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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忽闻东南来使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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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周明诲道:“我相主公之面,富贵乃在宰执之上,又夜间卜卦,得一歌辞曰:重天之兆,毕于北;龙渊于底,兴于南;鸿蒙飘渺,盖下无木。”

    苏文暗自一思,不由惊道:“先生休得胡言,若是叫那旁人闻之,我等岂无死无葬身之地矣。此等言语切莫再提,休提休提!”

    此时,那正吃酒肉的吴大牛闻言,不禁咂嘴道:“哥哥与周先生说甚话?我没耐烦听,又不知甚么意思。但有一句‘龙渊于底,兴于南’倒是明白,那龙,不正是皇帝老儿么?这话应在我哥哥身上,难不成我哥哥日后要做那皇帝鸟位?”

    此言一出,苏文忙叱责于他,张诚也是一脸慌张,只劝休要胡言。只得那周明诲微微而笑,羽扇轻摇,以手捋须,也不言语,只那眼笑看三人争执。

    吴大牛眼见苏文并张诚两人神色慌张,不由大笑道:“说说打甚紧,便是真要夺了那鸟皇帝的位,也未尝不可。哪个敢说一个不字,吃我一刀,砍成两截便罢!”

    苏文不禁恼怒起来,长身而起,喝道:“无礼!无礼!着实无礼!你这般嚷的天下皆知,只怕我等受你累死。日后此话,便烂于肚中,若再提半个字,吃我一顿打。”

    那吴大牛眼见得苏文勃然作色,心中也不敢再犟,只得悻悻而坐,不在言语。苏文道:“先生此言,甚为诛心,不要陷我于不义。日后修要再提。”

    周明诲微笑道:“此言只在我心中,主公勿惊。”

    四人重新整治杯盘,吃得熏熏的,席中言谈,苏文有心考校,只拿天下大势来与周明诲请教,那周明诲也不推辞,便侃侃而谈道:“如今天下大势,大宋赵家也成了正统,所幸官家亦有贤明,只是那赵家新得天下不过三十余载,天下民心终归不能全属归附,仅南唐、吴越之地,民风恋旧,官家虽以怀柔抚之,然地方官吏多有酷吏,以致民心不附。如今西北之地,于军国论之,辽强而宋弱,辽人屡屡兴兵,以骑射之胜而大宋束手,又汴京地处至北,若兵锋所向,攻城略地,便是京城亦有陷落之日。若是汴京陷落,大宋南迁,只怕南北之势成矣,然官家若以大败之师南迁,而南人久不归心,只怕天下大乱将起。却也是群雄逐鹿之时。”

    苏文暗惊,此言确是有理,虽于历史不同,但却丝丝入扣,试想若当初澶渊之盟不成,真宗不到澶洲,各地援军不至,只怕南迁成矣,那南北宋便早于宋金对峙之时。只是如今各地援军纷纷而至,那真宗皇帝亦有御驾亲征之念,虽是为形势所逼,但澶渊之盟外部环境已成,只怕历史并无偏差,想到此处,心中便有计较,笑道:“听先生一席话,受教矣。只是我还有一疑,还望先生解惑。”

    周明诲轻摇羽扇,笑道:“主公但有相询,莫不敢言。”

    苏文便道:“先生所言俱是以澶洲之战为契机,若是宋败,只怕便如先生所言,南北之势成矣,只是如今各地援军纷纷而至,官家以后亲征之念,那辽人虽兵盛,亦劳师远征,粮草不济,若是久战不下,必要离去,此役宋必胜之。天下大势,亦又如何?”

    周明诲含笑不语,只拿羽扇轻轻摇动。苏文亦想听闻他之高论,然周明诲却一言不发,心中微感失望,暗道:也不过有些见识罢了,却是所虑不周。

    吴大牛见周明诲不言语,眼见得苏文眼神殷切,不由不悦道:“先生,俺哥哥问话,如何不理不睬?这仗到底谁能胜出?”

    周明诲冲吴大牛工艺拱手道:“我本不应明说,只是吴将军问起,我也只得说了。”因谓苏文道:“主公容禀。前些时日,我也观天象,但见群星闪于东南,而西北星翟明亮,然亦不能久亮,便知此役大宋必胜,辽必退。只是近几日,一星亮于东南,群星黯淡,而西北之星闪烁,是个久持之相,心中感叹,大宋必有能人,只是此能人不耀主,却逼主,便暗中使人查访,得知这几日宋军中有一大将至矣,此大将数度破辽,闻其名,便知是将军。”

    吴大牛焦躁道:“读书人说话便是如此,便如泥沙入眼,使人好不难过,谁耐烦听你这些,你只将紧要的说出来就是!”

    周明诲大笑道:“将军性急如火,倒是个直性子,我便如实说来,如今将军至此,只怕是东南群星离散,大宋危矣。”

    吴大牛瞪眼眼道:“如此说来,那大宋定是输了。”

    周明诲含笑点头道:“正是!”

    张诚听闻此言,不禁回望苏文道:“若是如此,我等如何是好?”

    苏文却冲周明诲道:“既如此,还望先生教我如何为之。”

    周明诲点头,坐直身子,正色道:“主公出路如今只得两条。那潘元帅旧日与杨家有隙,此番害了杨延昭,必不能容杨家之人,主公往日于杨家交往甚厚,如今又拼死换回杨将军尸首,那潘美便视你如眼中之钉,必处之而后快,只怕要升你官职,遣你为先锋,欲使你做杨延昭之二,将军若能侥幸不死,也是个败军之将之罪,逃脱不得。此其一也。”

    苏文点头叹道:“正为此事烦恼!”

    周明诲捋须点头,苏文便问道:“先生只言其一,其二如何?”

    吴大牛却不耐烦,高声道:“哥哥管他作甚,若那潘美定要害你,俺们便反了他娘的。将那老贼一刀两段,将那大宋皇帝也一并砍了,哥哥做个皇帝,我等也好快活!”

    苏文喝道:“休得胡言,若是传出半个字,你我死无葬身之地。”

    吴大牛讪讪笑道:“俺虽粗鲁,却识得好歹,因是自己兄弟,周先生也不是外人,便如此说,也不敢真个在外头言语。”

    苏文点头道:“如此甚好。”

    周明诲微笑道:“吴将军心直口快罢了。”因又向苏文道:“其二,便是早日脱离这澶洲之地,回到杭州再来计较,若是官家真个南渡,只怕南地乱起,那南唐、吴越之旧臣,哪个又是善相与的?主公亦早作准备。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罢了。”

    听闻此言,苏文又是一惊,心中暗道:此人虽有大才,却三番四次挑动我反了这赵宋,只是我如今知晓这天下大势,却不知我之到来,该了赵宋的气运还是怎地。这周先生口中星象之说,虚无缥缈,又如何能够信得?这日月星辰,自由运行轨迹,与人气运何干?我虽不精于物理,却也知这科学知识,且看他如何说,先脱离这澶洲险境才是。

    便拱手行礼道:“先生有何计教我?”

    周明诲含笑道:“某有一计,定能使得将军回师苏杭。”

    苏文便立起身,行到周明诲面前,深深一揖道:“请先生明言,定当无不遵从先生之计。”

    周明诲见苏文如此,心中暗喜,此人如此重贤,又是那应命星主之人,可托大事。便慌张起身,不及穿鞋,赤足出席,冲苏文深深还礼道:“主公切莫如此,如今在下已是主公之人,为主公出谋划策乃是在下本分,当不得主公如此大礼。”

    当下,两人又入席,那周明诲方挺直身子,恭敬道:“如今我有个无中生有之计,定能保主公安然返回,无忧!”说罢,又附耳在苏文之旁,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苏文闻之,大喜,执周明诲之手大笑道:“先生果然足智多谋,某受教!”

    吴大牛见两人这般,不满道:“先生有甚话,却不与我等说,只说与哥哥。”

    周明诲摇扇微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吴大牛哼了一声,又巴巴望向苏文。苏文亦大笑道:“不可说,不可说,二弟勿要多想,到时自有分晓,你亦自知矣。”

    四人又吃了一些酒,是夜,苏文留周明诲于帐中,抵足同眠,一夜倾谈,那周明诲果然是个有大才之人,天文、地理、兵法、阵势、政务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苏文心中大喜,白白得了这么一个人物,只愁一夜更短,两人话到天明。

    如是过了三两日,夜夜如此,那吴大牛郁闷,只顾寻张诚说话岛:“如今哥哥得了那周先生,倒忘记了自家的兄弟。”

    张诚笑道:“那周先生乃是有大才之人,大哥也是求贤若渴啊,因此详谈甚欢,二哥切不可因此便恼了大哥才是。”

    吴大牛夯声道:“俺不过牢骚几句罢了,又不是真个恼他,只是那周先生说话做不得准,不能保我等兄弟脱险,我便要痛打一顿那厮。”张诚闻之,不觉摇头而笑。

    又过的一日,忽从南方飞驰来一骑,正与城门口,被守城门的军汉截下。那人大喝道:“此乃千里急报军情,苏杭之地,有盗匪揭竿,攻城掠地,我奉官家旨意,速来此调兵,还不去通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