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拒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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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桃村到桃林要爬一阵山，虽说不是很高，但却十分漫长，不过因为山的另一头长着村里人赖以生存的果实，所以这山在村里人心中十分敬畏。
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便是桃林。正是桃树结果的季节，桃林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桃子，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尚立东低下头弯着腰，一下就钻进了桃林里，他心里着急，他不仅担心父亲和女儿，更有一种莫名的惊慌，一种失去父亲的失落感。
王彩凤拉个脸子走在后面，不情愿的跟着，一边走一边叫喊着前面的丈夫走慢一点。
在桃树林里穿梭了大概十分钟，在一处高些的土坡上，一眼就望到了村里的桃园小屋，红红的砖瓦房，小小的，一缕灰色的青烟正是从上面漂来。
尚立东兴奋极了，忙喊：“看，爸在那，快点。”说完，加快了步伐。王彩凤盯着丈夫的背影，瞪了他一眼，也跟了上去。
“爸……爸……”还有几米的距离，尚立东就开始叫喊了，夹杂着一丝兴奋。
尚全正蹲在小屋边上，看是儿子来了，忙起身向这边望了望。
“你怎么来了。”看儿子走进来，尚全先开了口。
王彩凤也跟了上来，尚立东忙拉了媳妇一把，看着父亲，高兴的说：“爸，我和彩凤来接你回家。”
王彩凤忙点了点头。
尚全蹲下身子，继续搅拌着锅里的饭，问：“接我？我一个人？”
“爸，看你说的，当然是接你和忆梅了。你是我爸，她是我女儿，我都该管。”
王彩凤狠狠瞪了尚立东一眼，提了提嗓门，望着地上蹲着的尚全，说：“爸，立冬说的有理，你老了，我们该养活你。但是……”她望了一眼丈夫，抿了一下嘴巴，接着说：“忆梅我们想送人！”
“啪！”尚全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忙捡起来，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继续搅拌着锅里的面糊。
“谁说送人的，你有什么权利送我女儿？”尚立东开始吼叫。
“来接爸的时候我们都说了，忆梅这丫头是个丧门星，我可不想管。而且今是要来接爸，所以我才跟着过来的。”她望了一眼尚全，说：“爸，你说说，儿媳妇做到我这份上，还不够孝顺吗？”说完，做出委屈的表情。
“我不管，反正不让我女儿回家，我就不答应，她够可怜的了，她……”尚立东向小屋里指了指，狠狠地叹了口气，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下。
“怎么着，你这是想打我是吗？你个窝囊废，就只在媳妇面前耀武扬威的，有种你到外面厉害个我瞧瞧！”王彩凤瞪大眼珠子，仰起头，脸紧挨着丈夫的下巴，用挑衅的口气说。
“以为我不敢吗？”
“有种就打！朝这，来呀，你来呀！”王彩凤指了指自己的脸，开始嚎叫。
“啪！”一声脆亮的响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愣住了。尚全噌的一下站起来，胡子不由得抖动着。
“尚立东！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王彩凤捂着半边脸，头发也散落下来，一阵强风刮过，头发铺满了她整张脸。“我要和你离婚！”她发疯一般，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爆了起来，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离就离。”尚立东左手摸了摸右手，辣疼辣疼的，他忽然有些后悔，那股不知从哪来的男子气概莫名的消失了，声音也软了下来，可话赶话，他又不得不同意。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尚立东的脸忽然一阵辣疼，他捂着脸，望着父亲悬在半空的手，一脸疑惑，委屈的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爸，你为什么打我呀？”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个没出息的样，就知道打媳妇。”尚全缓缓的放下悬在半空的手，面无表情，大声斥责：“彩凤是你的媳妇，媳妇是用来疼的。彩凤她说的没错，你窝囊，只知道在家里威风，在外面连屁都不干放一个。”
说罢，他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儿媳，挤了挤微笑，说：“彩凤啊，立冬就是糊涂，看在爸的面子上，你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计较，是他混蛋，你回去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至于离婚嘛，这可不能随便说，你们都不是小孩了，组成一个新家庭不容易啊。”
他顿了顿，说：“爸知道你孝顺，可我自由惯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心意我领了。至于忆梅嘛，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一直拉扯她长大，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说罢，鼻头不由酸了起来，他捏了捏鼻子，往上吸了口气。
王彩凤听完，抬头看了一眼尚全，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只愣在那里。
尚全忙在儿子肩膀拍了一下，“还不赶紧给媳妇配个不是，夫妻嘛，哪有什么仇啊，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媳妇，对，对不住啊，我刚刚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上手了，真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上去。”尚立东站到王彩凤面前，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还没放手，王彩凤一转身，走了。
“媳妇，媳妇……”尚立东忙喊。
尚全蹲下来，继续摆弄着锅里的面糊，他把锅端到屋里，又走出来，把外面的火扑灭，蹲在门口，意味深长的说：“儿子，和彩凤好好生活，回去好好对人家，你别忘了这媳妇是你用雪梅的命娶来的，那你就应该对不起雪梅，好好经营好你的家，好好对她两个儿子，我知道彩凤喜欢男孩，她会对思成和思格好。”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就是忆梅可怜……你放心吧，只要我老头子有一口气，还能动弹，就绝不会麻烦你们，我会把忆梅拉扯大，向雪梅交差。”
“爸……”尚立东耷拉着脑袋，心里翻江倒海，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尚全摆了摆手，说：“面糊已经凉了，我要去喂孩子吃了。你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说完，两个手撑在膝盖上，艰难的站起来，走到屋里，紧紧地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
“爸，我们家的桃树有两处，小屋边上刚好有一片，交给你，这样你和忆梅也好生活。”说完，鼻涕眼泪擦了一把，转头走了。
尚全紧紧地靠在门上，听到门外儿子的声音，慢慢的流出了眼泪，顺着不断下滑的身体，缓缓的下来，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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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桃村到桃林要爬一阵山，虽说不是很高，但却十分漫长，不过因为山的另一头长着村里人赖以生存的果实，所以这山在村里人心中十分敬畏。
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便是桃林。正是桃树结果的季节，桃林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桃子，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尚立东低下头弯着腰，一下就钻进了桃林里，他心里着急，他不仅担心父亲和女儿，更有一种莫名的惊慌，一种失去父亲的失落感。
王彩凤拉个脸子走在后面，不情愿的跟着，一边走一边叫喊着前面的丈夫走慢一点。
在桃树林里穿梭了大概十分钟，在一处高些的土坡上，一眼就望到了村里的桃园小屋，红红的砖瓦房，小小的，一缕灰色的青烟正是从上面漂来。
尚立东兴奋极了，忙喊：“看，爸在那，快点。”说完，加快了步伐。王彩凤盯着丈夫的背影，瞪了他一眼，也跟了上去。
“爸……爸……”还有几米的距离，尚立东就开始叫喊了，夹杂着一丝兴奋。
尚全正蹲在小屋边上，看是儿子来了，忙起身向这边望了望。
“你怎么来了。”看儿子走进来，尚全先开了口。
王彩凤也跟了上来，尚立东忙拉了媳妇一把，看着父亲，高兴的说：“爸，我和彩凤来接你回家。”
王彩凤忙点了点头。
尚全蹲下身子，继续搅拌着锅里的饭，问：“接我？我一个人？”
“爸，看你说的，当然是接你和忆梅了。你是我爸，她是我女儿，我都该管。”
王彩凤狠狠瞪了尚立东一眼，提了提嗓门，望着地上蹲着的尚全，说：“爸，立冬说的有理，你老了，我们该养活你。但是……”她望了一眼丈夫，抿了一下嘴巴，接着说：“忆梅我们想送人！”
“啪！”尚全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忙捡起来，在自己身上擦了擦，继续搅拌着锅里的面糊。
“谁说送人的，你有什么权利送我女儿？”尚立东开始吼叫。
“来接爸的时候我们都说了，忆梅这丫头是个丧门星，我可不想管。而且今是要来接爸，所以我才跟着过来的。”她望了一眼尚全，说：“爸，你说说，儿媳妇做到我这份上，还不够孝顺吗？”说完，做出委屈的表情。
“我不管，反正不让我女儿回家，我就不答应，她够可怜的了，她……”尚立东向小屋里指了指，狠狠地叹了口气，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下。
“怎么着，你这是想打我是吗？你个窝囊废，就只在媳妇面前耀武扬威的，有种你到外面厉害个我瞧瞧！”王彩凤瞪大眼珠子，仰起头，脸紧挨着丈夫的下巴，用挑衅的口气说。
“以为我不敢吗？”
“有种就打！朝这，来呀，你来呀！”王彩凤指了指自己的脸，开始嚎叫。
“啪！”一声脆亮的响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愣住了。尚全噌的一下站起来，胡子不由得抖动着。
“尚立东！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王彩凤捂着半边脸，头发也散落下来，一阵强风刮过，头发铺满了她整张脸。“我要和你离婚！”她发疯一般，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爆了起来，等待主人发号施令。
“离就离。”尚立东左手摸了摸右手，辣疼辣疼的，他忽然有些后悔，那股不知从哪来的男子气概莫名的消失了，声音也软了下来，可话赶话，他又不得不同意。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尚立东的脸忽然一阵辣疼，他捂着脸，望着父亲悬在半空的手，一脸疑惑，委屈的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爸，你为什么打我呀？”
“老子打的就是你。你个没出息的样，就知道打媳妇。”尚全缓缓的放下悬在半空的手，面无表情，大声斥责：“彩凤是你的媳妇，媳妇是用来疼的。彩凤她说的没错，你窝囊，只知道在家里威风，在外面连屁都不干放一个。”
说罢，他转过头，望着自己的儿媳，挤了挤微笑，说：“彩凤啊，立冬就是糊涂，看在爸的面子上，你能不能不跟他一般计较，是他混蛋，你回去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他。至于离婚嘛，这可不能随便说，你们都不是小孩了，组成一个新家庭不容易啊。”
他顿了顿，说：“爸知道你孝顺，可我自由惯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心意我领了。至于忆梅嘛，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一直拉扯她长大，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说罢，鼻头不由酸了起来，他捏了捏鼻子，往上吸了口气。
王彩凤听完，抬头看了一眼尚全，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只愣在那里。
尚全忙在儿子肩膀拍了一下，“还不赶紧给媳妇配个不是，夫妻嘛，哪有什么仇啊，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媳妇，对，对不住啊，我刚刚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怎么上手了，真不是有意的，你别往心上去。”尚立东站到王彩凤面前，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还没放手，王彩凤一转身，走了。
“媳妇，媳妇……”尚立东忙喊。
尚全蹲下来，继续摆弄着锅里的面糊，他把锅端到屋里，又走出来，把外面的火扑灭，蹲在门口，意味深长的说：“儿子，和彩凤好好生活，回去好好对人家，你别忘了这媳妇是你用雪梅的命娶来的，那你就应该对不起雪梅，好好经营好你的家，好好对她两个儿子，我知道彩凤喜欢男孩，她会对思成和思格好。”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就是忆梅可怜……你放心吧，只要我老头子有一口气，还能动弹，就绝不会麻烦你们，我会把忆梅拉扯大，向雪梅交差。”
“爸……”尚立东耷拉着脑袋，心里翻江倒海，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尚全摆了摆手，说：“面糊已经凉了，我要去喂孩子吃了。你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说完，两个手撑在膝盖上，艰难的站起来，走到屋里，紧紧地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
“爸，我们家的桃树有两处，小屋边上刚好有一片，交给你，这样你和忆梅也好生活。”说完，鼻涕眼泪擦了一把，转头走了。
尚全紧紧地靠在门上，听到门外儿子的声音，慢慢的流出了眼泪，顺着不断下滑的身体，缓缓的下来，蹲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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