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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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大项目
东方艺术学院的一间歌舞排练大厅里，在进行一台节目的带妆彩排。当下正在表演的是学院的传统保留节目：童声合唱。
舞台区的30多个少年男女，身穿鲜艳精致的演出服装，把一首经过改编的《让世界充满爱》演唱得极为悠扬、清亮，好似天籁——
轻轻地捧起你的脸/为你把眼泪擦干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告诉我不再孤单
深深地凝望你的眼/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紧紧地握住你的手/这温暖依旧未改变……
在临时安排的“主席台”上，向兰陪着市委宣传部、市文化局等部门的领导在审看节目。
市委宣传部严副部长对向兰感叹说：向院长，了不起啊，我听过很多种版本的《让世界充满爱》，你们的改编是非常好的，四声部的演唱也很有难度。哎呀，稍微有点遗憾的就是，只有一台钢琴伴奏，略显单薄。若是有一支交响乐队，那就完美无缺喽。
向兰笑道：严部长，你真是一个严字当头啊，还要求我们有交响乐队，那可比登天还难呐。
严部长：说难也不难，等你把经营的盘子做大了，成立一支自己的交响乐团，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向兰不知严部长的话是从何说起。
严部长见向兰有些茫然，就说：这样吧，向院长，你和我就不看彩排节目了，反正基本上都已经看过。现在你就和我去办公室，我要跟你谈谈市委领导提出的一些发展设想。
向兰：等一下吧，我们有个盲人女孩，名叫红彩妹妹，唱歌的，嗓音条件极好，我正想让你听听她唱的歌。
严部长：这个，不用了，下次再说吧。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谈。
“那好吧。”向兰跟其他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她与严部长离开了节目彩排现场。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向兰就与严部长在沙发两端坐下来。
严部长：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有关的背景情况——最近，我们的部长去北京参加了全国的文化产业发展战略研讨会，带回来新的中央精神。简而言之，就是要大力发展文化艺术产业，不但要做大做强，还要积极地走出去，参与到国际市场中去。
向兰：严部长，你说的文化产业，跟我做的教育培训业，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
“你呀你呀，向院长，大家都说你胆小，不敢放手发展事业，这正是我们部长要我特别加以注意的问题。我们部长说：对东方艺术学院，既要拉一把，又要推一把；向兰应该是教育家，也应该是企业家。”
院长助理安娜来给客人沏茶，正好听到严部长的一番高论，就打断他说：严部长，我们向院长自己并不要当这个家那个家的。其实，向院长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组成一个自己的家。
严部长怔住了。
向兰感觉安娜说得太过直白，就笑道：果然是个‘快嘴安娜’，心在口里，想到说到，也不经过脑子的。
“不是吧，向院长，我为你说话，你还批评我？”安娜很委屈地念叨了一句。
严部长：工作事业和个人生活，这两类问题要分开处理，今天我们就只研究工作事业问题啊。其实，今天还是我们部长特意安排我来跟向院长面谈的。所以，我们就集中注意力，专门说说一个大项目的策划构思。
“大项目？”向兰和安娜都感觉云里雾里的找不着北。
“中央号召发展文化产业，并且制定了有关的扶持政策，各地都在积极推动，形势喜人，形势也逼人呐。”严部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些文件资料，放在茶几上，“这些都是我们部长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参考文献，他让我带给你们，要求你们从中发现经验，大胆借鉴，尽快拿出自己的项目方案。”
向兰和安娜还是一脸的茫然。
严部长拿出一个笔记本，边看边说：为了抛砖引玉，我就先谈个思路。最近，市委领导专题研究了我市的文化产业发展问题，形成了几个基本观点。一是，我市的文化产业基础一般，缺乏龙头企业和拳头产品，因此需要走一条非常规的发展道路，才能赶上其他先进地区。二是，结合我市的实际情况，必须筛选确定几个核心项目，集中人力财力，争取实现在某些行业领域的超速发展。三是，充分利用我市现有的产业资源和品牌资源，大力整合，重点扶持，力争在文化艺术产业领域建成代表我市最高水平的标志性项目。
严部长合上笔记本，喝了一口水，再接着说：以上几点，不是我的意见，而是市委领导的意见。我们部长认为，东方艺术学院是一个在省内响当当、在全国有影响的品牌，因此提议我市以这个品牌为核心，整合有关产业资源，建设一座‘东方文化艺术广场’，使之成为我市文化产业的标志性建筑群。市委领导当即采纳了我们部长的提议，并且指示要把我市的所有博物馆、图书馆、艺术馆、歌舞剧院、文工团、电影院、美术馆、展览馆等等文化艺术单位，都集中安置在这座‘广场’里面。并且借鉴招商办法，招揽一批画家、书法家、雕塑家、民间手工艺家等等特殊人才，在‘广场’开设他们的工作室、创作室，形成产品创作、制作、销售一条龙的经营格局。
向兰用手指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探性地问道：严部长，这么大一件事，该让市委领导来坐镇指挥才行呀。再说，我们的培训业务主要是歌舞艺术方面的，相对于你说的‘东方文化艺术广场’这个特大项目，我们的份量太轻太轻呀。
严部长：你的这些担心可以理解，但是没有必要。因为，我们已经为你想过了。我们也找了项目策划方面的专业人士，做了初步的策划。这个项目一旦立项，市委肯定要成立专门的领导机构，也许领导小组办公室就设在我们宣传部，我今后就会要经常在第一现场办公了。再说，我们会制定一系列的综合性的政策措施，来增加你的份量。比如，歌舞艺术培训和表演可以设计成为整个项目的核心部分。再比如，我市原有的歌舞剧团，可以进行民营化的改制，让你做老板。这样一来，加上你现有的培训业务和你的品牌，注册成立‘东方文教产业集团’，你做董事长，自我膨胀一下，你的份量也就不轻了吧。
“啊！天呐！‘东方集团’？向董事长？”安娜夸张地惊叹了一声。
向兰又试探着问：严部长，我有个问题始终搞不明白，你们宣传部不是管新闻宣传的吗，怎么现在也管开发项目了？
“是啊，文化艺术产业的规划，重大的文化产业项目，文化产业发展方针与政策，都由宣传主管部门统筹协调。其实，房地产是一个基础产业，它可以承载其他产业成为新的结合体。比如：住宅地产，商业地产，工业地产，养老地产，旅游地产等等，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文化地产呀。”严部长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安娜惊讶道：不是吧，我们也能做房地产吗？那要多少资本才能起步啊！
严部长：我们既然搞的是资源整合型开发项目，当然就会有其他企业和投资商、开发商共同参与嘛，并且有众多的国有文化单位进入。打个比方，国有的电影院都是占据的繁华商业码头，只要把它们在土地市场挂牌转让，得到的资金就可以转入未来的‘东方文化艺术广场’，在里面安排相应面积的场地做新的电影院。还有，项目里面有大量的商业门面可以向社会公开发售房屋产权；有大量配套的住宅楼和写字楼，都能发售产权，用以回收项目建设成本，实现资金良性循环。
安娜：这么说来，那也不用多少本钱了？
严部长：应该说，如果由市委牵头协调，制定有关特殊政策加以扶持，那就不要多少投资本钱。甚至项目使用的土地，也可以按相当于行政划拨土地的政策对待。再说，有些必须的硬件投资，比如建设工程，那可以让开发商承担呀。
安娜：严部长，我理解，我们东方艺院主要的责任应该是利用自己的品牌优势，与项目主管部门共同搭建好这个资源整合的平台，对吗？
严部长对安娜竖起了大拇指：对！安娜算是开窍了。都说隔行如隔山，没想到安娜轻轻一跳就翻过了那座山，赞一个！
安娜：是吗？严部长你这是表扬我还是讽刺我啊？
严部长：当然是表扬！你现在是院长助理，将来‘东方集团’成立了，你完全可以做董事长助理嘛。
安娜：真的？严部长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啊，不然，我若是没有当成董事长助理，我会到你家里哭闹的。
严部长：啊哈，原来你是个恐怖分子，竟敢威胁我？
“啊哈哈哈哈。”他们都乐了。
恰在这时，有来人敲门：请问——
严部长转身往门口一看，招着手叫道：喂，国风！进来进来。
严部长马上介绍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位就是项目策划师国风，这位是院长向兰，这位是院长助理安娜。向院长，是我让国风来的，主要是想让你们见面认识，共同商定一些细节问题。
向兰感觉自己被“严部长们”推上了一台停不下来的跑步机，心里有些犯难，但表面也不能让严部长难堪，只好对初次见面的国风笑脸相迎：幸会，幸会。
国风看上去25岁左右，中等身材，头后扎着一支艺术才子标志似的马尾辨，肩上背着一个画夹板。“幸会，我对向院长那是久仰大名，想不到向院长这么年轻，太令人惊讶了。”他一边说，一边卸下肩上的画夹板，从里面取出了几幅图画，摊开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方文化艺术广场’的规划设计效果图？”严部长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这么快，就出效果图了？”
国风得意地说：这是我的本行嘛，先做三种风格的外观效果图找找感觉，西洋的，民族的，中西合璧的。
严部长用目光比较着那三种风格说：西洋的炫丽夺目，不过与‘东方’的冠名不相符合。民族的古典华丽，可惜缺乏现代感。中西合璧的是低调的奢华，有更强的适应性。三种风格各有特点啊，国风，你费心啦。
国风：严部长交待的事，我哪敢怠慢呀。
安娜看着那些效果图，有些疑惑地说：按照效果图来看，未来的‘东方文化艺术广场’占地面积蛮大的，建筑群的规模也蛮大的，那估计究竟会有多大啊？
国风：初步的设计目标，占地面积不少于1000亩，建筑总面积大约120万平米，其中文化艺术项目经营面积60万平米，配套住宅40万平米，写字楼20万平米。
安娜：1000亩？那究竟有多大？
国风笑了：1个足球场面积接近10亩，‘东方文化艺术广场’的占地面积1000亩，那就大概有10个足球场那么大，你看我说清楚了吗？
安娜：天啦！Oh，My God！这么大，地在哪里啊？
国风：这最终需要规划、国土等部门研究确定。我个人觉得，就是你们东方艺术学院现在的这一片地方就很好。只要周围搞一些拆迁，连成一片就够大了。
安娜：不会吧，又搞拆迁？我们本来就是赖在别人地上不走的‘钉子户’，现在要反过来把邻居们赶走？
国风：这叫做反转！土地是国家的，就什么都有可能，因为这一片土地给谁使用，是由政府说了算。
安娜：要这样说，那王光辉他们知道吗？
国风：哦，你说的是光辉置业吧？他们是开发商，只要有利益，商人是最善于变通的。何况，我们的项目正是须要开发商参与嘛。如果光辉置业公司能够成为我们的项目合作者，那应该优先考虑，因为那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怎么，你们和光辉置业之间有什么合作障碍吗？
安娜：没有啊，董事长王光辉，我跟他很熟的。
严部长：总经理祝建平，我跟他熟。
国风：我也熟的，他们公司的光辉岁月项目售楼书，就是我参与策划设计的。既然大家都熟，要不，我建议可以与他们沟通沟通，让开发商参与前期策划，今后就能少走弯路。
安娜：真的？要不，我给王老板打个电话，约他过来谈谈？
“好啊，好啊。”严部长和国风齐声赞同。
安娜猛然发现，向兰一直没表态，这才感觉自己太粗心了，就说：慢！我们向院长还没说话呐，这个项目搞不搞？以什么名义约王老板？这些都得请向院长表个态啊。
向兰早已看出，‘东方文化艺术广场’项目已经由市委领导们拍板决定了，她若反对，那就是自讨没趣。眼下之策，只能是做个顺水人情，今后再找机会给自己下台阶了。
于是她说：安娜，这是市委决策的项目，这里有严部长把关，就按严部长的指示办呐。
安娜：好，既然向院长也同意了，那我就约王老板过来谈项目合作？
安娜见大家都点头同意，就拨通了王光辉的电话：喂，王老板，你好，我是快嘴安娜。啊，你刚下飞机啊？在高速公路上？从美国回来？那说明我的运气好，也说明我们的缘分到了呀。喂，王老板说话注意点，我是用的免提，旁边有市委宣传部的领导，有向院长，还有一位策划大师。对，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嘛，反正你我之间也没有见不得人的事，那怕什么？说正题啊，是领导要我给你打电话的，如果方便的话，想跟你当面谈谈一个巨大的开发项目。具体情况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又是个外行，只能请你过来当面谈呀。对，好的，我们等着王老板的大驾光临，OK！
—47— 大项目
东方艺术学院的一间歌舞排练大厅里，在进行一台节目的带妆彩排。当下正在表演的是学院的传统保留节目：童声合唱。
舞台区的30多个少年男女，身穿鲜艳精致的演出服装，把一首经过改编的《让世界充满爱》演唱得极为悠扬、清亮，好似天籁——
轻轻地捧起你的脸/为你把眼泪擦干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告诉我不再孤单
深深地凝望你的眼/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紧紧地握住你的手/这温暖依旧未改变……
在临时安排的“主席台”上，向兰陪着市委宣传部、市文化局等部门的领导在审看节目。
市委宣传部严副部长对向兰感叹说：向院长，了不起啊，我听过很多种版本的《让世界充满爱》，你们的改编是非常好的，四声部的演唱也很有难度。哎呀，稍微有点遗憾的就是，只有一台钢琴伴奏，略显单薄。若是有一支交响乐队，那就完美无缺喽。
向兰笑道：严部长，你真是一个严字当头啊，还要求我们有交响乐队，那可比登天还难呐。
严部长：说难也不难，等你把经营的盘子做大了，成立一支自己的交响乐团，那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向兰不知严部长的话是从何说起。
严部长见向兰有些茫然，就说：这样吧，向院长，你和我就不看彩排节目了，反正基本上都已经看过。现在你就和我去办公室，我要跟你谈谈市委领导提出的一些发展设想。
向兰：等一下吧，我们有个盲人女孩，名叫红彩妹妹，唱歌的，嗓音条件极好，我正想让你听听她唱的歌。
严部长：这个，不用了，下次再说吧。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谈。
“那好吧。”向兰跟其他人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她与严部长离开了节目彩排现场。
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向兰就与严部长在沙发两端坐下来。
严部长：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有关的背景情况——最近，我们的部长去北京参加了全国的文化产业发展战略研讨会，带回来新的中央精神。简而言之，就是要大力发展文化艺术产业，不但要做大做强，还要积极地走出去，参与到国际市场中去。
向兰：严部长，你说的文化产业，跟我做的教育培训业，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吗？
“你呀你呀，向院长，大家都说你胆小，不敢放手发展事业，这正是我们部长要我特别加以注意的问题。我们部长说：对东方艺术学院，既要拉一把，又要推一把；向兰应该是教育家，也应该是企业家。”
院长助理安娜来给客人沏茶，正好听到严部长的一番高论，就打断他说：严部长，我们向院长自己并不要当这个家那个家的。其实，向院长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找到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组成一个自己的家。
严部长怔住了。
向兰感觉安娜说得太过直白，就笑道：果然是个‘快嘴安娜’，心在口里，想到说到，也不经过脑子的。
“不是吧，向院长，我为你说话，你还批评我？”安娜很委屈地念叨了一句。
严部长：工作事业和个人生活，这两类问题要分开处理，今天我们就只研究工作事业问题啊。其实，今天还是我们部长特意安排我来跟向院长面谈的。所以，我们就集中注意力，专门说说一个大项目的策划构思。
“大项目？”向兰和安娜都感觉云里雾里的找不着北。
“中央号召发展文化产业，并且制定了有关的扶持政策，各地都在积极推动，形势喜人，形势也逼人呐。”严部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些文件资料，放在茶几上，“这些都是我们部长从全国各地收集来的参考文献，他让我带给你们，要求你们从中发现经验，大胆借鉴，尽快拿出自己的项目方案。”
向兰和安娜还是一脸的茫然。
严部长拿出一个笔记本，边看边说：为了抛砖引玉，我就先谈个思路。最近，市委领导专题研究了我市的文化产业发展问题，形成了几个基本观点。一是，我市的文化产业基础一般，缺乏龙头企业和拳头产品，因此需要走一条非常规的发展道路，才能赶上其他先进地区。二是，结合我市的实际情况，必须筛选确定几个核心项目，集中人力财力，争取实现在某些行业领域的超速发展。三是，充分利用我市现有的产业资源和品牌资源，大力整合，重点扶持，力争在文化艺术产业领域建成代表我市最高水平的标志性项目。
严部长合上笔记本，喝了一口水，再接着说：以上几点，不是我的意见，而是市委领导的意见。我们部长认为，东方艺术学院是一个在省内响当当、在全国有影响的品牌，因此提议我市以这个品牌为核心，整合有关产业资源，建设一座‘东方文化艺术广场’，使之成为我市文化产业的标志性建筑群。市委领导当即采纳了我们部长的提议，并且指示要把我市的所有博物馆、图书馆、艺术馆、歌舞剧院、文工团、电影院、美术馆、展览馆等等文化艺术单位，都集中安置在这座‘广场’里面。并且借鉴招商办法，招揽一批画家、书法家、雕塑家、民间手工艺家等等特殊人才，在‘广场’开设他们的工作室、创作室，形成产品创作、制作、销售一条龙的经营格局。
向兰用手指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试探性地问道：严部长，这么大一件事，该让市委领导来坐镇指挥才行呀。再说，我们的培训业务主要是歌舞艺术方面的，相对于你说的‘东方文化艺术广场’这个特大项目，我们的份量太轻太轻呀。
严部长：你的这些担心可以理解，但是没有必要。因为，我们已经为你想过了。我们也找了项目策划方面的专业人士，做了初步的策划。这个项目一旦立项，市委肯定要成立专门的领导机构，也许领导小组办公室就设在我们宣传部，我今后就会要经常在第一现场办公了。再说，我们会制定一系列的综合性的政策措施，来增加你的份量。比如，歌舞艺术培训和表演可以设计成为整个项目的核心部分。再比如，我市原有的歌舞剧团，可以进行民营化的改制，让你做老板。这样一来，加上你现有的培训业务和你的品牌，注册成立‘东方文教产业集团’，你做董事长，自我膨胀一下，你的份量也就不轻了吧。
“啊！天呐！‘东方集团’？向董事长？”安娜夸张地惊叹了一声。
向兰又试探着问：严部长，我有个问题始终搞不明白，你们宣传部不是管新闻宣传的吗，怎么现在也管开发项目了？
“是啊，文化艺术产业的规划，重大的文化产业项目，文化产业发展方针与政策，都由宣传主管部门统筹协调。其实，房地产是一个基础产业，它可以承载其他产业成为新的结合体。比如：住宅地产，商业地产，工业地产，养老地产，旅游地产等等，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文化地产呀。”严部长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安娜惊讶道：不是吧，我们也能做房地产吗？那要多少资本才能起步啊！
严部长：我们既然搞的是资源整合型开发项目，当然就会有其他企业和投资商、开发商共同参与嘛，并且有众多的国有文化单位进入。打个比方，国有的电影院都是占据的繁华商业码头，只要把它们在土地市场挂牌转让，得到的资金就可以转入未来的‘东方文化艺术广场’，在里面安排相应面积的场地做新的电影院。还有，项目里面有大量的商业门面可以向社会公开发售房屋产权；有大量配套的住宅楼和写字楼，都能发售产权，用以回收项目建设成本，实现资金良性循环。
安娜：这么说来，那也不用多少本钱了？
严部长：应该说，如果由市委牵头协调，制定有关特殊政策加以扶持，那就不要多少投资本钱。甚至项目使用的土地，也可以按相当于行政划拨土地的政策对待。再说，有些必须的硬件投资，比如建设工程，那可以让开发商承担呀。
安娜：严部长，我理解，我们东方艺院主要的责任应该是利用自己的品牌优势，与项目主管部门共同搭建好这个资源整合的平台，对吗？
严部长对安娜竖起了大拇指：对！安娜算是开窍了。都说隔行如隔山，没想到安娜轻轻一跳就翻过了那座山，赞一个！
安娜：是吗？严部长你这是表扬我还是讽刺我啊？
严部长：当然是表扬！你现在是院长助理，将来‘东方集团’成立了，你完全可以做董事长助理嘛。
安娜：真的？严部长你可要记住你说的话啊，不然，我若是没有当成董事长助理，我会到你家里哭闹的。
严部长：啊哈，原来你是个恐怖分子，竟敢威胁我？
“啊哈哈哈哈。”他们都乐了。
恰在这时，有来人敲门：请问——
严部长转身往门口一看，招着手叫道：喂，国风！进来进来。
严部长马上介绍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位就是项目策划师国风，这位是院长向兰，这位是院长助理安娜。向院长，是我让国风来的，主要是想让你们见面认识，共同商定一些细节问题。
向兰感觉自己被“严部长们”推上了一台停不下来的跑步机，心里有些犯难，但表面也不能让严部长难堪，只好对初次见面的国风笑脸相迎：幸会，幸会。
国风看上去25岁左右，中等身材，头后扎着一支艺术才子标志似的马尾辨，肩上背着一个画夹板。“幸会，我对向院长那是久仰大名，想不到向院长这么年轻，太令人惊讶了。”他一边说，一边卸下肩上的画夹板，从里面取出了几幅图画，摊开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东方文化艺术广场’的规划设计效果图？”严部长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这么快，就出效果图了？”
国风得意地说：这是我的本行嘛，先做三种风格的外观效果图找找感觉，西洋的，民族的，中西合璧的。
严部长用目光比较着那三种风格说：西洋的炫丽夺目，不过与‘东方’的冠名不相符合。民族的古典华丽，可惜缺乏现代感。中西合璧的是低调的奢华，有更强的适应性。三种风格各有特点啊，国风，你费心啦。
国风：严部长交待的事，我哪敢怠慢呀。
安娜看着那些效果图，有些疑惑地说：按照效果图来看，未来的‘东方文化艺术广场’占地面积蛮大的，建筑群的规模也蛮大的，那估计究竟会有多大啊？
国风：初步的设计目标，占地面积不少于1000亩，建筑总面积大约120万平米，其中文化艺术项目经营面积60万平米，配套住宅40万平米，写字楼20万平米。
安娜：1000亩？那究竟有多大？
国风笑了：1个足球场面积接近10亩，‘东方文化艺术广场’的占地面积1000亩，那就大概有10个足球场那么大，你看我说清楚了吗？
安娜：天啦！Oh，My God！这么大，地在哪里啊？
国风：这最终需要规划、国土等部门研究确定。我个人觉得，就是你们东方艺术学院现在的这一片地方就很好。只要周围搞一些拆迁，连成一片就够大了。
安娜：不会吧，又搞拆迁？我们本来就是赖在别人地上不走的‘钉子户’，现在要反过来把邻居们赶走？
国风：这叫做反转！土地是国家的，就什么都有可能，因为这一片土地给谁使用，是由政府说了算。
安娜：要这样说，那王光辉他们知道吗？
国风：哦，你说的是光辉置业吧？他们是开发商，只要有利益，商人是最善于变通的。何况，我们的项目正是须要开发商参与嘛。如果光辉置业公司能够成为我们的项目合作者，那应该优先考虑，因为那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怎么，你们和光辉置业之间有什么合作障碍吗？
安娜：没有啊，董事长王光辉，我跟他很熟的。
严部长：总经理祝建平，我跟他熟。
国风：我也熟的，他们公司的光辉岁月项目售楼书，就是我参与策划设计的。既然大家都熟，要不，我建议可以与他们沟通沟通，让开发商参与前期策划，今后就能少走弯路。
安娜：真的？要不，我给王老板打个电话，约他过来谈谈？
“好啊，好啊。”严部长和国风齐声赞同。
安娜猛然发现，向兰一直没表态，这才感觉自己太粗心了，就说：慢！我们向院长还没说话呐，这个项目搞不搞？以什么名义约王老板？这些都得请向院长表个态啊。
向兰早已看出，‘东方文化艺术广场’项目已经由市委领导们拍板决定了，她若反对，那就是自讨没趣。眼下之策，只能是做个顺水人情，今后再找机会给自己下台阶了。
于是她说：安娜，这是市委决策的项目，这里有严部长把关，就按严部长的指示办呐。
安娜：好，既然向院长也同意了，那我就约王老板过来谈项目合作？
安娜见大家都点头同意，就拨通了王光辉的电话：喂，王老板，你好，我是快嘴安娜。啊，你刚下飞机啊？在高速公路上？从美国回来？那说明我的运气好，也说明我们的缘分到了呀。喂，王老板说话注意点，我是用的免提，旁边有市委宣传部的领导，有向院长，还有一位策划大师。对，我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嘛，反正你我之间也没有见不得人的事，那怕什么？说正题啊，是领导要我给你打电话的，如果方便的话，想跟你当面谈谈一个巨大的开发项目。具体情况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又是个外行，只能请你过来当面谈呀。对，好的，我们等着王老板的大驾光临，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