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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我不知道药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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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实在是奔波,以至于一年如一日坚持规律作息的萧赋,今天也出奇的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叶浅予去办公室找他的时候,他也是刚刚洗漱回来,甚至头发还是湿的,不断有晶莹的水珠从萧赋额头上慢慢滑下来。

    “才醒吗?”萧赋的大掌握着毛巾,胡乱的在头发上揉搓。

    叶浅予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粉嫩的唇瓣几次展开又合上,想说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犹豫再三,叶浅予才开口对萧赋说道:“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天士力药店一趟。”

    叶浅予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底气,一个是,他们手中没有可以用来作为指控证据的东西,第二个是,萧赋对桑南初的态度一向很好,叶浅予这样明显的针对,到显得她小肚鸡肠了。

    她说完之后,双眼睁得溜圆,好像等待审判一样,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萧赋的眼睛。

    事实证明,叶浅予想的过于复杂了,萧赋根本没觉得有任何为难,很爽快的就答应了,道:“正好我也想打算去,不如一起了。”

    两人到了天士力药店却不见桑南初的身影,伙计说是还没起,让两人稍作等候。

    听了信儿的丫鬟赶紧跑到房里禀告:“小姐,萧赋和叶浅予来了。”

    这次伙计说的确实是真的,桑南初由于昨夜苦练针灸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

    她听到丫鬟的声音以后,本来还睡眼惺忪的赖在床上,迟迟打不起精神,可当她又听到萧赋这个人名的时候,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从床上惊坐起来。

    “什么?萧赋来做什么?”桑南初惊慌失措的叫喊道。

    “我也不知道,人已经坐在大堂里了,就等您去了。”丫鬟说道。

    桑南初刚起床,尚未洗漱更衣化妆,整个人狼狈的很,自然是不能以这副面孔去见萧赋的。

    “不见,你去帮我回绝了便是。”桑南初思前想后,最终忍痛拒绝。

    丫鬟得了命令,便出去做事,可不巧就不巧在,天底下有那么多理由可以说,但丫鬟却偏偏选了这一个。

    “萧公子,叶小姐,很抱歉,我们小姐染了风寒,抱恙在身,恐怕不能再与二人见面了。”丫鬟说道。

    叶浅予和萧赋相视一笑,原本他们还犯愁怎么才能合情合理的进行他们的计划,可没想到这个丫鬟正中二人下怀。

    叶浅予立即开口,一步一步的**着丫鬟说出她要的话,说道:“染了风寒?这个天气确实让人容易生病,那想必你加小姐是备受咳喘折磨吧。”

    丫鬟根本不可能对叶浅予有戒备心,于是顺水推舟,连连答应道:“可不是嘛,咳的厉害。”

    要的就是这句话,叶浅予难掩脸上的喜悦,立即起身,热情的自荐道:“我们是周边地区最好的大夫,和你家小姐又是私交甚好,现在撞见叶小姐遭受病痛折磨,我内心实属过意不去。正巧了,我身上有治咳喘的神药,一定能保你假小姐健健康康的。”

    这要是去了不是露陷了?丫鬟自然是拼命的阻拦,道:“谢谢叶大夫的好意,我们小姐的病是小病,就不劳烦您二位了。”

    “不客气,不客气,我自己去就行。”叶浅予装傻充愣,手上不断给萧赋打手势,示意他快过来。她为了避开丫鬟的阻挠,脚上步子迈的很大,急匆匆的,直接从门口冲到了后院。

    正在桑南初踏踏实实的躺在床上,准备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突然冲进来两个人。

    桑南初惊坐起,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两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你们怎么...来了?”桑南初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汹涌的怒火,偷偷的朝着丫鬟瞪了一眼。

    叶浅予能说会道的,来之前二人便已经商量好了,说话的工作都交给叶浅予。她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慰问道:“你家丫头刚才与我们说,你患了风寒,咳嗽的厉害。也赶巧儿了,我这刚好就有之前你给我的,治疗咳喘的止咳水。”

    说着,我赶紧从包里掏出来那瓶还剩一半的止咳水,手脚利落的拧开盖子,直接送到桑南初嘴边。

    叶浅予热情的劝说道:“桑小姐,你只要喝了这个药,立马就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我。”

    桑南初自然是知道那止咳水里有大量容易令人上瘾的海、洛、因,所以拼了命的拒绝道。

    “劳烦叶小姐了,我现在很好,不需要喝药了。”

    越是拒绝,越证明有问题。叶浅予更加确信了之前的怀疑,刻意为难,不肯做一点儿的让步,道:“你才刚好,还没好利索,喝了药巩固一下,身体才会越来越好。”

    桑南初见实在是躲不过去,便换了计划。她趁着和叶浅予争执中的忙乱,刻意将叶浅予手中的药瓶撞翻,药瓶跌落在床上,止咳水浸湿了很大一片床单。

    桑南初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但脸上的喜悦之情却难以真正隐藏。

    她假模假样的道歉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给弄翻了,有没有泼到你的衣服上。”

    叶浅予盯盯的看着已经没有任何挽救余地的药水,心里犯难,无奈的转头望向萧赋,寻求帮助。

    萧赋要从容得许多,他给予叶浅予一个坚定的眼神,以作安慰。他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另一瓶止咳药水,稳稳的搁在桌子上,棱角分明的脸庞没有一丝表情,狭长的双眸平静的与桑南初对视,可这平静的目光看着却愈发冰冷,如同暴风雨降临前的诡异平静。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萧赋冷冷的说道,低沉的声线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尤为清楚。

    桑南初终于慌了神儿。桑南初向来是对优雅有着极致追求的人,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从来准许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就算在面对萧赋这样顶级聪明的男人时,桑南初也能做到平等交锋,可如今,她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要败露了。

    萧赋从桑南初的目光中看到了错愕,他知道,他赢了,没必要再拐弯抹角了。

    “你送来的止咳水很好用,但是只用了三天,病人就出现了药物上瘾的症状,我怀疑药水里添加了海、洛、因。”萧赋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铿锵有力不容置疑,如同一根一根的铁定,生生砸进桑南初的各处关节。

    “是吗?怎么会这样?”桑南初的演技毋庸置疑,自然流露目光诚恳,但是已经败露的计谋又有什么遮掩的可能呢。

    “桑小姐,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但不代表你可以骗得了我。其实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萧赋的审讯比交谈更平静,可不起波澜的词句却远比审讯有威胁得多。不提问题,便没有反驳的余地,仿佛萧赋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事实一般。

    桑南初意识到,狡辩是逃不过的,拖延也没有意义,于是,她选择了承认,真假掺半,以退为进。

    “我是知道,可是我们都是学医的,哪个止咳水里不添加吗啡呢?”桑南初说道。

    “我说的不是吗啡。”萧赋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我说的是海、洛、因。”

    叶浅予听得云里雾里的,之前萧赋讲到,海、洛、因是提取加工后的二乙酰吗啡以及盐类化合物,可这难道不是一种东西吗?

    萧赋见桑南初装傻,便更直白的解释道:“你说的,我们都是学医的,吗啡是药物,海、洛、因是毒品,两者的纯度区别了他们的治疗能力和上瘾用量。如果真如你所说,只是添加了吗啡,那在我们严格遵循用药剂量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上瘾的情况。”

    以退为进,退到这里,已经足以。

    桑南初大吃一惊,亟亟的望着萧赋,双眸微微的颤抖,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

    “不可能的,海、洛、因比吗啡贵得多,没有人做药会故意给自己增加成本的。”桑南初急迫的解释道。

    萧赋自是不信的,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玩味十足的笑,道:“这得问你了。”

    “我真的不知道。”桑南初此时此刻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与优雅,一直让她在众人中脱颖而出的自傲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她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一个被别人冤枉可怜人。

    “我知道咳喘这样的病,算不得什么大病,治疗起来也无非就是那几种方法,都一样的中庸,没有任何的竞争优势。我想着,若果能出其不意,不就能大赚一笔。于是我问我同学拿了这款药,他只是告诉我里面添加了吗啡,让我千万主意用量,我虽然知道有风险,但是也咬咬牙做了这笔生意,抱着出事概率的小,想赌一把。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着说着,桑南初竟然掩面啜泣起来。她将她自己塑造成了为了追求名利,而丧失良心的黑心商人,而不是真实的,一个为了得到青睐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或许,比起承认庸俗,承认感情让桑南初更觉得羞耻。因为没人拒绝得了一厢情愿的金钱,却总有人拒绝一厢情愿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