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能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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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以为看到容岑的喜悦会将对顾司胤那复杂的情感冲的淡些，谁曾想，却是不淡反浓。
看着那个人神色肃穆的端着酒杯，说着那样凛然的话，她就有一种感觉，顾司胤，他应该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心头忽然有些烦闷，“娘……”我该怎么办？我最想的，也只是找到容岑，实现对他的承诺，然后陪着你……
忽然间‘砰’的一声响起，青珞猛然一惊，飞快的直起身，这个地方往常不会有人来，难不成是误来此地又不小心踩踏了湖中的冰掉下了湖？
不敢再多想，她忙折身飞掠过去。
小心的站在岸边想要就着雪色看清楚，却不料有一只手从水里面伸了出来，一下子缠上了青珞的脚踝。猝不及防间，青珞被那只手死死的缠着，拖进了水里。
青珞本能的想要挣扎，那手却沿着她的身体上移，顺势环住了她的颈，灼热的气息一下子靠了过来，柔软的唇触上了她的，炽热的气息沿著嘴唇相贴的地方传递过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燃烧。那丝丝缕缕的黑发，像水草般，想要将她拼命的缠绕，拖进湖中，凶狠的吞噬。
青珞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那人微微阖着的双目，睫羽不断轻颤着，整个身体都是那么痛苦的，仿若在经受火刑。
那一大片衣衫下，是蔓延的仿若罂粟气息魅惑的红色。
她怔怔的看着那一大片红色，忍不住想要用手去触摸，心口处‘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似乎也要跟着灼烧起来。
难受，却又莫名的欢欣喜悦。
‘呃……’司胤迷迷糊糊中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模糊的看不清身形和面容，那双澄澈似是被碧水浸透了的双眼却如此的清晰的出现在他焦灼的心底，“青珞……”小心翼翼的唤出一个名字，他喃喃的不肯松开环住她脖颈的手，灼热的唇却已经靠了过来，似是要确信什么，“是不是你……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见我了，是不是你……”
青珞怔在那里，直到唇上那股炙热又突兀而至，她惊的睁大了眼，下意识的用了力将他重重一推。
‘哗啦’一声，他的整个身子直撞入冰冷的水中，眼中的水蓝缓缓流在水中，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到。
仿佛被什么抽离了神思，青珞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齐齐没入水中，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一抹雪白之中的蓝色，直到再看不到那人的面孔，她的脸唰的煞白，心绞的，快成了粉末。
“司胤……”终于不顾一切的喊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考，‘嗵’的一声，是人坠落在湖中的巨大声响，她在水中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记忆却不加设防的飞涌而至。
“若是那个掉下水的人，是我，你还会那么不加犹豫的跳么？”
那一日他问的半真半假，这一次，她用她的命来回答。
那一股令人窒息的炽热在身体里似乎已经褪去，惊鸿一瞥间的那双碧透的眸子却怎么也不肯从心头消逝。
“青珞……”大声叫着坐起身来，却是在陌生的营帐。
“主子，你终于醒了。”陌离欣喜的过来。
“青珞呢？”司胤抬头看住他，眼中的光芒热烈的让人不想移开了眼，“我看到她了，我……”
“主子喝醉了。”陌离淡淡的垂下了双眼，“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喝醉了酒，便极易出现幻觉。”
“不。”就算他人言之凿凿，就算亲眼看到，他从不曾真心相信青珞已经死去。
猛地起身，他一把推开陌离，骤然掀开了帐帘，却惊觉外面已经变了天地。
不再是雪色覆盖下那与天连成一片的高粱地，而是天高海阔，虽还留有残雪，却已是黄沙漫天的景象。
天空凝着蓝，胶着灰，齐齐出现，陆地和天色接在一线，让人认不清到底哪才是这里的分界。
无数的人神色凝重，在营帐四处奔跑巡逻，火架隔几步远便有设置，士兵呐喊示威的声响震动了天际，抬头看天，似乎连天都会抖一抖，整个气氛，便是那样紧张让人振奋的透不过气来的杀伐之气。
司胤猛地回转过身，“黔北？”
陌离低头，“是。”
记得自己好像喝了酒，然后体内那莫名其妙的毒就发作了，皱了皱眉，“我是怎么来这的？”
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司胤，“主子是一路骑马过来的，一应动作如往常一般，只是……状似游魂……”而且谁也不认，只认那个人，但这个话，他不会说出口。
司胤听他说的吞吐，眉尖一挑，正要问清楚。
一声豪气的大叫，却是李和来了。
“殿下。”李和冲他拱手，“殿下一路辛苦。”
“及不上李将军。”司胤忙与他见礼，神色间，带着对李和的一丝尊重，李和心中激动，一时拉着他的手，将黔北这里的情况和他详细的说了说。
“殿下，容岑他……”将正事谈完，他有些想问容岑的事，谁都能看得出来，沈容岑自从回到了黔北之后，整个人跟失了魂般，整天游荡着谁说他也不理，谁叫他也不应，当真是叫人担心。
“恩？”微微拖长了尾音，司胤似笑非笑的看他。
李和尴尬的笑笑，“只是想请殿下去看一看沈副将，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回来后整个人不对劲了。”
司胤沉默片刻，低声道了一个好字。
陌离看着他起身随着李和走开，面色却已经有些阴晴不定。
两人在军中走着，倒是一边聊着，一边靠近容岑的营帐。
司胤心绪有些不宁，远远的，似乎隐约看到一个熟悉到了再难忘记的身影在沈容岑的营帐旁一闪，他惊的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李和发觉司胤的异样，“殿下……”
猛地一手扒拉开李和，他拔足往容岑的营帐急急奔了过去。
他没有看错，他不会看错，绝不会……
听小方说了容岑的不对劲，青珞总有些担心，却不敢跟他相认，容岑身为副将，而她只是一个小兵，想要见见容岑也只能偷偷摸摸看几眼，这一次听小方说容岑在营帐里独自一个人呆着，她才敢小心翼翼的过来。
“快些过来。”小方朝着青珞打一个手势，他可是瞒着秦痕将青珞带过来的，而且士兵私入副将营帐，可叫人有些说不明白的事在。
青珞慌忙跟上。
司胤在离他们三尺开外，才猛地顿住了身子。像是怕把那人惊吓般的，他慢慢的靠近了过去。
一步一步，如踏着万钧之势，却又带着莫名的焦灼。
小方无意中的回头，一眼看到了司胤过来，只穿了一件随军的便袍，无风自动，上面的金色丝线像是淬了毒的利器，看一眼就会让人有种被刺了的错觉，偏那刺人的目光中，还有一道莫名的柔情胶着不开。
他张张嘴，想要行礼，那一个人却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开口。
小方讶异的眨眨眼，但却还是听话的不再开口。
青珞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有些激动的，一手伸向了那帐帘，正要掀开进去，却不料一只手‘啪’一声扣住了她的，就那么死死的攥着，不肯再松开。
“谁？”她哑声低喝，猛地回头，直到看到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察觉那人眼中的水蓝已经深若寒潭，她才回过神，慌忙低下头，用她平常的假声惊慌行礼，“参，参见殿下……”
青珞感觉一股灼热的视线流连在自己身上，如针刺般带着探究和冷意，后背不自觉的挺直，她重重吸了一口气，那个人的手还这么死命的扣住她的，让她差点不能呼吸。
小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他还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司胤殿下，眼神虽然无害，甚至眸底深处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笑意，可随意的撇过来的一眼，就能让人的心跟着一紧，快碜的慌。
“殿下，怎么了？”李和已经匆匆赶到，看一眼青珞，心知怕是这个小兵不小心触怒了司胤，慌忙道，“若是他有什么地方……”
“抬起头来。”司胤却根本未理睬任何人，一双眼只定定的看住青珞，手上的力道，慢慢的加大，“你，抬起头来。”
青珞心中一震，心内烦闷复杂，一时想过很多种对策，却每一种都不能应付现下的这种局面。
安慰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怕是谁都不会想再瞧第二眼，她冷静下来，缓缓抬头，这个人，他应该不会认出她来。
司胤的双眼微微眯起，视线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扫过，没有放过任何的一个地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黯然，然而那已经离开的视线却忽地又晃了回来，死死看住了她的眼。
青珞气息不稳，被他这样盯着，只觉得快要窒息，“殿……”忍不住要开口，那人攥着她手的力道却在瞬息间骤然变大许多。
下颚被轻佻的挑了起来，司胤深若寒潭的眼里，慢慢浮起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笑意，手指暧昧的摩挲着她的下颚，眼下的泪痣，似是一滴泪停留。
水蓝色的眸子，寒意夹杂着复杂的情愫深深纠缠在一起，他好看的眉已经挑了起来，眼底深处却慢慢挤出了一丝怨，“你的眼睛，倒是和一个人的，像的很。”
青珞的身体骤然绷直，“殿下……”
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他一路拖着进了容岑的营帐，毫不怜惜的被他摔在地上。
她吃痛，心口旁的那处剑伤的伤口经过十多天的愈合，似乎又有裂开的迹象。
容岑正似个游魂似的在案上翻着兵书，抬眼看到出现在这里的司胤，已经怒的站了起来，“滚出去。”
“容岑，不得无礼。”李和和小方亦是挑了帐帘进来，李和看到容岑这幅模样，慌忙开口阻拦，实在是怕极了他的无礼惹恼了司胤。
容岑脸色一僵，眼中带着愤恨，却还是听话的不再开口，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青珞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明知容岑就在旁边，自己只需要仰一仰头就能看见，可还有一个顾司胤在这里，她不能。
“出去。”并不回头，司胤的怒意四扬，李和心中一跳，慌忙拉着小方匆匆离开。
容岑站在一边，冷眼看他，“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也给我出去。”
知道了在九阙发生的事，他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这个人。
司胤却根本不将他的愤怒看在眼里，只是半是阴鹜半温柔的，缓缓捧住了青珞的脸，一点一点扳过来，“沈容岑，好好的看清楚这个人。”
青珞浑身一震，叫道，“殿下，十五没有做错什么事，殿下饶了我，饶了我……”
容岑飞快的扫来一眼，对这个卑微的向司胤求饶的人不屑一顾，“要发疯别来我这里发。”
青珞心中微怔，然而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尽量扮好她十五的角色。
司胤却阴沉沉的看着她笑，手指蓦地一寸寸移上了她的脸。
对她脸上蜡黄的皮肤不加理会，那样丑的脸也不能叫他脸上露出任何厌恶的表情，他只是神情专注的将手指抚上了她的眼。
青珞的身体开始情不自禁的颤着，这个人……
慢慢的将手指放在她的眼上，温柔的摩挲，他抬头看向容岑，“好好的看清楚。”
容岑被他气势所迫，身不由己的看过来，直撞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他猛地一震，姐姐两个字差点要脱口而出。然而下一刻他就已经暴怒的捏紧了拳，“姐姐已经死了，眼睛再怎么像也只是一个冒牌货，谁都不能代替姐姐。”
青珞下意识的咬紧了下唇，冒牌货……也是，如今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除了那一双眼睛，谁还会认为她是秦青珞。
“怎么办才好呢？”司胤忽地笑了起来，凑近了青珞，将她从地上缓缓抱起，猛地用力将她撞向自己的胸口，背对着容岑，转身一步步走出了营帐。容岑的手死死的捏了起来。
她本以为看到容岑的喜悦会将对顾司胤那复杂的情感冲的淡些，谁曾想，却是不淡反浓。
看着那个人神色肃穆的端着酒杯，说着那样凛然的话，她就有一种感觉，顾司胤，他应该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心头忽然有些烦闷，“娘……”我该怎么办？我最想的，也只是找到容岑，实现对他的承诺，然后陪着你……
忽然间‘砰’的一声响起，青珞猛然一惊，飞快的直起身，这个地方往常不会有人来，难不成是误来此地又不小心踩踏了湖中的冰掉下了湖？
不敢再多想，她忙折身飞掠过去。
小心的站在岸边想要就着雪色看清楚，却不料有一只手从水里面伸了出来，一下子缠上了青珞的脚踝。猝不及防间，青珞被那只手死死的缠着，拖进了水里。
青珞本能的想要挣扎，那手却沿着她的身体上移，顺势环住了她的颈，灼热的气息一下子靠了过来，柔软的唇触上了她的，炽热的气息沿著嘴唇相贴的地方传递过来，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燃烧。那丝丝缕缕的黑发，像水草般，想要将她拼命的缠绕，拖进湖中，凶狠的吞噬。
青珞瞪大了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那人微微阖着的双目，睫羽不断轻颤着，整个身体都是那么痛苦的，仿若在经受火刑。
那一大片衣衫下，是蔓延的仿若罂粟气息魅惑的红色。
她怔怔的看着那一大片红色，忍不住想要用手去触摸，心口处‘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似乎也要跟着灼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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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珞怔在那里，直到唇上那股炙热又突兀而至，她惊的睁大了眼，下意识的用了力将他重重一推。
‘哗啦’一声，他的整个身子直撞入冰冷的水中，眼中的水蓝缓缓流在水中，却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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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胤……”终于不顾一切的喊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的思考，‘嗵’的一声，是人坠落在湖中的巨大声响，她在水中寻找着那个人的身影，记忆却不加设防的飞涌而至。
“若是那个掉下水的人，是我，你还会那么不加犹豫的跳么？”
那一日他问的半真半假，这一次，她用她的命来回答。
那一股令人窒息的炽热在身体里似乎已经褪去，惊鸿一瞥间的那双碧透的眸子却怎么也不肯从心头消逝。
“青珞……”大声叫着坐起身来，却是在陌生的营帐。
“主子，你终于醒了。”陌离欣喜的过来。
“青珞呢？”司胤抬头看住他，眼中的光芒热烈的让人不想移开了眼，“我看到她了，我……”
“主子喝醉了。”陌离淡淡的垂下了双眼，“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喝醉了酒，便极易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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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容岑他……”将正事谈完，他有些想问容岑的事，谁都能看得出来，沈容岑自从回到了黔北之后，整个人跟失了魂般，整天游荡着谁说他也不理，谁叫他也不应，当真是叫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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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尴尬的笑笑，“只是想请殿下去看一看沈副将，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回来后整个人不对劲了。”
司胤沉默片刻，低声道了一个好字。
陌离看着他起身随着李和走开，面色却已经有些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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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胤心绪有些不宁，远远的，似乎隐约看到一个熟悉到了再难忘记的身影在沈容岑的营帐旁一闪，他惊的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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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方说了容岑的不对劲，青珞总有些担心，却不敢跟他相认，容岑身为副将，而她只是一个小兵，想要见见容岑也只能偷偷摸摸看几眼，这一次听小方说容岑在营帐里独自一个人呆着，她才敢小心翼翼的过来。
“快些过来。”小方朝着青珞打一个手势，他可是瞒着秦痕将青珞带过来的，而且士兵私入副将营帐，可叫人有些说不明白的事在。
青珞慌忙跟上。
司胤在离他们三尺开外，才猛地顿住了身子。像是怕把那人惊吓般的，他慢慢的靠近了过去。
一步一步，如踏着万钧之势，却又带着莫名的焦灼。
小方无意中的回头，一眼看到了司胤过来，只穿了一件随军的便袍，无风自动，上面的金色丝线像是淬了毒的利器，看一眼就会让人有种被刺了的错觉，偏那刺人的目光中，还有一道莫名的柔情胶着不开。
他张张嘴，想要行礼，那一个人却打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开口。
小方讶异的眨眨眼，但却还是听话的不再开口。
青珞并不知道这些，只是有些激动的，一手伸向了那帐帘，正要掀开进去，却不料一只手‘啪’一声扣住了她的，就那么死死的攥着，不肯再松开。
“谁？”她哑声低喝，猛地回头，直到看到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察觉那人眼中的水蓝已经深若寒潭，她才回过神，慌忙低下头，用她平常的假声惊慌行礼，“参，参见殿下……”
青珞感觉一股灼热的视线流连在自己身上，如针刺般带着探究和冷意，后背不自觉的挺直，她重重吸了一口气，那个人的手还这么死命的扣住她的，让她差点不能呼吸。
小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吓的说不出话来，他还从没有看过这样的司胤殿下，眼神虽然无害，甚至眸底深处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笑意，可随意的撇过来的一眼，就能让人的心跟着一紧，快碜的慌。
“殿下，怎么了？”李和已经匆匆赶到，看一眼青珞，心知怕是这个小兵不小心触怒了司胤，慌忙道，“若是他有什么地方……”
“抬起头来。”司胤却根本未理睬任何人，一双眼只定定的看住青珞，手上的力道，慢慢的加大，“你，抬起头来。”
青珞心中一震，心内烦闷复杂，一时想过很多种对策，却每一种都不能应付现下的这种局面。
安慰着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怕是谁都不会想再瞧第二眼，她冷静下来，缓缓抬头，这个人，他应该不会认出她来。
司胤的双眼微微眯起，视线在她身上一寸一寸扫过，没有放过任何的一个地方，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黯然，然而那已经离开的视线却忽地又晃了回来，死死看住了她的眼。
青珞气息不稳，被他这样盯着，只觉得快要窒息，“殿……”忍不住要开口，那人攥着她手的力道却在瞬息间骤然变大许多。
下颚被轻佻的挑了起来，司胤深若寒潭的眼里，慢慢浮起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笑意，手指暧昧的摩挲着她的下颚，眼下的泪痣，似是一滴泪停留。
水蓝色的眸子，寒意夹杂着复杂的情愫深深纠缠在一起，他好看的眉已经挑了起来，眼底深处却慢慢挤出了一丝怨，“你的眼睛，倒是和一个人的，像的很。”
青珞的身体骤然绷直，“殿下……”
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他一路拖着进了容岑的营帐，毫不怜惜的被他摔在地上。
她吃痛，心口旁的那处剑伤的伤口经过十多天的愈合，似乎又有裂开的迹象。
容岑正似个游魂似的在案上翻着兵书，抬眼看到出现在这里的司胤，已经怒的站了起来，“滚出去。”
“容岑，不得无礼。”李和和小方亦是挑了帐帘进来，李和看到容岑这幅模样，慌忙开口阻拦，实在是怕极了他的无礼惹恼了司胤。
容岑脸色一僵，眼中带着愤恨，却还是听话的不再开口，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青珞整个人匍匐在地上，明知容岑就在旁边，自己只需要仰一仰头就能看见，可还有一个顾司胤在这里，她不能。
“出去。”并不回头，司胤的怒意四扬，李和心中一跳，慌忙拉着小方匆匆离开。
容岑站在一边，冷眼看他，“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也给我出去。”
知道了在九阙发生的事，他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这个人。
司胤却根本不将他的愤怒看在眼里，只是半是阴鹜半温柔的，缓缓捧住了青珞的脸，一点一点扳过来，“沈容岑，好好的看清楚这个人。”
青珞浑身一震，叫道，“殿下，十五没有做错什么事，殿下饶了我，饶了我……”
容岑飞快的扫来一眼，对这个卑微的向司胤求饶的人不屑一顾，“要发疯别来我这里发。”
青珞心中微怔，然而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尽量扮好她十五的角色。
司胤却阴沉沉的看着她笑，手指蓦地一寸寸移上了她的脸。
对她脸上蜡黄的皮肤不加理会，那样丑的脸也不能叫他脸上露出任何厌恶的表情，他只是神情专注的将手指抚上了她的眼。
青珞的身体开始情不自禁的颤着，这个人……
慢慢的将手指放在她的眼上，温柔的摩挲，他抬头看向容岑，“好好的看清楚。”
容岑被他气势所迫，身不由己的看过来，直撞进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他猛地一震，姐姐两个字差点要脱口而出。然而下一刻他就已经暴怒的捏紧了拳，“姐姐已经死了，眼睛再怎么像也只是一个冒牌货，谁都不能代替姐姐。”
青珞下意识的咬紧了下唇，冒牌货……也是，如今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除了那一双眼睛，谁还会认为她是秦青珞。
“怎么办才好呢？”司胤忽地笑了起来，凑近了青珞，将她从地上缓缓抱起，猛地用力将她撞向自己的胸口，背对着容岑，转身一步步走出了营帐。容岑的手死死的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