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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消除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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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的光被雾气晕得朦胧昏黄,两个人并行,中间隔了大半米的距离。

    高跟鞋叩击着青石台阶,节奏不太规则,程说:“以后不用穿这个。”

    白露脚步一滞,没吭声。

    进了楼道,上到二楼时感应灯坏了,一连坏了两层,程问:“平时都这样?”

    “不是。”

    “那是冲我来的?”他半开玩笑道。

    白露心想,有可能。

    开门进屋后,白露按了灯开关,也没找拖鞋,径直往里走。

    程也没计较,穿着皮鞋直接进来,大大方方地环视四顾,狭小的空间,干净简洁,仔细看才能捕捉到些女性化细节。

    “你一个人住?”

    白露嗯了声,然后就见他踱着步子走向厨房,接着是阳台,还像模像样地推了推窗户,她不禁有点发傻。

    房子实在太小,分分钟程就已转悠回来,见她还杵在客厅中央,指了指沙发,“坐。”说着自己也走过去坐下。

    沙发本来很长,小天在时白露就睡在这儿,可眼下这个人坐在一侧,竟几乎没什么余地,此时白露还根本不知气场这一概念,她只是有些无奈地坐到另一头,尽量离他远一点。

    程双腿交叠,手搭在沙发扶手,随意的敲两下。然后侧脸看她,问:“这房子租金不低吧?”

    “我不知道,朋友的朋友家里闲着的。”白露老实答道。

    他挑眉,“这个位置,这种一居室起码一千往上。”

    见白露明显惊讶,他笑笑,“什么样的交情能让你这么大个便宜?”紧接着问:“男的?”

    白露点头。

    他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白露小声争辩,“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他带了笑意反问:“我想的哪样?”

    面前茶几的底层放着几本书,程长手一伸捡起一本,封皮上写着基础会计,他随手翻了翻里面,“你在学这个?”

    白露嗯。听到他下句:“好像挺复杂,看得懂么?”

    她气闷地不予回应。

    沉默了一会儿,又听他问:“有水么?”

    她一愣,看向他,对上他半笑不笑的表情:“你就这么待客的?”

    白露忙起身,“我去烧。”

    走了两步又回头,没有表情地说,“没有茶叶。”

    “不用。”

    看样子还挺好伺候。

    白露身上还穿着那条抹胸裙,别扭不说,很没安全感,坐着的时候一低头就会看到那道营造出来的沟壑,于是去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披上,又到门口换了双拖鞋才走去厨房。

    程耐心地等着,视线随意四扫,落到衣柜处不禁皱了下眉。柜门没关好,夹住里面衣服,还是一角淡粉。他这人有点整洁癖,隔了会儿又看一眼,实在是扎眼,干脆起身走过去将柜门拉开一点,把衬衣袖子塞进去。

    可他下一秒忽地用力拉开。

    眼神死死地定住。

    白露摸不透那人意图,不想面对他,于是抱着鸵鸟心态躲在厨房,盯着炉子上的水壶。从无声无息到里面发出水花声响,她心中叹息,拿出一只杯子在水龙头下冲洗。动作很机械,直到那边水壶盖啪啪地跳起,她才反应过来,洗那么干净干嘛,毒死他反倒省事了。

    端着水回到客厅,见男人站在衣柜前,背影给人绷紧的僵硬感。

    然后她看到一抹熟悉的颜色,心里一慌,放了水杯几步过去伸手就要关门,被他一把攫住手腕,疼得她几乎叫出来。

    程回头,脸色吓人,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谁的?”

    白露回道:“跟你没关系。”

    他冷笑一下,一字一顿道:“我花钱不是为了买个装着别人衣服的柜子。”

    白露听出他的意思,觉得他不可理喻,想要甩开他的手,未遂,反而被他一转手按到衣柜上,哐当一声,撞得她后背一麻。

    接着听到他恢复了平静的声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别说这是你弟的。”

    白露被他这一晚上的惺惺作态和此时莫名的愤怒也搞得很崩溃,被后背上的疼痛一激,脾气也被撩了起来,提高嗓音道:“是谁的都跟你没关系。”

    “欠你的钱我会还给你,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

    程笑,“我缺你那点钱?”

    白露一滞,“那你想怎样?”说完就明白了,迟疑着也是不太想承认的问出口:“你想要我?”

    “可是你不想给?”程立即接道。

    白露侧过脸。

    程冷笑一声,慢条斯理道:“如果今天出现在酒店房间的不是我,而是一个满脑肥肠又秃头的老家伙,你也让他睡?

    见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他继续:“如果那房间里等着你的不止一个男人……”

    白露呼吸一停,想起电视里那一幕。

    程冷漠道:“有胆子选择就要有胆承担。”

    白露咬唇不语。

    “后悔了?”

    程看着她的脸,带着嘲讽意味语速缓慢地逼问:“卖身救弟很高尚是不是,为了个不值钱的老乡也连生死都不顾,你这么喜欢为别人牺牲,啊?你以为你是谁?圣母玛利亚?”

    听他提起那件事,暂时被搁置的负疚感再次涌上心头,再加上此刻的愤懑和委屈,白露一时间难以承受。她不高尚,她不是愿意牺牲,她只是笨,她不知道面对这些情况,聪明人该如何抉择。她不是不知选择卖身意味着什么,那是她曾经最抵触的,她也害怕,可她不能多想,因为她更怕的是,带着断指的弟弟或者是失去学业从此人生无望的弟弟回到父母身边……

    她只是不明白,她不怕累不怕苦,与人为善,也不贪心,为什么就这么一点与生俱来的坚持也要一次次被摧毁,为什么想要有点坚持就这么难……

    顷刻间,白露泪已流满面,那人对她的桎梏不知何时已松开,她垂着眼,抬手开始脱外套,用没有生气的声音说:“好,我给,你要什么只管拿去。”

    有胆选择就要有胆承担后果,他说得对,她同意。

    程往后退了一步,环抱起双臂看着她扔了外套,又解开那件轻薄罩衫,轻飘飘落地时犹如一片淡色的云,从他心头拂过。昏黄的灯光打在她圆润的肩头,那是属于少女的光泽,有种油画般的质感。

    下一刻,看到她低头寻找拉链,半天未果,他不禁心生好笑,淡然出声:“这种裙子不是用脱的,是留给男人撕的。”

    看到她手抖了一下,他不慌不忙道:“让我猜猜,你忽然这么慷慨,是不是打算今晚一次性付清,然后就跟我互不相欠了?”

    白露被戳中心事,抬头,僵硬地问:“那要几次?”

    程不答反问:“你觉得你一晚上值十万吗?”

    白露咬了下嘴唇。

    “而且,往后只能一次不如一次值钱。”他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着刻薄且带有侮辱性的话,欣赏着她的反应,残忍地继续:“所以,要很多次。分期还款,外加利息。”

    白露身体绷紧,已撑到了极限,可她本就不善与人周旋,在这个话题上更不知如何讨价还价,一时间无措的僵在那里。

    程放下手,波澜不兴道:“今天我没打算碰你。”

    见她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彩。他话锋一转,“不过,为了让你彻底消除那点非分之想,我决定帮你一把。”

    白露立即领悟,余光瞥向仍旧裂开一条缝隙的衣柜门。下一刻眼前一花,身体被打横抱起,她失声尖叫。

    被放到床上后,白露本能的要起身,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按住。

    在这个暧昧危险的地方,近距离接触,异常敏感地嗅到男性独有的体息,还有不同于自己的热度,笼罩着,冲击着她。终是心有不甘,她使劲浑身力气反抗,趁他一时不察往床另一侧爬去,随即被他从后面拦腰抱住。她正想该如何破解,忽然眼睛瞪大,瞳孔紧缩。

    下/身传来尖锐的痛。

    而她的呼声却卡在喉咙处,如同瞬间失声。

    她还是跪爬的狼狈姿势,却无法再动一下,看不到身后人的表情,可他的动作却是残忍突兀的超出她的想象。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一处,无比敏感地感受到那入侵物一寸寸深入。

    “不……”她的哀声祈求没能阻止一探到底。

    几秒钟后,异物抽离,一只手举到她面前,她看到触目惊心的红。

    刚刚还在沙发扶手上随意敲击的手指,此刻被血染红,异常狰狞。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没有温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露的神经还停留在被那一抹鲜红的惊吓中,下一秒被他抱起翻了个身,那一处跟着一阵撕扯的疼。被他桎梏在怀抱里,终于对上他的脸,看到他的表情——没有表情。

    “记住,是谁让你流的血。”程说完,手指按上她的胸口,鲜血染红裸色薄纱,一部分涂在撕扯间露出的雪白肌肤上,像是个鲜明的烙印,对应着心脏的位置。

    程下楼时已天光大亮,小区上班上学的大人孩子们陆续往出走,路过一处花坛,各色的月季开得正娇艳,好似一张张年轻俏丽的脸,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车子停在原处,小童出来开车门,脸上带着殷勤的笑:“早啊,老大。”

    程嗯了声,探身坐进去。

    小童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几下,嘿嘿一笑:“老大,这久旱逢甘露的感觉不错吧?”

    程理了理有些发皱的衬衫衣摆,像是没听到这句意味明显的调侃,隔了会儿,他忽然出声:“她不善以最大恶意揣度人。”

    小童一愣,听到下一句:“这件事做得不高明,换第二个人都能一眼看出。”

    小童撇撇嘴,“管用就行呗,反正人也到手了,她知道了也没事儿。”

    程不赞同的哼了声,“如果这个时候动了她,以她的个性恐怕一辈子都转不过弯来。”

    一辈子!这词吓了小童一跳,手下一晃,车子差点擦到路边一个拎着早点的老头儿。

    程皱眉,“开好你的车。”

    “不是吧,老大,你,昨晚没办事儿?”小童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挑眉,“我需要向你汇报细节?”

    “不,不是。”小童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随即笑笑,“反正这办不办的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一晚上也足够沟通感情了,哈哈。”

    程没接他的茬儿,看向窗外,自语一般点评道:“弱点太明显,容易被利用。”

    本不想动,最后还是“动”了。

    都是被那个意外给闹的。不过这一招对她的确管用。无疑又是个原则大事,虽然没像上次医院那样嚎啕痛哭,甚至连眼泪都没掉一滴,但那麻木不仁万念俱灰的样子更让人不放心,这也是他留宿的原因。

    而前座的小童也在回忆一件事,两个月前的某一晚,他接了电话开车到老大公寓楼下,唐蓓蓓的同学泪汪汪,上车后支支吾吾说:“你们老板不会是不行吧?”

    他一个巴掌甩她脸上,“你他妈再说一遍?”

    女孩被打傻,他咬着牙愤愤道,“是你不够格。”说完掏了一叠钱扔给她,又指着她鼻子,“记住了,要是敢乱说一个字,我杀你全家。”

    隔日他把这事儿跟老何汇报,老何点点头,“那就对了。”

    他还是想不通,“不可能啊,怎么就看上了?那个谁哪方面都比不过罗小姐一个脚趾头。”

    老何瞥他一眼,“当然不如,但这种有这种的好处,成本低风险小。再说男女感情这事儿,谁说的清楚,有时候感觉对了,就哪哪都对了。”

    “对了,”程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查一下,她认识一个警察,看看是什么来头,认识多久了,到什么程度?”

    小童立即应下来,转瞬一想,警察,几个月前在酒吧门口的一幕浮现眼前,不会是那个吧?如果是那次认识的到现在可有一段时间了,这事是他大条了。

    “有问题?”程敏锐地捕捉到他的表情变化。

    “没,我马上查。”

    程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个东西很久没用了吧?”

    “啊?有阵子没用了。”小童慌乱。

    以为又要遭致一顿痛批,结果程只是平静至极地说:“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大意,男人不可以。”

    “我们更不可以。”

    车厢里一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手机响,程看了一眼接起来,语气沉静道:“是我,罗书记到青城了?好,我知道了,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