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文学 > 天赐良媛 > 71 上了龙榻

71 上了龙榻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重生之都市仙尊花娇特种奶爸俏老婆

一秒记住【复兴文学 www.fxwx.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夜凉如水,宫殿内外一片沉寂。

    沈千染半臻着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眉眼之间尽梁春色,似沉浸在幸福的过往之中。

    水月静静一笑,悄然起身,看了一眼窗外柳梢上的弦月,走到一旁的陈列柜边,点燃艾草,走到寝床边,挑起帘帐,缓缓熏着。

    片刻后,放下透明的帐帘,熄灭艾草,关上窗户。又给沈千染备了舒服的亵衣亵裤,正想退出,沈千染却突破然开口,“又是快子时了,一定是平儿不肯回宫,也不知道缠着兰亭到哪玩。”说着,轻叹一声,拿起竹蒌里昨晚绣了一半的汗巾,继续打发时间。

    水月闻言,淡眉不知觉轻轻拧起,思量片刻,重坐回沈千染身边,低声道:“小姐,您多留意二公主,奴婢觉得二公主在故意疏远您。”

    沈千染一惊,细针差点刺进指尖,疑道:“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二公主觉得您不关心她。”水月轻叹一声,指了指沈千染手中的汗巾,“先不说别的,就单说这汗巾吧,小姐肯定是给皇上绣的,还有皇上用的荷包,枕边的香囊,冬天里加厚的靴垫,哪一件不是小姐您亲手缝的。可反观二公主和三皇子,小姐您数数,有几件是您亲自缝的?三皇子倒还罢了,他喜欢看兵书,或是在军营里,或是在暗卫营里和暗卫们一起受训,在宫中的时间少,回来时,您自然对她嘘寒问暖,可二公主呢?”

    沈千染微微侧头,浅淡笑容好似清晨露珠,“平儿,平儿不是很好么,她平日里喜欢什么,要什么,兰亭还是全满足她,我还一直担心兰亭把她给惯得太娇纵了。”

    水月心中暗叹,二小姐如此聪慧的人,却也有身在庐山的时候。

    “小姐,您以往每年生辰,二公主都会费尽心思,讨您喜欢,可今年,二公主把亲自编写多年的剧目给了兰君小世子,您不觉得奇怪么?”

    沈千染失笑,“许是平儿大了,瞧不上这小孩子的玩意,或许,她会送别的,总之都是心意,我都会喜欢。”

    水月依旧一脸正色,“奴婢问了,今年公主把您今年的生辰礼交给金装玉库去采办了,说是只要今年金装玉库新款的头面,就可以。”

    沈千染心潮慢慢翻涌,面上却是极其平淡,似不愿去深探究,“这……也没什么不妥,总归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小姐,二公主今年十五了,再过一两年,可能就出阁,将来……。她恐怕比皇上陪您的时间还少。您多留意留意二公主吧,她最近,王爷在时,她会找王爷陪她骑马,王爷忙时,她就一个人去了暗卫营找三皇子,都不朝您撒娇了。”兰亭禅让出皇位后,水玉和水月等人叫了一阵子的太上皇,可怎么叫怎么拗口,主要是兰亭太年轻,实让人难以将太上皇三个字扣上。

    叫皇上么?又与赐儿的称呼相重。

    后来,水玉和水月索性叫回了以前的称呼,称兰亭为王爷。

    这时,水玉提着宫灯,掀了珠帘,缓缓步进。沈千染有些恍惚地看着水玉手中的宫灯,突然想起,往年元宵,兰缜平都会亲手为她做几盏绢制宫灯,但今年元宵,她便让兰亭带她去了丽水镇,看花灯。

    兰亭希望她也去,可她担心兰天赐半夜睡得不安稳,不肯前行。

    这一想,猛地惊觉,好象这七年来,她与兰亭出宫的时光极少,更别提陪着女儿去游玩。

    “哎,终于把这小祖宗给哄睡了,一晚上跟几只狐狸捉迷藏,出了一身汗,洗了两次澡全白洗了。不过,这也好,最近倒瘦了下来。”水玉走到桌边,自行倒了玫瑰露,润了润咽喉,“小姐,女儿家不同男孩,女儿家是要娇养大的,皇家的孩子当然不缺东西,但她也只有一个父皇,一个母后,和寻常的孩子一样,潜意识里,会想在父母面前邀宠,多得点宠爱,所以,二公主发现无法引起您的关注时,就一直会粘着王爷,她想告诉您,她也只要父皇了。”

    水玉的话更浅显,如醍醐灌顶,将沈千染的心凉了个透,所谓旁观者清,这一想,果然,这些年,她对女儿极少关注,一则是兰天赐严重失眠牵扯了她大半的精力,二则是,她一直以为有兰亭多替她关心女儿,宠着疼着,让她生活在无忧无虑的宫庭中,已经足矣。

    却不曾想,女儿家的心思才是最复杂的。

    水玉见沈千染脸色一下变得苍白黯淡,连嘴唇少了鲜活颜色,连忙安抚道:“小姐,您也别太担心,二公主到底年少,哄一哄,多陪陪她,或给她做些她爱吃的小点心,准是什么都解决了。”

    “就是,奴婢只是想早一些提醒,省得将来公主出嫁了,您呀,再后悔就迟了。”

    沈千染只觉心中混乱一片,张了张嘴,极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平儿和祉儿刚出生时,也只喝了我半个月的奶……”沈千染眼圈再次泛红,低低自语道:“那么小的孩子,我竟舍得。”

    水玉沉默不语,兰缜平和兰缜祉出生时,沈千染亲自喂奶,小赐儿当然羡慕,跟着弟弟妹妹也要沈千染喂。

    沈千染念着赐儿一出生便不曾喝过她的奶,竟把月子里大半的奶喂给了四岁的赐儿,饿得两小家伙哇哇大哭,后才,索性请了两个奶娘来喂二公主和三皇子。

    赐儿便独享了沈千染的母爱。

    那时候,水玉便想劝着,手心手背都是肉,沈千染不能偏得太厉害。

    可一想到赐儿和沈千染前世的经历,水玉便忍住了。

    “二小姐,既然说到这,奴婢就再斗胆,说一说谢家六小姐的事了。”水玉向来憋不住心事,重重一叹,“奴婢太担心这六小姐的身子,就算将来能治愈,可在子嗣方面也是个大问题,她的亲娘茉夫人,在东越可算是专房专宠,可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二小姐,万一将来这六小姐,也是不宜生育,那不是……太委屈了赐儿么?”

    水月亦叹,“小姐,奴婢这几天也是烦着这事,可又想着,皇上难得有一个让他上心的人,奴婢不想泼他冷水。”

    其实,两人更担心的是沈千染,兰天赐子嗣少,沈千染肯定是第一个揪心,哪一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儿子给自已多添几个孙子。

    沈千染思忖片刻,摇摇首道:“不,这一点,我宁愿成全赐儿,儿女与父母的缘份是最强求不来的,如果仅是为了这点,让赐儿将就,我于心不忍。”

    沈千染相信,如果她执意干涉,兰天赐很可能会在感情萌芽之时,为了她而掐断。

    可她这样做,赐儿真的开心了么?

    “你们去休息吧,我脑子乱,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水玉水月离去后,沈千染呆坐了一盏茶时,走到窗边,月已上中天,思忖着,兰亭和兰缜平也该回宫,披了件披风,准备去宫门口等候。

    今夜,云深月不明,鸾凤宫的长阶,孤寂冷清,沈千染心思重重缓缓低头前行,近廊道弯处时,耳较响起一声宫人请安之辞,“给娘娘请安,皇上半个时辰前已经安枕。”

    沈千染蓦然一惊,环视四周,她原本想去女儿的访琴宫给她拿件披风,才发现自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走到了承义殿,好象这么多年来,又成习惯,夜里睡前,总是会偷偷去看兰天赐一眼,看他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发恶梦。

    宫人察觉沈千染脸色不对,急忙问,“娘娘,要不要给您传太医?”

    “不必!”沈千染摇摇首,转身,快步向访琴宫走去。

    兰缜平访琴宫与莺凤宫只隔了两个三丈长的廊道,守在寝宫外侍夜的宫人提着灯笼在廊道边打着盹,丝毫不知道沈千染推开寝殿的门,走进了公主的寝房。

    寝殿中,熏香渺渺,沈千染踩在厚厚的毛毯,视线缓缓从四面的眼花缭乱的挂饰掠过,多数是行军用精巧物品,有些是暗卫营的小机关,还有一面墙,全是战利品,如猎鹿的脑袋,豹皮、虎皮,都是兰亭带她去狩猎时,兰缜平自己所猎。

    走到寝床边,拿起挂在一旁支架上的披风,正欲离开,却见玫瑰红的枕头下,露出半本线装的书籍,沈千染疑惑,这女儿向来喜武不喜文,怎么会在枕下藏着书?

    俯了身,抽出来一看,双眸瞬间沁湿,微一眨眼,泪珠便沿着脸颊滑落。

    水月和水玉果然说得没有错,她真的是太勿视这个女儿了。

    而兰缜平显然也藏得好,让兰亭以为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女继承他的长处。

    每一次兰缜平狩到好东西,兰亭就会当着沈千染的面夸奖女儿,那自豪的表情言溢于表。

    所以,兰缜平为了让父亲永远为自已骄傲,每日学骑射,学武术。

    可从这本翻了无数次的医书,和密密麻麻的注解上看,这孩子,得了她的衣钵,在医术上天赋不浅。

    这些年,她和赐儿每每探究医术时,兰缜平也时常在旁边听,她只当这孩子是凑热闹,却从不曾问她想不想学。

    指尖反复轻触医书上兰缜平所注的医解,不知觉,一滴泪落在了书页上,沁出一片的墨花,她回过神,合上医书,将它放回枕下,手撑在床沿边,秀睫频频抖动,簇簇如同蝶羽在风中颤抖,良久,她抹去眼中的泪,眸中渐渐凝聚星火。

    沈千染走到宫门口时,惊得几个侍卫差点连长枪都握不住,以前,娘娘出宫去逛逛自己经营的药行是常事,可这些年,那些药铺全交给了杨夫人打理,已极少见娘娘出宫。

    何况,又是这时辰。

    “娘娘,天色已晚,您……。”

    “各位将士辛苦了。”沈千染淡淡一笑,“本宫不出宫,只是在这等太上皇和公主回宫。”

    寅时未至,几十骑的快马从远处由疾渐缓,为首的兰亭远远就看到沈千染站在高高的宫门下,一袭触目的雪白披风,在夜风中衣袂飘飘。

    跳下马,紫色的披风一卷,将她揽进怀中,那边,侍卫已接过缰绳,牵离。

    沈千染看着兰亭身后十丈外的一匹枣红马慢慢地走过来,唇边绽开温婉之笑,挣了兰亭的怀抱,迎了上去,接过缰绳,伸手要抱女儿下来。

    兰缜平微微一怔,失笑道:“母后,您抱不动女儿了,女儿自己下来。”说着,一个漂亮的身姿,便从马上跳下,一身英姿飒爽的玫红劲装,长发绾起,上缚长巾,一派江湖儿女的打扮。

    一双眼睛遗传了宁家特有的琉璃色,但脸型轮廓像极了兰亭,精致中带着一股不拘一格的痞气。

    沈千染抚着女儿被风刮得生冷的双颊,柔声道:“骑了一宿的马,累了吧。”

    兰缜平巧笑嫣然,摇摇首,“不累。”说话间,扑到兰亭怀里,“父皇,您说,女儿今天是不是又进步了?”

    兰亭轻刮一下女儿的小鼻头,眨了一下眼,“是的,再过两年,父皇都被朕的小公主比下去。”兰亭长臂一捞,将妻子纳进怀中,“怎么不去歇着,大半夜在这里吹冷风。”

    沈千染容颜寂寥,眼敛淡光微微一笑道:“等你们父女俩回来呢。”

    兰缜平抱着兰亭的另一只手臂,娇嗔地说个不停,一会说丽水的汤包,一会说丽水池畔的莲花灯展,甚至大赞两岸歌女的唱腔。

    兰亭一边回答,一边顾念担心冷落了妻子,不时地解释着今晚他们途中所见。

    宫灯下,兰缜平眉眼尽呈欢欣雀跃,却完全勿略到沈千染的存在。

    沈千染细心体会,蓦然惊觉,女儿对她并非是水玉和水月那种故意的冷落,而是,已成习惯,不会与她分享自已的快乐和忧愁。

    近鸾凤宫时,兰缜平与父母告辞,蹦蹦跳跳地回自已的寝宫。

    兰亭见沈千染眉眼笼着一层倦怠,只道她等累了,让她先躺下歇着,轻吻了一下妻子的眉间,“你先睡,我稍后就来。”他放下了纱帐,便自行去沐浴。

    兰亭出来时,见帷帐又挂起,沈千染正抱着膝坐在床榻上发怔。

    兰亭欺身而上,轻轻覆上她柔软的身躯,将她整个人抱进怀中。

    “想着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进来都没发觉。”兰亭轻吻了一下她的眼睛,略带浅笑的看着她。

    “兰亭,”她双手圈上了他的脖子,小脸依靠在他的颈上,颤悸难言的心绪堵在胸腔,哑着声道:“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母亲,我这些年,一心扑在赐儿身上,完全勿略了祉儿和平儿,祉儿一年住宫中不到一个月,平儿就在我眼前,我却一直勿略她的渴望。”

    兰亭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秀眉,缓缓的抚平舒展着它们,风华无双的脸之上有一丝异样闪过,凝眉叹息道:“染儿,你终于感觉到了。”

    沈千染垂了眸,瞳孔缓缓地呈现出充血一般的红色,哽咽着:“我枉为母亲,居然不知道自已的女儿喜欢医术。十几年……。居然十几年不知道自已亲生骨肉喜欢医术,平儿,平儿她……一定对我很失望,她那么单纯的孩子,居然会藏得那么深。”

    “傻瓜,皇家的孩子,哪有单纯的,至少,她终于让她的母后发现她的存在了。”兰亭吃吃地笑开,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庞,细细描画着柳眉,如星辰般的盈盈大眼,坚韧挺立而又小巧精致的鼻子,然后指腹轻轻盘旋在柔嫩的唇瓣。轻轻滑过她的耳廓,细细的摩挲着那敏感的耳垂,将她散落的丝般的柔发捋之耳后,似在赏鉴着一件艺术品般,神情专注认真。

    “你是说?”沈千染蓦地睁大双眼,思绪有短暂的空白,突然福至心灵般,神情一绷,“兰亭,不会是你出的主意?”

    兰亭拇指轻轻地在她唇瓣婆娑着,脸上毫无愧疚之上,反倒是笑意不减,“我这是心疼女儿,赐儿也大了,他凡事都能处理得当,倒是女儿,一眨眼都十五,没过两年就要出阁,我是担心你将来后悔,所以……。”

    “所以,你出谋划策,让平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我感同深受……”沈千染眼底的阴霾在倾刻间消散,握拳轻捶他的胸堂,咬牙:“兰亭,这法子好恶劣,我方才,连撞墙的心都有了,平儿……。她可是我十月怀胎生出的,我怎么会不爱她,又怎么能让她感觉到我不在乎她,我……太失败了。”许是一时之间,情绪变化太厉害,沈千染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虽恶劣,但你这性子,有时就是一根筋,不下猛药都不行。”兰亭舒服地谓叹出声,“明晚开始,朕终于可以夜夜抱着妻子高枕无忧,不用半夜三更陪着女儿骑马吹风了。”

    沈千染满脸通红,“我问你,那医书呢?我方才稍看了一下,平儿对医术的了解造谐不低。”

    兰亭凤眼微眯,嘴角涌着明晃晃的痞笑,“那是赐儿给她写的,平儿逐字抄罢了,你以为你的女儿真像你呀,咱们的平儿,可是如假包换地尚武小女侠。”

    “好呀,原来你们全合着伙来捉弄我。”

    “我的爱妻,为夫哪敢呀!”兰亭捧住妻子的脸,看着她,眸光温柔如天上的暖阳流泻,唇边蔓延明朗的笑意,缓缓道:“染儿,你应觉得,我们一家人全围着你转。”

    心绪解开,更无睡意,便不由然地忆起这些年,女儿百般想讨她欢心的情景,心头震颤难言,竟想悄悄起身,去女儿寝房瞧一瞧,谁料,刚支起身,那人一条腿便横了上来,语声模糊,“染儿……。”

    轻叹一声,沈千染转了身,熨进丈夫的怀中……。

    即将闭上眼时,沈千染突然忆起,她忘了告诉兰亭,有关赐儿大长的事。

    西凌皇宫,帝王寝殿。

    微微亮,朝阳透光浅纱染了一室的温暖。

    谢良媛直直地躺在龙床之上,瞪着明黄帐上的五爪金龙,身上有些困难地半负荷着兰天赐的体重,心跳不快,却暗流涌窜,她……。怎么兜着兜着,这么容易就上了皇帝的床?

    眨了眨眼,谢良媛觉得此时,比起在玉窖中还让她感到难以置信。

    轻轻侧首,那人呼吸清浅均匀,瓷玉面颊因为睡姿不当,被压出一抹嫣红,漆睫如两排扇子,偶尔轻劝一抖,显露出清晨时,人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她却失眠了一夜,在最开始时,是在纠结谢家的事。

    虽然公审到最关健时,兰天赐为了不让她情绪受干扰,点了她的睡穴,但到后面,在她半清醒间,隐隐听了个大概,明白了,兰天赐此举,一是助她掀开十一年前赌玉的真相,二是迫谢卿书彻底脱离谢家。

    对于后这一点,谢良媛颇为纠结,虽然谢卿书不值得同情,但于谢老夫人的打击太大。辛辛苦苦一手教出来的孙子,最后不仅让谢家身败名裂,还不得不迫于家族的人心公道,将谢卿书逐出家门。

    可经过一夜思量,谢良媛回忆起这三年与谢卿书合作时的点点滴滴,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谢卿书并非有意用赝玉来诈骗世人,很可能,连谢卿书也被蒙在鼓里。

    或是,这些证据全是兰天赐伪造的。

    伪造证据,虽说是她的看家本领,但也不能排除别人不会。

    “别想了,朕不干这缺德事。”男子的嗓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暗哑,如魔音灌耳,同时,随气息浅浅钻进她的耳膜,让她的脸悄悄地浮起红云,小声地开口,“为什么?”

    “朕是九五之尊,需要费这心思?”兰天赐缓缓从她颈下抽出发麻的手,闭着眼仰躺着,“凭谢卿书也配?”

    谢良媛敛声收气,心里奇怪:为什么此人总是能轻易猜到她的心理活动?

    突然,眉间轻轻一抖,眼底闪过狡黠,心中如万马奔腾似地狂念:兰天赐是王八蛋,兰天赐是王八蛋,兰天赐是王八蛋……。

    同时腹诽:这回要是你能猜出来,姐姐跟你姓!

    尚未偷笑出声,那人突然倾身,双手支在她的两侧,谢良媛微微抖了一下眉,脑子里爬升了不好的预感,抬起头看着他,而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声线饱含氤氲和暧昧,缓缓道:“兰良媛,很难听!”

    “你,能感觉人的心理想法?”她苦着一张脸,红得几乎滴出血来,身子戒备地往里面一点一点的挪着。

    “不能!”兰天赐淡淡地开口,眸光轻瞥了一下榻内,大有你往哪躲的威胁之意,又添了句:“除了你之外!”

    这是什么逻辑?

    也就是说,她方才骂什么,他全知道了?

    “全知道了!”他口气颇冷,眼底一抹暖色却让她想躲开。

    “方才,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她缩了一下身子,发现避无可避,只好鼓着勇气,讪讪地笑了一下,马上一本正经地转开话题,“今日公审突然中止,什么时候会接着审?”

    兰天赐俯身躺下,半侧着,“没必要接着审,谢卿书这个试金石已经起到作用。”

    “怎么说?”饶是谢良媛自认聪明,一时也没猜到帝王心思。

    “暗卫所呈的证据全是属实,但有一点,朕更清楚,谢卿书对谢家并没有二心,这些年所赚的也不过是蝇头小利。”

    “嗯,这一点我也认可。”所以,她才心疼谢老夫人。

    “如果他纯粹是被人利用敛财,这次公审,谢卿书身后的人不会冒然出手,在公堂之上,杀死珞明,让谢卿书逃脱谋逆之罪。”敢在公堂上杀人,这人必定衡量过诸多的厉害,比如西凌的暗卫很可能将他们筹谋了数年的敛财之路连根拨起,比如,会循着谢卿书这条线,最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的意思是,在对方看来,谢卿书的重要超过他们敛财的一条暗线。”

    “是!”兰天赐缓了缓道:“能在暗卫的眼皮底下,通过西凌首富,源源不断将西凌的财富运往南皓,这条线,最少布上十年。朕感到兴趣的是,谢卿书成然抵得上他们十年的钻营。”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瞬间,谢良媛如同打了鸡血般盘腿坐起,就差脑袋上竖起一面战旗。

    “待他们自乱阵脚!”兰天赐失笑,将她扯回到床榻上,帮她盖好薄衿。

    “你又布了什么局?”谢良媛马上哈着脸挨了过去,“这一次,我们一起干票大的。”

    兰天赐欲起身下地,谢良媛焉能让自已的好奇心就这样扼杀在摇篮中?

    遂,两臂一伸便从兰天赐的后腰缠上,刚想将他往床榻内扯,结果,右手不知怎地,压到了一块饱满的凸起,同时,耳畔响起了男子近乎痛苦的呻吟之声,“该死!”

    ------题外话------

    520小说盟主投票啦~喜欢古代架空的妞儿们,【古代】-【架空派】请为悠然教主的《宦妃天下》投上宝贵的一票!

    另:月今天没有万更了,主要是后续的情节在琢磨,想写出第一轮的精彩,妞们别嫌弃,月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