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惊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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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和光睡眠质量一向好，秦修却不行，被人拥抱着的感觉太过充实温暖，他僵硬着身体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要控制好频率。
邹和光最后那一声笑又突兀的冲进他脑海，他睁开眼盯着对方的脖颈。此时他头顶抵着对方的下巴，整个人与他处于一种密不可分的姿态，他身体劳累的很，偏偏舍不得放松下来。
他任由自己的鼻息喷在那人颈侧，良久沉默的动了动嘴唇，没有半点声响。
并非没把对方当做未来与自己相伴的可能，而是太希望能够一直走下去，以至于不根本不在乎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什么位置，只希望用沉默达成与这世界的和解和妥协。
你也一样不清楚，我到底有多爱你，所以不愿意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人做出的事情有损于你，哪怕是我自己也不行。
第二天一早，秦修起床的时候，邹和光已经端坐在电脑前用着酒店的网线开始查看邮件了，六点半，看样子这是已经晨练回来了。
邹和光视线不离开电脑，头也不抬的说：“你昨晚上睡得不好，早上没敢叫你。”
“嗯，”秦修坐起身理了理衣服往洗手间走：“剃须膏带了么？”
“大箱子左面那侧包里，剃须刀、须后水跟它在一块。”
秦修看了一眼表，他随口叮嘱了一句：“九点钟开始打，等下去吃早餐，你别忘记时间。”
“还有俩半小时呢，不急。”邹和光抬手看了一眼表。
秦修没再管他，直接按了密码开了邹和光的箱子，不出所料，这人来打个球带了两套骑装不说，连正装都有准备，箱子里瓶瓶罐罐按大小被固定妥当，整齐划一满目琳琅。驱蚊水、红花油、止痛喷雾、止汗喷雾、绷带、感冒药、止咳药、创可贴，甚至还有洁面、沐浴液、牙刷、拖鞋。反正酒店里配的东西，邹和光一向是不用的。
唯独缺了瓶香水，这也实在是太司马昭之心了。
“你快过生日了吧。”
“啊？”邹和光从电脑里抬起头来：“怎么想起这个了。”
秦修拿出剃须膏、剃须刀、须后水，转身进了洗手间：“看到你箱子突然想起来了，这狮子座最后一天处女座的前一天啊……”
“还看星座啊，这不小姑娘玩的么，秦修你够少女的啊……”
秦修平静的涂上剃须膏，懒得搭理他。
眼见秦修没理他，邹和光索性双腿伸直搭在床上光明正大的看着秦修刮胡子。这气氛暧昧的刚刚好，不是情侣盛似情侣。
就比如现在，他们共用着一把剃须刀。
酒店房间的洗手间和浴室是半镂空式格局，卫生间倒是在另外一面的封闭式房间里。因而秦修只要从镜子里就能看到邹和光那张带着戏谑的脸，他手臂微微顿了顿，终于顺其自然的继续了。
他们过去都是这样做的，突然分出个你我反倒是莫名其妙了，就像前段时间，他们根本也没怎么样，周围立刻兵荒马乱的一片。
邹和光装作没注意，伸出胳膊垫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心情好的时候灵感也如泉涌，他身体猛地弹起，拽过房间里的便签纸开始写写画画。秦修没打扰他，余光里看着他写了一张又一张纸一甚至一整本纸张都被他用数字和符码填满。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总有种独特的魅力，尤其是他刚晨练回来身上还带着清晨微潮的凉意，藏青色的丝绸浴袍上似乎带着柔和的阳光，但这人从来不会因此和润下来，反倒别有锋芒。一直到他的计算终于告一段落，邹和光立刻抄起手机转身出了卧室，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一条铺满了云朵的坦途之上，脚步里带着极有压迫感举手投足都带着风。
极端完美主义者一般不会太果断，因为对完美的追求太过度，雷厉风行的人一般不会太注意完美，因为他们实在太果决。可人往往都是矛盾体，矛盾越激烈越让人忍不住沉迷。
邹和光从客厅走回来，一抬头就看到已经收拾妥当开始看书的秦修，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愣是在秦修白的发光的肤色上看出一层粉来。
“孙泽江刚刚问你要不要一起晨练。”
“嗯？”邹和光看了一眼他手边的座机点点头：“他还嫌不够尴尬。”
秦修翻了页书：“我跟他说你早就回来了。”
“他就没事找事，对了，你昨天借题发挥的不错。”
秦修一愣，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向邹和光：“事实如此，我没别的意思。死去活来本身无外乎那么几种，要么是相互拖累，要么就是酒醉不醒。”
邹和光笑了一下，转过身去从箱子里拿出衣服，淡定的在秦修面前宽衣解带。他褪下浴袍露出强有力的肌肉，修长的四肢格外有光泽感，秦修下意识的偏了下头，一股灼烧感从脚到头，他终究顺其自然，大大方方的盯着他后背看。
“不要放弃治疗啊，”邹和光抬手套上衣服：“那哪叫拖累，理科生也要措辞合理。两个人在一起凑成一个圆，那是彼此完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有些人就是宁肯相濡以沫也不愿意相忘江湖。”
=======
马球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运动，冲撞格外激烈，对骑术要求格外高，人马配合在马场上挥洒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线条。这种地方男性荷尔蒙总是分泌过剩，当然，今天这种男女混着来的不正常比赛，看起来也独有魅力。
尤其是对赵宸禹来说。
马匹即使不是他们自己精心养在帝都的良种马，却也是马场精挑细选的纯种，肌肉线条顺畅漂亮，爆发力十足，加上骑马的邵雪青一袭红衣肤白似雪腰身纤细，整个人带着一种独特的英气，看的赵宸禹如痴如醉，心口窝里散发着止不住的甜气。
“这几位是您朋友？”
赵宸禹正看着，就听到旁边有人跟他搭讪，他随意的点点头没答话。
“水平真难得啊，尤其是那两位的配合。”
他突然想起苟泽远的话，定睛一看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才侧头看向刚刚跟他聊天的那位：“嘿，他俩玩什么都配合的特别好。”
他话音刚落，邹和光一挥杆，秦修纵马前行绕过对面郑鼎的侧面格挡，准确的接着又一挥杆，一分稳稳到手。运球路线把握的相当漂亮，没有多余的动作，简洁顺畅，赏心悦目。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力不从心了。”
赵宸禹礼貌的笑笑：“我瞧您面善，跟我喜欢的一位诗人很像。”
“哦？”
“嗯，像陈其道先生。”
那男人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没在搭茬。
赵宸禹本来也就是客套几句，说什么喜欢陈其道，其实也不过就是过去抄过对方两句诗，写给邵雪青还被认出来了而已。就他这种性格，若是真喜欢，怎么都要走秦修的路子跟对方结交一二的。
一个小节结束的时候，赵宸禹立刻上前给邵雪青端茶送水，桑瑾也会意的跟着他，拿着毛巾想要给邹和光擦汗。邹和光眉头一挑闪身躲了过去：“大禹倒是跟那人相谈甚欢啊？”
“你还能看到我跟谁聊天？这一心二用啊，林少来打他个落花流水。”
林森道笑笑没说话，倒是邵雪青看了看台一眼：“他还能给陈其道有共同语言？陈其道也够迁就他的了。”
“艹，那真是陈其道？我刚说他长得像陈其道来着。他要真是，怎么会不认识秦修啊，怎么说也是亲姨夫的弟弟吧。”
“不好意思，”秦修翻身上马：“我亲姨夫死了七年了。”
邹和光目光一沉，拽过赵宸禹的胳膊，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然后紧跟着秦修策马而去。只留下赵宸禹一个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向远方，最后终于重新向看台走去。
邹和光刚刚对他说：“顾老爷子在动乱时期遗失了不少画，<山野见趣图>是其中之一。”
“我想找回这幅画，你帮我联系下有关的拍卖会或者地下交易，字画古董这方面我一向不太懂，问秦修又不好，你懂的。”
“我怀疑陈其道见过这幅画，你帮我试试他，迂回点，别单刀直入，帮我多观察他一下。”
“得了吧你，别让陈其道知道我们认识秦修，哥们就靠你了。”
邹和光双腿夹紧马腹，人马一齐纵身前跃风驰电掣之间，连空气都带出了一股子狠厉。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看台，而后抬手一杆挥出，毫不拖泥带水势不可挡。
《山野见趣图》是秦修的大姨临终前交给他的，这幅画曾经一直摆在她卧室里。她那时候把他单独叫到一边，身边再无他人，连魏行都被她支了出去。她说那幅画是她这辈子最难以放下的东西，她本想将它交给秦修，奈何造化弄人。
可世事难料，这幅顾长青年时期所做的名画，由顾长青的女儿亲手交给他，在他做遗产公证的时候，却意外的被鉴定成了赝品。
他所有藏品中唯一的一件赝品。
但这幅画并非普通的赝品，《山野见趣图》最大的特点就是顾长青作画，风波先生题词，以此证明两人深厚的友谊。而这幅赝品的题词确确实实出自风波先生之手，只是作画者并非旧人。彼时他并未深究，如今重来一次他本就心中有疑，偶然听闻陈其道的电话他怎能不顺势一试。
那幅被顾君郑重其事临终托付于他的作品，到底跟两个家庭五十年的恩恩怨怨有什么纠葛恐怕知晓的只有他们自己了。邹和光本不想在意这些，奈何陈其安跟秦修的死亡有着密切的联系，失而复得的时候，只要有风吹草动他哪能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赵宸禹哪会玩什么迂回啊，他想了半天，坐在陈其道身边，给他熟悉的一个拍卖行老板打了电话。
“吴老板，哎对，我有个哥们托我跟您打听个话，就顾长青老爷子的那幅<山野见趣图>您见过么？价格好商量，我哥们是个老财。”
陈其道一愣，忍不住侧头看他。
“亲戚升学嘛，他想淘弄一幅送给顾老爷子的女儿顾君，好讨她老人家高兴吗，这不上a大嘛。”
陈其道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什么？那幅画在顾老爷子家里人手里？那不可能，我这哥们跟顾老爷子可是有密切关系的，他跟顾老爷子他姐的四姨的三外甥女的二侄女的大儿子可是发小，他可是说了这画不在顾教授手里，但顾教授就想要这幅画。”
陈其道撇了撇嘴，忍不住笑，却又最终重新坐了回来。他等着赵宸禹挂了电话，才笑着问道：“小兄弟喜欢书画？”
与此同时打完第二小节的邹和光拍了拍苟泽远的肩示意他换上，他接起尹教授的电话站在场外神色晦暗不明。
邹和光睡眠质量一向好，秦修却不行，被人拥抱着的感觉太过充实温暖，他僵硬着身体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要控制好频率。
邹和光最后那一声笑又突兀的冲进他脑海，他睁开眼盯着对方的脖颈。此时他头顶抵着对方的下巴，整个人与他处于一种密不可分的姿态，他身体劳累的很，偏偏舍不得放松下来。
他任由自己的鼻息喷在那人颈侧，良久沉默的动了动嘴唇，没有半点声响。
并非没把对方当做未来与自己相伴的可能，而是太希望能够一直走下去，以至于不根本不在乎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什么位置，只希望用沉默达成与这世界的和解和妥协。
你也一样不清楚，我到底有多爱你，所以不愿意这世界上有任何一人做出的事情有损于你，哪怕是我自己也不行。
第二天一早，秦修起床的时候，邹和光已经端坐在电脑前用着酒店的网线开始查看邮件了，六点半，看样子这是已经晨练回来了。
邹和光视线不离开电脑，头也不抬的说：“你昨晚上睡得不好，早上没敢叫你。”
“嗯，”秦修坐起身理了理衣服往洗手间走：“剃须膏带了么？”
“大箱子左面那侧包里，剃须刀、须后水跟它在一块。”
秦修看了一眼表，他随口叮嘱了一句：“九点钟开始打，等下去吃早餐，你别忘记时间。”
“还有俩半小时呢，不急。”邹和光抬手看了一眼表。
秦修没再管他，直接按了密码开了邹和光的箱子，不出所料，这人来打个球带了两套骑装不说，连正装都有准备，箱子里瓶瓶罐罐按大小被固定妥当，整齐划一满目琳琅。驱蚊水、红花油、止痛喷雾、止汗喷雾、绷带、感冒药、止咳药、创可贴，甚至还有洁面、沐浴液、牙刷、拖鞋。反正酒店里配的东西，邹和光一向是不用的。
唯独缺了瓶香水，这也实在是太司马昭之心了。
“你快过生日了吧。”
“啊？”邹和光从电脑里抬起头来：“怎么想起这个了。”
秦修拿出剃须膏、剃须刀、须后水，转身进了洗手间：“看到你箱子突然想起来了，这狮子座最后一天处女座的前一天啊……”
“还看星座啊，这不小姑娘玩的么，秦修你够少女的啊……”
秦修平静的涂上剃须膏，懒得搭理他。
眼见秦修没理他，邹和光索性双腿伸直搭在床上光明正大的看着秦修刮胡子。这气氛暧昧的刚刚好，不是情侣盛似情侣。
就比如现在，他们共用着一把剃须刀。
酒店房间的洗手间和浴室是半镂空式格局，卫生间倒是在另外一面的封闭式房间里。因而秦修只要从镜子里就能看到邹和光那张带着戏谑的脸，他手臂微微顿了顿，终于顺其自然的继续了。
他们过去都是这样做的，突然分出个你我反倒是莫名其妙了，就像前段时间，他们根本也没怎么样，周围立刻兵荒马乱的一片。
邹和光装作没注意，伸出胳膊垫在脑后盯着天花板，心情好的时候灵感也如泉涌，他身体猛地弹起，拽过房间里的便签纸开始写写画画。秦修没打扰他，余光里看着他写了一张又一张纸一甚至一整本纸张都被他用数字和符码填满。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总有种独特的魅力，尤其是他刚晨练回来身上还带着清晨微潮的凉意，藏青色的丝绸浴袍上似乎带着柔和的阳光，但这人从来不会因此和润下来，反倒别有锋芒。一直到他的计算终于告一段落，邹和光立刻抄起手机转身出了卧室，他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一条铺满了云朵的坦途之上，脚步里带着极有压迫感举手投足都带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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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和光从客厅走回来，一抬头就看到已经收拾妥当开始看书的秦修，也不知道怎么的，他愣是在秦修白的发光的肤色上看出一层粉来。
“孙泽江刚刚问你要不要一起晨练。”
“嗯？”邹和光看了一眼他手边的座机点点头：“他还嫌不够尴尬。”
秦修翻了页书：“我跟他说你早就回来了。”
“他就没事找事，对了，你昨天借题发挥的不错。”
秦修一愣，突然想起昨夜的事情，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向邹和光：“事实如此，我没别的意思。死去活来本身无外乎那么几种，要么是相互拖累，要么就是酒醉不醒。”
邹和光笑了一下，转过身去从箱子里拿出衣服，淡定的在秦修面前宽衣解带。他褪下浴袍露出强有力的肌肉，修长的四肢格外有光泽感，秦修下意识的偏了下头，一股灼烧感从脚到头，他终究顺其自然，大大方方的盯着他后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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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运动，冲撞格外激烈，对骑术要求格外高，人马配合在马场上挥洒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线条。这种地方男性荷尔蒙总是分泌过剩，当然，今天这种男女混着来的不正常比赛，看起来也独有魅力。
尤其是对赵宸禹来说。
马匹即使不是他们自己精心养在帝都的良种马，却也是马场精挑细选的纯种，肌肉线条顺畅漂亮，爆发力十足，加上骑马的邵雪青一袭红衣肤白似雪腰身纤细，整个人带着一种独特的英气，看的赵宸禹如痴如醉，心口窝里散发着止不住的甜气。
“这几位是您朋友？”
赵宸禹正看着，就听到旁边有人跟他搭讪，他随意的点点头没答话。
“水平真难得啊，尤其是那两位的配合。”
他突然想起苟泽远的话，定睛一看忍不住长叹一声，这才侧头看向刚刚跟他聊天的那位：“嘿，他俩玩什么都配合的特别好。”
他话音刚落，邹和光一挥杆，秦修纵马前行绕过对面郑鼎的侧面格挡，准确的接着又一挥杆，一分稳稳到手。运球路线把握的相当漂亮，没有多余的动作，简洁顺畅，赏心悦目。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力不从心了。”
赵宸禹礼貌的笑笑：“我瞧您面善，跟我喜欢的一位诗人很像。”
“哦？”
“嗯，像陈其道先生。”
那男人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没在搭茬。
赵宸禹本来也就是客套几句，说什么喜欢陈其道，其实也不过就是过去抄过对方两句诗，写给邵雪青还被认出来了而已。就他这种性格，若是真喜欢，怎么都要走秦修的路子跟对方结交一二的。
一个小节结束的时候，赵宸禹立刻上前给邵雪青端茶送水，桑瑾也会意的跟着他，拿着毛巾想要给邹和光擦汗。邹和光眉头一挑闪身躲了过去：“大禹倒是跟那人相谈甚欢啊？”
“你还能看到我跟谁聊天？这一心二用啊，林少来打他个落花流水。”
林森道笑笑没说话，倒是邵雪青看了看台一眼：“他还能给陈其道有共同语言？陈其道也够迁就他的了。”
“艹，那真是陈其道？我刚说他长得像陈其道来着。他要真是，怎么会不认识秦修啊，怎么说也是亲姨夫的弟弟吧。”
“不好意思，”秦修翻身上马：“我亲姨夫死了七年了。”
邹和光目光一沉，拽过赵宸禹的胳膊，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然后紧跟着秦修策马而去。只留下赵宸禹一个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向远方，最后终于重新向看台走去。
邹和光刚刚对他说：“顾老爷子在动乱时期遗失了不少画，<山野见趣图>是其中之一。”
“我想找回这幅画，你帮我联系下有关的拍卖会或者地下交易，字画古董这方面我一向不太懂，问秦修又不好，你懂的。”
“我怀疑陈其道见过这幅画，你帮我试试他，迂回点，别单刀直入，帮我多观察他一下。”
“得了吧你，别让陈其道知道我们认识秦修，哥们就靠你了。”
邹和光双腿夹紧马腹，人马一齐纵身前跃风驰电掣之间，连空气都带出了一股子狠厉。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看台，而后抬手一杆挥出，毫不拖泥带水势不可挡。
《山野见趣图》是秦修的大姨临终前交给他的，这幅画曾经一直摆在她卧室里。她那时候把他单独叫到一边，身边再无他人，连魏行都被她支了出去。她说那幅画是她这辈子最难以放下的东西，她本想将它交给秦修，奈何造化弄人。
可世事难料，这幅顾长青年时期所做的名画，由顾长青的女儿亲手交给他，在他做遗产公证的时候，却意外的被鉴定成了赝品。
他所有藏品中唯一的一件赝品。
但这幅画并非普通的赝品，《山野见趣图》最大的特点就是顾长青作画，风波先生题词，以此证明两人深厚的友谊。而这幅赝品的题词确确实实出自风波先生之手，只是作画者并非旧人。彼时他并未深究，如今重来一次他本就心中有疑，偶然听闻陈其道的电话他怎能不顺势一试。
那幅被顾君郑重其事临终托付于他的作品，到底跟两个家庭五十年的恩恩怨怨有什么纠葛恐怕知晓的只有他们自己了。邹和光本不想在意这些，奈何陈其安跟秦修的死亡有着密切的联系，失而复得的时候，只要有风吹草动他哪能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赵宸禹哪会玩什么迂回啊，他想了半天，坐在陈其道身边，给他熟悉的一个拍卖行老板打了电话。
“吴老板，哎对，我有个哥们托我跟您打听个话，就顾长青老爷子的那幅<山野见趣图>您见过么？价格好商量，我哥们是个老财。”
陈其道一愣，忍不住侧头看他。
“亲戚升学嘛，他想淘弄一幅送给顾老爷子的女儿顾君，好讨她老人家高兴吗，这不上a大嘛。”
陈其道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什么？那幅画在顾老爷子家里人手里？那不可能，我这哥们跟顾老爷子可是有密切关系的，他跟顾老爷子他姐的四姨的三外甥女的二侄女的大儿子可是发小，他可是说了这画不在顾教授手里，但顾教授就想要这幅画。”
陈其道撇了撇嘴，忍不住笑，却又最终重新坐了回来。他等着赵宸禹挂了电话，才笑着问道：“小兄弟喜欢书画？”
与此同时打完第二小节的邹和光拍了拍苟泽远的肩示意他换上，他接起尹教授的电话站在场外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