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天赐良媛 > 94 抛下泯山悬崖

94 抛下泯山悬崖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晚,山风凛烈,姬墨枫跑了一段路后,觉得有些不对劲,挨着自已颈处的小脸越来越发烫,便腾出一只手轻触,果然,她发起了烧。

    他环顾四周,想找一个避风口的地方歇息。否则,眼前的美人经不起折腾,只怕那南宫醉墨的死卫没跟踪到他的足迹,便香消玉殒了。

    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略凹陷的半山口,勉强可以避开风口。他放下了她,此时,她已烧得昏迷不醒了。却死揣着他的衣角,紧得连指端都发白。姬墨枫借着暗淡的星光,看那苍白如玉的小脸,眉锋紧拧,象是极惧被人落下似的。

    姬墨枫看了半会,撇了一下唇瓣,脱下外袍,轻轻地罩在了她的身上。

    虽然二人泡湿了衣裳,但一路上,他背着她狂奔不停,衣服倒是风了半干了。但眼下还得生火,帮她去掉休内的寒气。

    到了第二日,谢雨离幽幽醒过时,天已蒙蒙发亮。

    “醒了先吃点野果,你睡着,我不敢走远,要不然就打点野味填肚子。”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边,触了一下她的前额,“还烧着,走吧!”此时距和燕青汇合的泯山还有一段距离,但他之前从水路走,估计南宫醉墨的死士再厉害,一时也找不到他游出口的地方,所以,他应该还有一天的时间。

    他将脚下烧了一晚的灰烬清理干干净净,并用枯叶盖住破坏过的痕迹。

    再次背上谢雨离,运足内力往山崖上奔。到了险处时,才放慢了脚步。

    昏沉间,谢雨离只觉得两耳生风,眼前的树木呼啸地从两边掠过,她感到全身头疼欲裂,腹中乱绞着,一时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姬墨枫也仅仅蹙了一下眉,忍下扑鼻而来的酸腐之味,接着脚底生风,朝山上狂奔。

    谢雨离吐了后,人反倒是清醒了些,她看到这陌生人肩头的污秽,极度不安,小心翼翼地赔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你接着睡。”

    谢雨离还有有些不安,用袖襟擦着粘在他肩头的那些污汁,直到确定对方确实没生气,又大着胆问:“英雄,能不能问下您,我女儿她现在怎么样了?”

    姬墨枫被谢雨离“英雄”两字称呼,脚下一滑,差点一头裁下,转瞬,干笑一声,正正经经地回道:“小娘子莫怕,小生一定会将小娘子送到令千金面前。”

    谢雨离想了想,细声细气地开口:“多谢英雄。”她也没听出姬墨枫带着调侃的语气,她更没觉得这样发问有什么不对,皮影戏里的台词都是如此。

    谢雨离身上还烧着,精神只缓了一阵,昏沉沉的深重感又袭来,伴随着眩晕,她在昏迷前那刻,下意识地纠住了他的衣襟。

    姬墨枫瞥了一眼紧挨在他颈处的小脸,烧得滚烫,但他不能停下,只能更发狠地提着内力向前奔去。

    到了深夜,姬墨枫已连过三座山,本想一口作气,直接到泯山,可后背的人烧得更凶,灼痛了他的颈处的皮肤。

    而此时夜寒露更重,轻罗衫下的她,瑟瑟发抖,口中不时支语片断地呢喃着,“水井里的气泡是红色的……。树的叶子尖上滴下来的露珠带着血,有人在哭……。风总是很凄厉,象刀子一样把人劈成两瓣,到处是尸体,我喊呀,别杀,不能杀人的……。”

    他深蹙双眉,虽然知道只能做稍适休憩,否则真赶了人命。

    一个时辰后,到了山顶,山路异常陡峭,而今夜天沉暗冗,夜色不明,不宜赶路。恰好,在山顶上,紧挨着一块巨石有一间木屋,是猎户人家。

    姬墨枫上前敲门,不一会,一个中年的汉子来开门。

    “兄台,我娘子不舒服,想在此借宿片刻,稍后就离开,请兄台行个方便。”

    山中人墩厚老实,心又热,半夜叨唠,猎户一家却没有丝毫不悦。那妇人见谢雨离烧得不醒人事,急忙到后房寻来一些药草,急急地在小灶上生火煎药。

    姬墨枫跟男人要了一桶水,他身上被谢雨离吐过的地方早已发干发硬,赶路时没怎么觉得,这一停下来,汗一发,恶臭难当。

    猎户家的一儿一女,也被突然来的客人惊醒,揉着迷茫的眼睛从掀开一角的布帘打量着姬墨枫,说着悄悄话。

    姬墨枫吹了一声口哨,朝着布帘方向眨了眨眼,逗趣,“哥哥要洗澡了,你们还不快跑?”说着,开始动手脱袍子。

    小孩惊慌叫了一声,马上跑开。

    姬墨枫三下两除二将自已处理干净,跟猎户要了一件兽皮缝的衣衫,虽然上下身分开,腰间还有一条布带,看上去就跟赶集似的,但姬墨枫还是很自恋地凑到壁上挂的小铜镜上照了好一会儿。

    没过多久,妇人端上了热腾腾刚煎好的药放在坑边的小案上凉着,又回身端来一些吃的。

    “这药喝了,发一身汗便会好。”妇人从坑边的小柜里取出一件普通的粗布衣裳,红着脸道:“公子,你夫人出了汗后,最好给她换身裳。山里人没什么好东西,这衣裳却是干净的,不嫌弃的话,便将就先用着,记得一出汗便要擦了。”

    “深夜叨唠了。”

    妇人淡笑着牵着一对儿女出了房门。

    姬墨枫拿枕子垫高她的脑袋,两指一捏她一鼻子,端起黑乎乎的药,笨手笨脚地往她嘴里灌。

    他原以为给一个昏睡人喂药会很不顺利,谁想这妇人,竟象是习惯了,闭着眼睛很配合地把一碗药全喝了,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难道这药不苦?”姬墨枫好奇地小啜一口,马上一脸嫌弃地吐了出来,“真苦?”

    半时辰后,谢雨离烧已退去,只是如那妇人所言,果真汗湿衣襟。

    姬墨枫眉眼不眨,熟练地将她一身的霓裳羽衣褪下,干脆利落地扯下她的肚兜,凝水般的肌肤在昏暗的烛火下发出白玉般的光茫时,姬墨枫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心道:果然是南宫醉墨养大的尤物。

    他眼睛一点不客气地上下观摩了个遍,手下也没闲着,取了案上备好的粗棉布,轻轻的拭着她身上凝出来的水雾。

    褪及亵裤时,姬墨枫双眸倏地睁大,拿了油灯便照,只见,女子的小腹上,描了一只怒龙,龙爪直覆那暇思之处,龙身上,四个黄金赤字:南宫醉墨。

    “啧啧啧,果然变态无极限,连这私处也要标上,本座到此一游。”姬墨枫擦去那腹上细密的汗珠,随着女子浅浅的呼呼,那小腹上下轻颤中,那龙身随之浮动,令人暇想万分。

    空气迷漫着一缕轻幽的体香和淡淡的药香,泌人心脾,挠人心智。

    接着……。他呼吸愈来愈沉重,接着,他咽了一下口水,暗骂一声:你娘的,跟没见过女人似的,不过是个纹身,见鬼了!

    迅速地帮她穿上妇人给的白色衣裳,掩去一室春光。

    打开房门,跨步走了出去,冷风吹来,很快风干他额间的汗,他重重地挑了一下眉,吐出一口热气。

    猎户家的男主人正坐在一株松树下饮着烧刀酒,边上的粗碗里盛着半碗熏干的肠肉。

    男人抬了一下手,邀请他喝他手中的酒,姬墨枫有要事在身,自然不敢饮酒,但也没客气,直接这用手夹了块肠肉,放在口中慢慢地嚼着。

    猎人绽出一脸生涩的笑,语中不无得意道:“我媳妇做的,孩子他娘是个能干的人,别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孩子们都吃得胖胖的。”

    大山里人的心里,孩子能不挨饿已是好日子,能吃胖,更是心满意足。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风清云淡,月朗星稀。这山中的日子,也是不错。”

    猎人用袖口糊乱地擦了解下酒瓶的颈口,往姬墨枫眼前一递,道:“公子,这肠子要配了这烧刀酒才够味,来一口试试。”

    姬墨枫接过,闻了一口,赞道:“好酒,但这次不行,以后有机会,一定上你家喝酒。”暗卫执行任务,是绝不可能沾酒,如果必需饮酒,也会在事先服下解酒丸。

    至于这美味腊肠,姬墨枫自当不会放过,吃了一天的干粮,姬墨枫觉得有必要安慰一下习惯美食的胃腹。

    这条线路他已经摸了很久,自然了解这家猎户的情况,否则,他也不敢在此停留,更不可能放心地让谢雨离喝下那妇人煎的药。

    姬墨枫休息了半个时辰后,起身出发,离开,拍了拍猎户的肩,“你一家子,赶紧躲进山里避一避,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来一批杀人狂,见人就杀。”

    姬墨枫背了谢雨离又赶了五个时辰的路,终于来到泯山悬崖之上。

    早已守候的暗卫营医组马上接过呕吐不止的谢雨离,将也放在小山洞里开始诊治。

    泯山产玉矿,因地理位置特殊,东越一直禁止百姓私自在这开采玉石,但还是阻止不了盗采玉石之人入山。

    他们在泯山上挖了不少的山洞做休憩之所,里面备了床榻和锅灶,角落里还有一堆的干柴,洞外石槽里还有半缸未蒸干的雨水,虽然瞧着有点脏,但对盗玉者而言,有水喝有地方睡就不错。

    姬墨枫则与另一个暗卫打开地图,开始布陷。

    时间飞逝,很快,天就暗了下来,其间,两人只简单地吃点干粮。

    医组的暗卫给谢雨离退烧后,马上从悬崖上吊着绳索撤退,他们并不擅战,只负责后勤。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不多!”雷鸣粗着嗓门咒骂,“南宫醉墨的死卫真他娘的变态,一个个是不是狗变的,十里外都能寻着味找来,老子就差窝在粪坑了。”

    “燕青呢?”姬墨枫看着雷鸣扮成肥头大耳商人的模样,眯了眼,一脸兴灾乐祸。

    “这小子受不得脏,所以劫了个新娘,吹吹打打,估计这时候早已过了三叉镇。”雷鸣干笑一声,看着姬墨枫身上的兽皮短衣,粗布裤子,“洞房你想代劳,还是换件象样的。”

    “小爷穿什么都英明神武。”姬墨枫刚想一拳过去,突然察觉到雷鸣的耳朵抖动了一下,马上禀住息。

    没有夜色的夜晚漆黑一片,虽然看似空无一人,但两人还是察觉到了一股杀气从两面向他这方向袭来。

    如果是后面的追兵,这对姬墨枫并不意外,只是佩服南宫醉墨死卫的跟踪追捕的速度确实惊人。

    但前方他们的去路,分明也隐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如果仍是南宫醉墨的死卫,那只能说南宫醉墨在知道谢雨离被劫走的刹那,便判断出他的去路,派了死卫,快马加鞭,从陆路绕过水域和山脉,直接从前方围堵。

    那此人不仅敢赌敢博,更是用兵如神。

    姬墨枫和雷鸣皆感到那些隐秘的气息愈来愈近,他冷然一笑,身形一晃想冲进山洞,几道凌厉的撕杀之气挟着尖哨锐利之声,眨眼间,在他的前面挡出一条箭墙,阻去了他的路。

    姬墨枫目如电倏地蜇向黑暗的北方,视线一巡,马上退至悬崖边。

    此时前方北上西凌的路被堵,昨晚两人在布陷时特意留意,以他的身手从涯上跳落,中途有不少缠绕蔓腾,涯虽高,但对他并没有性命危胁。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雷鸣声音并不大,毕竟谢雨离在洞内,这要是他破开嗓门一喊,那女人准是一命呜呼去阎王那报道。

    姬墨枫朗声一笑,“传闻南宫醉墨用兵如神,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爷十分佩服!”

    南宫醉墨从十丈开外现身,信步而来,神情冷然,看不出喜怒,“你劫持了朕的人,朕自然急着向你讨要!”

    四周一下亮如白昼,无数的火炬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夜空。

    谢雨离热烧已退,此时昏睡,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大,闻到动静,便睁开了眼。

    她看到洞外的光亮,迷迷糊糊的朝外走去,刚出洞门,一眼就撞及一双寒酷如冰棱的眼睛,她双膝一软差点就跪了下去,惨白着脸,求助地看向站在悬崖边的姬墨枫。

    此时姬墨枫已是软鞭在手,死死盯着那群死士,眸中尽是警告,仿佛只要他们一靠近谢雨离,他的软鞭就会将他们劈成两瓣。

    “过来!”南宫醉墨显然也估到这种对峙的局面,没有下令夺人,反而令谢雨离自已走过来。

    谢雨离本能地摇摇头,寒风下浑身颤抖着,她的嘴微微地张着,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来……。”姬墨枫挑了嘴角,道了一声后,双眉高挑,极缓极慢,带着内力几近是一字一眼,“雨离,方才我们在山间小涧共浴时,你我裸袒相对,虽未尽好事,但你已是我的人,不过,我不喜你阴处的纹身,到了西凌,本公子会亲手将它洗去。”他的声音清晰如空谷中回荡,一滴一滴穿透了南宫醉墨的心脏。

    那双眼眸更是艳如三月桃花朵朵盛放,明媚鲜艳、带着极端的挑衅投放在南宫醉墨的身上。

    雷鸣自然知道姬墨枫这是打乱对方心智之策,马上朗笑配合:“南宫醉墨,虽然我兄弟不大厚道,给您送了顶绿帽,不,算不上绿帽,必竟未成好事,那就算是绿鞋吧,呵呵,我们远道而来,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阴——处——纹——身!

    如果语言能杀人,南宫醉墨绝对相信,姬墨枫有这能耐!

    南宫醉墨踉跄地往前行一步,压制住体内翻滚的血液,进而随着急喘的呼吸一点一点地凉透了,遽烈的痛楚缓缓传遍全身,脸色如裹冰霜,嘴角却挂着泓似有似无的浅笑,冷冷地瞅着一身粗布衣裳的谢雨离,生硬地咬出:“过——来!”

    或许,他并不信两人会共浴,但谢雨离的身子被别的男人所窥,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腹中的纹身,是他亲自所绘,亦是他一针一针炙下,成图历经三年之久。

    谢雨离这才发现自已身上衣裳果然换了,她掩了耳,一动也不敢动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低着首,甚至连抬头看一眼南宫醉墨的勇气也没有。

    趁着南宫醉墨心神大乱之际,姬墨枫软鞭击出,欲缠住谢雨离的腰身,将她卷到自己身侧,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他袭来,姬墨枫立即反应到,眼前蹙立不动的南宫醉墨的武功决不在自已之下。

    “离离,过来,来朕身边!”南宫醉墨腰间软剑已出,运足内力,直指着姬墨枫,眸光一瞬不瞬地聚向他,丝毫不敢懈怠。

    这一天一夜没有停休的凌厉疾驰,夹着滔天的愤怒,脑海里全是大雨倾盆夜谢雨离瑟缩不安的眸光。

    如此明显的情绪泄露,他竟然连想也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敢动了离开他的念头。

    此时,看着她明明是一副畏惧到极点的样子,脚后跟却本能地朝着悬崖方向挪着,那细微的移动,每一步落进他的眼里,都象浸了水的厚纸一样,死死包住他的肺部,让他透不出一口的气,窒息欲炸开。

    他强压着,剑尖微颤,却不敢指着她,他怕万一慎压不住心里的怒火,剑气会直直穿透她的身躯。

    谢雨离闭了双眸,突然对着南宫醉墨重重一跪,央求道:“皇上,就让我离开吧。”

    “离开,你想去哪?”暴怒几乎让他疯狂,凝逼出最后一丝的冷静,他并不看她,双目紧攫姬墨枫,

    “谢谢皇上的养育之恩!”谢雨离她瑟瑟而抖的身子朝着南宫醉墨又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紧闭的双目缓缓而开,起身,断然朝着姬墨枫跑去。

    姬墨枫臂上一收,将怀中的谢雨离搂在胸前,一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狂妄而笑道:“南宫醉墨,你能截到这里,可见这美人还真是你的心头肉,既然如此,在下就不耻拿她做人质,你们最好乖乖退后,小爷万一手抖,不小心把这美人的脖子给掐断了,可没办法再赔你一个!”

    方才还是一副情深样,转瞬就是变脸,饶是那些面无表情的死士,此时,神情亦是微微破颜。

    南宫醉墨脸上神情一寸一寸缓缓绽开笑意,眉目舒展,连眉梢都是一层薄薄的笑意,缓缓道:“兰天赐想要她来当药引,我告诉你,没用。你回去告诉兰天赐,这天下,能救谢良媛的只有我南宫醉墨,想要心上人的命,让他亲自来东越,向朕磕三个响头,朕必定不吝赐教。”

    谢雨离感到呼吸被阻,稍稍挣扎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扯了一下嘴角,苦笑一声,她想提醒:他不会受你威胁的,我不过是他手里的玩具,他只是不喜欢自己动过的东西,被别人抢了。

    可她咽喉被掐,无法开口。

    姬墨枫并没有被南宫醉墨转移了话题,他指尖更强势地扣住谢雨离的颈项,月光下,谢雨离双眸渐渐充血,头被迫半仰着,已经完全无法自主呼吸,她的眸光飘移地看着重重乌云探出的一丝月光,慢慢眯起了眼,她在笑,嘴角虽有裂开的讥讽,却并没有怨毒。

    她的眼中却仿佛流淌着一弯水月——是眼泪!

    那笑蜇得南宫醉墨五内俱焚,却又不敢上前一步,哪怕是开口阻止。

    时间象生命般缓缓在在流逝,空气中迷漫着沉沉的死亡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醉墨那双如淬了鹤顶红般的眼睛,在火炬的光茫下,流光艳如火凤凰涅磐,无穷无尽漾着杀意,他甚至连眼角也不曾掠过谢雨离,直直盯着姬墨枫,一字一顿,“东越央央大国,应城更是国之皇城,岂容肖小如此放肆,朕千里奔袭,只因事关国耻,岂会因为一个妇人而兴师动众?你想杀,随便!左右不过是个妇人!”

    谢雨离是他亲自带大的孩子,他身边拥有奇人异士,自然比谢夫人清楚,这孩子身上的病症并不是简单用野山参就能吊命。

    但那时的他也嫌麻烦,只想她能活就活,不能活死了,也不过是死了个玩宠,一个普通的孩子能每日以野山参吊着,算是福大命大。

    所以,没怎么费心思。

    直到谢雨离六岁时,因为一块糕,被另一个豢养的女童推进湖里,小家伙临咽气前,手里还抓着半块几乎糊掉的糕点,睁着一又水雾般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那样毫不知人间生死的笑,也不知怎么就这样缠进了心里。

    他命太医吊住她的命,马上下令请鬼医进离王府。

    鬼医给他配出的药,虽然每一道药材都极为刁钻,但以他的权势,并不难得到。

    后来,谢雨离过得平平安安,基本能象正常的小孩一样,蹦蹦跳跳成长,直到初潮来临。

    如果谢良媛的体质和谢雨离一样,那以兰天赐的医术必然知道,谢良媛根本受不得手术诊治,所以,他断定,不出一个月,兰天赐必挺而走险,再次潜入东越求方。

    既然如此,兰天赐手下的暗卫怎么可能杀了谢雨离?

    更何况,雷鸣在此,如果罔顾谢雨离的生死,只需雷鸣一吼,便可伤人无数,成功脱身,哪需要姬墨枫吐那些流氓话,意图打乱他的心智。

    所以,他只能一赌,否则,谢雨离一旦进入西凌,凭西凌天网般的暗卫,他的死卫只要一潜进西凌,就会被监视得无所遁形。

    “哦……。既然没有,那就不留了”姬墨枫嘴角一勾,双眼一沉,猛地提起谢雨离,朝着身后的悬崖一掷,将她抛了下去。

    “不——”厮长的吼声破喉而出,他目眦欲裂,看着谢雨离如一件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直直下坠。

    他,登时胸口如火烧,心胆俱震,疼得他连心都快从心口中溢出,那一瞬,只想与她一起落下!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冲向悬崖,向她落下的地方冲去,那冲势,势必刹不住——

    身边的死士见状,几个人同时猛地一扑,将南宫醉墨扑倒在地,众人滚成一堆。

    姬墨枫与雷鸣在那一刹间,如同鬼魅般朝着北部方向掠去,遇阻时,雷鸣气沉丹田,仰天一啸,瞬时,所有人体内气血翻滚,内力在那一瞬间仿佛被生生压制了下去,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消失在北方。

    “走开——”南宫醉墨连呕出几口血,眸中赤红,几欲暴裂。

    死卫抵死不从命,发狠地抱住,喊道:“皇上,请您冷静,让属下下去寻找,皇上龙体保重。”

    “大胆,还不快放手?”也不知是心头太疼,还是蹙不及防时被雷鸣的吼声所震伤,南宫醉墨只觉被心口那涨得象积蓄了千年般无法排解郁气,在一瞬间爆炸,炸得他血肉磨糊。

    这是泯山悬崖,悬崖上有无数颗凸起的巨石,就算是一头兔子掉下去,经过连连碰撞后,也会被撞成一堆血肉。

    何况是谢雨离那弱不经风的身体……。那是他娇养大的孩子!

    这一想,疼痛如刀,活剐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皇上……属下已放绞索,皇上龙体保重,或许,夫人会被树枝所缠,皇上……。”死士拼死抱住帝王的腿,任其拳头击在他的后背上。

    ------题外话------

    月初了,月票价值千金,月打滚求票,亦感谢亲们上个月,一张一张地将月送上月票榜,月的成绩要靠你们来支持,月的鸡血要靠你们来注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