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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自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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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弟,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大师兄姗姗来迟。

    闵关绍当即拉下脸:“你叫他来的?”问的是顾北北。

    这是搬救兵么?他很不爽。

    顾北北故意挑衅:“我叫我老公需要跟你汇报吗?”多管闲事!

    闵关绍压了压火,碍于公园人多终归没整幺蛾子。

    气氛有些诡异的微妙。

    三个大人各自不鸟。唯有小盆友没心没肺,活蹦乱跳,时不时天马行空整出几个奇奇怪怪的问题考大家,什么鸳鸯过不过冬眠?茄子被霜打过就怎么了?地铁有没有轮子……

    鉴于在场矗立着两位会说话的男士,顾北北明智的保持本性:沉默不语。

    走着走着,左手心突然传来一阵异样,温温热热的非常舒服。她低头看,见柔荑不知何时被人握住,视线顺着这条刚健的胳膊慢慢往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脸。

    “天冷,出门前怎么不戴手套?”秦弈卓关心的问。

    顾北北冲他笑,心说这才入秋几天,再冷能有多冷?她不以为意。

    “趁现在天气暖和不好好养着,到冬天遭大罪了。”似有责怪。

    知道了,以后一定改。她朝他眨眨眼,乖乖受教,态度良好。

    下一瞬右手被抓。

    不同于之前,这次顾北北瞬间冷脸,怒目罪魁祸首:放开我。

    “不戴就不戴,我帮你捂着。”闵关绍说,无视佳人不满的眼神,紧握她的小手不放。

    疼得顾北北直蹙眉,试图甩掉,显然徒劳。

    气。

    秦弈卓的视线轻轻掠过他们相握的地方,最终落在闵关绍身上:“师弟,这就是你的分寸?”

    “我不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做一个有道德的人,不要插足别人的婚姻。”警告。

    “我看未必。”闵关绍噗之以鼻,“究竟谁插足谁还说不定,要不要把你北京的老底……”

    “我们走。”秦弈卓打断,牵了顾北北就走。

    当然,顾北北“牵”着闵关绍也走。

    俩男中间夹个女的,堂而皇之招摇过市。

    于是公园里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景:两位身姿卓绝、器宇轩昂的大帅哥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位美丽的姑娘,搁普通人身上可能做梦都能乐醒的美差,谁料那位当事的姑娘却丝毫不见喜色,相反更像死了爹妈似的一直哭丧着脸。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顾北北窘迫不安,想抗议来着,无奈她是个哑巴,又甩不动男人,只能被动受着,同时心里不停的碎碎念:别看我,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别看我,别看我……

    小盆友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一对黑葡萄在三人之间瞄了瞄,突然一颗脑袋伸进他爹妈中间就开始无理取闹:“爹,你放开,你放开,我要牵妈妈的手,你放开……”

    “乖,我的手给你牵。”闵关绍笑着诱哄,伸右手邀请儿子,哪知——

    “我不,我就要牵妈妈的手。”

    竟然被嫌弃了,他略有不快:“听话,牵爹的也一样。”

    “你松手,松手……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走开,不要牵妈妈的手,走开啦,走开……不要拉着妈妈,不要……”

    小孩子声音响音调高,这一叫唤顿时吸引了越多的人前来围观。万众瞩目,格外高调,多少弄得闵关绍有点儿不自在,犹豫着手下已微微松了力道。

    顾北北趁机挣开他,拉过儿子就逃,连带老公一起闷头逃出几十米,瞧瞧周围没那么多人,这才松气。

    话说荛荛跟他干爹不太对盘,顾北北心道。回头,见孩子他干爹背着阳光走来,虽看不清神色但想来应该不是太好看,尤其是脚下放荡不羁的步伐,酝酿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

    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强烈提醒着她:此人危险。

    顾北北很识时务的往前推了推儿子——江湖救急。

    荛荛收到信号,不情不愿的朝干爹伸出小手,说:“那个……爹,你来啦,我们手拉手一起走吧。”

    闵关绍“恩”一声,牵了孩子,不再多言。

    但顾北北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

    (╰_╯)

    结束了一场不太理想的秋游,某男带着一肚子怨气回窝,不成想刚踏进家门就被龙伯叫住。

    “少爷……”老头脸色凝重,欲言又止,似乎发生了什么非常严重的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没好气。

    龙伯朝东边隔壁望了望,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进了屋,这才道:“我们去书房谈。”

    偌大个书房悄无声息,如血的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一片晦暗的红光,压抑的难受似要掐的人喘不过气。一家之主坐定主位,薄唇紧抿,面色冷峻:“什么事?”

    龙伯迟疑了一会儿:“台北那边有消息了。”

    闵关绍一愣。

    “少爷,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顿了一晌,“现在的顾北北并不是……”

    “我、不、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

    龙伯心里也不好受,但事实确是如此:“我们派去的人在顾家祖坟看见了……看见了……”

    “说!”

    “顾映雪的坟。”

    哗啦啦——

    闵关绍一把掀翻桌子。

    龙伯叹息一声:“六年前雪儿姑娘遭遇了车祸,我们的人找上送往抢救的医院亲自证实过,有医生称照片上的女孩抢救无效当场就……”

    “闭嘴!”

    “少爷,我明白你的感受,或许顾北北跟她姐姐长得太像了所以你才产生错觉。”

    “不是错觉。”闵关绍一口咬定,坚决否认。

    龙伯摇头:“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但人死不能复生……”

    “滚!”

    一个冷如冰刀般的字从他齿缝中迸出。

    ……

    晚上秦弈卓接了个电话,是母亲打来的。那时顾北北正陪儿子写作业,完后下楼瞧见老公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纳闷问:“发生什么事?”

    “妈下周要过来,从中秋到国庆会住很长一段时间。”

    “客房我都收拾好了,随时可以……”

    “北北。”他突然叫住她,深眸划过一道异样,“你和闵关绍究竟什么关系?”

    握笔的手一顿,复又写道:“没关系。”

    秦弈卓正色:“你没必要防我,毕竟我们不是……北北,我看得出你们关系非比寻常,如果你要离婚我绝不为难你,可是如果你还想继续做我的太太,最好跟他划清界限,我不想妈误会。”

    “我明白。”他在提点她,或者应该说是在委婉的警告她。

    顾北北的婆婆,秦芳,是个典型的贵族太太,对人对事都极端挑剔,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过对待顾北北这位唯一的儿媳妇儿还是挺和善的,从没摆过长辈架子,婆媳俩也从未闹过红脸,但……

    纵是再和善的婆婆一旦得知儿媳妇儿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关系暧昧,后果可想而知。

    不能再被动了,是时候为他们之间画上句号了。顾北北决定。

    这一想法刚浮出水面,她就收到了没闵关绍的短信:

    “若想要回你的车,明天老地方见。”

    她收好手机偷偷观察秦弈卓脸色,见无异样这才写道:“你师弟说要归还你的车。”宝马车的事一拖再拖再再拖,拖了非常之久,久到顾北北实在是拖不下去,干脆自觉跟老公道歉坦诚了一切。

    当时秦弈卓并没有怪她,只道:“一辆车而已,权当我这个做师兄的送他了。”

    然后那件事不了了之。

    顾北北纠结一会儿:“阿弈,你明天有空吗?陪我去趟唐宅吧。”我一个人害怕。

    秦弈卓想都不想答应道:“好。”

    风景秀丽的唐宅即便秋天也不没落,据说这里的主人特意花重金从国外引进了许多珍奇植被,奇花异草妖娆争辉,尤以终年花开不败的紫阳花居首。

    此时顾北北就站定花丛外围的甬道,跟那个男人“遥”相对峙。

    “雪儿,这片紫阳花是特意为你种的,喜欢吗?”闵关绍贪婪的注视着她的娇颜,试图找出一丝破绽。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唯一,唯一一个能令他心脏为之疼痛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能令他狂喜狂悲的女人,即便到了今时今日他依然为这个美丽的女人疯狂情不自禁。

    然而他却失望了。

    顾北北毫不动容,神色平淡甚至是冷漠:“闵关绍,我只说最后一次,我不是顾映雪。”

    他笑,苦涩不已:“走吧。”

    车库开出一辆全新的博兰基尼,扎眼的红分外高调。闵关绍笑容张扬,催促道:“你的车,去试试。”

    “这不是我的车。”

    “从今以后它就是你的车。”

    “我不要。”顾北北拒绝接受。

    “你必须要。”霸道不容更改。

    僵持不下。

    陪同的秦弈卓是时候出来调节气氛:“北北,虽然这款车不适合女人驾驭,但不妨试试,喜欢就要,不喜欢不要,相信师弟不会强人所难的。”这是一个台阶,大不了试完之后说不喜欢,他还能怎么滴?

    顾北北犹豫了会儿,点头。

    唐宅几乎占据市北的整座山林,可谓幅员辽阔地广人稀,青石砖铺就的甬道又宽又长还夹杂着几个急转弯,很适合试驾。其实顾北北对汽车一窍不通,性能指标啥的更是两眼一抹黑,在她看来刹车灵活、加速给力、鸣笛嘹亮、车灯正常就是好车,其他的啥都不懂。

    车子缓缓启动,一溜烟功夫已驶出视线之外。

    原地,一对师兄弟瞬间收敛好脸色,互看不爽。

    秦弈卓冷峻:“师弟,不要缠着她,她不是你自以为的那个人。”

    闵关绍挑眉:“你以什么立场警告我?”

    “就以我和她领过结婚证,我是她的合法丈夫。”

    “合法?呵,师兄,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闵关绍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满口讽刺,“没错,或许你和顾北北是合法夫妻,但等有朝一日我证明她就是顾映雪,你们的合法结婚证就是一张废纸!”

    秦弈卓笑,那笑带着一抹悲天悯人的同情:“师弟,不要自欺欺人。”

    闵关绍紧了紧握蹙的拳头:“我会证明给你看。”

    “别再骚扰她,否则莫怪我不念旧情。”

    怎知他偏执成狂仍在挑战底线:“师兄,稍后会有好戏,你仔细看清楚了,我会让她亲口招认这一切。”

    稍后的确有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