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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原来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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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我使劲儿揉了揉鼻子,“你停下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幸亏是个软胖子,要不脑门儿都得撞出一个包。

    “我们到了,”它伸出短胖的绿胳膊指向一栋白蓝相间的穹顶建筑,有点儿像美国的国会大厦,“这儿就是市政府了,咱们进去吧。”

    我跟着它走进了大门。没有市政府的标牌,也没有警卫把守,穿过草坪就是大理石外墙的建筑了。门楣很高,进去之后最显眼的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由于是白天,这里并没有开灯,太阳从门上方二层的窗户透进来,再反射到水晶灯上,把大厅照得很亮。

    “现在这里是节电模式,大家只能多靠太阳光了,”看我盯着上面的吊灯,绿软胖给我介绍道,“快走吧。”

    我们径直走到正对大门的柜台,那里坐着几名穿着浅灰色西服的工作人员,他们好像正忙碌地往电脑里输入资料。

    “哈罗~这是新来的LisaX.,今天刚到,我带她来看资料。”绿软胖把手搭在柜台上,对着柜台里面一个短头卷发的中年妇女说道。

    “稍~等。L-I-S-AX.是住在?”柜台里面的人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笑话城。”绿软胖很快地回答道。

    “资料在5A049。”她从柜台里递出来一张磁卡,还是没有抬头。

    “好哒,谢谢您啦~”绿软胖拿了磁卡转过头高兴地对我说,“在五层,Let’sgo。”

    柜台右边就是电梯,软胖子把卡□□电梯边的插口,门一下就开了。我走进电梯发现里面并没有楼层按钮,电梯关上门直接向上开,然后停在了五层。

    下了电梯我正不知道往哪边走,打算先右转再说的时候,软胖子已经在左边的楼道里招呼着我了,“这边儿,这边儿。”

    楼道里没有窗户,微弱的灯光照在灰色的地毯上,让这里看上去就像是要被废弃了一样。我们走在上面什么没有任何声音,整个楼道里寂静至极,相信我,如果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那是一个特别可怕的事情,必须弄出点儿声音来壮壮胆。

    “是在049房间么?我怎么看两边的房间都是501,502这种的呀,这一层难道有49间屋子么?”

    “怎么可能呀,49个房间,整栋楼可能够没有这么多屋子呢。”

    “那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去审看间,那里效果好。”

    “审看间?好奇怪的名字。”

    “其实就是一件特别大的屋子,没什么特别的啦。”它左手像左前方一身,示意我先进去。我进屋一瞧,怎么跟电影院是的,最前面是一块巨大的银幕,正对着银幕是五六排座椅,座椅两侧是超大的音响。

    “就我一个人看么?”看到这阵仗,我略有些惊讶。

    “你要是害怕,我可以陪你一起看,没有特别的规定。不过,你的过去是你自己的隐私,我不建议你让我留下来。”

    “那你以前带过来看资料片的人,有让你留下来一起看的么?”如果有的话,我还真希望它能留下来。在这么空旷的一间屋子里,看意义如此重大的影片,多一个人在,可能会多一点安慰。

    “那个…嗯…其实吧…我今天第一次外出执勤…我还没有带人来看过资料…”它盯着脚下的地面,有点紧张地说道,“我到外面等你吧还是,一会儿见。”说完跐溜一下就跑出了门,还顺带手把门给关上了。

    这下好了。它这么一走谁给我放片子呀。大银幕四周好像没有遥控器,座椅上也没有按钮。不过几排座椅的后面放着一台放映机,放映机下面有几个类似滚轮密码锁的卷轴。刚才那个阿姨说我的资料是在5A049上,我依次转动了卷轴,5~A~0~4~9,咔哒一声,好像是带子被放到放映机里的声音,接着,四周的灯灭了,影片开始了。

    《LISA.X》

    第一个镜头是雾霾天,我像往常一样,戴着口罩和帽子开着车,行驶在略微拥挤的街道上准备上班。前方的路根本看不清,只能依靠导航和倒车雷达简单判断车距。这时候电话响了。

    “喂?”

    “是薛莉小姐吗?”

    “什么事儿?”

    “我是旭逆科技实验中心的,您的简历已经通过我们的筛选了,今天下午就可以到总部报到了。”

    “真的吗!太感谢了!我有什么要准备的么?”

    “什么都不用,您只要带着本人身份证到就可以了。”

    挂了电话,我调转车头直奔旭逆科技。

    两个小时后,我来到了位于市郊的旭逆科技园区门口。停下车,我开始翻包寻找证件,门钥匙、记者证、笔记本……,身份证放在哪儿了?我抬眼看了一下窗口的武警,示意他我要再找一下,但是他已经伸出手,让我通行了。看来他们已经记下我的车牌信息了,效率真是高。

    进入大门,穿过他们巨大的试验田和模拟海洋,开了足足有十多分钟,才到达旭逆科技的大厦门口。刚刚找到车位停进去,就已经有人来接我了。一位穿着高档西服裙的小姐,没有带任何防护措施就走到停车场中,一边帮我打开车门,一边露出职业微笑,“薛小姐您好,我来带您进去。”

    “好的,谢谢。您不戴口罩没事么?今天可是严重雾霾。”

    “哦,可能您没有注意到,我们园区是有一个巨型穹顶的,天气不好的时候,穹顶就会自动罩起来,从试验田那里开始,就都是拥有空气净化器的地带了。”

    原来如此。我把口罩和帽子摘了,梳理了一下头发,跟着她走进正门。来到电梯门口,只见她把手中的磁卡插到了原本是按钮所在的地方,电梯门一下就开了。我们进去后,门直接关上了,而门的两侧没有楼层的按钮。

    “这些都是为了保密措施,”她对我说道,“为了防止竞争对手根据蛛丝马迹探测出我们的研究项目,我们大厦内的任何房间都必须通过磁卡才能进入,每个人每天的权限都不同,比如说今天,我为了送您,也才是第一次有幸进到尖端实验室。”说着,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旭逆科技尖端实验室”

    “这边~”她带着我左转,走进了一间巨大的休息室,“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

    我点点头,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起来有点忐忑。这是一间全白的屋子,所有的墙壁和地板都是雪白的,看不出一点折旧的痕迹。我打开包,继续在里面找我的身份证。包的内侧口袋里有一个信封,原来身份证在这里啊,除了身份证还有一张,医院诊断书,“薛莉,女,二十八岁,恶性脑肿瘤,现在有扩散趋势,建议及时手术,控制癌细胞。”

    我默默地把诊断书合上,放回了信封里。

    “怎么样感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他带着口罩,也看不出年龄。

    “还不错,很干净。”

    “哦?啊,你说的是实验室呀,我是问你觉得自己身体状况怎么样?”

    “我嘛,还好,就是头还是晕晕的。”

    “这很正常,你在这里先适应一两天,咱们再开始。”他抬起手臂,示意我跟着他往外走。

    “还要再等么?不能马上手术么?”我们拐到了另外一个楼道里。

    “我们也希望尽快手术,但是担心你太累,还是希望你休息一两天,调整一下,这样对手术效果会有好处。”

    “嗯,那好吧。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尽快手术。”

    “我们先去安排,你别着急。”说着他带着我来到了一间屋子,像酒店一样,里面有一张大床,床前是一张书桌。“哦,对了,窗帘不建议你拉开,因为不知道你现在这个阶段会不会对光过敏,还是尽量不要开窗户,这里都是新风系统,可以放心呼吸。”

    我点了点头。

    画面一转,是个远景。我带着呼吸器躺在雪白的床上,由于镜头离得较远,看不清我的表情。突然,我的身体开始挣扎,好像是要坐起来一样。

    “别害怕,虽然有点儿疼,马上麻药就到位了。放松,放松,到了那里继续休息就好了,放松~”一声的声音越来越飘渺,画面也逐渐暗了下来。

    灯亮了起来。

    所以,我是得了重病,需要做手术,可是这并没有解释我为什么会到这里。医生最后说的那句话似乎很模糊,“到了那里继续休息就好了”,“那里”指的是我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么?这么说是他们把我送到这里来的?我不是应该在做手术么?我的手术成功了么?这段只有五分钟的片子,疑点重重。

    我回身再次来到放映机前,5A049,卷轴还是停留在这里。为什么是这几个数字?如果是指序号的话,那么在这之前应该还有内容。我用手拨动卷轴来到4A049。咔哒一声,但是没有听到带子运转的声音。再换一个号码试试,3A049?没有。2A049?也没有。那换一位试试,2A040?咔哒声之后,带子转了起来,灯灭了。

    《WESQ.》

    走着走着路,突然一阵晕眩,手脚根本不听使唤,扑通一声,我就摔倒在地。耳朵开始耳鸣,只能听到远远的有人在叫我,推我,但是我根本没有力气来回应。

    当画面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病房里。

    手指动了动,马上就有医生走到我床边。“乔伟先生?嗯,别着急说话,如果能听见我的声音,稍微眨一下眼睛就成。”

    我眨了眨眼睛,“嗯,”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往自己的单子上写了几笔,“您不用回应我,只听我说就可以了。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患了淋巴瘤了吧?我们从您随身的医保卡中读到了相关信息。”他顿了顿看到我没有表情,继续说道,“事实上,您已经是淋巴瘤白血病期了,依照现在医院的水平,应该只能为您暂时延续生命,并不能够彻底治愈。嗯,其实您两天前的那一次摔跤后,就已经被宣布脑死亡了,死亡通知书也已经发出了,但是那家医院并没有联系上您的任何亲友,所以我们就擅自把您带我我们实验室来治疗了。从现在的效果来看,我们也确实成功了,您已经活过来了。”虽然戴着口罩,但是从眼纹可以推断,他好像在微笑,“好消息是,我们暂时把您的大脑抢救回来了,坏消息就是,您的白血病还没有治好。不好意思,忘了说了,您现在是在旭逆科技集团里的尖端实验室内。我们有最尖端的技术来治愈癌症,但是由于技术还不成熟,并不能广泛开展治疗,所以选择比较年轻的患者来参加我们的试验。”我挣扎了一下,好像要起来,“您别着急,这个试验不是强迫的,您看,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把您抢救回来,就是为了治疗癌症。您现在是完全自由的,只要您过两天恢复了体力,您可以自己申请转院。您之所以会晕倒就是因为离开了隔离室,而我们也是为了给您提供一个治愈的机会。您可以考虑一下,我们不会强迫您的。”

    画面再次旋转,这回是近景镜头。一个憔悴的光头男人带着呼吸器平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戴口罩的医生在给他注射什么。“马上您就要进入到那个世界里了,不用害怕,在那里您不再患病,就像健康人一样生活就可以了。我们在外面会进行手术,成功之后您自然就会苏醒过来了。”屏幕拉黑。审看间的灯光亮起。

    这并不是我的短片,是一个叫乔伟的男人的片子。他得了白血病,好像还很严重。在经历脑死亡之后被送到了这个实验室里。和我一样都是得了癌症,都是要进行手术。“手术成功自然就会苏醒”,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另一个好消息就是,原来这里还有跟我一样的人。按照这个数字推断,如果我是最后来的,是5A,那么乔伟是2A,就是第2个。前面的数字是每个人的代码,那后面的数字又意味着什么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把卷轴拨到了我的5A,只不过这一次,后三位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