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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有种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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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林鸾织只觉得全身酸痛,昨晚在温泉里躲闪,竟比侍寝还要累上千倍万倍。

    林鸾织呆呆看着窗外,樱花零零星星开了半树,想到顾杞城,心头微甜微酸。

    很久没有看到顾杞城那般模样了,从前他们之间只有水火难容和相敬如冰。但昨晚她真切地感觉到后来顾杞城的心情是愉悦的,哪怕自己一再拒绝侍寝。

    只是她和顾杞城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正想着,新桐进来说道:“主子,钟霆大人来了。”

    林鸾织这才想起来,今日约了钟霆要细说花雀之事,忙起身走出房间,步入庭院。

    樱花树下,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袍,淡黄色的丝线在袖口处勾勒着几朵半绽的凌霄花,颀长纤细的身影如琼树倚世,自成一番矜贵。

    林鸾织一时竟眼眶发酸,眼睛泪忍不住就要流出来,这可是她的亲哥,他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啊。

    母亲虽然去得早,自己还小也没什么印象。但上有长姐、二哥和表哥宋归珣,她这做三妹的从小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

    父亲后来也没有续弦,虽有姨娘,莫不是宠着自己,才养成从前调皮伶俐的品性。

    可是眼下全变了,自己变得沉稳冷静不说,亲生哥哥就在眼前却不能唤上一声,更别提像从前那样耍赖撒娇。

    林鸾织只觉得喉咙哽咽,好半响才稳住心绪,微微行礼道:“钟,钟大人。”

    钟霆年纪轻轻就已经官拜大理寺卿,哪怕是至亲,也无法告知灵魂互换这种诡异之事,如今也只能唤一声大人了。

    钟霆浓眉微皱,心下有些迷茫,初次见林贵人,为何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他最不喜女子柔弱的样子,要不是因为曦儿有事,断不可能贸然来见后宫女子。

    想到曦儿,钟霆忙问道:“贵妃娘娘有何事非要我来见你?”

    虽然这些年曦儿因宋归珣的死性情大变,连带着自己也甚少能见她一面。但若她想见自己,只要吩咐便可,为何会让自己来见这小小的贵人。

    林鸾织心知不是伤心的时候,也不可拖太久时间,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他,说道:“娘娘想让钟大人查一查这信封上的花雀到底是什么回事?”

    钟霆接过来一看,信封上画着一只朱雀,它的脚并不是爪子,而是两朵石榴花。

    他觉得很是眼熟,似乎从前在宋归珣的书房里曾经见到过这样的一副画。后来宋归珣死后,自己一把火把它们全烧了,下去陪宋归珣。

    如今为何会再出现?

    钟霆一惊,脱口而出:“这不是宋归珣的东西?”

    “正是。”

    林鸾织点点头,从百子莲到这封信再到贵妃围场遇惊,大致地说了一番。

    钟霆越听越是心惊,但眼下有个更大疑问,他审视着林鸾织,眼里充满了置疑和戒备:“这种事情,娘娘为何会让你来告诉我?”

    林鸾织迎着他的目光,努力不让自己流露其他情绪,尽量自然地说道:“钟大人难道忘记了,宋归珣这个名字,在皇宫里是个禁忌?”

    钟霆一怔,没想到林鸾织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心下更是疑惑,曦儿何时会把这种事情对一个外人说得如此明白。

    他慢慢踱了几步,再细细打量着林鸾织,明艳若海棠的娇脸,却有种似乎不符合年纪的沉稳。

    听说之前林鸾织和曦儿似乎并不和睦,为何如今亲近到连这种私密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钟霆想了想,还是不客气地问道:“那为何是你?宫里这么多人,贵妃娘娘自有她的亲近之人。”

    林鸾织早知二哥是个多疑的,掌管刑狱必是心思缜密之人。

    “我若说是什么姐妹情谊,想必钟大人自不会相信。我和娘娘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的小命可捏在娘娘手里呢,为娘娘效劳自是应该。除非钟大人希望因为这未知的花雀之事在后宫里再掀起腥风血雨。”林鸾织回答道。

    钟霆便说不出话来,他自然再清楚不过。因为宋归珣的死,曦儿动了胎气,孩子活生生流产。皇上大怒,当年连累了多少人已经记不清。死的死,发配的发配,赶出宫的赶出宫,整整三个月,后宫雾霾成片。

    “那娘娘的意思,若我能打探到花雀的消息,先告知于你,是吗?”钟霆现下已信了大半。

    他私心里也希望曦儿能忘记过去,不要太自责和愧疚。若是能和皇上重新回到过去的相亲相爱,也能让他们少操点心。

    林鸾织点点头,说道:“钟大人费心些,宫内宫外打探的时候定要慎之又慎。若旁人问起来,就说我想讨娘娘欢心,烦请钟大人帮忙捎一些娘娘爱吃的西坡酥。”

    钟霆听到这话,越发深信不疑了。西坡酥是母亲故里江南邯州的有名特产,每次去外祖父家里,曦儿最喜欢吃这个。

    但京城离邯州路途遥远,平常很难捎到。若用这个借口,旁人自会认为林贵人刻意巴结,倒也能掩人耳目。

    钟霆思虑妥当,眼神却瞬间刀锋迎面,没有半丝笑意:“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虽然不知你和贵妃娘娘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既然都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不希望有什么闲言碎语从你这里流出。要不然,我定不会放过你。”

    林鸾织心下更难受,自家二哥向来温润如玉,如今为了自己,居然也能板着脸警诫人,忙低下头,省得眼睛露了情绪,轻声道:“自当如此。”

    钟霆这才露出一个俊雅温和的微笑,告辞离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转角的时候,钟霆忍不住回头,那女子抬头看花的背影竟有种说不出来淡淡的伤感。

    林鸾织望着粉嫩的花瓣,风一吹,便碾落成泥,愁绪便添了万千。

    有种伤悲,是至亲就近在眼前,却不得不装成陌路人。

    正想着,新桐慌里慌张地跑进来,嚷道:“主子,大事不好了。”

    林鸾织仍然抬着头,花艳芳浓,波澜不惊地说道:“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