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方氏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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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是如此，他们便越不会涉险，一旦动了朝廷家眷，就会引起乱子，祸及他们背后主子。”
程老三颔首，他也是这么想的。
“让车夫后退，给他们让路。”既暂无危险，那便只有让路一个法子，僵持越久，对他们而言就越危险。
“是。”程老三掀开车帘出去，扬声对那汉子道，“算你们运气好，碰着了我家夫人，夫人心善，答应了。”
那汉子闻言松口气，“那就有劳夫人，这位兄弟了。”
程老三吩咐了车夫几句，同老幺转身回了车厢，马车旋即调转马头，往回行驶。
“大约两里地那有一块空地，我们可以在那同牛车避开。”程老三说。
宋薇点了点头，略一思忖，压低声音吩咐了程老三几句，程老三闻言颔首。
马车不缓不慢前行，可是急坏了后面跟着的一众牛车。
那汉子第十次朝前张望，神情沉郁，这些贵夫人就是矫情，这么平坦的马路硬是走的跟蜗牛爬一样，白瞎了那么好的马车。
正烦躁着，前方马车轱辘却倏然不动了，爬都不爬了。
汉子，“……”
“头，杀了算了。”汉子身侧手下皱着眉放狠话。
汉子扭头瞪了手下一眼，没有搭腔。
他何尝不想杀了一了百了，可这批货关系着许多人的身家性命，绝不可有任何差池。
“他娘的，怎么那么倒霉，偏遇着了官眷。”手下低声嘟囔。
汉子压下火气，端着笑往前面马车走去，程老三正站在车板上，“兄弟，马车怎么突然停了 ？”
程老三撇了汉子一眼，开口，“我家夫人身子弱，要歇会儿才能赶路。”
汉子，“……”
“哦。”汉子咬牙点头，遂又商量道，“那能不能麻烦兄弟待会儿出发时行快些，我们东家等着收货，有些着急。”
程老三闻言露出一丝为难，双指来回搓着，意思明显。
汉子见此长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从腰间勾出了几个铜板，递给了程老三，“还望兄弟行个方便。”
程老三看着那几个铜板，脸上露出鄙薄，打发要饭的呢。
汉子，“……”
汉子火气压了又压，尽量心平气和，“出门着急，身上没带什么银子，兄弟见谅。”
“那行吧。”程老三勉为其难收了那几个铜板，旋即冲车厢内道，“夫人，时辰不早了，再不赶路怕是要让大人久等了。”
随即，车厢内传出一轻柔女声夹杂着几声轻咳，“那就走吧，大人抓要犯累了一日，莫再让他忧心了。”
“是。”程老三应下，冲汉子摆了摆手，吩咐车夫赶路。
“多谢兄弟。”汉子冲程老三拱了拱手，待马车走远，才黑着脸回了牛车上赶路。
程老三往后瞅了几眼，见那汉子回了牛车上，才一掀车帘进了车厢，“夫人。”
他将掌心摊开，里面赫然是方才那汉子塞的几个铜板。
宋薇扯唇笑了笑，“那么大的买卖，还这么抠抠搜搜。”
程老三答，“那人是这些牛车里领头的，但囊中羞涩，应职位不高，很可能是城外有人接应，接应那人或是他们的主子。”
宋薇点点头，“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只要他们着急将货运出去，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这才是她让程老三试探的原因。
若一旦行了几里开外，远离官道，那些人要对他们不利，才更危险。
“那汉子对那批货十分在意，又是赔笑又是塞铜板，应是不会对我们下手。”
“嗯。”宋薇心彻底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程，马车虽行驶不快，但比起一开始已快上不少，汉子有些懊恼，铜板给少了，否则兴许能更快些。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程老三口中的那块空地，车夫将马车调转了进去，剩下的路刚好能供牛车通过。
程老三冲宋薇点点头，掀开车帘出去立在了车板上，笑呵呵的看着那汉子，“兄弟，你们…”
只他乐呵呵挥着手，话还未全部出口，对面牛车就已风驰电掣般奔了过去，那汉子连一个眼神都不曾予程老三。
程老三，“……”
他双臂环抱，骂骂咧咧，长龙一般的牛车却无一人搭理他，不一会儿就跑了个没影。
“快走。”程老三愤怒一收，拍了拍车夫命令。
车夫立即狠甩了一记马鞭，马儿朝前狂奔而去，“夫人，您坐好了。”
他跟了温周数年，这点子眼力劲还是有的，发挥最快速度上了官道，众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这京城可真是波谲云诡，蛀虫当道 ！”宋薇冷嗤，天子脚下，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可窥那背后之人定身份了得。
身份了得？宋薇心下一震，放眼天启，除了皇亲贵胄，还有哪家能贵过温国公府与卫府 ？
莫不是……
也不对，若是策反，也应运往京城暗中囤积才是。
那便是为财 ？
“夫人。”宋薇正想着，车外突然响起了车夫的唤声，她微一抬头才发现，竟不知何时，天都黑了。
“怎么了 ？”宁叶掀开车帘询问，神情却倏然僵住了。
“公…公子。”
车帘敞开，宋薇也瞧见了正前方，高坐马背上的俊挺男人，暗沉月色拢在那人身后，莫名带了几分压抑。
“温…温周，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宋薇抿着唇柔声问，颇有些心虚。
温周视线从她脸上至身上扫过，并未搭腔，旋即望向了马车另一侧的程老三与老幺。
程老三还可，老幺则在那双摄人的目光下，腿渐渐抖动了起来，“程…程哥 ？”
他碰了碰程老三，直咽口水，程老三双手紧攥，偏头撇了老幺一眼，立时起身出了车厢，恭敬拱手，“公子。”
老幺立即有样学样。
温周视线定在二人身上，不发一言，那股森冷却愈发浓烈。
“这位是夫人的夫君。”程老三顶着压力，对老幺介绍。
老幺，“……”
他又不傻，自然看出来了，只是这话他接是不接，不怎么想开口咋么办 ？
“夫君好。”口比心快，老幺一出口，脸都红了，忙找补，“不是，夫人的夫君好。”
“呵呵。”宋薇忍不住笑了起来，清灵悦耳，打破了沉闷的局面。
宁叶，程老三，老幺，纷纷朝她看去，嘴角抽了抽。
就夫人还有胆子笑出来了，没见公子脸色都要滴墨了吗 ？
许是因为宋薇这一笑，又许是老幺那句奉承取悦了温周，他终是开了口，“还不走，等着夫人送你们回家吗 ？”
声音沉冷，这话显然是对程老三与老幺说的。
老幺立即跳下了马车，“不敢不敢，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程老三，“……”
他嘴角抽了抽，也拱了拱手跳下马车走了，心中腹诽，夫人这夫君，委实是小心眼。
“还不回府吗 ？我都快饿死了。”宋薇揉了揉腹部，冲屹立不动的温周笑言。
“是吗 ？若是真饿，怎会擅自出城，耽误至如今才回 ？”温周声音很沉，同素日嬉皮笑脸哄她时截然不同。
看来是真生气了。
宋薇，“……”
“以前怎不知你这么会挤兑人 ？”她撇撇嘴，放下了车帘，片刻后，马车才又动了起来。
奔波了一日，宋薇累极了，尤其是遇着的那伙人，耗费了她太多心神，此时靠在车壁上，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身侧车帘晃动，投下了一大片暗影，夹之细微的马蹄哒哒声，是温周骑马护在车厢旁。
宁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会心一笑，公子虽生气，心里却还是极疼夫人的。
宋薇再醒来时，是被温周的冷斥惊醒的。
“怎么回事 ？”宋薇睁开惺忪双眸，问一侧的宁叶。
宁叶脸色也有些不好，“老夫人派了人在府门口候着，非要夫人过去一趟，公子不答应。”
“那老太太是最近吃太咸了，还没完没了了。”宋薇一掀车帘下了马车，宁叶阻拦都未来及。
“你下来做甚 ？”温周看眼宋薇，颇为不悦。
“祖母寻我，作为晚辈，怎好推拒。”宋薇笑了笑，给了温周一个放心的眼神。
“还是二少夫人识大体。”被温周吓缩一团的嬷嬷立时出声。
却又被温周一个眼神给扼住了脖子般，不敢再吭一声。
今日的二公子，怎像是被阎王附身了般，如此骇人。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宋薇撇眼那嬷嬷。
那嬷嬷立即应了一声，扭头就要跟上。
“我说了，不许去 ！”温周阴冷声音夹杂着怒意。
宋薇，“……”
那嬷嬷更是腿软了软，脸色僵硬。
“你先回去吧，禀报老夫人，我待会儿就去。”宋薇对那嬷嬷说。
“是，是是。”嬷嬷脚底抹油般，跑的飞快。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干什么 ？”宋薇嗔了温周一眼。
温周不搭腔，率先抬步回了兰亭院，宋薇无奈跟上。
“呀，二弟妹这是怎么了 ？同二弟生气了 ？”走了一段路，细声细气的女声突然在背后响起，宋薇回头便见方氏摇着团扇，从另一条小道上走了过来。
今日出门该看看黄历的，怎就那么背 ！
宋薇不想理会她，转身想走。
“二弟人都走远了，显然是不想同二弟妹同行，你还那么着急做什么，不是平白惹二弟生气。”方氏心情甚好，倍感舒坦。
她二人同日嫁入国公府，她为世子夫人，世子温安德才兼备，稳重内敛，而宋薇，嫁的不过是个纨绔浪荡子，凭什么日子比她过的好。
她本该是仰她鼻息生存的地上泥。
宋薇看着方氏，眼眸眯了眯，嗤笑开口，“被关在东院那么些日子都没疯，大嫂心志坚定啊 ！”
“只是…”宋薇止住话头上下扫视方氏几眼，摇头叹息，“依旧没半丝长进，嘴倒是愈发尖酸刻薄了，莫不是被关那一个月，将高门贵女的教养都忘了个精光 ？”
“啧，方家祖宗会不会棺材板摁不住，想掐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后辈啊 ？”
“你…闭嘴 ！”方氏被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火气直冲头顶，几乎烧炸了心肝脾肺。
“伶牙俐齿，下贱胚子。”
“啪。”随着一声脆响响起，瞬息前还张牙舞爪的方氏僵在了原地不动了，头偏向一处。
宋薇甩了甩手，眸子阴戾，“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还是没半丝长进。”
偏挑了今日挑衅她，真是不长眼，上赶着找打。
但凡换换日子，她心情好的时候啊。
“我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你大嫂 ！你敢打我 ？”方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宋薇嗤笑，“世子夫人不假，可也不过是个摆设，嫂不嫂，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你我，有那情分吗 ？”
“今时不过是因着方家来了人，你才有机会出来蹦跶蹦跶罢了 ！”
“哦，对了，你有这功夫还是回去哀求哀求你娘家人是正理，求他们多待几日，你也能再快活几日，否则怕是方家人一走，东院，就又要欢迎你回归了 。”
“你放屁，温安还指望着我娘家帮忙，怎么敢关我 ！”情急之下，方氏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宋薇闻言一怔，杏眸沉了沉，“哦 ？有这事 ？”
“堂堂国公府世子有求于方家，你莫不是被关疯了，做春秋大梦呢 ！”宋薇捂唇呵呵笑了起来，嘲讽至极。
方氏恨的牙痒痒，脱口而出道，“我华州方家，可是一方大史，就是皇家亦礼让三分，你个泥腿子懂什么 ！”
方氏神情激动，言之凿凿，宋薇眯眼看了她半晌，知她并非是信口胡诌。
只是这会儿，方氏也在水露的提醒下，回过了味来，神色惊惶，不等宋薇再激她，便转头跑了。
温安有求于方家的究竟是什么 ？宋薇心中来回揣摩思索着，半晌没动。
“还不走 ？”温周声音倏然在背后响起，“难不成还妄想方氏回来告诉你，他们的勾结 ？”
宋薇，“……”
“你能不能不阴阳怪气 ？”
温周冷哼一声，眸光朝一望无尽的黑暗中望去，沉沉浮浮，“方氏不过是颗纽带，不会知晓什么的。”
“可越是如此，他们便越不会涉险，一旦动了朝廷家眷，就会引起乱子，祸及他们背后主子。”
程老三颔首，他也是这么想的。
“让车夫后退，给他们让路。”既暂无危险，那便只有让路一个法子，僵持越久，对他们而言就越危险。
“是。”程老三掀开车帘出去，扬声对那汉子道，“算你们运气好，碰着了我家夫人，夫人心善，答应了。”
那汉子闻言松口气，“那就有劳夫人，这位兄弟了。”
程老三吩咐了车夫几句，同老幺转身回了车厢，马车旋即调转马头，往回行驶。
“大约两里地那有一块空地，我们可以在那同牛车避开。”程老三说。
宋薇点了点头，略一思忖，压低声音吩咐了程老三几句，程老三闻言颔首。
马车不缓不慢前行，可是急坏了后面跟着的一众牛车。
那汉子第十次朝前张望，神情沉郁，这些贵夫人就是矫情，这么平坦的马路硬是走的跟蜗牛爬一样，白瞎了那么好的马车。
正烦躁着，前方马车轱辘却倏然不动了，爬都不爬了。
汉子，“……”
“头，杀了算了。”汉子身侧手下皱着眉放狠话。
汉子扭头瞪了手下一眼，没有搭腔。
他何尝不想杀了一了百了，可这批货关系着许多人的身家性命，绝不可有任何差池。
“他娘的，怎么那么倒霉，偏遇着了官眷。”手下低声嘟囔。
汉子压下火气，端着笑往前面马车走去，程老三正站在车板上，“兄弟，马车怎么突然停了 ？”
程老三撇了汉子一眼，开口，“我家夫人身子弱，要歇会儿才能赶路。”
汉子，“……”
“哦。”汉子咬牙点头，遂又商量道，“那能不能麻烦兄弟待会儿出发时行快些，我们东家等着收货，有些着急。”
程老三闻言露出一丝为难，双指来回搓着，意思明显。
汉子见此长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从腰间勾出了几个铜板，递给了程老三，“还望兄弟行个方便。”
程老三看着那几个铜板，脸上露出鄙薄，打发要饭的呢。
汉子，“……”
汉子火气压了又压，尽量心平气和，“出门着急，身上没带什么银子，兄弟见谅。”
“那行吧。”程老三勉为其难收了那几个铜板，旋即冲车厢内道，“夫人，时辰不早了，再不赶路怕是要让大人久等了。”
随即，车厢内传出一轻柔女声夹杂着几声轻咳，“那就走吧，大人抓要犯累了一日，莫再让他忧心了。”
“是。”程老三应下，冲汉子摆了摆手，吩咐车夫赶路。
“多谢兄弟。”汉子冲程老三拱了拱手，待马车走远，才黑着脸回了牛车上赶路。
程老三往后瞅了几眼，见那汉子回了牛车上，才一掀车帘进了车厢，“夫人。”
他将掌心摊开，里面赫然是方才那汉子塞的几个铜板。
宋薇扯唇笑了笑，“那么大的买卖，还这么抠抠搜搜。”
程老三答，“那人是这些牛车里领头的，但囊中羞涩，应职位不高，很可能是城外有人接应，接应那人或是他们的主子。”
宋薇点点头，“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只要他们着急将货运出去，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这才是她让程老三试探的原因。
若一旦行了几里开外，远离官道，那些人要对他们不利，才更危险。
“那汉子对那批货十分在意，又是赔笑又是塞铜板，应是不会对我们下手。”
“嗯。”宋薇心彻底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程，马车虽行驶不快，但比起一开始已快上不少，汉子有些懊恼，铜板给少了，否则兴许能更快些。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程老三口中的那块空地，车夫将马车调转了进去，剩下的路刚好能供牛车通过。
程老三冲宋薇点点头，掀开车帘出去立在了车板上，笑呵呵的看着那汉子，“兄弟，你们…”
只他乐呵呵挥着手，话还未全部出口，对面牛车就已风驰电掣般奔了过去，那汉子连一个眼神都不曾予程老三。
程老三，“……”
他双臂环抱，骂骂咧咧，长龙一般的牛车却无一人搭理他，不一会儿就跑了个没影。
“快走。”程老三愤怒一收，拍了拍车夫命令。
车夫立即狠甩了一记马鞭，马儿朝前狂奔而去，“夫人，您坐好了。”
他跟了温周数年，这点子眼力劲还是有的，发挥最快速度上了官道，众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这京城可真是波谲云诡，蛀虫当道 ！”宋薇冷嗤，天子脚下，都敢如此明目张胆，可窥那背后之人定身份了得。
身份了得？宋薇心下一震，放眼天启，除了皇亲贵胄，还有哪家能贵过温国公府与卫府 ？
莫不是……
也不对，若是策反，也应运往京城暗中囤积才是。
那便是为财 ？
“夫人。”宋薇正想着，车外突然响起了车夫的唤声，她微一抬头才发现，竟不知何时，天都黑了。
“怎么了 ？”宁叶掀开车帘询问，神情却倏然僵住了。
“公…公子。”
车帘敞开，宋薇也瞧见了正前方，高坐马背上的俊挺男人，暗沉月色拢在那人身后，莫名带了几分压抑。
“温…温周，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宋薇抿着唇柔声问，颇有些心虚。
温周视线从她脸上至身上扫过，并未搭腔，旋即望向了马车另一侧的程老三与老幺。
程老三还可，老幺则在那双摄人的目光下，腿渐渐抖动了起来，“程…程哥 ？”
他碰了碰程老三，直咽口水，程老三双手紧攥，偏头撇了老幺一眼，立时起身出了车厢，恭敬拱手，“公子。”
老幺立即有样学样。
温周视线定在二人身上，不发一言，那股森冷却愈发浓烈。
“这位是夫人的夫君。”程老三顶着压力，对老幺介绍。
老幺，“……”
他又不傻，自然看出来了，只是这话他接是不接，不怎么想开口咋么办 ？
“夫君好。”口比心快，老幺一出口，脸都红了，忙找补，“不是，夫人的夫君好。”
“呵呵。”宋薇忍不住笑了起来，清灵悦耳，打破了沉闷的局面。
宁叶，程老三，老幺，纷纷朝她看去，嘴角抽了抽。
就夫人还有胆子笑出来了，没见公子脸色都要滴墨了吗 ？
许是因为宋薇这一笑，又许是老幺那句奉承取悦了温周，他终是开了口，“还不走，等着夫人送你们回家吗 ？”
声音沉冷，这话显然是对程老三与老幺说的。
老幺立即跳下了马车，“不敢不敢，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程老三，“……”
他嘴角抽了抽，也拱了拱手跳下马车走了，心中腹诽，夫人这夫君，委实是小心眼。
“还不回府吗 ？我都快饿死了。”宋薇揉了揉腹部，冲屹立不动的温周笑言。
“是吗 ？若是真饿，怎会擅自出城，耽误至如今才回 ？”温周声音很沉，同素日嬉皮笑脸哄她时截然不同。
看来是真生气了。
宋薇，“……”
“以前怎不知你这么会挤兑人 ？”她撇撇嘴，放下了车帘，片刻后，马车才又动了起来。
奔波了一日，宋薇累极了，尤其是遇着的那伙人，耗费了她太多心神，此时靠在车壁上，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
身侧车帘晃动，投下了一大片暗影，夹之细微的马蹄哒哒声，是温周骑马护在车厢旁。
宁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会心一笑，公子虽生气，心里却还是极疼夫人的。
宋薇再醒来时，是被温周的冷斥惊醒的。
“怎么回事 ？”宋薇睁开惺忪双眸，问一侧的宁叶。
宁叶脸色也有些不好，“老夫人派了人在府门口候着，非要夫人过去一趟，公子不答应。”
“那老太太是最近吃太咸了，还没完没了了。”宋薇一掀车帘下了马车，宁叶阻拦都未来及。
“你下来做甚 ？”温周看眼宋薇，颇为不悦。
“祖母寻我，作为晚辈，怎好推拒。”宋薇笑了笑，给了温周一个放心的眼神。
“还是二少夫人识大体。”被温周吓缩一团的嬷嬷立时出声。
却又被温周一个眼神给扼住了脖子般，不敢再吭一声。
今日的二公子，怎像是被阎王附身了般，如此骇人。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宋薇撇眼那嬷嬷。
那嬷嬷立即应了一声，扭头就要跟上。
“我说了，不许去 ！”温周阴冷声音夹杂着怒意。
宋薇，“……”
那嬷嬷更是腿软了软，脸色僵硬。
“你先回去吧，禀报老夫人，我待会儿就去。”宋薇对那嬷嬷说。
“是，是是。”嬷嬷脚底抹油般，跑的飞快。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干什么 ？”宋薇嗔了温周一眼。
温周不搭腔，率先抬步回了兰亭院，宋薇无奈跟上。
“呀，二弟妹这是怎么了 ？同二弟生气了 ？”走了一段路，细声细气的女声突然在背后响起，宋薇回头便见方氏摇着团扇，从另一条小道上走了过来。
今日出门该看看黄历的，怎就那么背 ！
宋薇不想理会她，转身想走。
“二弟人都走远了，显然是不想同二弟妹同行，你还那么着急做什么，不是平白惹二弟生气。”方氏心情甚好，倍感舒坦。
她二人同日嫁入国公府，她为世子夫人，世子温安德才兼备，稳重内敛，而宋薇，嫁的不过是个纨绔浪荡子，凭什么日子比她过的好。
她本该是仰她鼻息生存的地上泥。
宋薇看着方氏，眼眸眯了眯，嗤笑开口，“被关在东院那么些日子都没疯，大嫂心志坚定啊 ！”
“只是…”宋薇止住话头上下扫视方氏几眼，摇头叹息，“依旧没半丝长进，嘴倒是愈发尖酸刻薄了，莫不是被关那一个月，将高门贵女的教养都忘了个精光 ？”
“啧，方家祖宗会不会棺材板摁不住，想掐死你这个丢人现眼的后辈啊 ？”
“你…闭嘴 ！”方氏被骂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火气直冲头顶，几乎烧炸了心肝脾肺。
“伶牙俐齿，下贱胚子。”
“啪。”随着一声脆响响起，瞬息前还张牙舞爪的方氏僵在了原地不动了，头偏向一处。
宋薇甩了甩手，眸子阴戾，“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还是没半丝长进。”
偏挑了今日挑衅她，真是不长眼，上赶着找打。
但凡换换日子，她心情好的时候啊。
“我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你大嫂 ！你敢打我 ？”方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宋薇嗤笑，“世子夫人不假，可也不过是个摆设，嫂不嫂，就别说出来丢人现眼了，你我，有那情分吗 ？”
“今时不过是因着方家来了人，你才有机会出来蹦跶蹦跶罢了 ！”
“哦，对了，你有这功夫还是回去哀求哀求你娘家人是正理，求他们多待几日，你也能再快活几日，否则怕是方家人一走，东院，就又要欢迎你回归了 。”
“你放屁，温安还指望着我娘家帮忙，怎么敢关我 ！”情急之下，方氏连粗口都爆出来了。
宋薇闻言一怔，杏眸沉了沉，“哦 ？有这事 ？”
“堂堂国公府世子有求于方家，你莫不是被关疯了，做春秋大梦呢 ！”宋薇捂唇呵呵笑了起来，嘲讽至极。
方氏恨的牙痒痒，脱口而出道，“我华州方家，可是一方大史，就是皇家亦礼让三分，你个泥腿子懂什么 ！”
方氏神情激动，言之凿凿，宋薇眯眼看了她半晌，知她并非是信口胡诌。
只是这会儿，方氏也在水露的提醒下，回过了味来，神色惊惶，不等宋薇再激她，便转头跑了。
温安有求于方家的究竟是什么 ？宋薇心中来回揣摩思索着，半晌没动。
“还不走 ？”温周声音倏然在背后响起，“难不成还妄想方氏回来告诉你，他们的勾结 ？”
宋薇，“……”
“你能不能不阴阳怪气 ？”
温周冷哼一声，眸光朝一望无尽的黑暗中望去，沉沉浮浮，“方氏不过是颗纽带，不会知晓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