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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薛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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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还有这回事,看来你们倒挺有缘的。 ≥ ≤”

    薛涛望着远方长叹道:“若论起身世,云念林比我苦多了,听人说是早年她娘怀她时忧伤过度,留下后疾,在她还不到三岁时她娘就走了,她基本上是她爹一手带大的,我早年没有爹,可她是没有娘,没有娘比没有爹更痛苦,何况我现在还有幸知道我爹是谁,而她···连她娘的容貌都未曾见过,只听长辈说起。“

    薛涛又哀叹一声道:“她这辈子是没有机会见到她娘了,因为她娘不是失踪,而是死亡,这个也只能成为她心中的一个遗憾,更可悲的是,她连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因为她娘嫁到云家庄时就已大肚子了,也正因为这样,她小时候也经常被人欺负,人们都称她野孩子,不过她比我强多了,有人欺负她她敢打,而且还经常打得过,所以她所受欺辱实际上并没有我多,唉···往事已如烟,她早年痛苦,想不到长大了还要跟她爹一起闯南闯北做生意,真是苦命的孩子啊。”

    林凡想了很久,眉宇紧蹙得越厉害,最终没想明白什么,也没得到特别有用的信息,只好叹道:“确实是个挺苦命的孩子,唉,你们云家庄的女孩咋都这么命苦,起先是你,然后是她,而且都是我遇上的。”

    薛涛从惋惜中走出,听林凡这么一说,不禁微笑道:“那说明你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啊,事实证明···你确是如此。”

    林凡笑道:“别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当天边最后一抹暗红逐渐失去色彩,被灰暗所取代时,林凡和薛涛才踏着阴寒,迎着冷风,回到客栈里。

    美美的吃上一顿丰富的晚餐,吃饱喝足后,林凡拿出一张自己从皇宫大唐地图临摹而得的简略地图,铺在桌面上与薛涛一起探讨下一步的计划。

    钱塘事了,先人的遗愿都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没有什么重大的紧急的事,林凡并不急着去给那个只比他大四岁的薛仁贵提亲,好事多磨,这种事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第一次在大唐疆域行走自然得好好欣赏一番,林凡比较喜欢旅游,喜欢山山水水,后世的他主要休息时间都花在旅途上,起初他只是利用单位的年假去小度假,后来有了一点积蓄后一时兴起,直接一份辞职信递上去就开始了他的环球之旅。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理由很简单,也很任性,任性的结果也不算太坏,来到大唐欣赏古迹更加令他振奋。

    有很多后世时期所到过的名胜古迹,林凡都要重新走一遍,他想看看曾经遗留下来的风景在千年前又是一番什么样的风景,是像钱塘城外的梧桐林般随风而逝,还是容颜不老的保持原样,供世代欣赏。

    林凡定的路线直接往北,绛州就在北方,一路旅行而去,也不会令这提亲之旅变得那么干涩无味,南方他并不想去,在大唐这个时期钱塘已是江南道比较靠南的地方了,再往南就不那么丰腴了,多是贫瘠之地。

    穷山多匪蔻,林凡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未做,还有很多理想未实现,还有很多乐趣未享受,还有很多地方未欣赏...他想多活几年,像南诏这种地方还是想都不用想了,薛涛刚从那个火坑里跳出来,不用想都知道那是危险之地,进去九死一生。

    林凡并不贪心,也非一路往北每个城池都得好好欣赏,他只挑一些重要的有名的地方多呆几天。

    钱塘是他的第一站,然后苏州是第二站,如此往北而去,慢慢欣赏,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两人高兴地预定完整个旅程后已是深夜,或许是想象旅途的愉快,两人都过于兴奋,都没有了睡意,孤男寡女如果都没有了睡意,在寂静而无聊的夜晚只能做些其他事了......

    冬日去,春意至,当第一声雷声在天际响起时,久违的春天也终于踏上了旅程。

    对于以务农为生的平民百姓而言,一年四季中最令他们欢喜的就是春天。

    春意盎然的季节里,万物复苏,等待了一个季节的农民们终于又开始忙碌起来,锄草,犁田,播种,插秧,这种年复一年的过程并不会令世代为农的百姓厌恶,他们乐此不彼的重复这种单调却有味的过程。

    春天来了,修村的人们也都抡起锄头开始新的一年的开垦,修村小村落位于群山环绕中,虽然山不是很高,但也足以令这座村庄与外界隔绝,在这种穷乡敝壤之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只能以务农为生,他们都很安逸,很享受于这种世代为农的日子。

    在春天这种季节里,田垄间都是修村人的影子,他们乐呵呵的锄着草,边锄草边与邻近的邻居聊些家常,大人们基本都在做大苦力活,他们负责锄草,剖土,小孩子们、妇人们则主要负责清草,他们要将锄出来的杂草清到旁边去,等这些枯草被烈日暴晒后枯萎成干,又可用来做肥料。

    每家每户都有自己所分到的一片地,他们都在各自的田地里忙活着,如果你在这里看到田里聚集着的几个人,那便是一家人,春天来了,修村人都喜欢一家子一家子的往田里涌。

    放眼整个平原,多数田里都有三五个大人小孩聚在一起忙活,最不济也有两个人,一大一小,而在这里其中的一块地上,却只有一个人影在那里忙活着···还是一个少年。

    少年长得不算特别英俊,也不算太丑,该有的五官都有,别人没有的器官也没有,他年纪虽不大,却比较魁梧,或许长久处在太阳底下的缘故,整张脸都是黑的,露在外面的身体也是黑的,说黑其实不大准确,确切的说,应该是有些红晕,被太阳晒后的那种红晕。

    少年汗流浃背,埋头抡着锄头,却一点都不觉得累,他天生有一身蛮力,还是学过武的人,这点农活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少年不累,可在锄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草后,就坐在田垄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起来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瞅着远处的山脉,再瞅瞅头顶的蓝天白云,只有哀叹连连。

    “仁贵,又开始哀叹了啊,又想着到外面去打拼?”见少年唉声叹气的模样,旁边田里的一个老汉笑呵呵的打趣道,少年的心胸和抱负在修村可是人人皆知的,因为他经常说要到外面世界去闯荡,不想窝在这群山环绕中一辈子为农。

    薛仁贵看了老汉一眼,长叹道:“空有一身抱负有什么用,没有目标啊,也不知走出这山脉后该往哪去,去龙门县?去绛州?去那里又不能当官只能经商,与其如此我倒还不如呆在家种田呢。”

    老汉笑呵呵道:“你一身武力去投军肯定有一番作为,干嘛非要当官呢,文官不适合你,只有武将适合你,要想当大将军,要得从小兵当起呀,而且还得有战功桌绩,哪个大将军不是战功赫赫才当上大将军的。”

    想想自己的一身武力,想想老汉说的投军生涯,先是从小兵投军,后来战功赫赫,最终成为大将军···这种生涯想想都兴奋啊,只可惜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薛仁贵只有长叹一声。

    “空有一身武力有啥用呢,如今天下刚刚太平,哪里还有战可打,何处去投军啊,唉···只怪自己出生得太晚,若是早生十年,或许我的人生就会有所不同吧。”

    老汉依然笑呵呵道:“不是没机会只是时机未到,等着吧,先把目前的生活过好,你看你,锄草也不认真,加把劲啊仁贵,别人家都在剖土,用不了多久就要犁田了,按你这种度,等这段时日过了就没有好收成了,这个时候是最适合农忙,你却还在想着别的抱负有啥用啊,能当饭吃吗,你想让你家娘子饿肚子啊,年轻人,刚结婚就该更卖力干活才是。”

    薛仁贵想想也是,现在根本就没有可施展身手的机会,还是过好眼前的生活吧,妻子已有身孕,自己得多种些粮,等到秋收时多收几石,拿一部分卖些钱,买点补物给妻子养身体。

    想想年底自己就要当爹了,薛仁贵全身就充满活力,蹭的站起,抡起锄头继续锄草,他做得很轻松,丝毫不费力,旁边那老汉身边的大儿子羡慕地看着薛仁贵的动作,他只比薛仁贵小一岁,却没有薛仁贵那般蛮力,搬几次草他都觉得累,两者相比下,老汉的大儿子越的羡慕了。

    老汉看着薛仁贵锄草的度,赞赏的点点头,然后他自己也埋头开始剖土,边剖边问薛仁贵:“仁贵啊,刚才说到投军,我记得你大哥就是投军去了,至今都没有消息么,他若在军营里,要引荐你入军应该不难吧。”

    薛仁贵停下手中的活,仰头长叹一声,想起他那个大哥薛勇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早年又不是大哥离家出走,爹爹也不会走得那么早,虽然···爹爹也为自己的不乖而****不少心,但主要的错还是大哥的错,娘的死虽是因爹爹亡故的原因,但归根结底都是大哥的错。

    他恨声道:“他自离家出走后至今十七年了,未曾一次回过家,也未曾向家里寄过一封信,透过一丝信息,如今他是否还在人世,是否依然在军伍里,都不曾得知,我虽未见过大哥,但听爹娘说起,对于这个人我没有什么印象,也没有什么感情,管他如今是否还在军营里,如果他真的还在军营里,当了大将军什么的,那也是他的命,与我何干。”

    薛仁贵啐了一口,一脸的不满:“他如果辉煌腾达了又如何,也不会记得家里,也不记得家里还有亲人,也不记挂家里的爹娘如何,这种大哥要来何用,辉煌腾达了又能有啥用,他早被名利所熏,忘记了家里,忘记了亲人,哪怕此刻他要引荐我投军,我也不去他所在的那个军营。

    他若早在军营里,若有一丝良心,早该回家探望了,早该衣锦还乡了,早该让我入军了,只可惜他一直都未出现,或许···或许他早已战死沙场了吧,哼,没有两下子就要去投军打战,我和他应该要对换,我若出生在他那个年代,现在的我应该是个大将军了,应该就能衣锦还乡了,他呢,屁都没有,还杳无音信,他白白提早十几年出生了,换做是我,如今的薛家哪还像如今这种穷困潦倒的模样,肯定又能重回北魏时代的那个薛家!”

    薛仁贵对他的大哥了一阵牢骚与不满,胸中的不愤才有所缓解,他对他的大哥有恨意,不是因为他是否在外有功与否,只是因为他这么多年都杳无音信,让他和爹娘担忧了这么十几年,这是他最为痛恨的。

    老汉没想到薛仁贵对他的大哥竟是如此看法,他更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竟会让薛仁贵如此义愤填膺,为了缓解氛围,他只好悻悻安慰道:“仁贵啊,你不应该这么看,我与薛勇是一块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我相信薛勇不是那种人,他离家出走是不孝,但他在未离家前可是很孝顺父母的,什么苦活都揽在自己身上,不让你爹多干活,那个时候的农忙时节,最重的活都是你大哥干的,你爹就给他打下手,做些轻活,那时我们都称赞你大哥的孝顺。

    如今他杳无音信,或许他有难言的苦衷呢,或许身不由己呢,或许真如你所说早已战死沙场呢,我相信薛勇肯定有无奈之处,他不是那种重利轻义之人,他无法还乡肯定是有理由的。

    仁贵啊,你与薛勇没有感情,但他终究是你大哥,你可不能对他有这般幽怨的看法啊,他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不能对他有偏见啊,待到来日他有消息回来后,你就知道你大哥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我···以人头担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