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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173章 为他一个人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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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棉将目光从他身上迅速撤回,有种猝不及防的狼狈。

    她抬起头看向梁琨静,“嗯,我和朋友过来这里的。”说着,转身介绍:“这是我朋友,付云忆。”

    梁琨静与云忆握手,“梁琨静。”

    “你好。”

    木棉与连清和刚好面对面,就这么杵着,应该说点什么才不至于尴尬,可她想了半天,居然只有“谢谢”这两个字。

    可她说过太多次了,再说,没意思。

    而这时,梁琨静扭头:“清和,咱们走吧。”

    “嗯。”连清和点点头,就擦着木棉的手边走过去。

    木棉低着头,全身的血液都像降了温度,有点凉。

    云忆走过来,皱着眉盯着走出门口的那两人,“梁琨静……哦,就是她啊。”

    最近,她的名字经常和连清和绑在一起。自从圣诞那晚出现了“留宿”的新闻后,还这么公然出双入对,不是想搞绯闻,就是真成了那么一回事。

    她回头,看木棉,“你就让他这么走了?”

    木棉坐下来,“那要怎么样?”

    云忆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瞪她一眼:“随便你想怎么样!不过,哭的时候可别找我安慰了!”

    她拎着包,去了洗手间。

    再回来时,座位里已经没了人。

    云忆笑了,泰然落座,喝着免费茶水。心想:这丫头还不至于那么迟钝嘛!

    木棉跑出门口,在电梯间看到了他的背影,立即跑过去,在他进电梯前叫住了他:“清和!”

    连清和的身子微微震了下,回过头,眼神清淡,“嗯?”

    她喘着气,站在电梯门外,“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一电梯的人在等,梁琨静的反应倒是平静,“清和,我在下面等你。”

    连清和想了下,“好。”

    他走出电梯,身后的门缓缓关上。

    间隙,梁琨静的视线,一直缠紧他,直到再也看不到。

    连清和站她对面,问:“什么事?”

    木棉一滞,昂起头看着他,想说的话一下子哽在了喉咙里。

    之前的迫切,此刻全都冷静下来了。

    “比赛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向你道谢。”她将目光垂下,轻声说:“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无法继续比赛。”

    连清和抬起黝黑深邃的目光,“他们后来有为难你吗?”

    一听这话,木棉差点哭了。

    双手紧紧揪着两侧衣角,将泛着泪光的眸压低,她说:“没有。”

    “嗯。”

    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不时有人出入电梯,独处的两人,快要融入到了背景里。

    木棉心头搅着劲的折腾,心跳快得不像快,卡在喉咙里的那句话,就快要冲口而出!就算会被说成自私,她也很想这么做!

    可就在她想要开口时,连清和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来,“嗯……你再等一会……我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他去看木棉,而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还有事吗?”他问。

    木棉将双手攥得更紧,摇头:“没事了。”

    “嗯,那我下去了。”

    恰好电梯到了,他走进去,回身按下1层。

    就在门即将关闭时,一只纤细的胳膊倏尔伸进来,扯住了他的袖子。

    连清和一怔,目光由下至上,落在她垂低的脸颊上。

    她额前的流海长了,已经盖过了眼睛,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那对清澈平静的眼睛。

    #

    云忆独自吃好午餐,还给翟今许打包了一份。

    结帐出了门,走向电梯时,却是一愣,“木棉?!”

    她立即过去,将蹲在角落里的人拎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说着,抬起头,四下张望,“连清和呢?”

    这丫头饭也不吃的追出来,不是找连清和还会干嘛啊?

    木棉突然扯住她,低声:“云忆,先带我离开这儿。”

    云忆惊讶的看她,可听出她声音不对,压下满腹疑问,“嗯”了一声。

    将她送回了家,云忆才忍不住的问:“告诉我,刚才到底怎么了?你没追到连清和吗?”

    木棉坐在沙发上,脱下外套后,双手捂住脸颊,似乎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此刻失落的样子。

    做着深呼吸,她说:“连清和他……”

    他说,我已经放弃了,你还没有吗?

    #

    梁琨静望着开车的男人,侧颜绷着,唇也抿紧,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抽出根烟。

    刚点着后才想起什么,问她:“可以抽烟吗?”

    梁琨静暗淡的落了目光,笑笑:“我没那么矫情,在我面前,你随意。”

    连清和不再说话了,抽着烟,眼神眯着。

    似乎是这气氛太过窒息,梁琨静终究没忍住,面朝车窗外,问:“她看你的眼神,明显动了情。”

    沉默片刻,他说:“我知道。”

    一开始他就知道。

    梁琨静不解的扭头看他,“那你为什么……”

    连清和抽了几口烟,声音平淡的开口:“她现在的身份很和特殊,她是网络上的励志代表,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被动接受那些赞誉与追捧。尤其是她的大提琴生涯才开始接上轨道,这个时候如果出现负面新闻,会影响到她。”

    梁琨静听罢,嘲弄的笑了,“所以,你最近才频繁找我,想利用我搞出些绯闻,提前替她洗白?”

    连清和借着等红灯的机会,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我认识的女人,只有你了。”

    “你——”

    梁琨静气得面色发红,别开脸,嘲弄更盛:“你为她做这么多,她都知道吗?”

    “她不需要知道。”

    连清和发动了车子,漫不经心道:“她承受的,不比我少。”

    梁琨静又是气又是无奈,恨恨的说:“清和,你也该醒醒了!你比不过那个袭垣骞的!我调查过当年那件事,也知道这十年来,她是怎么照顾那个男人!这样的感情,别人是插不进来的!”

    连清和熟练转弯,不置可否,“嗯。”

    “你也知道网络的力量有多可怕,一夕之间可以把你捧成救世主,人人点赞。可只要一个失误,你就成了万劫不复,人人狠踩!她越是被人追捧,你就越会挨骂,你确定要为了她,背着负心汉的形象吗?”

    “我无所谓,”连清和淡淡回应:“她好就行。”

    梁琨静真的要被气死了,比起对商木棉的嫉妒,她现在更多的是担心。

    这么优秀的男人,何必要为那么个女人做这么多?她哪里值得,哪里配得上他啊!

    #

    又是一周,天气更凉。

    一月份,是海滨城市最冷的月分。冬天的海,一向寂寞,兀自潮起,潮落。

    木棉发现帐户里突然多一笔钱,她吓一跳,立即打电话查,原来是拍摄广告的酬劳到了帐。

    一下子多出这么多钱,她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打电话给云忆,被她狠狠笑了一顿,最后说:“木棉,你该买辆车。”

    “买车?”木棉皱着眉说:“可我不会开车啊!”

    “那就学!”云忆说:“你现在每天都要去杨老师那边练琴,不是公交就是出租,你可以跟着折腾,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琴?万一磕了碰了,你不心疼吗?”

    木棉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心疼!”

    “那买不买车?”

    “买。”

    “ok,我明天就帮你联系驾校。”

    “好。”

    挂了电话,木棉总算心安些。

    好像,这笔钱要是不花出去一点,心里就会堵得难受。

    就像有关他的记忆,需要消耗,需要磨砺。

    云忆的动作很快,下午就给她找好了驾校,木棉乖乖的跟着她,报名,交钱,确定上课时间。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练琴,学车,配合广告的各种宣传,还要应付几家媒体的访问……日子就这么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她想,这应该就是云忆说过的,过自己的生活吧。

    瞧,她在适应,不是过得很好吗?

    可是,她却在这段时间养成了一个习惯,她会上网疯狂的去搜跟他有关的新闻,不管是和梁琨静的绯闻,还是关于环宇的消息!只要新闻里有他,她就会读上一遍又一遍。

    云忆说她是魔障了,木棉不管,魔障就魔障!

    她就是想看,想要知道!

    当云忆问她,为什么不去公司找他,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时,木棉沉默了。

    不是没勇气,是因为,现在的她,还不足以够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即便她和阿骞说得很清楚,这个男人也仍会时时刻刻影响到她,十年的积累,使付出成了一种习惯,不是说抛弃就能抛弃得了的。

    而阿骞彻底消失了,从她的世界里。连他的新闻都很少见,只有新名项目公司偶尔一两条的公告。

    棉能够想象得到,他有多恨自己。尤其是想到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每每都让她冰冷着全身,蜷缩在被子里。

    #

    二月十四,情人节。

    木棉上午拿到驾照,下午就去提了车,一辆香槟色雷克萨斯rx。

    云忆说,车虽然贵了点,可就跟挑男人一样,最重要的是和眼缘!为什么不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买一辆舒服又适合自己的呢?

    木棉又一次被她的霸道理论征服,狠狠心,刷了卡。

    回去的时候,云忆为了让她练胆量,让她独自驾车。木棉倒不怕,她在驾校的成绩最好,教练也夸她的心理素质不错。

    她稳稳的开回去,心情果然舒适。

    情人节,街边到处都是火红的玫瑰,木棉停车等红灯的时候,放下车窗,趴在那儿望着对面商场,巨大的led屏上,正在播着“find”的结局篇广告。

    也如今天一般,是热闹的圣诞节,

    屏幕里的她,一身纯白,单薄的,瑟瑟发抖。

    她在人群里费力的寻找,终于,看到了他——永远都那么真实的背影。

    结局时,她独自站在人头攒动的街头,而他,就在她身后……

    只要她转身!

    只要她转身,就能看到的位置!

    那一刻,木棉愣了。

    这是她第一次,完整的看完这个广告,也是第一次,发现他就站在离自己那么近的距离。

    身后的车催促的按了几声喇叭,木棉骤然反应过来,将车开出斑马线,车镜内,映出大屏幕里的一行字:“她和他的结局……”

    黑屏。

    然后,大大的“?”。

    木棉收回视线,握紧了方向盘,目光紧了紧,突然踩下了油门,加快速度。

    回到家,她拎起她的大提琴就走。

    将琴放到后车座,她马上驾车,出了小区。期间,看到朱哥,朱哥惊喜道:“木棉,你买车了啊?”

    木棉朝他挥挥手:“朱哥,我有急事,改天再聊!”

    “哦……慢点开……”

    朱哥在她身后,真是替她捏了一把汗。

    #

    车子停在环宇公司的大门前,木棉下了车,拎出大提琴,快步跑上台阶。

    她不会忘记,二月十四,是他们三个月合约期中止的日子。

    有句话,他说对了。

    他放弃了,可是,她没有。

    出了电梯,木棉直奔连清和的办公室,小秦和秘书刚好从旁边办公室出来,看到她时,一愣。

    木棉朝他笑笑,径直过去,抬手就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诶,商小姐……”秘书想要拦,小秦则伸手制止了,望着正推门的她,说:“让她进去吧。”

    木棉背着大提琴,推门进去,“连清和……”

    她突然收住了脚步。

    办公室里,很多人,坐在办公桌前的是位老者,年纪偏大,脸颊方正,双目矍铄,两手拄着手仗,正盯着木棉打量。

    在他对面,是连清和,杨蔓菁,还有……梁琨静。

    看到木棉,连清和挑了挑眉,转身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不知是不是木棉多心,话里似乎有了责备的意思。

    木棉脸色微窘,也看出来她来的不是时候。她马上歉意道:“我刚好路过这附近,想上来问问……广告结局篇之后,还有什么安排……”

    这是托词,她知道,他也听得出。甚至,其它几人也都明白。

    木棉的脸红着,窘得恨不能找地方钻进去!为什么来之前不先打个电话,就这么冒失的来了?

    连清和望着她,倏尔说:“你到外面等我,我待会出来。”

    木棉来不及应声,逃似的出了房间。

    站在门口,她懊恼不已,这时,小秦过来,说:“连老和蔓菁还有梁小姐突然过来了,连总也很意外。”

    他在解释,试图缓解她的尴尬。

    木棉感激的笑了下,“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

    办公室里都是连家人,就算梁琨静,与连清和也是老同学。上次听她说起他爷爷时,口吻也是十分亲昵,应该时常来往,怎么也算半个家人了。

    可她呢?连个前任“未婚妻”都算不上。

    小秦忙说:“要不先到我办公室里坐一会吧,连总应该很快就出来。”

    木棉摇头:“我不打扰他了。”

    快步走向电梯间,她忙按下电梯,盼着能快点到。

    想到刚才那位老人的眼神,她就浑身不舒服,他似乎,早就知道她是谁,同时,将她一眼看穿。

    那眼神,明白告诉她,她是抢了他们连家“孙媳妇”头衔的冒牌货!

    连清和之前一定承受了很多的压力吧?来自于连家,来自于这位威严的爷爷。在此之前,她竟一无所觉。

    她到底是有多不了解这个男人啊,又到底,欠了他多少啊!

    电梯终于到了,“叮”的一声,她迫不及待的进去,按着关门键。

    蓦地,即将关闭的门被人拦了住。

    接着,挤进来一个身影。

    木棉愣了,呆呆地望着他。

    他微微喘着,应该是跑过来的,随着电梯门关闭,他则过头,盯了她几秒钟,问:“你真的是想问广告的事?”

    就那么望着,她木然的摇头。

    他满意的扬起眉,转过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目光微微抬起,“那来干嘛?”

    木棉张了张嘴,可发不出声间。

    他皱眉,“说。”

    她一紧张,脱口而出:“想拉大提琴给你听!”

    说完,她脸红了,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他了,她侧过身,面朝着墙壁,手指无意识的在光滑的壁面抠着,“我答应过你的……三个月后,给你一个单独的舞台,为你一个人演奏。”

    连清和歪着头看她,看了许久。

    这时,电梯门开了,有人要进来。

    他抬手,按了关门键,“不好意思,请等下一趟。”

    门关了,木棉一震,扭回头看他。

    “刚才,我爷爷问我,这个女人是谁?”他不紧不慢的说。

    木棉心头一蛰,她居然想知道他的答案。很想。

    他走近,挨着她问:“你猜,我是怎么说的?”

    他的气息直面逼来,熟悉到让她心慌,她依旧摇头,眼睛望着他,黑白分明。

    连清和抬手,随意将她额前长长的发,拔到一边。

    凑到她耳边,他的热息,直接席卷了她敏感的耳垂,“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吧。”

    木棉一滞,错愕的瞪着他:“你在……开我玩笑吗?”

    她不确定,在三个月后的今天,她和他的关系是怎样的了,眼前的连清和,也变得难以捉摸。

    他退离一步,低眸望着她,“不是说给我演奏吗?”

    木棉点下头。

    “好,”他说:“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