了那个古洞的样子。

    “今晚折腾了一夜,明天你们好好休息,后天为师为你们送行,回去吧!”众人点头,纷纷告退。

    次日,众人都按照云缇的吩咐,好好休息了一天,可是到了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不是个别人,而是每个即将参与这次寻宝的人。

    不过若不是紫罗醒着,青衣肯定又倒下去没心没肺地继续睡了,蓝素假装躺在床上,其实也没有睡,红服和青衣守在她的身边,她让她们去休息,她们俩却拒绝了。

    半夜里,云缇进了紫罗的房间。青衣和红服见状,就退了下去。

    风灵潇虽然没有睡着,却潇洒地躺在了床上,似乎在享受即将面临的艰险刺激的游戏。这时,风灵洒走了进来。“大哥。”

    他把枕在交叉的双手上脑袋向外偏了一下,轻笑了一下道:“二弟也睡不着?”

    “我想大家应该都没有睡着吧。”

    “在想什么?”看风灵洒望着窗外,风灵潇问道。

    “在想要不要去看看紫罗。”说起这个,风灵潇还是对他心怀愧疚的。秋浦歌说的没错,他的心思被猜透了。只是风灵洒毫不知情,他身在局中,又怎么回去猜疑自己的大哥呢?

    “现在还是不要了吧,这个时候,师父应该会在师妹的房间里。”

    他转过身,看着他道:“所以,我就到你这儿来了。”

    风灵潇示意他坐下,自己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次为什么会选择放弃?”

    “我从来都没想过强迫她,而且大哥说的没错,举行婚礼只是为了让紫罗亲自告诉我她到底是否心甘情愿。就算我们没有成亲,可是我也没有失去她。”

    “大哥认为,你做的是对的。如果这次事情没有后来的转机,恐怕谁也不知道玄妙之门就藏在众人都不知道的明显里,师父说得对。”

    他看着风灵洒,自从他一进来,他就觉得他有些不太和平常一样,只是他似乎不想表现出来。他突然提议道:“二弟,我们来喝一杯如何?”

    风灵洒一愣,要知道他们是很少喝酒的,不过今晚却是特殊的夜。他拍案道:“好!”

    风灵潇手形一转,手中已然多了一壶酒,同时桌上两只酒杯也已摆好,他把酒杯斟满,两人碰起杯来。

    幻景轩在房中来回踱了几步,还是来到了先前放画的位置上,墙壁空白,画卷早已不见了。那些经历就像做梦一般,他几乎分不清是真是假了,如同睡了一觉,醒来后仍然是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衣服却染上了血渍和其它的污渍。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想起了前几天在赶往云缇山时收到的一封信,是蓝玉烟放在信天翁上送来的。那是一封家信,想必是送到了星灵宫鬼医的手中,可这时他已离去,所以又派信天翁松了过来。

    幻母在催他回去。那天离开星灵宫后他是准备回家的,但是却又改变了路线,走到了现在。现在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他必须要走下去。而且最重要的是紫罗,她失去了法力,他必须要随时保护她。

    秋浦歌站在房间的窗户边上,静静地看着窗外。云缇山的房间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必有两扇窗,一扇窗直面外面山下广阔的景象,一扇窗直指夜空。

    今晚月盛星茂,是个极其晴朗的夜晚,月亮和星星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挂在夜空时时闪耀。他拿起笛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笛声悠扬,在整个云缇山都飘了起来,在微风的寥寥吹拂下,却忍不住透出一丝空旷而又深沉的伤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