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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潦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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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月姑娘一见那人,本就冷的面容立马垮了下来,瞧着神色嫌恶,脚下也不曾耽搁一步,脚一跨,便迈进了大门。

    那杜铭却似着急,从马车上一步跨了下来,圆乎乎的身子,一脚没落稳,晃晃悠悠的只要倒下。幸得旁边的小厮手疾眼快,扶了一把,要不然这要是倒下去,可不得扭断了脚!

    眼看汐月姑娘姑娘关了门,他更着急了,立马直了身,奔了过来,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临门关之际,硬是让他得了一丝空隙,他双手一伸,一把抵住了朱漆的大门,使劲的推搡着。在旁的小厮跟同着一起,眼看着就要挤进来……

    此时的汐月姑娘自知力不能及,干脆将手一撒,拽着喜儿退到一旁去,任他们使劲推门进来。想着在这舍芳楼里,他还能放肆到哪里去?

    这头一松力,只听‘吱呀’一声,急促的门响,紧随着,一个胖墩儿的身体,一个骨瘦儿的身体,一下冲了进来。两人用力太大,‘吧唧’一下反而摔在了地上。

    那杜铭也不知是伤着没伤着,眼见刚着地,却又极其迅速的爬了起来,竟比那小厮还灵活,可小瞧了这肥圆的肚子,但又有何事让他如此着急?

    也就刚站直了身,眼神瞄准汐月的方向,一下子蹿到汐月姑娘的眼前,汐月蓦然一愣,却吓得喜儿惊叫连连,立马抱住了汐月姑娘,接连往后退了几步,他难不成还想来硬的?

    那杜铭伸着手,像是想扶一把汐月姑娘,但见把他吓她这般模样,这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委实的再不敢向前。他面色慌张,有些着急,这么突兀的站在那里,恍然不知所措。这样的神情,都让苦儿都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失礼的举动。

    汐月姑娘伸手解开喜儿给她围护的‘圈’,可喜儿还是觉得此人甚是危险,硬拦着不让,汐月姑娘摇头示意喜儿无碍,支身走上上前去,眼色也是警惕的瞧着这杜铭,只问道:“杜老爷,到底有何事?”

    他听见汐月的询问,紧张的神情立马瘫了下来,彰显出一脸憔悴。只见他双手作揖,开口只听求恩:“汐月仙……姑娘,求你饶了我这一回,这公孙公子若是再不放船,我这身家性命可全都打进去了,求您……开开恩……在下那天实属冒犯,望您能发发慈悲,开开恩……”他随说着,胸前抱得的拳头,左右摇晃不停,眯缝的眼充满悔恨,看着只差下跪求饶了!

    他也是真的走投无路,本该三天前该到京城的货物,拖到至今也没个准信。他成日惶恐不安,可不知哪里出了纰漏,整三条船的货啊,就完全失去了联系!他可是堵上他全部身家,做了这一趟生意。若是成了,来日便是翻倍的利益,可若是不成……哎!本着一切妥妥当当,却在这漕运上出了差池,他几日来去了公孙昶所居的府邸,不下十几趟,但大门都没跨进去一步,便让人给挡在了门外,这事便是越发蹊跷了?

    幸得那蒋兄提点,他那日在那娼馆里酒醉之时,调戏了公孙昶看中的女子,才会有如此变故。他恍然大悟,可真是喝酒误事,本来谈的袷泷的生意,却生生给毁在这一处。他也是气及,不值当的另一说,但不明白一个**,会让那公孙昶如此恼怒。他本是小家子气如此,还是那女子与那公孙昶,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当真如此的话,可那公孙昶怎会让那女子,屈居与风月场呢?这一切他不得而知,只是这舍芳楼一行,是避免不了的了……

    汐月一字一句听在耳里,不免惊讶,昶爷竟为了她,舍弃了生意!内心猛然震惊后的喜悦,让她有些意识慌乱,可单凭这杜铭他一人这么说,她是半信半疑的,公孙家族自幼让他经商磨练,怎会单凭那天杜铭冒犯与她,这样的小事,而毁了自己的生意呢?汐月摇了摇头,想必是这杜铭误会了什么吧,心里隐隐叹息,自知自己还无那样的份量,只推脱道:“看来杜老爷找错了人,虽是昶爷赏脸,来这舍芳楼里聚上一聚,可也不曾涉及生意上的大事……”

    “汐月姑娘,就算我杜某人没了颜面,也望姑娘求求情,放我一条生路吧……”他抢了汐月姑娘的推脱的言语,作势就要跪下,吓得汐月赶忙将他扶了起来,而那个杜铭却顺势拽住了汐月姑娘的胳膊……

    “这是作什么,快放开……“汐月吓的吼叫出声,挣脱了几下也挣脱不开,喜儿也吓得赶紧上前推打着他,而他却死活不肯撒手,这哪是个正经的商人,整一个泼皮无赖……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赶紧把手放开,小心公孙公子知道了,再治你一罪!“喜儿有些急了,只好搬出公孙公子的名头,吓他一吓。

    果真有用,那杜铭一听公孙公子的名头,一瞬顿住,喜儿赶忙趁这个空档,拽出了汐月姑娘的手。拦着汐月姑娘,惧的向后连退了几步,生怕他再做些什么危险举动来。

    那杜铭愣怔过后,神情竟是茫然,随着汐月胳膊的脱离,也像放空了最后一根稻草!身子歪歪斜斜,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几日的不安情绪,一下涌上心来。他想他即将是步入万劫不复之地了,他这一辈子辛苦铺垫的路,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部毁了,全部毁了……他突然而来的空荡,前所未有的慌张,一点一点侵倒着他,仿佛什么都是空的,全身轻的让他不安……

    而他身旁的小厮,眼看着这主子一下跌坐在地上,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忙赶着去扶,但那能扶的住。那肥胖的身体却将也他拖倒在地,顾不上疼痛连忙蹲坐起来,却只看见自家老爷魂不守舍模样,颓废的让他都自觉心凉,虽不是什么家生奴才,但跟着老爷这么多年,多少有些情分,老爷在外都是风风光光的,哪像现在这样显尽苍凉的跌坐在人前?他张张嘴想要唤声‘老爷’,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叫出口,只能如此陪坐在一旁……

    “姑娘发生了什么事?“这时,从廊上走来两个男仆,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感糊涂,他们明明听见姑娘们的喊叫声,才匆忙赶来探瞧,怎得姑娘没事,反倒是两个爷们蹲坐在地上,这可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了。

    杜铭似乎被这一声惊醒,颤颤巍巍的由小厮扶着站了起来,自己看清路,向门外走去。看着他那微微弯曲的身体,一小步又一小步的走姿,而那肥硕的身体,华贵的衣料,朱漆的大门,却在这瞬间,彰显成鲜明的对比。

    恍然……汐月看见林家大门彻底被封前,爹最后一抹身影……

    “我会尽力一试!“汐月突然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