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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初至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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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成子:小子不错,15年糊涂日子,没将菱角磨了去。

    广成子道:“初次出门,在江南附近转转便有收获。也不用同丫头们道别了,双儿今早去买新鲜荔枝,阿朱与双儿同行买胭脂水粉,一时半会都回不来。这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是你路上的盘缠。”

    慕容许仙:“才一万两?!我出心出力赚了那么多,就给我一万两?二叔、三叔,你们从实招来,急着把我赶出家门,是不是打算谋财害命?”

    广成子:“别胡思乱想。一万两银子够一中富之家开销大半辈子,钱多需得有命花,身上傍太多钱,徒惹强人窥视。二少爷,我且问你,你此番上路,什么最缺?”

    慕容许仙:“......”

    问什么最缺?缺的东西很多。缺帮手、缺兵刃、缺丹药、缺暗器...缺轻功,缺骑术,缺千里良驹。唉,手上的系统还自称是最优版的,我看是坑爹的简化版的,连兑换模块都没有,不然我早就兑一宝马出去玩,一路风骚,亮瞎古人的钛合金狗眼。

    慕容许仙:“我想,现在最急需的是一把趁手的兵刃,还有迅速提升内力的方法。”

    各古典绝学没有极高的内力不行,还有兵刃,天子剑法和紫雷刀法,岂能空手耍...剑指和手刀,咱还没到那境界。

    广成子道:“这就对了。宝剑这有一把。此剑唤作七星龙渊剑,后为李世民所得,为避李渊的讳,改名为龙泉剑,并同李世民一起葬于皇陵。此剑寒光逼人,名气极大,仿制品极多,仿品剑身上都有飞龙和七星的剑花。”

    慕容许仙:“这就是龙泉剑...好冰凉...”

    慕容许仙接过龙泉剑,惊心凉意,无孔不入直透身体,环绕着心脑,自己像被什么凶手盯着似的冻结了。强制压下恐惧,内力运转,经脉受此滋润,身体能动了,手上一运劲,“嗡”地一声,耳朵初闻龙吟之震,瞬间失聪了下。

    如此凶兵,初次见面感觉好奇怪,像有人在远处偷窥自己似的。剑的长度、剑的重量、剑的样式是对的...只是,剑身上面,没有飞龙和七星的图案。

    慕容许仙:“好剑!怎么没有图案?”

    广成子:“飞龙和七星是有的,相传要用剑者的修为要达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显现出来。”

    云中子:“你二叔予了你一把好剑,可惜三叔这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了,只有条一消息,对你修炼内功有帮助。”

    慕容许仙:“什么消息?”

    云中子:“杭州府出了位自号“金蛇郎君”的温青,数日之前夜窃江南总督马士英府,偷走一批由千年茯苓与人形何首乌炼制的灵药,数量多达八十八颗。此药有增长内力之效。据说是满洲宝亲王弘历出使大宋,马士英为讨得弘历欢心,一面为其收罗88名江南美女,一面又怕弘历美色伤身,在宋境内出事,是以炼制了这八十八颗灵药。小二,你若是想靠服用灵药来增长内力,找这位金蛇郎君就对了。”

    慕容许仙:...88颗,这么多内力药磕下去,说不定直接造就一名高手了,还有美人相伴,还磕一颗换一美人。我原以为自己过得幸福,其实是我太傻太容易满足...

    慕容许仙:“三叔你这是教我黑吃黑啊,好!我即刻赶去杭州,莫让他人抢了先。”

    广成子:“你莫把金蛇郎君当成随意捏的软柿子,他十几年前威震江南、云南一带,你可别有轻视之心。可还记得本家祖训?”

    慕容许仙:“二叔放心,本家有祖训,“出手便需了结”。对敌时从来是雄狮搏兔,需尽全力,更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广成子:“还有呢?”慕容许仙:“承君此诺,必守一生。此为慕容先祖,昆仑剑仙慕容紫胤格言,不过这是对知心朋友的。”

    广成子:“恩,你记好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云中子:“小二,出门在外,凡事留个神,马车我已令人在岸上备好了。”慕容许仙:“怎的是马车?我原想没有千里良驹,好歹也替我挑匹快马啊?这也太伤我大侠的风范了吧?”

    云中子:“噗,还大侠风范?瞧你就是没有丝毫江湖经验的菜鸟。蒙汗药和迷香的分别方法,可还记得?”

    慕容许仙:“记得,蒙汗药微带苦味,迷香则有点臭蛋的微甜。”

    云中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微苦可以用酒味掩饰,微臭可用荤腥掩饰,酒肉俱在,极易遭了道儿。你自小顿顿无肉不欢,年纪轻轻就饮酒,哪知跑江湖的,都是以清淡素食为主?马车上除了水、干粮、伤药、衣物外,便是你平日爱吃的荤腥肉干。”

    慕容许仙:“这...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记忆里江湖人都是每到一家客栈,叫上几斤牛肉,打上几壶酒,逢人见面便是说久仰久仰......”云中子:“又是你那梦中?那这梦也是人脯包子梦。以你现在的修为,单骑赶一段路,必满头大汗,心浮气躁,到时酒肉一摆在眼前,你可分别得出来?”

    慕容许仙:“这...”

    云中子:“你且记好了,未来不可知,莫要把梦中的事当成不变的真。非要单人匹马赶路时,记得一定要在到达一家客栈前,调息静气,切不可让人瞧见流汗的模样,蒙汗药蒙得便是这等模样的人,记住了吗?”

    慕容许仙:“记住了...”

    云中子:“韵拥蛟龙奋远扬,风从虎豹啸琳琅,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圣贤品自良。小马乍行嫌道窄,雏鹰展翅恨天低。唉,15年,终是长大了,你且去吧。”

    慕容许仙:“三叔保重...”慕容许仙望着云中子的背影,突觉孤身上路,形单影只,离别之苦,颇感苍凉,但首次离开燕子坞,隐隐有脱牢笼之感。只要踏出这门框,门外天高地阔,任我驰骋,如画江山,任我抒评,遂吹起一曲《飞将李广》,以祛除抑郁。

    慕容许仙:“想我秦人,特立独行;游戏人间,无拘于形。但求良师,一日三省;但求益友,推腹置心。但求美酒,长醉不醒;但求佳偶,玉洁冰清。但求明月,举杯成影;但求清风,拂衣若轻。但求朗笑,镇室喧庭;但求长歌,啸傲山林。但求快刀,断铁分金;但求良驹,翱翔八冥。但求郊游,把草青青;但求静思,禅心入定。但求佳肴,其香长萦;但求双翼,其势若鹰。诘!嚼渣顺风之徒止步,傲骨丹心之君请行。天涯海阁结诸葛庐置弘文馆,演武场上闻角弓鸣见马蹄轻。人材济济,将猛兵精,声彻寰宇,天地聆听。”

    慕容许仙:我这一箫一剑出得江湖,就不信交不到几个知心朋友,到时便不会像今日这般,一人闯荡,形单影只了。

    慕容许仙从水路出燕子坞,上马车,行官道,两日不到,下到杭州。大概是因为官道,又是往大宋的近畿赶去,一路上来往的客商见着不少,拦路抢钱的一个没碰着,心中那期待的初战不知何时有着落。

    慕容许仙:杭州,又名临安。赵构南渡后,将杭州扩建,御笔提名为临安。如今金蛇郎君胆大包天,在天子脚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实力定然不可小觑。不过,我记得金蛇郎君不是叫夏雪宜么,这温青会不会是冒充的?

    行至城门,守门校尉名为盘查江洋大盗,实为按人头多收那入城税。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好在慕容家是大宋荫官,河南郡王府,王府可自刻金牌为证。

    慕容许仙取出一块金字令牌,上刻有“河南郡王府”,准备出示予那校尉。守门校尉:“前来马车且住!入城盘查!”慕容许仙:“你可认得此牌?”

    守门校尉:“呦,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江南第一家”的公子爷!不知公子爷来京城有何贵干?若是来游玩,西湖十景: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可需小人为您寻一向导?”

    慕容许仙:“有趣,你这四字编排甚雅,是何人教予你说?”

    守门校尉:“公子爷容禀,我有一表侄唤作刘基,自幼聪慧过人,能一目十行,12岁中得秀才,小人这口编排便是出自他手。如今小侄17岁,无奈性子顽劣,至今未能报效朝廷。”

    慕容许仙:“原来如此。”

    刘基?不认识。认得有个叫刘季的,汉高祖嘛。这刘基是谁?好像在哪听说过...想来校尉说他性子顽劣,定是其刚正不阿,才在这乌烟瘴气的宋廷混不进去吧,是个义气书生,值得结交一番。

    慕容许仙:“不知你那侄儿现在何处?”

    守门校尉:“小侄本地人,但最近去探访程朱理学故里徽州,眼下不在家中。”

    慕容许仙:朱程理学啊...

    还道是个义气书生,原来是个...或许不像想的那样,他叔叔趋炎附势,寻访朱程理学的行为,或许在他叔叔看来才是“正道”,他才脱得身出去找自在。

    慕容许仙取出些碎银丢给守门校尉。

    慕容许仙:“给,你有心了。向导不必,只要你那侄儿回来,你转告一声,就说江南慕容家许仙小子,对先生甚为敬仰,先生回来,可知会杭州的参合庄商会,许仙必定千里之外赶来,与先生小酌几杯,促膝相谈。”

    守门校尉得了赏钱,眉开眼笑,道:“谢公子爷赏赐。”慕容许仙:“恩?”守门校尉:“小的记下了,记下,公子爷要我带的话,保证带到。”慕容许仙:“记下就好,驾!”慕容许仙驱车进城,直寻客栈,京城客栈,颇有背景,遥遥对着那城门方向,处在市集第一家,规模甚大,更有侍从上来帮牵了马车,引入专门的厩房保管。

    侍从:“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慕容许仙:“既住店,也打尖。”侍从:“好咧,公子这边请。”慕容许仙走进大厅,寻得一位置刚坐下,就听得一男声之喉既说且唱。唱声虽不及女子婉转圆润,却铿锵自折,发自心肺:

    “众位看官,常言道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为人切莫用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还作恶无报应,天下凶徒人吃人。可恨清兵南下,攻占北明国土,一路杀人放火,四处贱淫虏掠,苍天之下,无恶不作,怎不见老天开眼,与他报应。”众客栈的看客,心道奇怪。这男子开始说唱有调有谱,后面后几段,开始拗口,结结巴巴起来?

    “北明良将,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含冤遭害。卢总督五千天雄军战清军三万于巨鹿,中心开花,以待援军来围。却不知奸臣阻塞,援军不发,坐看同袍战死。从日升战至日落,全军流尽最后一滴血,可谓死不瞑目。熊经略被阉党构陷,更遭歹毒手段,英灵之躯被污,惨被传首九边。袁督师更惨,挨了昏君的千刀万剐,英躯化作一滩血沫不说,昏君还抄了他的家,杀了他年近八十高龄的母亲,处死了他怀有身孕的妻子。”

    那说唱人见众人疑视目光,打了个机灵,脑儿一激,勉强顺了语句,道:

    “可恨北明崇祯皇帝,昏庸无道,忠奸不辨,接连做下残害良将之事,使明军上下齿冷心寒,军心动摇,满洲鞑子趁机攻来,明军兵败如山倒。可叹百姓手无寸铁,鞑子却毫不容情,不分男女老幼,全数加以屠戮。那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尸骨成山,血泪成河,时至今日,仍能从井里打捞出尸骨来。诸位在江南,真是活在桃香蜂蜜里了,不知北明半边江山的哀嚎鬼蜮。”

    “小人张五,初到贵地,奈何身无长技,只嚼得闲话舌根,一本《晚明英烈记》,添作大伙的饭后之娱,大家有钱捧个人情场,没钱凑个热闹气氛...”

    卧槽,总算是一口气说完了。张武缓口气,抱怨道:唉,李西华公子真是没事找事,那老先生说唱得比我遛多了,偏要把人家绑了,让我背了人家的话本,出来冒名顶替说唱。咱不过是捉刀十几年的小厮,又不是拿笔的,百把字的东西,愣是背了好几天。脑子真有那么好使,我就不叫张武,改叫张文,考状元去了.....

    一番说唱,张武捏了一把汗,自道还算努力,一下子说了几百字,颇有些得意。张武眼瞟四周,却见没人喝彩,张武脸色一沉,不怎么好看。

    正在这时,一个女童的清脆声音:“爷爷,这个说书先生,是不是头一次说书啊?大家有钱捧个人情场,没钱凑个热闹气氛,这句怎么听着像街头卖艺的,非非记得,应该是话本说彻,权作散场才对啊!”众人见这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更兼童音无忌,听得清晰自然,无不点头赞同,窃窃私语,对着张武指指点点。

    张武目光投向李西华座位处,却不见了李西华身影。张武心里惶惶,一时进退两难,愣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