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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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晚，刚躺下没多久，青莲就推门而入了。
累。
“小姐！怎么还没起来呀？今天就是百花宴了，您不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可怎么好？昨天晚上好像还进来盗贼，幸好只是丢了些东西没闹出什么大事。小姐？三小姐？”
“闭嘴！很吵！”
千落心情烦躁，一时没控制住，沙哑地吼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可还是把青莲吓呆了。她明显能感觉到，小姐变了，真的变了。
千落知道自己又做错了，只好耐心地解释两句。
“上次摔下楼梯之后，把自己摔好了。青莲，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你放心好了，有时候我会容易发点脾气，可我真的是你的三小姐，没有被掉包。”
这身体的确是，所以算不上说谎。
扑通一声，青莲给跪下了，“三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行啦！”千落最受不了这些，“一大早的不说这些，改天再跟你解释。总之你只要清楚，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思考过的，你平时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懂吗？”
“青莲明白。”
青莲不知道她的小姐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她说的那些听起来有几分懒散，几分严肃，难以分辨是不是认真的。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你现在出去给我端盆水来，我要换衣服。”
青莲回答是，乖乖出去了。
那么多年的生活习惯都是直来直往的，何曾遇到过需要温柔对待的人？说到底只是一种习惯而已，千落既不习惯温和待人，也不习惯被温柔对待。
刚要脱衣服，就传来了敲门声。
青莲那么快回来了？
一开门，欧阳千雪带着两个丫鬟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什么事？”
千落睡眼朦胧，揉揉眼睛，又不遮不拦地打着哈欠。
“咳咳，千落妹妹，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呢？”
“刚睡醒你没看见？”
“妹妹贪睡，姐姐记着了。姐姐还记得你没有胭脂，专门给你送了点来。这些都是芳华阁的，希望妹妹打扮得漂亮一些。”
“嗯，没下毒吧？”
欧阳千雪咽了咽口水，正要说话，就被千落打断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时候不早了，应该也没这个时间上妆了，姐姐先回去准备吧，容妹妹换身衣裳就来。”
千落的声音，依然是没睡醒时的沙哑懒散，也依然有气无力地低着头。
说完，就自顾自地关上了门。
欧阳千雪虽然没在胭脂里下药，但被她这么一来，心里很是不爽。这些胭脂是廉价的东西，只是装了高级的盒子，涂在脸上一遇水就会化开。小计没得逞不要紧，后头还有好戏。
千落的柜子里没多少衣服，只有一套奶白色长裙还算清新脱颖。妆奁里也只剩几只还算完整的木簪子，乌黑的眼眸里含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额，那就随便点吧，重点是不被别人弄死就好。
马车已经在门外备好之后，再有人来敲门。
自从乞巧节那件事情后，已经没有下人敢当面冲撞她了，来通报的侍女眼中虽有不愉悦，却也规规矩矩的：“三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大小姐和六小姐正在等候。”
“好，这就走。”
千落只着奶白色素式长裙，上面没有纹样，飘飘轻摆。乌黑的长发没有经过梳理，随意披在身上，挺得直直的腰杆，微微上昂的下巴、半垂的眸子，生生带着一股不容轻犯的傲气，似乎是对凡尘的鄙视。
可半垂的眸子下，迷离的眼神与这高傲的身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相互矛盾、让人无从探测她的实际想法。
走到门口，欧阳千雪和欧阳千琪果然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欧阳千雪一袭月白色长裙，裙子上的梅花暗纹若隐若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似乎散发着香气一样逼真，看得人离不开眼；身材完美，走动时裙摆轻轻摇曳，端庄大方，宛如仙女下凡。
欧阳千琪着一身石榴红，发丝间夹着金色的丝带，腰间挂着同样金色的小饰物，对于还未发育开的身材来说，玲珑可爱。
千落的脚步松松散散：“久等了。”
欧阳千琪抬起下巴：“哼，还不是你……”
话没说完，就被欧阳千雪拉了一把。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上车吧。”
这样的衣着打扮，跟在那两个人后面，就像是她们的小跟班？奴婢？算了，尽量不惹人注目才对。
欧阳千雪已经上了车，见欧阳千落头发凌乱，眼神散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跟以前痴呆的样子没什么两样，看来痴呆并没有好，心中不禁冷笑。
“欧阳千落，你上不上车啊？”欧阳千琪等得不耐烦了。
“千落妹妹快上来吧，不要再耽搁了。千琪妹妹，你也不能这样对千落说话知不知道，毕竟她是你姐姐。”
欧阳千琪向千落翻了个白眼，小声说：“我可不认一个痴呆叫姐姐。”
千落假装没听见欧阳千琪的话，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好似十分困倦一般登上了马车。
舟车劳累，千落靠着舒服的地方，立马就睡过去了。
没多久，马车停在雍容华贵、漆黑色的大门旁。这里已经停靠了许多辆马车，还有几辆刚到的，每一辆都极致奢华，相互攀比。
欧阳千落没有抬头，而是随意地瞄了一眼。牌匾上慕容府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笔触潇洒，俨然一派贵族气息。
晃了晃脑袋，在记忆中搜索。
这是传说中的四大家族之一，掌管什么来着？千落一时想不起来，也懒得再想。
反正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家。
欧阳千琪一抹红，先甩开帘子走了下去。
欧阳千雪保持着抿嘴微微笑的表情，也跟着走下去。
千落纤细的手指灵活地转着一根木簪子，绾起一部分头发，青丝依然披散却不凌乱。随后也跟下了车。
天仙般姿态袅袅的欧阳千雪马上就引起了门前接待人的注意：“二位是欧阳家的小姐吧，这边请。”
欧阳千雪没有纠正接待人的错误，暗暗偷笑着往前走。
等千落经过时，接待人伸手拦了一下：“府内自有人照顾，下人就请在外头等候。”
啪！
千落一个巴掌就盖过去。
出手之快，无人看清。
接待人一时惊呆没站稳，倒地上了，眼睛睁地大大的，嘴巴张大像塞了个鸡蛋一样，噎着。第一，是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第二，他不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自己打趴下。
这一响，正在门口忙活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千落。
千落依然半低着眸子，面无表情地甩一甩打痛了的手，不禁开始发愁。怎么自己的怒气总是那么难以控制，以前总带着枪支还好，不爽了就一颗子弹的问题，毫无后顾之忧。如今要自己动手，而且还是这样脆弱的躯体，要是不小心受点小伤吃亏的还是自己。
正在接待其他客人的老管家赶紧走了过来。
老人家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个大概。
“怎么回事？你还不赶紧给我起来。”他皱着眉头对地上的接待人说。
“老管家。”欧阳千雪转身，她的声音轻柔细腻，亲切可人。
虽然打的是下人，可，打狗是要看主人的。
“哦，这位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吧？不知这个下人是否冲撞了三位小姐，老奴在这里向三位小姐赔罪，请小姐不要怪罪。”
“老管家哪里的话。”欧阳千雪温婉地走回来，伸出手轻轻将千落拉到自己身边，千落身子软软的就像一个布娃娃，任她随意摆弄。
“这是我妹妹千落，只是疾病缠身多年，未曾出门，门卫一时认不出来把妹妹拦下，妹妹才忍不住发了个小脾气，还请管家见谅。”说着，欧阳千雪的眼眶有些发红，还不断地给上前围观的人赔笑脸。
众人眼里，这欧阳千雪为了解脱自家妹妹的无理取闹，宁愿自己多受点委屈，真是值得同情啊。
全京城谁不知道欧阳千落所谓的“疾病”就是痴呆？她这是在强调欧阳千落不仅是个痴呆，还脾气大得很，需要自己处处照顾。从而显得自己落落大方、是个重情重义好姐姐，不惜放低身姿受点委屈也要护着自己的妹妹。
千落换了一副神情散涣、迷迷糊糊的痴呆样，不说话也没摆出什么表情。瘦弱的身子轻飘飘的，似乎一走动就会一晃一晃的。
说到底，一个字，懒。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既然欧阳家的大小姐没说什么，老管家叫下人给道个歉，就恭恭敬敬地亲自把她们三个人接了进去。
欧阳千雪和欧阳千琪有说有笑地走进去，欧阳千雪身姿摇曳，袅袅婷婷。
果然，千落在她们身后，身材挺拔却晃晃悠悠地跟着，走没走姿，时而打打哈欠，俨然一副小痞子的模样。只差一个表情。
管家把她们带到前厅的小花园里：“各位小姐请在这里稍等，稍后家主就会出来了，还有客人未到，老奴还要回去接待其他客人，请自便。”
折腾了一晚，刚躺下没多久，青莲就推门而入了。
累。
“小姐！怎么还没起来呀？今天就是百花宴了，您不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可怎么好？昨天晚上好像还进来盗贼，幸好只是丢了些东西没闹出什么大事。小姐？三小姐？”
“闭嘴！很吵！”
千落心情烦躁，一时没控制住，沙哑地吼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可还是把青莲吓呆了。她明显能感觉到，小姐变了，真的变了。
千落知道自己又做错了，只好耐心地解释两句。
“上次摔下楼梯之后，把自己摔好了。青莲，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你放心好了，有时候我会容易发点脾气，可我真的是你的三小姐，没有被掉包。”
这身体的确是，所以算不上说谎。
扑通一声，青莲给跪下了，“三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行啦！”千落最受不了这些，“一大早的不说这些，改天再跟你解释。总之你只要清楚，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思考过的，你平时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懂吗？”
“青莲明白。”
青莲不知道她的小姐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她说的那些听起来有几分懒散，几分严肃，难以分辨是不是认真的。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你现在出去给我端盆水来，我要换衣服。”
青莲回答是，乖乖出去了。
那么多年的生活习惯都是直来直往的，何曾遇到过需要温柔对待的人？说到底只是一种习惯而已，千落既不习惯温和待人，也不习惯被温柔对待。
刚要脱衣服，就传来了敲门声。
青莲那么快回来了？
一开门，欧阳千雪带着两个丫鬟来，无事不登三宝殿。
“什么事？”
千落睡眼朦胧，揉揉眼睛，又不遮不拦地打着哈欠。
“咳咳，千落妹妹，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呢？”
“刚睡醒你没看见？”
“妹妹贪睡，姐姐记着了。姐姐还记得你没有胭脂，专门给你送了点来。这些都是芳华阁的，希望妹妹打扮得漂亮一些。”
“嗯，没下毒吧？”
欧阳千雪咽了咽口水，正要说话，就被千落打断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时候不早了，应该也没这个时间上妆了，姐姐先回去准备吧，容妹妹换身衣裳就来。”
千落的声音，依然是没睡醒时的沙哑懒散，也依然有气无力地低着头。
说完，就自顾自地关上了门。
欧阳千雪虽然没在胭脂里下药，但被她这么一来，心里很是不爽。这些胭脂是廉价的东西，只是装了高级的盒子，涂在脸上一遇水就会化开。小计没得逞不要紧，后头还有好戏。
千落的柜子里没多少衣服，只有一套奶白色长裙还算清新脱颖。妆奁里也只剩几只还算完整的木簪子，乌黑的眼眸里含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额，那就随便点吧，重点是不被别人弄死就好。
马车已经在门外备好之后，再有人来敲门。
自从乞巧节那件事情后，已经没有下人敢当面冲撞她了，来通报的侍女眼中虽有不愉悦，却也规规矩矩的：“三小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大小姐和六小姐正在等候。”
“好，这就走。”
千落只着奶白色素式长裙，上面没有纹样，飘飘轻摆。乌黑的长发没有经过梳理，随意披在身上，挺得直直的腰杆，微微上昂的下巴、半垂的眸子，生生带着一股不容轻犯的傲气，似乎是对凡尘的鄙视。
可半垂的眸子下，迷离的眼神与这高傲的身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相互矛盾、让人无从探测她的实际想法。
走到门口，欧阳千雪和欧阳千琪果然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欧阳千雪一袭月白色长裙，裙子上的梅花暗纹若隐若现，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似乎散发着香气一样逼真，看得人离不开眼；身材完美，走动时裙摆轻轻摇曳，端庄大方，宛如仙女下凡。
欧阳千琪着一身石榴红，发丝间夹着金色的丝带，腰间挂着同样金色的小饰物，对于还未发育开的身材来说，玲珑可爱。
千落的脚步松松散散：“久等了。”
欧阳千琪抬起下巴：“哼，还不是你……”
话没说完，就被欧阳千雪拉了一把。
“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上车吧。”
这样的衣着打扮，跟在那两个人后面，就像是她们的小跟班？奴婢？算了，尽量不惹人注目才对。
欧阳千雪已经上了车，见欧阳千落头发凌乱，眼神散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跟以前痴呆的样子没什么两样，看来痴呆并没有好，心中不禁冷笑。
“欧阳千落，你上不上车啊？”欧阳千琪等得不耐烦了。
“千落妹妹快上来吧，不要再耽搁了。千琪妹妹，你也不能这样对千落说话知不知道，毕竟她是你姐姐。”
欧阳千琪向千落翻了个白眼，小声说：“我可不认一个痴呆叫姐姐。”
千落假装没听见欧阳千琪的话，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好似十分困倦一般登上了马车。
舟车劳累，千落靠着舒服的地方，立马就睡过去了。
没多久，马车停在雍容华贵、漆黑色的大门旁。这里已经停靠了许多辆马车，还有几辆刚到的，每一辆都极致奢华，相互攀比。
欧阳千落没有抬头，而是随意地瞄了一眼。牌匾上慕容府三个大字，苍劲有力、笔触潇洒，俨然一派贵族气息。
晃了晃脑袋，在记忆中搜索。
这是传说中的四大家族之一，掌管什么来着？千落一时想不起来，也懒得再想。
反正是有权有势又有钱的人家。
欧阳千琪一抹红，先甩开帘子走了下去。
欧阳千雪保持着抿嘴微微笑的表情，也跟着走下去。
千落纤细的手指灵活地转着一根木簪子，绾起一部分头发，青丝依然披散却不凌乱。随后也跟下了车。
天仙般姿态袅袅的欧阳千雪马上就引起了门前接待人的注意：“二位是欧阳家的小姐吧，这边请。”
欧阳千雪没有纠正接待人的错误，暗暗偷笑着往前走。
等千落经过时，接待人伸手拦了一下：“府内自有人照顾，下人就请在外头等候。”
啪！
千落一个巴掌就盖过去。
出手之快，无人看清。
接待人一时惊呆没站稳，倒地上了，眼睛睁地大大的，嘴巴张大像塞了个鸡蛋一样，噎着。第一，是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第二，他不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能把自己打趴下。
这一响，正在门口忙活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千落。
千落依然半低着眸子，面无表情地甩一甩打痛了的手，不禁开始发愁。怎么自己的怒气总是那么难以控制，以前总带着枪支还好，不爽了就一颗子弹的问题，毫无后顾之忧。如今要自己动手，而且还是这样脆弱的躯体，要是不小心受点小伤吃亏的还是自己。
正在接待其他客人的老管家赶紧走了过来。
老人家是个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个大概。
“怎么回事？你还不赶紧给我起来。”他皱着眉头对地上的接待人说。
“老管家。”欧阳千雪转身，她的声音轻柔细腻，亲切可人。
虽然打的是下人，可，打狗是要看主人的。
“哦，这位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吧？不知这个下人是否冲撞了三位小姐，老奴在这里向三位小姐赔罪，请小姐不要怪罪。”
“老管家哪里的话。”欧阳千雪温婉地走回来，伸出手轻轻将千落拉到自己身边，千落身子软软的就像一个布娃娃，任她随意摆弄。
“这是我妹妹千落，只是疾病缠身多年，未曾出门，门卫一时认不出来把妹妹拦下，妹妹才忍不住发了个小脾气，还请管家见谅。”说着，欧阳千雪的眼眶有些发红，还不断地给上前围观的人赔笑脸。
众人眼里，这欧阳千雪为了解脱自家妹妹的无理取闹，宁愿自己多受点委屈，真是值得同情啊。
全京城谁不知道欧阳千落所谓的“疾病”就是痴呆？她这是在强调欧阳千落不仅是个痴呆，还脾气大得很，需要自己处处照顾。从而显得自己落落大方、是个重情重义好姐姐，不惜放低身姿受点委屈也要护着自己的妹妹。
千落换了一副神情散涣、迷迷糊糊的痴呆样，不说话也没摆出什么表情。瘦弱的身子轻飘飘的，似乎一走动就会一晃一晃的。
说到底，一个字，懒。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既然欧阳家的大小姐没说什么，老管家叫下人给道个歉，就恭恭敬敬地亲自把她们三个人接了进去。
欧阳千雪和欧阳千琪有说有笑地走进去，欧阳千雪身姿摇曳，袅袅婷婷。
果然，千落在她们身后，身材挺拔却晃晃悠悠地跟着，走没走姿，时而打打哈欠，俨然一副小痞子的模样。只差一个表情。
管家把她们带到前厅的小花园里：“各位小姐请在这里稍等，稍后家主就会出来了，还有客人未到，老奴还要回去接待其他客人，请自便。”