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攻妻不备 > 第119章 你怎么可以那么好

第119章 你怎么可以那么好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望了好一会,像要记住这触感。

    在木棉紧张的问:“要……开始了吗?”他才回神。

    “嗯。”连清和应着,手里的剪刀“咔嚓咔嚓”地活动两下,听到这声音,木棉直缩脖子,嘴里说着:“我真是疯了才会让你给剪……”

    连清和不答话,已经转到她身前,用梳子梳着她的头发,再比量两下,抽出剪刀就开始修剪。

    木棉紧紧闭着眼睛,响在耳边的声音,却搅得她心神不安。

    她真的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他一句换发型,她就鬼使神差的坐在这里了呢?

    “聂咏儿和袭垣骞的事,你早就知道了?”他突然问。

    木棉微震,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想要抬起头,他说:“别动。”

    她又保挂着原来的姿势,垂着眸,低低的“嗯”了一声。

    “不怨?”

    “嗯。”

    突然,他低笑一声,声音很浅,但她听到了。

    “喂,你笑什么?”

    “这个发型还真是丑。”

    “啊?”木棉很快就被把拉回了注意力,“你不是说你有剪过的吗?现在怎么办?”

    “我负责好了。”他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

    “可我还是要顶着这么丑的……”

    眼前倏尔出现一面镜子,她望着镜中的人,愣了。

    额前修剪出“八”字型流海,微微盖过双眉,不算厚重,轻盈得很,衬着木棉的脸颊愈发娇小妩媚,又透出股子轻灵劲。木棉本来就要显得比实际年龄偏小些,剪了流海后,起码倒回五岁,像极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重点是,恰好将受伤的额头盖了住。

    很难相信,他不过就是唰唰唰地修剪了几下,整个人的变化就会这么大!

    “你真的只给你家狗狗养过?”她狐疑的问。

    他解开桌布,又抖了抖,“我当你这是夸奖了。”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似乎还不太适应突然有了流海的自己,喃喃的问:“这样真的好看吗?”

    连清和慢慢出现在了镜子里,双手随意的按在她的肩上,身子俯低,对着镜里的人说:“那要看在谁的眼中。”

    她无意识的侧过头,恰对着他的脸,近在咫尺。

    她一惊,想要拉开距离,他同时靠近,气息挨上,犹如夏日里拂过的清凉微风,“在我眼中,每个面貌都是新鲜。”

    不同环境,不同心情下的她,每一面变化,对他而言,总是新鲜惊奇。他不知道保鲜期是多久,只知道,这样的感觉,是每日俱增。

    木棉被他眼里的东西震了住,瞬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她对连清和是明确表态过的,她以为他是该拉开距离,甚至是厌恶她的,可他没有,反而很好的拿捏了其中尺度,让她连想要再说一句重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双手还是抵上他的胸口。

    连清和垂眸看了看,没有读懂她的欺许一样,铜墙铁壁似的身子,又挨近。

    她变红的耳垂,鼻尖上渗出的汗,微微打着颤的睫毛,提示着他再继续下去,就是危险。

    可他收不住。

    他又近了,唇快要咬上她被阳光烤得发烫的耳垂,在她耳边,声音沙哑着,“商木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

    他问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叹息口吻。

    耳垂痒得很,像被小虫子啃咬。

    木棉身子打着颤,可眼神还是一瞬不瞬。

    是啊,她也不明白。

    他的手指一点点攀上那里,指腹反复捏着,时不时的,他湿热的气息会代替手指,激得她一阵阵战栗。

    木棉害怕了。

    就是这种感觉,她会不明就里的想要一起被放逐。就像第一次出现在这里,她居然想用种那方极端的方式,让这个男人帮她卸下一身枷锁,走出她给自己设定的条条框框,让她从此不像自己。

    当那只手,从她的耳垂,抚过她的颈部,再一路向下时,木棉倏尔抓住。

    垂眸,她说:“我不想改变什么。”

    就这样,和他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挺好。

    他眯着眼睛,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在你变得贪心的同时,我也会。”

    木棉一惊。

    他主动退开了,声音又淡上了,“就算等价交换好了,午饭交给你了。”

    他转身进了屋,木棉在原地,起风了,吹乱了她散开的发。

    她用力扒扒头发,也不知道在跟谁较着劲,最后只能懊恼的跟着进了屋,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来看,空得很。

    又回到客厅,他不在,她拿起包,“附近有菜市场吗?”她朝楼上的方向问。

    “出了小区向北走……”

    随着他的声音,他人已经走下楼,眼神一直盯着她,像要钻进她的身体里,“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她避开他的视线,拉开玻璃门,“我方向感不错,找得到。”

    他没听到似的,抓起桌上的钥匙和钱包,手里拎着外套就走出去,再将门落了锁。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小区里,木棉浑身别扭,故意拉开和他的距离。

    走了几步,他停下,回头看她,眼神里有了嫌弃,“你怕我吃了你吗?就算是要吃,也不会在大街上,你担心个什么劲?”

    木棉脸红了,赌气似加快了速度,越过他时,看也不看他一眼。

    擦身而过的间隙,他的嘴角不轻意的掀起,外套一手拎着,身上的衬衫,白得晃眼。

    他不冷吗?

    木棉纳闷,可又一想,他冷不冷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间,小区里的老人家都喜欢出来晒太阳,三两步就能看到,讨论着自家花园种着的腊梅,或是山茶。有人认出连清和,笑着招呼,他也同样礼貌的回应。

    有人问,“连先生,这是谁啊?好漂亮的姑娘啊!毕业了吗?”

    木棉掩饰性的伸手捋捋额前的发,她这把年纪,还会被错认成学生,多少有些尴尬啊。

    这时,身后的男人走过来,大手放在她头顶,轻轻揉揉她的发,乱了他刚为她剪的流海,闲适开口:“亲戚家的孩子,学校放假了,过来我这边玩几天。”

    “那可要好好招待招待,哎,现在的学生啊都太辛苦了!我们家的大孙子也是这样……”

    木棉,“……”

    她扭头去看他,目光微愠,他则挑下眉梢,表现得理所当然。

    “你占我便宜。”她说。

    “那要怎么回答?说你是我的未婚妻?那他们会一直问,问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宝宝……”他口吻淡淡的,像在玩笑,可她知道不是。

    木棉不说话了,相对比较,他的回答的确要稳妥省事些。只不过,亲戚家的孩子……未免也太让人脸红了吧。

    出了小区向北走,很快就看到了一个小型菜市场,里头人头攒动,热热闹闹的。

    木棉边走边看摊位上的蔬菜,很随意的问:“想吃什么?”

    他跟着,目光也随着她的在走,“你决定就好。”

    “那就……莴苣吧,芹菜看上去也挺新鲜的……”她在认真的挑捡着,做起这些事来,驾轻就熟。

    买好后,连清和负责付钱,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看到对面海鲜区的鱼,活蹦乱跳的,木棉忙说:“再买条鱼吧。”

    他点头,没意见。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两人往回走,连清和侧头看她,“你经常为他做饭?”

    “谁?”

    意识到他问的是阿骞,木棉的眼神多了些黯淡,好不容易分散的注意力,这会又都被叨扰了。

    “他在家里吃得次数少,而且有保姆阿姨。”

    连清和又目视前方,貌似心安了。

    “那件事,想过要怎么处理吗?”

    木棉眉皱着,唇抿着,倏尔抬头看他:“如果是你呢?”

    会怎么做?原谅算是背叛的他?原谅还在执迷不悟的自己?

    连清和余光瞥她,嘴角撇撇,“你倒真是会找人问。”可他还是平静给出了四个字:“义无反顾。”

    木棉愣住,有些诧异他的答案,她以为他会……

    见她没跟上,连清和回头,指指腕表,“我饿了。”

    她赶紧过来,跟在他身侧,抬头看了一眼。他迎着光,皮肤是健康的颜色,能看清皮肤上一层淡淡细细的绒毛,脸部轮廓线条十分硬朗,眼神也过于冷漠,看上去总是有些距离感。

    只有她知道,如他刚才所说,一旦执着起来,这个男人是变成一团火,义无反顾的燃烧,直到灰烬。

    “我脸上开花了?”他没扭头,知道她盯着自己看。

    她摇头,想了下,说:“才发现,你长得是真的挺好看,我们杂志社的女同事都喜欢你。”

    能从她嘴里听到恭维的话可不容易,他也仅是朝她的方向歪歪头,眉梢轻提,“你才发现?”

    木棉瘪瘪嘴巴,“也不知道矜持一点。”

    唇角在她看不到的那一侧,轻轻弯了弯,“不让你多发现些优点怎么行。”

    尽管,他一向最不屑的就是这张脸。

    回到房子,她直接进厨房,连清和去看手机,又是毫无意外的十几通未接来电。

    木棉盯着放在水槽里的鱼,它扑腾得厉害,头晃尾弹的,很想从那里跳出来。

    她拿着刀,手在抖。

    她不信奉素食主义,更无信仰,可是要她亲手了结这么鲜活的一条生命,她发现她做不到。像很多掩住眼鼻口耳,惊恐回避罪恶,却仍以生存为借口,制造罪恶的人一样,只是不希望双手沾满鲜血的那个,是自己。

    也许是被她手里的刀惊到了,鱼儿奋力的拍打着鱼尾,从水槽里的一边,翻到另一边。

    听到这边的声音,连清和进来,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

    走进去才发现,木棉蹲在地上,搂住膝盖,脸颊埋在臂间。

    鱼儿还在挣扎,翻腾。

    他摘下耳机扔到一边,走过去,蹲下来,“怎么了?”

    木棉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眼睛也红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她以为她行的,结果,远没有自己说的那样无所不能!

    连清和盯了她一会,大而有力的双手托起她,声音沉稳得让人安定,“在这里等我。”

    说着,他转身出去。

    没多大一会,他进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冲刷干净的鱼缸。是刚从邻居家借来的,手工粘起来的那种,四四方方的,看着就结实耐用。

    他往鱼缸里注了三分之二的水,然后挽起袖子,伸手将鱼抓出来,再送到鱼缸里。

    鱼儿见了水,顿时酣畅。

    这时,他回头看她,“解决问题的方法不只有一种,但你一定要选那个让自己最舒服的,因为没人能代替你的感受。”

    木棉望着,突然就笑了,笑得眼角流着泪。

    低下头,她说:“清和……你干嘛要这么好?”

    他越好,她就越无能为力。

    第一次,她主动叫了他的名字。连清和转过身,微阖的眸缓缓睁开,却只是从她那里看到了最多的感激。

    再无其它。

    连清和又敛下眉,很清楚她心里的那个人,早已根深蒂固。想要把拔出来,就等于是剜走了她的整颗心。

    他也在点头:“是啊,我干嘛要对你操这么多心?”

    木棉还在笑,声音哽咽了,“看来,待会只能炒几个素菜了。”

    “没关系,我不挑食。”连清和将鱼缸搬到外面,给她腾出空间。

    他继续在外面接电话,打电话,电脑收发邮件,她在厨房里忙着。偶尔,他会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几眼,再将视线调向窗外。

    今天日头好,太阳干干净净的挂上清澈瓦蓝的天空,没有几片云。

    泥土里有干燥的味道,枯靡,又预示新生,只待来年春。

    午饭很简单,三菜一汤,菜未必有多好吃,但有股让人着迷的香味。

    木棉坐下来,眼睛还有点红,额头的伤口,被流海遮住。

    他抬头,瞳眸像两颗黑水晶,黑得发亮,他说:“刚才,你的手机响个不停。”

    以至于,打扰到他。

    “哦。”她忙起身,走到长桌前,从包里翻出手机。

    看到那上面的未接来电,全是一个人打来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就在她最终想要放下时,手机又响了。

    身后的男人在低头吃着,筷子偶尔会碰到碗碟,发出细微的声音。

    木棉握紧手机,还是走出玻璃门,站在小花园前,接受了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