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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艾米诺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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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的你跟个情圣似得。”奕凡也来到窗边,他递过豆浆,“喝一点吧,都吐出来了不恶心吗?”

    “呵,你个王八蛋。”海风终于笑了,锤了一拳奕凡的肩膀,“你明明跟她是一类人为什么呆在这个破地方读书,还特意为了上大学去报个什么传媒班?”

    “破地方吗?我觉得圣若瑟挺好的。”奕凡转了个身子背靠着窗台,“其实做个普通人多好,上学工作赚钱,每天过着有规律的生活,起码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死。是你不懂那个世界才那么向往,但是回不了头的,你进了那个圈子,了解了这个世界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不信,”海风摇头,“我都认识你两年了,你现在不是出来过的好好的。”

    “呵,我不一样。”奕凡笑道。

    “为什么就你不一样?”

    “你想知道啊?”奕凡看向海风。

    海风认真的点点头。

    “我不告诉你,因为这是个秘密。”

    “靠,你欠揍是不是!”

    “你都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了,你确定你打的赢我?”

    “你……”海风语塞又突然脑洞一开,悠悠的说,“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来不接触女孩子,不管别人女孩子多漂亮你都没兴趣。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喜欢男的吧?天啊,你刚才还那么好给我买早餐,你可千万别喜欢上哥啊!”

    海风双臂抱胸,一脸惊恐的看着身边的奕凡。

    奕凡已经捏起了拳头,指关节被捏得嘎嘎直响。

    “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谁欠揍。”

    “额,那个……进行曲响了,我先下去集合了,再见~”海风溜得一下冲出了教室。

    ……

    上午三四节课的铃声响了,英语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了今天的教学内容。没有心情打球的海风趴在桌上打着呼噜,奕凡上课前就和他换了座位,现在奕凡正靠着椅背晒着早晨的阳光,看着他传媒班的复习资料。

    呯呯~

    礼貌的敲门声打断了讲台上老师的讲课,一名带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出现在教室门口。

    “对不起打扰了。”中年人微笑着朝着老师欠身,身上带着温和、优雅的气质,给人第一印象充满好感。

    “请问有什么事吗?”

    中年人说的是英文,老师也下意识用英文对话,同时打量着门口这位温和的中年人。中年人其实并不太老,或许未到40,但他身上那股优雅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个有经历的中年人。见他穿着着合身的三件套西装,一口标准的英式英语,老师很容易判断出眼前这位是一名传统的英国人。

    “您好,”中年人话音又突然转变成了地道的北京话,“我叫艾米·诺尔,是奕凡同学的监护人,我想有点事儿找他谈一谈,请问可以吗?”

    “您是奕凡的监护人?”老师怀疑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英国人,心里大概想着为什么一个中国孩子会有一个英国的监护人,该不会这个人是骗子吗?什么骗子会傻到在上课时间来行骗?而且……英国有骗子吗?

    瞬间班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最后排奕凡的身上。

    “啊!儿子,爸爸特意提前完成了工作从英国跑过来看你,你是不是很高兴啊!”看到奕凡的中年人眼睛一亮,他张开大大的双臂对着奕凡,说话的方式像是话剧表演里的台词。

    三条黑线从奕凡的额头上滑下,但他还是强忍着打人的冲动,努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叫了声,“爸……爸爸。”

    真是他爸啊!老师又重新打量了一次门前这个优雅的中年人。看起来像个英国贵族,难道奕凡家里这么有钱?老师心想。

    “好久不见,爸爸想死你,来,快过来给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中年人还是说着一口欠打的话剧腔。

    “你……您怎么来了?”奕凡感觉“你”字不太合适,勉强改口。

    “爸爸来看你啊。”中年人终于说话恢复了正常,他又看向了老师,“不好意思,我难得回来看孩子一次,可以允许我和孩子单独聊聊吗?”

    “嗯,可以,那奕凡,你去吧。”老师看着这一对父子有点蒙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谢谢。哎哟,凡凡啊,爸爸想死你了。”

    中年人一把将走过来的奕凡抱入怀中,夸张的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奕凡也在拥抱的时候,不被人察觉的在中年人肚子上给了一拳。

    中年人强忍着痛对了老师绅士一笑,“那我带我的孩子走了,打扰了。”

    他拉着奕凡来到了学校对面的咖啡厅,点了两杯卡布奇诺,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奕凡。

    “艾米,你是不是好久没被人打过了?”奕凡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个可恶的英国人。

    “见到你还活着我太激动了。”艾米说。

    “是那个守夜人对不对?”奕凡喝了口卡布奇诺。

    “也不能怪他,作为守夜人上报可疑的人是他应该做的。我那天无聊黑进学校的系统刚好看到了他上报的内容,起初我还以为是我多想了,没想到你真的还活着。”

    “你怎么确定是我的?我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多亏了我们的好守夜人,他的能力跟他的空间属性一样特殊,他可以记住每一个他见过的人的脸,然后像照片一样的把他画出来。”

    “该死!”

    “这么多年学院和公会早就认定你死亡了,没有人记得你,但很幸运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啊,凡殿!”

    阳光打在原形镜片上,反射出白色的光芒,奕凡看不清艾米的眼睛。

    “真不敢相信,我们堂堂的凡殿大人竟然在这里和普通高中生一样上学!”他继续说道。

    “作为英国人麻烦你可以和我说英文吗?我听的懂,别满口的北京腔,听着别扭。”

    “为什么?这里是中国,当然要说你的国语。”艾米打着哈哈。

    “你今天来就是找我拉家常的吗?”

    “真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艾米摘下眼镜看着奕凡,眼睛深不见底,“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

    “不想回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你呆的?难道就因为这个地方是她曾经呆过的吗?”

    “够了!”奕凡一拳锤在桌子上。

    服务生赶忙跑了过来,艾米摆摆手,示意没事让他们离开。然后一挥手,这个小小的单间好像被单独隔离了出去,再大的声响也传不出去。

    “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得了吧,凡殿。你以为你用这种方式缅怀她就会回来吗?这种生活根本不属于你,你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她在天上也不会为你这样做而感到高兴!”

    “我说够了!”

    咖啡杯被捏得粉碎,热咖啡撒了满手就像没感觉一样,奕凡死死盯着眼前的艾米。

    “听着!别再跟我提起这个话题,也别再来找我了,我怎么过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以就当做我死了。回去吧,永远也别再来找我,我跟那个世界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

    “可是我们是兄弟。”艾米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优雅,他冲着奕凡大声说,“我们是一起经历过死亡的兄弟!我们还有理想没有完成!自从那件事以后,你知道我还有他们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吗?二十年了!就因为那件事,就因为你死了!我们仅剩的三个人也都散了,苏攀为了救活他的爱人失踪了,诺顿在纽约的街上沦为了乞丐丧失了意志!”

    “前天我得到了你还活着的消息我真的很高兴,你活着他们都会回来的。我们回去!去拿回属于我们的荣耀!”

    “荣耀,呵。”奕凡不屑,“荣耀可以换回他们的命吗?荣耀可以换回她的命吗?”

    “这么多年了,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大家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还在原地。”

    奕凡突然感觉有些累了,他瘫在沙发上。

    “艾米,我从来不求人,这次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放过我吧!我不想再回去了,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只想在这个她生活过的城市陪着她,求你了。”

    “如果我来是想告诉你,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复活,你会回去吗?”艾米沉声道。

    “你……”奕凡惊讶的看向艾米。“复活”!这是多么可笑的两个字,但是他说的又那么认真。

    “我以黄金脑之名,我刚才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现在,凡殿,请你问答我,如果是那样,你愿意回来吗?”

    艾米抬手起誓,眼睛里划过一道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