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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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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解毒之法

    “想跑?”薛漾第一个反应,锈剑闪出一道青芒,径击那团紫气,青芒直陷入紫气之中,紫光顿黯,从半空中坠落地上。§§№

    紫气消散,再现为人形,周身尽是紫色光晕隐隐透现,倒把思欢子脸上神情映照分明,一脸苦色。

    薛漾怒叱一声,提剑上前。

    池棠曾见薛漾与杉思集比武,又曾与他联手共战祁山盗魁段覆拒翼,也算见识过他的剑术武艺,可是似这般剑出青芒,招式奇诡之形却是第一次见,这也是池棠第一次见斩魔士除妖伏魔的本领施展。

    思欢子生死关头,自然全力抵御,妖风兴起,全身紫晕又是越来越浓,紫气随着妖风似有实形一般,将薛漾紧紧裹住,只见一团紫雾蒸蕴,全不见了薛漾身形。

    池棠心道不妙,这思欢子果然有邪门之处,当下一提气,火焰自全身迸而出,只觉得体内热力荡漾,一摆手中青锋剑,就要上前助阵。

    一道青芒从紫雾中施施然而出,将紫雾划为两截。紫气渐渐消淡,思欢子脑门中一道剑痕,隐隐有些黑色液体流出,眼中黄澄澄的光芒转眼变成了青灰色,身体慢慢软倒。

    紫气终于尽消,露出薛漾身形,只见他单手执剑,气定神闲,口中悠悠道:“当年七师弟让你侥幸逃了条生路,你就该长长记性,别在乾家斩魔士面前弄什么虚头巴脑的花样,今日取你性命,也是你恶贯满盈!”

    池棠一愣,怎么说到他七师弟头上去了,略想了想,忽然省起先前思欢子曾说和他们乾家那个使双刀的交过手,看来他口中的使双刀的,便是那乾家的七师弟了。此刻薛漾既然无虞,池棠身上的火鸦之焰便也顿时收起,真正运转自如。

    紫气从思欢子脑上的剑痕中泛起,幽幽漂浮,宛若轻烟。

    薛漾锈剑一横,斜里一挥,剑芒从思欢子身上划过,身手甚是干脆利落,而后收起锈剑,从怀里掏出一个青铜瓶,凑到思欢子跟前,将瓶口对准那股紫烟,青铜瓶仿佛有吸力一般,将漂浮的紫烟尽数吸入瓶中。?◎?§

    池棠又是一奇,张口问道:“这是做甚?”

    没等薛漾回答,嵇蕤已经抢上几步,对薛漾道:“六师弟,你杀了他,这董家三小姐的魅毒可怎么解?”

    薛漾小心翼翼的将青铜瓶封好,微笑道:“师兄,你当真信他有解毒之法?”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在池棠面上一转,似是对池棠在说:“妖魔不像人,撒谎的时候,可没有人那么神态自若。师兄,你难道真看不出?”

    “我又岂能不知?可是现在这怎么办?”嵇蕤急道。

    无食起哄道:“莫急莫急,依我说,就跟这美貌三小姐搞一搞嘛,多大的事?以前我主……”看到薛漾狠狠的瞟了自己一眼,无食一打顿,把剩下的话都咽到肚子里了。

    宝儿还在好奇的问:“什么叫搞?”

    嵇蕤不理会宝儿的疑问,还在对薛漾道:“师弟,你当真是要……”

    池棠是第一次看到嵇蕤这般着急,心想这色魅之毒究竟如何厉害?难道杀了这鲶鱼怪,除了与中毒之人交合就没解救之法了吗?

    薛漾神色倒很镇定:“师兄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我等乾家弟子,哪能做此等卑劣龌龊之事?”

    池棠心中一震:“我可还不是乾家弟子,难道是要我……”斜睨了痴立当地的董瑶一眼,火把光亮照射下,更显得董瑶娇美异常,不禁心中一动,忽然一省:“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薛漾自然不知道池棠心里转的念头,继续道:“不过是这鲶鱼怪的迷情之毒,我自有可救她之人。”

    嵇蕤问道:“却是何人?”池棠心头狂跳,生怕他说出自己来。

    “师兄怎么忘了?我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师兄来董庄寻我,又是所为何事?”薛漾笑道。

    嵇蕤略想了一想,忽然一拍脑门:“哎呀,我糊涂了,对对对,咱们不是要去紫菡院么?找紫菡夫人解这色魅之毒最是合适不过。、”

    池棠暗暗惭愧,原来人家是早就想好了解救之法,自己竟然想到歪路上去了,同时心中奇怪,似这般胡思乱想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怎么现在却起了这般龌龊的念头?

    平复了下心绪,池棠插口问道:“那紫菡夫人何以能解色魅之毒?”

    嵇蕤解释:“尊君想想,紫菡院可都是些美貌女子,固有伏魔降妖之能,但美女行走于世,所遇妖色魔可是不少,紫菡夫人身为名门宗主,若无可御药魅毒之玄功,又焉敢让门下女弟子出山?”

    池棠想了一想,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有道理,但终是有些不放心:“理是这个理,但是这是嵇兄的推测,还是确有其技?可别到了那,紫菡夫人又不会解,岂不误了这董小姐的性命?”

    薛漾已经从思欢子的尸身旁站起,此时紫烟散尽,思欢子硕大的尸身早已起了变化,此刻看来,分明是一条极大的黑色鲶鱼僵卧于地。

    “放心吧!”薛漾将青铜瓶复又放入怀中,“前年紫菡院一个女弟子中了巨陨洞色妖老狐狸的心丹,眼看不保时,就是紫菡夫人前去解的毒,救了那女弟子。那老狐狸的心丹可比这鲶鱼怪的色魅之毒厉害多了,紫菡夫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薛漾走到马前,一牵僵绳,口中犹自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呀,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呢。”

    他说的就是卧于马上,沉睡不醒的灵风。她也中了思欢子的色魅之毒,若不及时救治,亦是一般下场。

    “怎么办?”薛漾看看嵇蕤,一时难下决断。

    嵇蕤也大是踌躇,按说灵风与董小姐一样中毒,都该送去解救,可这灵风是虻山的女猫妖,伏魔道中人去救一个虻山的妖魔,这可是匪夷所思的事了。

    池棠初时大费思量,当日众刺客被妖魔生啖吞食的惨景还历历在目,自己火鸦乾君神力也正是心中对那些妖魔极深的恨意才得以苏醒,可不知怎么的,对面前这只我见犹怜的小猫妖,池棠却怎么也恨不起来,神思恍惚中,池棠几乎就将她当做了自己幼时族中相邻的那房远亲妹妹。小时候就是这样,两个小孩子闹了吵,吵了闹,偏偏到最后,自己就像大哥哥一样,还要尽心去保护去关怀那又可爱又玩闹的小妹妹。

    想到这里,池棠心一横:“一视同仁,管她们是人是妖,总之是遭了妖魔的荼毒,咱们就该救。”

    嵇蕤薛漾同时一笑:“尊君之意,自当奉遵。”

    “别老尊君尊君的,我们还是兄弟相称,这样自在些。”池棠这才意识到两人对自己改变了称呼。

    “池兄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恕我等不恭了。”嵇蕤薛漾都是一拱手。

    薛漾继续刚才的话:“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火赶到落霞山,这色魅之毒若在三日不得解救,这两个女子都有性命之忧,呃……可能那女猫妖还能坚持得长些,毕竟是慕枫道修行……”

    无食插口:“不一定,当年我主人法力比这女猫妖要高得多呢,不也一样抵受不住?娘妈皮的这是药哎,跟啥法力的没什么关系吧。你们还真打算救这只母猫?照我说,救她也容易,就近找只公野猫,让那公野猫把她霸王硬上弓……”话还没说完,头颈皮就被池棠揪起,身子悬在半空。

    无食大叫:“别别别,我不是猫,我不喜欢这样,娘妈皮的你们这些人怎么一点都不经逗?”

    现在池棠对无食的胡说八道已经很习惯了,甚至还觉得这只狗甚是可爱滑稽,不过当着宝儿的面总说这些下流粗俗的话极不妥当,池棠揪起他来就是吓唬吓唬他,同时白了他一眼,口中呼叱道:“不许再胡说八道,让宝儿听到,回头也学的跟你一样嘴脏。”

    宝儿耳朵倒挺尖,在一边笑嘻嘻地道:“我能分辨,大黄讲的不好听的话我才不学。”

    无食讨饶:“对对对,张老五你说的对,是我娘妈……那个疏忽了,子不教父之过,少主不教,我之过也。”

    这只只会污言秽语的狗竟然掉了两句文,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池棠放下无食,和嵇蕤薛漾商议了一番。

    商议的结果,就是嵇蕤骑着这匹健马星夜赶至边关市集上弄一辆马车来,由于是董瑶和灵风两个女子,还有宝儿,终是坐车方便;而薛漾则赶去董庄,通报三小姐在此之事,免得老夫人和二公子担心着急;现在天色已晚,便就在当地生起火堆,由池棠施力,将灵风和董瑶的毒性稍缓,等待明日一早,大家齐集再一同加赶路,此去离落霞山三百里地,一路马车飞驰,时间上倒还赶得及。

    池棠还有些不明白:“我如何暂缓她们的魅毒毒性?”

    嵇蕤教道:“池兄推宫过血会不会?你就用这法子,以乾君火鸦之力施为,将神力缓缓输入她们气海丹田,看她们面色红润了就行。”

    池棠脸一红,这般男女之间的推宫过血之法在江湖上唯情侣才可用之,心里总觉得不妥,可不等他再说异议,嵇蕤薛漾已经分头而去。

    火堆烈火熊熊,火光忽明忽暗,池棠将剑插于地上,又将灵风和董瑶扶着在树干边靠着,然后取出干粮,和宝儿略吃了些,无食也终于开始享用那块他从董庄厨下偷出的干肉来。

    池棠吃完干粮,咕咚咕咚就着水袋喝了好几口凉水,宝儿笑嘻嘻的在火堆旁躺下,打了个呵欠:“池叔,我困啦,这就先睡了。”无食不一语,可眼里尽是促狭的坏笑,颠颠的跑到宝儿身边也是一躺。

    池棠替宝儿将被褥裹好,又看着树干边的董瑶和灵风,两女都盘膝坐着,臻低垂,兀自沉睡不醒。

    池棠轻叹一声,终是坐到两女面前,双掌伸出,抵住两女小腹,回想先前的心猿意马,更是暗生警惕,不敢再想入非非,闭紧双眼,遽尔入定,浑身炽焰忽现,热力随着手臂经脉缓缓注入两女体内。

    朦朦胧胧中,耳中似乎总有女子的轻笑,眼前尽是纤细毕露的女子幻影,恍恍惚惚的,便是女子的如花娇靥凑到近前来,那脸认不真切,好像就是董瑶的容颜,一会儿又变成灵风的俏脸,再仔细一看,好像又是翠姑,不不不,是自己幼时那远房的妹妹罢,可是这形貌却为何总不清楚?长飘拂,这……这不是虻山的茹丹夫人么?那不堪盈握的腰,那冶荡的笑声,仿佛又回到了那暴君车驾之中,茹丹夫人轻轻凑了过来,长舌诡异的伸出,就像毒蛇的凶信,一直缠到了自己身上……

    耳下猛地一痛,池棠骤然惊醒,夜空深沉,火堆依旧,宝儿和无食已经酣然入睡。这是梦,这是梦……耳下的创口隐隐还在酸痛之中,池棠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现,右手抵着的董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软倒在自己怀里,将脸颊凑在自己胸前,不住挨擦;而左手抵着的灵风竟然已睁开了眼,正定定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