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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章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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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过,公主府外,一阵唱和声响了起来,只听:

    “午来微风歇,河汉在西堂。清光朝身碧,池莲闻暗香。开门见竹树,故地忆沧浪。此间闵灵鸟,无因到此乡。”

    这唱和声竟是出自刘禅之口,他登门来了。

    先前,这公主府大门白日都是关着的,姬铭义不喜这般做派,故令人大开了中门,刘禅无须敲门,竟是直接入府了。

    刘禅入府,姬铭义并不知道,公主府管家上前迎他,未曾想,刘禅却是开口说了这话。

    “吾与姬弟乃是本家,无需通报,我等当给他一个惊喜。”今日刘禅穿着打扮一点不似皇室后裔,只见他穿着灰布长衫,一副小厮模样。

    还未等管家开口,刘禅带着他直入公主府后院去了。

    这府邸本是刘备赐予他的,他早已来过无数次了,熟门熟路,他径直去后院,管家亦是无奈跟上了。

    后院凉亭之中,姬铭义在和白蛇闲聊,如今有白蛇相伴,他亦是不觉无聊,佳人添香,这后院百花越教人迷醉了。

    “小妹,你既认我为兄,那我自当教你琴棋书画,既得人身,便要多学些礼乐大道,今日,我便教你书道。”姬铭义贵为人族大帝,断不能和妖族有私情,故而,他也只能将白蛇当作妹妹。

    “大哥,这字为何小妹未曾见过,可是大周皇室御用之书?”白蛇从姬铭义手中接过了一张纸,只见这上面的字迹竟然是地球上的华夏汉字。

    修道之人,哪里会真的去参什么琴棋书画,除了那儒家,少有人懂这些东西。姬铭义教白蛇书道只是为了以后联络,这字只有他知道,旁人可是学不来的,他与白蛇以后皆用这字,便不怕被人截下书信了。

    待白蛇和他学了几字,这后院外,刘禅已然到了。

    “姬弟,好久不见。为兄甚挂念之。”后院门前,刘禅远望姬铭义开了口。

    他入大门有理,闯后院就是无理了,刘禅乃是蜀国太子,虽平庸,但也是知礼之人,他可不会贸然入这后院。

    见刘禅前来,姬铭义迎上去了,他身后,白蛇亦是跟上了。

    待众人行礼见过,三人一同又是在这凉亭坐下了。仙果珍蔬,美酒佳酿,刘禅前来,姬铭义可是相当大方的。

    “姬弟,这公主府后院景色如何?”三人坐下,刘禅小酌一杯,开了口。

    公主府后院乃是刘禅规划而建的,此事,姬铭义却还未曾知道。

    “太子,这后院有繁花仙草、有山石水塘,小道蜿蜒、古朴非凡,却是一个好地方。”姬铭义可未曾听出刘禅的暗话,他照实回答了。

    听罢姬铭义的话,刘禅笑了笑,把话题引到别处去了。三人聊了好一会,刘禅才把今天登门的目的说出来了。

    “姬弟,那东南之国有秦淮仙河,我蜀国亦有一条章台仙路,不知贤弟可曾知晓?”刘禅正是为此而来,蜀国之中,关、张之后皆是武人,比不上他这文人气味(气味:比喻性格和志趣),故而,他朋友不多。姬铭义乃是大周天子,又是他的亲族,他想要多交个朋友。

    还未等姬铭义开口,刘禅又是说了一句。

    “姬弟,那章台仙路是蜀国烟花之地,既装昏庸,岂能不去?”刘禅摘下了一颗葡萄,闭上眼,细细回味了一番。

    听罢这话,姬铭义手中酒杯顿时吓掉在了地上。他和姜子牙的计划竟然被刘禅看穿了,此事,当真是让他吓坏了。

    “安、安,白蛇之事,我是昨晚偷听到的,父王将此事告诉了诸葛丞相,丞相已是有疑心了。今日,我试探一番,没曾想竟是真的。还好是我提前告知了你,不然你可是要露出把柄了。”刘禅此人看似昏庸无能,实则还是有半把刷子的。

    “姬弟,大周已被夷戎占去了,只要你不乱来,父王是不会加害你的。他以贤德为名,断然是不会自毁长城的。”刘禅一句接一句,一套连环拳打下来,当真是把姬铭义给搅迷糊了。

    这话说完,刘禅从椅子上起了身,他微微弯腰,挥手做了个请礼。

    “姬义,不用担心,我能感觉到此人并无恶意。”姜子牙在姬铭义识海中暗暗也是说了一句。

    听罢姜子牙这话,姬铭义深深吸了口气,对着刘禅微微一笑,带着白蛇一同离去了。

    蜀都有都江横穿,都江东岸,乃是蜀国达官显贵之所在。而那都江西岸,却是蜀都烟花河畔。自公主府出来,姬铭义一行人搭上小船,一路朝章台仙路而去了。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八百年前,有儒家大圣欧阳修来蜀,入蜀之后,欧圣留下了这千古名篇,自此,蜀都烟花地便被称为了章台仙路。

    金粉楼阁,花船箫鼓,玉栏勾阡,碧瓦朱阁。章台路有大小乐坊六七十座,茶楼百余间,来此地,姬铭义只见万盏灯笼。吃茶的、唱曲儿的、拉客的、卖花的,此地人来人往,竟络绎不绝。章台虽有勾栏瓦肆,但也有听曲儿、吃茶的高雅之处,刘禅带姬铭义前来,可不是为了欲乐的,娱、欲可不同。

    “姬弟,这章台仙路有三大名阁,号:栖风堂、怡红院、校书楼。不知贤弟想去哪处?”刘禅从路边买来了一把折扇,他手摇折扇,故作风流。只可惜他生来肥硕,扇起来却没有半分才子模样。

    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姬铭义初来蜀都,哪里知道三大名阁的名号。他随口点了一个去处。

    “好好好,这校书楼最为高雅,既然贤弟有意,那我们便去校书楼。”刘禅穿的其貌不扬,有生得肥胖,他这一声大笑,将他满脸肥肉挤在了一起,眼睛都快挤没了。

    昨日,姬铭义才到了公主府,故而,白蛇穿的还是他的那件白色长袍,为白蛇系上一根辫子,三人一同朝着校书楼去了。校书楼,卖艺不卖身,乃是蜀国大儒苏家的产业。

    “才子风流题书楼,红袖添香夜读书”,此话,正是形容校书楼的。

    一路而去,不到半刻钟,三人便到地方了。章台路中心有一紫竹小筑,这小筑便是校书楼。

    校书楼外,淡淡竹丝之声不绝于耳,来到此地,姬铭义太严看去,只见这校书楼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古朴建筑。校书楼外人来人往,文人雅士络绎不绝,站在这楼前,一副对子却是映入了他眼中。

    上联是:“歌尽桃花扇底风,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袅袅,汉地佳人舞娉婷。”

    下联是:“亭亭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落魄仙地载酒行,蜀腰纤细掌中轻。”

    此对工不工整倒是其次,姬铭义关注的是一个落款,只见这款上竟写着:大蜀东坡。

    仙界大宋远在东海,离蜀国十万八千里远,在这个世界,姬铭义对大宋的了解并不多,他可真没想到地球上的那宋国人竟是在身在这蜀国。

    思虑罢此事,姬铭义却是未敢和刘禅提及,他暗暗将此对记在了心里。此事,他准备问问这楼里的“女校书”。

    入了校书楼大门,虚空中,一股淡淡花香飘了过来,只见这校书楼中遍是兰竹。见有人入内,校书楼内,却是有人迎上来了。这上前的女子身穿文士长衫,一副儒生做派,一望之下,却无半点风尘颜色。

    “姬弟,在此地,你就称我为‘刘兄’吧!”见有人上前,刘禅凑在姬铭义耳边悄声说了一句。

    姬铭义点了点头,道了声诺。二人与这女子闲谈几句,便被她引上二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